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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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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

    “白师叔,你这是?”羌川有些不安地看着这位一大早就来守他们下早课的白古道,怎么这幅沮丧的模样?

    “别说了,上次喝了酒回去,被老头子痛骂了一顿,罚我抄了三百遍《素问》,不是三遍,也不是三十遍,是三百遍啊!”白古道左手用力捏了捏右手的手指,一边转着手腕,一边忧郁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头,“抄完那刻起,我就觉得我的手不是自己的了。 ”

    “师叔,这……这都是我的错!”一听到上次的事情,羌川顿时羞愧,娃娃脸上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尬尴,声音又轻又细,“我……”

    羌声在后面忍不住跟羌鸣咬耳朵:“我没听错吧,他居然叫长渊长老……老头子!”

    “羌声,你别靠这么近!白师叔果然不拘小节,侠气荡然,吾辈之楷模!”

    羌声抽搐着嘴角,羌鸣自从那天之后,就彻底把小师叔当了人生榜样,几乎时时刻刻提在嘴上。

    “别别别,我又不是来指责你的。”白古道不想听他的废话,张口就道,“上次不是说要指导你们大比吗?喏,现在手都握不动剑了,正好空闲着没事干,就来找你们玩耍了。”

    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这白师叔出现过,羌川都以为指点他们练武那番话不过是白古道随口一说,哪里料到,这小师叔今天居然专程等他们下早课。

    不对,这时间点?他没记错的话,学堂还没有下课吧?

    这时谢相离着一身黑色劲衣从练武堂走出来,长身如玉,面若寒星,唇不点而朱红,笑未起而迤逦,身形如柳风飞扬,一路走来身边还花团锦簇般围着一群年轻的弟子。

    白古道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往羌川背后一躲,身体恨不得缩成了只鹌鹑,等了一会儿时间,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问:“帮我看看,他走了没?”

    “白师弟。”

    “啊!”白古道讪讪地伸出个脑袋,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容,“相……呃,谢师兄啊?找、找我有什么事?”

    谢相离一直不懂,这长渊师叔收的小徒弟为什么每次见了他都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最夸张的是有次这小师弟看到他远远走来,居然扭头就跑,跟兔子见了老虎,耗子瞅见野猫似的,一路绝尘而去。他思来想去,他只能归结于自己平时可能过于刻板循礼,不善言笑,不讨这位小师弟的欢心。

    谢相离看着白古道,见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跟蜗牛爬路似的从一个普通弟子身后走出来,手指还扒拉着自己的袖口,他想起师傅谈到白古道,说的赤子天性,只是偶尔顽劣调皮。

    “现在正是夫子授课时间,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羌川羌声三人脸色顿时一白,小师叔刚才还在说找他们来玩耍?难道这是翘了学堂夫子的课,来找他们玩耍?

    白古道平时不着调,但此时居然反应极快,张口就言:“我手腕受了损伤,已经跟夫子请过假了,今天休息。”他为了让谢相离相信,还特意举高挥了挥自己不舒服的手,一脸这就是事实的表情,“谢师兄,我就路过这里,马上就回凭陵峰啊!”说着居然真的往回就走,越走越块,最后连轻功都用上了。

    谢相离稍微怔了一下,他看了看方才被白古道拉来遮挡的年轻弟子,见他也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摇了摇头紧接离开了。让本来围在谢相离身边的人一阵惋惜,难得谢师叔来代课,本来还想跟谢师叔多说几句话,可惜今天师叔走得好快。

    “这是怎么回事?”唯有时常会犯傻气的羌鸣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叔不是刚才才说了要来指点他们练武的吗?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羌声和羌川都长叹了口气,摇着头拉着羌鸣:“走吧,我们回去吧。估计今天白师叔没有空来指教我们了。”

    刚回到房间门口,就见屋檐垂下一只小脚,一翘一翘地打着摆子,懒洋洋的声音就从瓦顶传来过来。

    “你们几个走得好慢啊,我都等了老半天了。”白古道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突然凑近羌川,悄悄地问道,“我走后,谢相离有说什么吗?”

    “没,师叔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什么都没说就好,白古道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有些不自在却又轻松的复杂的表情,可不能让他这辈子再坏在我手里了。

    他身高刚到羌鸣腰部,同这几人说话时得是不是仰着头,乌发散开,看上去犹如童子天真活泼以及不谙世事:“怎么今天是谢师兄来指导你们啊?你们师傅呢?”

    “华都峰轮到十五日,谢师叔每个月今天都来执教我们练武。”羌川那张娃娃脸扭扭捏捏地发红,“我们华都峰的弟子每个月都盼着这一天的。”

    天天盼着谢相离,白古道突然想到了上辈子的一件事,整个人都像炮仗似的跳了起来:“喂,你们脑子里是不是都在肖想谢相离!啊啊啊啊!”他抱着头,小脸气愤地涨得通红,咬着牙槽,“都不准想他,对,就是你,我之前还听到你说过爱慕谈兰师姐的!爱慕谈兰师姐你就去追她啊!但不准用你们黄色的大脑去意|淫相离!”

