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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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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邈见小楼今天胃口好,一盘点心居然吃了大半,心里也跟着高兴,但他面上只是小小的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顾小楼的肚子,圆鼓鼓的:“吃饱了啦!”

    白古道被顾邈这一摸,摸得毛骨悚然,当年他和顾邈相处的时候,不是喝酒唠嗑品女人,就是喝酒打架看女人,兴致上头了,两人摔了酒罐子比轻功,有一次,两人比了一天一夜。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顾邈略胜一筹。

    白古道当时那个气啊,比剑法,他输一招,比身法,他输一步。唯有酒量,他是赢了顾邈。

    顾邈虽然爱喝酒,但酒量没他好!这么一想,白古道心中的抑郁就一扫而光。

    现在他和顾邈两娃娃,虽然年纪小,但两男孩子这么甜甜腻腻像话吗!白古道拍开顾邈的手,转身面朝另一边,坚决杜绝老友同他搞断袖的心思。

    顾邈被拍了也不在意,自己捻了块桂花糕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白白软弱的糯米就像小楼似的,可爱得让他忍不住喜欢,不过他只尝了一块,就罢手。

    顾邈走到小楼面前,拔出自己的佩剑,银质的童子剑虽然并未开刃,但在暖暖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棱角:“小楼,哥哥舞剑给你看。”

    白古道听到舞剑两字,忍不住眼睛发亮,当年顾栖云还活着的时候,便有好事者做小诗称赞“栖云苍梧山,瀛台求仙问,少更游龙啸,剑舞动绝天。”

    少更,就是顾栖云以后的佩剑。

    白古道认识顾栖云十年,见他舞剑的实数一只手掰得过来。九嶷天山七式与昆仑刀法并称刀剑二绝。所谓“苍梧绝顶逼三台,化国清都海上开,信是尘寰真阆苑,何须弱水问蓬莱”,赞的便是九嶷七式里的云、霭、雾、风、潮、汐、蜃。

    顾邈一套剑法下来,虽然没有日后那般纯属精妙变幻万千,却依然不可小嘘,白古道只觉眼前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惹得心头大乱,竟不自觉粗粗大喘息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是因为体内内劲被封,眼力不够,却强迫心神去看顾邈的一招一式,整套剑法看下来,劳神伤心。

    只是尽管看得心神疲惫,两眼发花,白古道还是忍不住赞一句,如此年纪,如此剑术,老友果真担得起三十年来剑法第一人的美誉。自己年年输他一招半式,显然不冤,毕竟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俊的身手!

    九嶷剑法以灵动飘忽著称,昆仑刀以稳狠准闻名。白古道学的是昆仑剑法,比起昆仑刀法落了下乘。倒不是他师父白世子不教他刀法,而是他跟他师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与刀,性|向不和。

    昆仑剑法源自刀法幻化而来,比起九嶷剑法而言,显得沉重不讨喜。故,他的佩剑,比起少更剑,足足重了六斤有余。

    想到自己的佩剑,白古道又忍不住撒一把辛酸泪,他的剑名为不弃,与不离剑本是一对,原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乃是白世子专门为他请蜀中铸剑大师欧阳坤打造。他与不弃一人一剑相伴三十余载,却始终没有为不离找到一个主人。

    毕竟,见识过顾栖云精妙绝伦的剑术,其他人的剑法就难以入眼了,他倒是想把不离送给老友,毕竟宝剑赠英雄,怎么说都是一段侠气佚事。只是不离不弃两把剑一重七斤三两二分,一重六斤八两四,而老友他善用轻剑,两者不合,白古道只能默默放弃这个念头。

    不离剑束之高阁于昆仑刀剑阁内,不幸蒙尘,从铸始至今,竟从未出鞘,实乃兵器之悲乎哀哉。

    顾邈舞完剑法,就坐在小楼身边,他舞剑时心神集中,没有注意到小楼当时的神色,此时再看小楼的模样,却见他依然双目注视远处,浑然不受外界打扰的心不在焉,心里忍不住有些委屈:“小楼,你不喜欢看哥哥舞剑吗?”

    白古道顿时唏嘘,心想,我当然喜欢看了!只是当初我厚下脸皮只求一观九嶷剑法时,老友,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剑者,论心神大道也。非舞非悦,非朝华夕暮。

    大致意思,就是老子练剑是不为了风花雪月舞给你看的。

    你现在一脸委屈的求表扬你好意思吗?我认识你也有十年,过命的交情,今天才彻底知道,你居然是这么见色忘友的人!

    见顾栖云坚持不懈地在自己眼前晃,白古道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抓起盘子上剩下的桂花糕,一把往顾栖云嘴里塞。

    细碎的桂花糕落了顾邈一身,他轻轻捏住小楼的细细的手指,露出了一个天真快乐的笑容:“小楼要给哥哥吃糕吗?我就知道你是认得我的!”

    真是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啊!老友,你再这么幻灭下去,你让我以后怎么直视长大的你啊!

