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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事务所，小青就看到了像往常一样端坐于案后的苍林。
墨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先一步进去。
“老板。”带着忐忑，小青走过去。
苍林将视线从书页上方抬起来，“两个月薪水。”
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小青有些不太敢相信。
“那么，”收回视线的苍林又淡淡的抛出来一个选项，“三个？”
“两个！”至今仍旧负债累累的小青迅速做出了选择。
“去吧。”
小青行了一礼，转身，对着一直偷眼看这边的特瑞斯等人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吸血鬼从后院的温泉出来，在视线扫过某一个角落的时候，茫然僵住。
“呦。”听到脚步声，对方转过头来，潇洒地打了个招呼。
特瑞斯僵硬的抬手，用力揉搓下根本就不可能出错的眼睛，沉默片刻之后，气沉丹田，仰天大喊，“敌袭~！”
“袭你个鬼！”对方脸上的表情一垮，顺手抄起身边的抱枕砸过去，这凶性相当眼熟。
“谁？！”尽管没觉察到陌生气息的侵入，墨牍和陶帖也还是一前一后相差无几的蹿出来，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别听这白痴瞎掰掰！”刚丢完抱枕的帅哥用力翻个白眼，对着一脸呆滞的陶帖打个招呼，“嘿。”
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墨牍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个梳着长马尾，上面穿着风骚的浅紫色低领薄毛衫，露出大片胸膛，下面灰白色休闲长裤外加牛皮短靴的妖男，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了些不太确定，“岑碧青？”
妖男泰然自若的点点头，“嗯呐。”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长长的马尾如同有生命一样，荡漾着足以令洗发水广告女主角含恨自杀的水润光泽，前后左右的摇曳生姿。
陶帖直勾勾的看着他，嘎巴嘎巴几下，将棒棒糖的白色塑料杆一起嚼碎咽了下去。
特瑞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道，“岑碧青？谁啊？”
墨牍一脸无奈的看看他，叹气，“小青。”
“不可能！”话音未落特瑞斯就猛地跳了起来，双眼灼灼的盯着妖男看了好久，半晌，喃喃道，“不过，貌似是挺眼熟。”摸摸下巴，他很认真的问道，“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少他妈给我装傻！老子一直都是公的！”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吸血鬼再次哼哼唧唧的顶着一头鸡窝上楼哭诉去了。
陶帖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松开被自己啃了近半的茶碗，踢踢哒哒的缩到自己的巨大木塌上去窝着。
“哎你等等，”小青喊住也转身要走的墨牍，抬抬下巴，“兄弟帮个忙儿呗。”
墨牍走过去，“什么？”
“帮我出手了。”说着，小青丢过来一个流光紫电纹样的锦盒，又不望嘱咐，“拍卖什么的，越高了越好啊。”
墨牍一伸手，接了个稳当。
二尺来长的匣子，不算太重。
小青朝他点点头，示意可以打开看。
墨牍拧开鎏金镶红宝石的蝙蝠搭扣，掀开，愣了一下。
“你确定要拍这个？”
是一支制作极为精巧的烟袋，白玉的杆儿，翠玉的嘴儿，通体上下都细细密密的雕满了百花盛开的景致。看着眼花缭乱的，其实都是些细到不行的的线条，拿手指摸上去基本上都觉不出沟壑起伏。
最重要的是，年头够久。
一个词儿，精品。如果他没记错，小青貌似挺中意的，有事儿没事儿总爱拿着抽两口。
小青往前走几步，开了阳台门出去，懒懒的趴在栏杆上，微微眯着眼睛看东方初升的太阳。
“拍，怎么不拍？先把债还上。”
跟着出去的墨牍挑挑眉，没说什么。
小青这厮本就欠了一屁股债，这会儿好死不死的又弄了个打两个月白工，利滚利的，这的确也是唯一的招儿了。
不过，说到底，也是自作孽，自己作的。
“什么时候要？”
小青反问，“呦，还有得选？”
墨牍轻笑，“不好说，不过可以试试。”
小青点点头，不大在意的样子，“行，你看着办吧。”
墨牍也学着他的姿势趴着，“早知今日，何必呢。”
小青微微勾了勾唇，没做声。
早知今日，谁又能确定自己一定不会当初？有些事，即便是后悔也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停顿片刻，墨牍又问，“你那些衣服呢？”
“啊？”小青反应了半秒钟，笑笑，“烧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小青悉悉索索的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抽出一支点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的感慨，语气相当忧愁，“唉，穷啊。”
墨牍拧着眉头盯着他精装烟盒上的两只黑白花国宝，终于还是摇摇头，别开眼去，一脸的无法直视。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空气中也渐渐带上了暖意。
金灿灿的阳光落到小青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圈极淡的金边。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多出来的装饰，简单至极。
有种洗尽铅华的美。
“你这个样儿挺好的。”
“谢了啊。”
“百分之十提成。”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