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六十七

若花辞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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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凡大事,哪怕再急,朝堂上每个三五日是绝对定不下来的。

    司马伦小脸绷得紧紧的,怒道:“当前要紧,乃是军务,汝等久不能决,敢有私心乎?”

    将龙朔军开赴边疆的好处坏处,柏冉都与他分说过了,司马伦登基以后,从未有如此大事,顿时兴奋得小脸通红,坚毅道:“必要赵王叔答应才好。”

    “俱决于陛下。”柏冉回道。

    于是就有小皇帝在朝上颇有威严的逼问众臣。

    大臣们皆称不敢。口称不敢,赵王等人仍旧不肯让步,据理力争,本就是两可间的事,匈奴的战斗力可不如百年前呢,若是百年前的铁骑,朝臣必定能齐心协力,有分歧也先放一放,齐心赶走蛮夷再论其他,而现在,二十年前匈奴被□□打趴了以后,就一直不敢进犯,也就小打小闹罢了,如上回,亦是没撑多久便要议和的。朝臣们便有闲心来争论了。

    龙朔军的众将领自然是想要出征的,武将,不靠军功靠什么?像陈羡之这般的官n代还能有父兄拉拔,其他的,想要上进一位,不知多难,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会不动心。

    赵王咬死了不肯放,这些兵几乎就是他保命的底牌了,再被分割,他命休矣,岂能松口。争论五日,终是让他顶住了,柏冉等人退了一步,不出兵,出将领,龙朔军的将领也该去战场上滚一圈,历练历练,朝廷的粮食,不白养无用之人。

    赵王迫于军中与朝堂双方压力,只得妥协。

    与柏冉等人而言,这是不赔本的买卖,与赵王,则无异于割肉。他们乐得看赵王这心疼的模样。

    边陲军收到柏冉与陈大将军的指示——压着那批人,最好能将他们寻错入罪,再不济也留在边疆,或许真有将才能收入门下也不错。那里的地盘,自几年柏冉去过以后,便被柏氏陈氏谢氏三家瓜分了。

    军队不能没有将领,接下去,就是给龙朔军重选将领。

    赵王一步退,步步输。连先隆手中那四分之三的龙朔军不再牢不可破。

    办完这些事已是十二月初,□□先发国书申饬,匈奴我行我素,□□便出兵,之后二个月,匈奴也被朝廷以压倒性的军队数目打得一败涂地。

    到了春耕时候,连同抚慰百姓至论功行赏,都了结了大半。

    “我还是觉得奇怪,没道理匈奴忽然就来寻不自在。”柏冉躺在卧榻上,百无聊赖道。

    襄城缝上最后一针,一件长袍便做成了,她一面收针一面问道:“你觉得怎么呢?”

    “我猜,是有人挑唆,可若是赵王,那他这回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柏冉弯起了嘴角,显得极是愉快。

    “嗯。”襄城拍了拍她手臂外侧道,“起来试试。”

    嗯?柏冉诧异的愣了片刻,是给她的?这件外袍襄城做了有些日子了,她一直在猜是做给谁的呢,但又想不出来,却也不觉得就是做给她的。

    柏冉惊喜的坐起,直接脱了外袍,接过襄城手里的那件穿了起来。襄城顺手为她理了理领子,穿上,还算合身,袖口还需收一收。

    柏冉爱惜的摸了摸光滑柔软的面料,一双桃花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襄城见她如此高兴,也不禁笑了起来。

    脱下的时候,柏冉还恋恋不舍的:“何时能上身啊。”

    “左不过两三日。”被这样的期待,令人觉得自己所做十分有意义,即便是辛苦一些也觉得甘愿。襄城觉得开心。

    柏冉单手撑着脸,看着襄城来来回回的走动,心里琢磨着,应该,是掰弯了吧?或者是成功一半了?

    “殿下。”

    襄城站住,鹅黄的襦裙秀美而端庄,她侧头望来,微微上扬的眼角显出妩媚来,大有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将她赶出去的架势。

    柏冉便笑了起来,飞快的凑上去,在襄城的嘴角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撤离,跑走了。

    襄城觉得嘴角有一刹那软软的触觉,不过瞬息又没有了,那作怪的人已跑得不见人影。她愣了愣,忽而笑靥如花,这样也挺好的。

    跑出来的柏冉到庭前猛地止住了脚步,一拍额头,她忘了问一问襄城为何有这样大的转变了。

    襄城的态度转变无疑是好事,若说上回传达的肯与她相见的意愿只是一个不大明朗的信号,那么亲手为她制衣便是再明确不过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柏冉心痒痒的。

    襄城想了想,令人再取针线来,若是赶一赶,快的话,明日就能得了,她也想看柏冉笑得满足安逸的样子。

    到了傍晚,有婢子传话来,柏冉不回来用晚饭了。

    襄城放下针线,眨了眨略有些不适的眼睛,问道:“有说去哪儿了么?”