    话说你小时候这么话唠假正经,长大了怎么到底是这么变得那样轻狂放荡的啊!你的童年和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会专注断袖弟弟一百年了,弟弟一死我发疯吧!

    格老子的,每次想到顾小楼好像十四五岁就死了这倒霉事儿!白古道就更加心塞:上天对我不公,我重活一命,怎落得个短命鬼身上。

    “师傅。”

    白古道还在悲哀自己的倒霉运气,忽然听到顾栖云那小娃清脆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就着骄阳刺目,一长眉白须美中年翩翩而来。

    祁原。

    人称“出尘一剑,照雪无影”的祁原。

    白古道出道江湖之前,祁原已经封剑。他师父白世子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在轮镜台枯坐一天一夜,之后无不可惜的对他说,祁原封剑实在可惜了,昆仑九嶷南海,要说用剑,还是祁原略胜一筹。当时白古道当时就愤愤不平了:“九嶷天山百年剑术世家,我昆仑弟子擅刀,练剑的就师傅你这一脉,碧海潮声阁那帮人虽然通百家兵器,却没有一样真的拿得出手的,他祁原剑术能赢昆仑南海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小子无知。”白世子恨不得把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徒弟抽上一顿,“碧海潮生阁还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亏你敢说出来!”

    白古道抱着头逃窜,心里叫屈:分明是你这老头打不过人家,还变着法给自己找借口!我小爷下山后,挑了九嶷,这天下剑术第一人的名头还不是我白古道的!也给您老面子上挣点光,省得你整日说教我!

    当年白古道受弱冠之礼后,负剑下昆仑,果然先去了九嶷论剑,只可惜当时顾栖云已经离开九嶷,他赢了祁原坐下大弟子余方年,却后来又输给了顾栖云。

    “小楼近日精神如何?”祁原有四十不惑的年纪,但气质温和,风骨俊朗,说话柔和,但这声音一响起来,白古道就听出来他是当日那个说自己天生魔功的人。

    就是你这厮封我内力截我经脉的!白古道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祁原,他翘着嘴唇,恶狠狠地往他衣袍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傻傻一笑,做足了一个痴傻儿之态。

    顾邈本来还在夸小楼这两天有多么多么听话多么多么乖巧,猛地被这一幕吓到,嘴巴也不自觉张的微大,好半天才弱着声音:“小楼不懂事,望师傅不要责罚!”

    祁原稍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宽和一笑:“无妨。”他摸了摸顾邈的黑发,轻声道,“我知道你疼惜这个孩子,我有一至交好友,乃昆仑雪宫长渊长老,我有意送小楼去昆仑……”

    祁原话音未落,顾邈整张脸已经刷白了,他陡然抓住白古道的手腕,捏的用力,声音委屈:“徒儿不懂,师傅为何要送小楼走,若是因为弟子,弟子今后定加倍练武绝不耽误习剑!”

    白古道听到长渊长老的名字就整个人热血沸腾了,昆仑长渊长老,白世子,我师傅啊!快送我走,我现在就可以打包行李去昆仑!

    祁原一愣,半天才道:“并非你的原因,长渊长老博古通今杂学记识,小楼身体不好,我想送他去昆仑静养几年。”

    顾邈低着头,看着被自己抓着手腕的痴傻幼童,过了半天才出声道:“我九嶷天山也是百年世家,养小楼一人能有何差!”

    祁原听后,长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愿意,此事暂罢。”他说完,又蹲下身为顾小楼探了脉,过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他体内沸息虽已稳定,还需注意多加休息。”

    顾邈依旧半低着头,声音似乎依然有些赌气般的不高兴:“邈儿明白,会让青星好好照料小楼的。”

    祁原知道这孩子向来自有主张,性格敏感倔强,一旦下定某个决心,绝不轻易动摇,他只好又劝了几句。

    待祁原走了,顾邈依旧拉着小楼的手不放,像一个孩子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看着小楼的眼睛,语气认真而执着:“小楼,我绝不会把你送走的。就算你一直傻傻的,我也不嫌弃你。”

    白古道眼睛几欲喷火盯着顾栖云,恨不得仰天长叹,你个天杀的二愣子,亏我上辈子为你捡骨埋冢又年年记得给你送酒扫墓,你现在就这么对我!老天误我白古道也就算了,你也跟着连折腾我!

    白古道磨着发痒的后牙根,一口咬在顾邈抓着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之大,直到咬出一个小小的血印子。

    顾邈被咬,却眼都不眨一下,等对方终于松开了口,便伸手往人嘴角一抹,抹掉那点血迹,声音满是宠溺:“小楼又调皮了。不过,这次还算乖知道要松口了!”说着他缓缓探身凑近顾小楼,拉开自己的领口,露出锁骨上方一道还未彻底愈合的伤疤,“还记得这个伤口吗?那次你差点想要咬死哥哥。”

    白古道看着那个伤口,心头大惊,老友你这是直接拿脖子喂人嘴,乖乖的,这心思我已经完全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