    羌川一脸小师叔怎么知道我有过这么龌龊的想法的绝望表情,声音都颤颤巍巍起来:“师、师叔……”

    “闭嘴!”白古道一脸凶狠,盯着羌川,像头生气的小狼崽摩拳擦掌着自己的小爪子,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做梦还把谢相离干哭了,是不是?嗷嗷,混蛋!”

    羌川这回真的要给这位小师叔跪下了,大家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有点旖旎桃色的想法很正常的好不好!羌声、羌鸣你们两个干嘛一副见鬼了表情看着我,我记得你,就是你羌声,你半夜梦里还叫出谢师叔的名字呢!你以为我们没听到吗!

    看着小师叔顿一边生闷气,羌鸣悄悄靠近羌川,眼睛挑的老高,一副不正经地口气:“川子,你啥时候把梦里做过的事情都跟白师叔说了,连我们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想过啊。”

    “你滚远点。”羌川欲哭无泪,恨不得指天跺地地为自己伸冤,“我总共想过这么一回,后来见识谈兰师姐的身姿后,我就再没多想过谢师叔了!”

    白古道自个儿跟自个怄了半天气,羌鸣他们几个挨个来劝他,他低着头,闷声道:“我心里难受。”谢相离光风霁月一样的人物,不应该这么被对待。白古道猛地抬头,眼眶还有些飘红,“算了,我先揍你们一顿出气。”

    “不是说,要我指点招式的吗?你们哪个先上!”

    羌鸣看了看迟疑的羌声和羌川,果断迎头直上:“师叔,请多指教了!”

    白古道露出一口小虎牙,羌鸣啊羌鸣,上辈子遥想谢师兄的人里好像也是有你一个的,别以为刚才不出声,我就把你给忘了!他森森笑了一下,跃上三层楼高的琼树,穿花拂柳似的钻入树杈之间,从树上折下一支最嫩的长青宝枝,眼睛瞟向人高马大的青年,带着古怪的笑意:“我今天手上不便,就用这根树枝代替重剑同你对练。”

    “不过嘛,待会儿你可别让你的刀砍坏了我这脆弱的小树枝!”

    羌鸣听后顿时就傻眼了,敦厚的身体傻傻地站在树下,落了一肩膀尖芽。

    宝剑锋利,树枝纤脆,两者相逢,怎会不断?

    白古道提一口真气,身形轻如飞鸿踏雪泥,吐字清晰响亮,几乎刻在羌鸣的心口:“练剑练刀练什么都一样,能放就要能收!”

    羌鸣没挨到短兵相接的第四招,白古道手里的树枝就被他的刀砍成两截,落在地上,枝叶散了一地。

    白古道手里的半截一扬一落,“啪”地一声拍在羌鸣的脑后,羌鸣向前踉跄了一步才稳重自己的身体。

    “昆仑一树碧无情,五更寒蝉疏脆芯。”白古道把树枝放在鼻息下轻轻嗅了一下,人面绿妆相映,显得愈发神秘而莫测,“你这收放自如火候不行啊……”

    白古道轮番敲打了一遍,心中抑郁发泄出来,心情终于变好,把几节被刀砍断的小树枝挨个插了一排,手一挥,转身离去,小小年纪似有遗世侠客的风流不羁:“东陵长老找我师父说悄悄话也该说完了,我回去了啊!不用送我走,下次再来找你们!”

    这回连羌声都忍不住目送白古道离开,声音喃喃:“白师叔个性洒脱超然,于武学之道见底又如此深刻,的确让人敬佩!”

    这边白古道回到凭陵峰,他猫着身弓着脚趴在窗口,暖阁里,东陵长老和白世子还在下棋,棋盘如星斗罗列,黑白交错,他心里不禁嘀咕:原来还没走啊,早知道在外面再浪一会儿了!

    “等顾邈从滇南回来,这江湖少儿郎之间怕又多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年侠客了!”

    白古道刚要开溜的身体自觉地蹲在窗下,耳朵竖起。

    顾邈去滇南了?我记得的,他好像是说过的,她母亲那边是滇南的名门望族。他好端端的去滇南做什么?

    “九嶷顾少主人才刚去你就知道他以后会怎样了?”白世子落下一颗白字,眼睛却似不经意地瞟过红纱糊的窗格,这个季节,窗外难得郁葱。

    东陵也跟着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轻轻笑道:“我见过顾邈那孩子,当得起当世奇才的名头,苍梧九嶷,怕是以后前途不可估量。”

    “说些乱七八糟的,不如好好研究研究下一棋子该落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师兄是整个昆仑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