    “说了,是有客来访,具体如何,驸马说,晚上他亲自来与您分说。”婢子回道。

    一听到晚上亲自来分说,襄城就脑补出了类似分说完太晚了,走不动,留下睡吧,又或是说来话长,边睡边说,之类的场景。

    结果也不负所望。直到夜深,柏冉方来,带着满身酒气,在襄城不豫的目光中去洗了洗,换了干净的衣裳,就来对襄城道:“咳,此事干系重大,还需密之,不如熄灯灭烛,我与殿下榻上交卧而谈。”

    就知道。襄城轻轻瞥了她一眼,她觉得自己对柏冉某方面的了解已到一定境界了。

    柏冉见襄城犹豫,忙又抛出诱饵,神神秘秘的道:“事关赵王世子。”

    襄城挑眉:“亮着灯便说不得了?”

    “说是说得。”柏冉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如愿,只是她反省过后,明白两人间,最好还是坦率,小玩笑可以,若是总是不正经,便令人觉得不可靠了。柏冉便与襄城打商量:“只是还是想和殿下卧一张榻上。说完就睡,我老老实实的。”

    襄城朝里挪了挪,示意她上来。

    柏冉迅速蹬了鞋子,钻进被窝里,暖融融的被窝还留着襄城的体温,柏冉舒服的叹了口气,伸手将襄城抱入怀里。襄城也没拒绝,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无需多说,二人便已有默契,今时不同往日,这样的小福利,还是可以的。

    柏冉下巴在襄城的发上轻轻蹭了蹭,便道:“陌伯庸出使赵国时,我也派了心腹去。”

    襄城倒没想到,点了下头,听她说下去:“陌氏,赵王,已成仇,那一件事,赵王倒还其次,最难堪的实则是世子,结发之妻,说离散便离散了,我曾派人去打听,世子有二子一女,皆妃所出,可见二人感情深厚。因陌氏小人行径,使小儿骤失其母,世子心中,一定是很有意见的。”

    柏冉顿了顿,又道:“如此,陌伯庸竟还敢自请出使,必是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我猜,应当与前世子妃陌氏之死有关。陌氏死于回京途中,究竟是天灾还是*?其中耐人寻味。陌伯庸既敢去,必有与世子有可说之话,前后一联系,我估计,世子妃之死,赵王所为。世子妃殁,而致世子怒,再娶相国女,以抗其父。”

    襄城皱起眉:“赵王,何至于此?”

    “他这人,疯子一般。少有说道理的时候,许是迁怒也说不定。”柏冉很是不屑,“不过,陌氏反水而致世子休妻也是事实。我派人去看着,若有机可趁,便中途截下来,最好,能让陌伯庸陷在赵国。”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也猜到啦,去人与世子接上头,我允他压制陌氏,他答应若是赵王身败名裂,十七万赵军,他散去五万。”

    襄城惊讶:“他竟恨赵王至此?”

    “其中应当还有故事,不过,是他们父子间纠葛,倒没必要追根究底。”亲父子能到这地步,赵王也是有本事了。

    “你要压制陌氏?”陌氏可不好压制,不说别的,单他们家要出一个皇后,除非皇后无所出,不然,嫡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太子即位为君,陌氏为其母家,除非新君要对付他们,不然如何压制?

    “是,陌氏其心鬼蜮,他们兴,说到远些,与将来储君也不利。”说得义正言辞的,柏冉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皇后家族不兴,也不好看。”要柏冉注意分寸。

    柏冉有些不情愿,抱着襄城的手臂收紧了点,让她贴着自己,襄城有些不适,抬头欲让她松开些,二人的鼻子却正好擦过。襄城忙要转开,柏冉却下意识的托住了她的脑后,不使她逃脱。

    襄城的心顿时提起,她的呼吸那么近,几乎是相贴,微张的嘴唇被试探的轻吻,柏冉亲过一下,便稍稍退开一点,襄城沉寂的心泛起一阵阵涟漪,嘴唇上的触感让她瞬间便口干舌燥起来。

    不过片刻,柏冉便又覆了上来,先是小心的,浅浅的,舌尖划过襄城的唇,襄城便禁不住的颤抖起来。柏冉便如受了极大的鼓舞,轻轻的咬了咬襄城的下唇,襄城轻呼,城门失守,柏冉长驱直入,深深的攫取她的气息。

    襄城起初还试以轻轻的推搡,后面便无力起来,身子软得像化了似的

    唇齿相依许久,一吻终了,柏冉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轻轻的喘着气,望着襄城的眼中带着迷离的水雾,与清晰可见的爱恋。

    襄城柔若无骨的躺在她的怀中,眼角眉梢尽是水雾妩媚,嘴角一丝银丝,脆弱的,令人想使劲欺负她。

    柏冉终忍不住,低头又在那红唇上吸吮,襄城气息不稳的推开她,声音中带着媚入骨的沙哑:“不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要到嘴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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