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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应当……”夏琰重复着皇兄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笑出声来。
他的皇兄,好到天下无双。
到了安歇时,夏瑜打发着夏琰去关上窗子。夏琰乖乖的应了,跑到窗前时突然回过头问道：“皇兄喜欢什么花呢？”
夏瑜的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他眸色暗了暗，“菡萏”二字在舌尖划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皇兄这里最多是莲花。”夏琰指着院中的池子，语气还是轻快的,“到了夏天一定很好看，这么说来皇兄是最喜欢莲花了？只有最喜欢……才会想要每一日都看到,对不对？”
后面的话，说的却是自己对皇兄的心思。
也许真的是有些不同寻常……在御书院的日子里，夏琰开始渐渐察觉这一点。但又有什么关系？皇兄,总归是皇兄。
母妃亦是说过，有些人之间是生来就带了羁绊。
至死，方休。
听着夏琰的话，夏瑜一窒，险些忘了要如何呼吸。
莲花莲花莲花……那一池子莲花，还是娘亲在世是移过来的，说是莲如君子。
而夏瑜会纵着莲开满池，更多的却是因为……
他咬牙，咯咯的响声在夜中分外明显。
夏琰被皇兄的反应吓了一跳，面上带出几分受惊，夏瑜这才反应过来。
他对着夏琰招招手，声音较之方才也冷淡许多，只说：“还不快来睡。”
至于最喜欢的花……
夏瑜的面色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阴沉的叫夏琰第一次胆怯。他站在原地怔怔的不敢向前，小声道：“皇兄……琰儿错了。”
“你有什么错？”夏瑜的声音轻飘飘的，“你有什么错。”
夏琰心说，难道这就是母妃说道的喜怒不定？
再想想，又觉得这话实在是对不住皇兄……皇兄心情不好，他是知道的，今日下午回来的时候会将扇子送道自己手上，夏琰已经很是欢喜。
但他说错话，又让皇兄生气了。
“琰儿让皇兄不喜，便是琰儿的错处。”夏琰站直身子，小小孩童有着不可思议的黝黑瞳色，夏瑜恍惚间竟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罢。”
少年太子揉了揉眉心，“倒是我的不是了。琰儿，你很好，快过来。”
他心绪飞的有些远。最喜欢的花……这样的问题，以前璇儿也是问过，方才是自己想岔了才是。
“牡丹。”夏瑜慢慢地说。
牡丹……看去就让人想起一片盛世繁华的景象，再美妙不过。
也因此，他对着先前夏琰生辰时收到的牡丹图还惦念了一段时间。
至于温柔娴静的莲，要来何用？哪怕是被人无端掠去，都不能说上几句什么。
夏瑜的手一点点抬起，扣在自己眼上。
唯有牡丹……有资格为一国之像！
夏琰到底是忐忑的。他吹灭灯爬上床，见皇兄并没有推开自己才放心些，于是拉起薄被盖在两人身上，枕在皇兄胸口听着清晰的心跳。
好久好久之后，夏琰才说：“皇兄喜欢牡丹啊……”一边说，一边搂住皇兄的腰，语气近乎是撒娇了，“琰儿一定给皇兄种好大的一片牡丹……让皇兄每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
夏瑜拍了拍夏琰，算是安慰对方也算是安慰自己。他的手指勾着夏琰的发，在心中描摹着眼前帐上的精致绣纹，只道：“小琰才几岁……不明白的。”
话说到这一步，哪怕是夏琰都模模糊糊的猜出这次皇兄一下子变了脸色又和那个即墨家的姐姐有关系。他抬眼，在一片黑暗中只能隐约分辨出夏瑜身体的轮廓。
“不明白就不要说了。”夏琰伸出手，“皇兄。比起……比起别的人，皇兄更喜欢小琰一点儿吗？”
夏瑜没有回答。
恍惚间……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那个六皇子。
也许本就不是，他想。
太安静了。
夏琰陷入柔软的梦境中之前，恍然想起——似乎，皇兄是第一次唤自己琰儿？
一夜辗转下来，第二日夏瑜在见到池子中的一片碧色荷叶时下定决心，唤来宫人令将其尽数毁去。
总该有个了解了。
而那懵懂的情分，到底是有何而来早已不再重要。娘亲，毕竟不在了。
再者说……也只有这般，才能不连累她。
思及此，夏瑜看了看犹在熟睡的夏琰，神情莫名。
明兰在听到太子殿下话时只觉得不信，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并没开口。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行了一礼，明兰退下去找来东宫主管太监杨玉，商议要怎么办好这差事。
