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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宣极殿那边着人传二殿下一起去用晚膳。”
夏瑖讶异的望着自己身边的宫娥，挑眉问道：“皇父……怎么就突然？”
不可思议，是真的不可思议。自夏瑖有记忆以来，他就只有在举办大规模宴席时才有和皇父一同用膳的机会，今日是怎么了？
他沉吟片刻，心下说不出是欢喜多谢还是疑惑多些。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机会。
“唔，”宫娥细声细气道：“奴婢亦是不知道呢。只是传话的人看来仿佛是陛□边的二等，他许是知道些什么？”
“嗯。”夏瑖点了头，但他并不会真的去问传话的人。如果皇父看他不顺眼，光是这样的行为都能安上一个刺探宫闱之罪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换好衣服后，夏瑖走出来与养母道：“母妃，儿臣这就去了。”
齐嫔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在陛下那里不必拘束了，早些回来。”
“儿臣明白。”夏瑖一边应着一边琢磨齐嫔的话，不必拘束？
踏入宣极殿的瞬间，他便晓得自己能来这里的原因了。殿上，太子正语笑晏晏的和六皇子说着什么，皇父在一旁坐着。夏瑖怎么看怎么觉得，皇父的神情里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来，是六皇子拖来太子，太子又提议将自己宣来的。夏瑖暗自思忖，五皇子和七皇子又会如何？照着太子的性子，他们几个怕是都会聚在一处才对。
“儿臣见过皇父，太子殿下。”他抛开心思，一甩袖子跪了下去。
嘉正帝颔首道：“自家人不必多礼，起吧。来人，为二殿下赐座……唔，来坐在朕左手边。”
夏瑖谢过之后才站起来。在坐下后，他蓦地打了个突。右为尊者，太子自然是要坐在皇父右边的……那么六皇子呢？
自己在左边，就该是按照年龄排下来的意思，可这么一来六皇子分明该坐到自己身边才对。
夏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咬着筷子，在抬眼正好瞥见太子哥哥为六皇子布菜的情景。
“陛下，五殿下和七殿下来了。”外面有宫人进来通报，嘉正帝示意让两个孩子进来。五皇子和七皇子皆是小脸通红的行了礼，依旧被安排在左边。
“五弟，七弟。”夏瑜对两个小孩子打了招呼，“近来可好？”
“啊，很好啦，”五皇子咽下口中的食物，“谢谢太子殿下关心。”
七皇子左右看看，学着他的话说了一遍。
“呵呵，”夏瑜弯眉一笑，“不必拘礼。皇父刚才也说了，这只是次家宴，自家兄弟间自然要多多关心。”
夏琰拼命戳饭粒啊戳饭粒，方才皇父说完“不是不行”二哥哥就来了，接着话题就被完全岔开。呜……那到底行不行嘛？皇兄还对着五哥哥和小七笑得那么好看，看在眼里实在是别扭。
皇兄……如果出去玩还要带着其他人，夏琰宁愿不去。反正自己在皇兄面前的特权够多了，抱着皇兄一起睡什么的连五公主都不能呢。
想着想着，夏琰的脸红了红。
“小琰？”夏瑜纳闷的瞧着身边虐待粮食的孩子，“是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吃？”
“哎……？没有没有。”夏琰心下一惊慌忙答道。作为一个好孩子，他怎么能想到皇兄好香好香这种事情呢，太不应该了！
但……真的好香。和母妃身上的胭脂香味一点儿都不像，闻起来很温柔的样子，让自己忍不住去亲近。
夏琰把头埋进饭碗里，扒拉着米粒。
“唔。”夏瑜更觉奇怪，却不再追问了。他柔声问五皇子：“小五，我听小六说御书院的东西还是有些难的……你觉得怎么样呀？”
见几个弟弟皆是惊讶的看着自己，夏瑜扬了扬眉：“不是说是家宴吗？用不着这样吧。”
排名二五七的皇子看了看但笑不语的皇父再瞅瞅太子哥哥，半天后才有人说话。是年纪最小还没什么心思的七皇子，他问：“那，可以叫太子殿下太子哥哥吗？”
“当然可以。”夏瑜笑眯眯的回答，话一出口就察觉到身边的某个孩子正以好怨气满满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斜了夏琰一眼，还想不想和皇兄一起……嗯？
某孩子瞬间乖乖扒饭去了。算了算了，皇兄这个称呼还是自己的……除了五公主。
“那小五呢？”夏瑜温言道。