杨玉也是在东宫待了多年的人，在听到明兰话时第一反应就是：“明兰姑娘，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明兰颦眉，半是恼怒半是不解：“我还能那这事儿胡乱说不成？自然是太子殿下的话。至于为什么……”犹豫一下，“拿着报内务府找人的话儿先顶上片刻，我再到安公公那儿探个话。”
东宫是皇宫的一部分，一切用度之类还是得要内务府负责。池子整改的事儿，同样需报上去等人来处理。
有了大清早的这道命令，东宫众人俱是不安。唯一能稍稍理解夏瑜心思的人还是夏琰，但他自觉说错了话，现在还是好好去读书比较合适。
于是待道了早安用过早膳，夏琰拿过毛巾擦了擦脸，对夏瑜道：“琰儿这就往御书院去了。”
夏瑜还在慢悠悠的夹菜，瞧着夏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只觉得有趣：“才几岁就这样了……要听先生的话。”
“琰儿会用功的。”
没等夏琰到御书院，夏瑜早上下的令就已经传遍宫廷。
安得意笑眯眯的对眼前人说：“这回干的漂亮，主子爷那里指不定还有赏。银子你先拿着，以后总有重用你的地方。”
东华殿内，夏璇闷闷不乐的拿着筷子在菜叶上戳啊戳，待得那菜叶到了无法见人的地步才说：“明秀，皇兄是怎么啦？”
明秀嫣然道：“太子殿下既然做了，总是有道理的。公主殿下若是不明白，派人去问问又有何妨？”
夏璇摇了摇头，“算了，皇兄如果想让我知道，会告诉我的……坐不住的，应该是旁人才对。”
可惜小音姐姐会伤心。
夏璇在淑妃的指导下，的确是有所进益，加上连番打击下来，她怎么着也是明白有人是可以针对皇兄的。
至于那个人是不是皇父，有待斟酌。
夏璇挑了挑眉，神情与夏瑜如出一辙。她说：“希望皇父不要怪罪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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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到夏天了。”
“奴婢也是觉得，天气一日日变热了呢。”染墨屈了膝，“娘娘可是要将冰盆摆出？”
“还早呢。”纯嫔温言道：“珞儿还是和小七在一起吗？五公主……这几天都在淑妃处？”
染墨仔细记了纯嫔问的话，在心里默数几声确定主子说完后才应道：“回娘娘，大公主和七公主想来是要好的，此时想来是在一处。五公主……奴婢仿佛听人说起，五公主这几天和淑妃娘娘一处看秀女比较多。娘娘不若也去瞅瞅？新人，总是要在娘娘眼前走个过场的。奴婢斗胆，这许是个机会呢，娘娘还年轻。”
纯嫔手指动了动，并不说话。染墨见此，也就识趣的退到一边安静等待。
“明年……珞儿的婚事。”半晌后，纯嫔叹了口气，忧虑道，“太子殿下这一回，做的太过了。先皇后的丧期，等到明年末才算了解。”
年轻？她可是已经三十了，做祖母都不新鲜的年纪。
反是先皇后，不过二十九……
不知道，是谁比谁可怜些。
“奴婢倒想着，太子殿下能忍到现在才发作，算是即墨皇后教的好。”染墨眉眼一弯，“却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
在宫中侍候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先皇后最喜欢的就是莲花。太子殿下这一回，往大了说扣个不孝的名头上去都不足为过——只要嘉正帝有这个心思。
加上些隐秘心思，染墨在说话的侍候也就省下几分顾虑。她似是迟疑片刻，才又说道：“奴婢不知是当讲还是不当讲……按说，将大公主嫁至先皇后母族，是再保险不过的。”
纯嫔若有所思。照她看来，嘉正帝满心里有的还是先皇后一人才对，但即墨家那个小姑娘入宫……
“说下去。”对染墨一抬下巴。
另一边，闻了传言的夏瑖瞥了眼前来报信的奴才，笑道：“你到是机灵了，皇父那边有什么反应？”
小太监作为难状，夏瑖见此也就不再多言，丢了个荷包过去就令人将其带下。
用午膳时，向来寡言的齐嫔看了夏瑖良久，直到夏瑖险些忍不住要告退时才淡淡说了句：“二殿下小心才是。”
夏瑖顿了顿，一拱手：“母妃尽可安心。”
这一日的上朝下朝，直至嘉正帝留了夏瑜在宣极殿内批折子都无反常之处。
夏瑜翻着折子，面容沉静依旧。
这次若能抓出舅舅所说的人，自然是最好。哪怕不能，他也不算吃亏。
唯可虑者，是动静闹太大，打草惊蛇。
可没等用午膳，就又出了事端，却是六皇子在御书院内蓦的晕过去，太医诊脉后咬定六殿下是被人下毒，性命堪忧。
待得夏瑜见到夏琰时，往日里总是不安分的孩子正躺在床上，额上浮着一层薄汗，口中犹自喃喃着：“痛。”
敏妃站在一边，哭的梨花带雨。
作者有话要说：
戳进去有惊喜><
首先……铃君卡文了，卡的很纠结。
翻了翻这篇文前面的部分，然后发现文风变了好多otz……就愈发纠结了【趴
这篇码了两天，终于勉强能发上来。其实在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写肉……【捂脸
迟到的中秋快乐w
祖国六十三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