“太子哥哥，”五皇子胆子大了些，“先生教的东西很简单啦……所以小七，不用担心哦。”后面的话是对七皇子说的。
夏琰大受打击。很简单？皇兄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笨然后对自己失望了然后改去找五哥哥或者小七甚至二哥哥……
他一个冷颤，千万不可以！
“真的？”七皇子歪歪头，“太子哥哥呢？”
“真的。”夏瑜保证道。原本只是随口的提议，如今倒是真的有家宴的样子，这是夏瑜没有想到的。平日里他和五皇子七皇子并不亲近，便是二皇子也不过是能说得上话的关系。
的确是做的太少了，难怪会被人看轻。
他垂下眸子笑吟吟的说着话，仿佛再好不过的兄长。
夏琰郁闷间抬起头在自己的对手面上一个个看过去，怎么看怎么觉得没人对自己有威胁啊。他放心不少，目光停留在二皇子身上。
夏瑖一抬眼就发现六皇子正在看自己，笑得天真无邪。夏瑖回以一笑，心说似乎还真的只有与太子一母同胞的五公主和眼前这六皇子对太子殿下的称呼最是不同。前者还好说，后者嘛……
一顿饭下来，夏瑖的头发丝儿都快被他费心费力的掏空了。脑中好像有千万条丝线搅在一起般，让他寻不到一个出口。
一切都很奇怪。
一切都很理所当然。
夏瑜看得出来没人喜欢和皇父吃饭，他相信皇父也值么觉得。只是目的已经达到了，夏瑜不想多管。他夹起几叶青菜放入口中，深觉还是清淡些的食物吃起来舒服些。
嗯……回去以后要记得吩咐小厨房，以后不要尽是做些大鱼大肉的。
这么决定的夏瑜完全忘了，自己的食谱是得要经过太医同意才能变动的。
“皇兄？”夏琰扯扯夏瑜的衣服，“琰儿想要那个……”
他指了指离自己挺远的一道菜，好紧张的看着夏瑜。
夏瑜看了嘉正帝一眼，见对方微笑着看着自己，于是放心的令人将夏琰指的菜挪到那孩子眼前，接着继续咬青菜。
皇父的厨子和东宫的厨子果然没有可比性……夏瑜边咬边腹诽。
夏琰瘪着嘴再接再厉的用筷子戳碗里的饭粒，他的意思是让皇兄夹给自己才对。
“快。”夏瑜放下碗筷，瞥了眼夏琰轻轻道。
“唔唔唔。”夏琰努力吃饭。
用膳之后是闲谈的时间。七皇子揉揉眼，好奇的问几位兄长：“御书院的先生会严厉吗？”
“只要七弟弟表现的好，就不会。”夏瑜回答的很敷衍。皇家请来的先生多半是自己拿过功名，只是为人过于死板的人。他们空有一身才华，在朝堂上无法施展，接了教皇子的活儿总好过赋闲在家罢了。
说起来，皇子要学会的东西又怎么会是先生能教的呢？那些大道理，是个人多读几遍都会背过。可是大道理上说要怎么做怎么做，真的那么做的反倒会死得更快些。
“太子哥哥，七弟弟现在表现的好吗？”七皇子继续问。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太子哥哥给六哥哥布菜了呢……如果七弟弟表现的好，太子哥哥也能给七弟弟布菜吗？”
说完，眨着眼睛好期待的看着夏瑜。
夏瑜的手原本是放在桌子下的，此时被某小孩捏在手里。他微微苦笑，委实没有想到夏琰会因为这么一句话生气。
像是……小孩子眼睁睁看着一直属于自己的玩具被抢走，大人还无动于衷？
脑中浮现出来的比喻让夏瑜有些不悦。他面上丝毫不显，对七皇子道：“当然了。”
这么一来，连二皇子都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正想说什么，只是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
打断夏瑖话的人是嘉正帝。他比几个孩子坐的高些，能看到桌子底下的一点儿小猫腻。嘉正帝还是悠悠的说：“小六难道不担心，太子生气了就不答应你了？”
夏琰泪奔，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夏瑖咽下刚才的话，问道：“答应什么？”他转头面向夏瑜，笑嘻嘻道：“太子哥哥，这样可不公平，”话说出来夏瑖自己都捏了把冷汗，不过见夏瑜表情未变他还是说了下去：“六皇子是弟弟，我也是弟弟。喏，五弟弟和七弟弟……也等着太子哥哥教诲呢。”
夏瑜深觉，自己就是欠了夏琰的。他笑了笑，淡淡道：“二弟是怎么了？本宫……我自是知道的。”
“答应什么？”五皇子七皇子凑近了些，“太子哥哥告诉我们好不好？”
“……咳咳咳。”夏瑜无可奈何，这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求抚摸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