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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夏瑜摇了摇头，念着这两个字心里便涌出几分怅然来。
身份所限，他接触的人并不会很多，大多数还是可以被当做背景看待的宫人。若说真心相待的，如今就只有妹妹和小音。
至于夏琰……夏瑜越来越不解，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按说夏琰是敏妃的孩子，两人应该是敌对才是，可夏琰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人就是自己。
喜欢……是不是，就是那样的感觉？只要想起小音，夏瑜就觉得很温暖。也许是因为多年来的情谊，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者这就叫做喜欢？
夏瑜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着想着心绪就开始跑远。唔，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要给小音送什么东西？之前在酒楼里和夏琰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如若总是宫里例行的那些东西岂不是太过无趣。
给小音的……应该是最好的东西才对。
夏璇在一边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皇兄，过了好久才终于确定皇兄似乎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她在果盘里拿起一颗橘子玩了玩，等将果子整个捏了一遍后又拿起新的一颗剥了起来。
“呐，皇兄尝尝？”夏璇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夏瑜，“璇儿很喜欢的。”
“唔。”夏瑜心不在焉的点头，接过橘子后又掰了一半递给夏璇。他将橘子瓣塞进口中，咬破时溅出来的汁水酸酸甜甜的，和山楂似乎不太像。
小孩子也许都喜欢这种味道？不知道夏琰会不会喜欢？
夏璇歪歪头，饶有兴趣的盯着皇兄，半天后蹦出一句：“这是传说中的相思？”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样的词，兴许是听到某个小宫女在守夜时偷偷说过？夏璇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开。相思相思，和喜欢是差不多的意思？
……实在是想不明白。
“……咳咳咳！”夏瑜被夏璇的话呛到。他好不容易理顺了气，这才正色的看着夏璇说：“五儿想吃红豆粥？好办啊，为兄这就去给你叫。”
“……”轮到夏璇茫然了。她年龄小不说，还是女孩子，对诗词最大程度的了解就是启蒙的几句。红豆相思，于一般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联想，她却不明白。
夏瑜一时间心情大好，摸了摸夏璇的头认真道：“璇儿要嫁个好人家。”
“皇兄！”夏璇再迟钝也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嫁人……不是要等到很久之后？
是不是，会离开皇兄？离开这座皇宫？
夏琰趴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东西来，但夏璇之前的那句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犹豫了一会儿，夏琰还是走到不远处的宫娥身前说道：“不要让皇兄和五公主知道我来这里了……我去皇兄房里。”
来的时候，他就特地放轻脚步，还让人不要声张。
“啊……好的。”宫娥忙屈了膝应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谁都知道，现在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敏妃一系了。
夏琰一脸心事重重的走向夏瑜的房间。
都说三岁定终生，可谁也没有想到夏琰就真的会是那个将所有心思埋得最深的人。夏瑜的确在某些时候看透过他，却从来没有明白过其中缘由。
也是性格所致。夏瑜本就不是一个会究根结底的人，他只需要知道什么样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再去付诸实践就够了。
在两人分离的漫长时光里，夏琰才开始真正的从一个粘人小鬼长成合格的储君。
“怎么可能觉得无所谓？即使明知道那是你的妹妹，还会觉得很难受啊……”
更不要说，是你那么喜欢过的女人。
夜已央，梧桐宫内灯火深深。
新帝登基，号宣德，而实际上的宣德元年还没有开始。此时正值秋季。嘉正帝薨逝，嘉正二十五年却还在继续。
繁重的政务压得夏琰有点儿喘不过气。实际上，在嘉正帝在位的最后几年里他就已经全权掌管这些事情，但只有在坐上那把椅子后，夏琰才真切的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
此时离即墨家满门抄斩已经过了十余年，朝中又有新的政党生成，在这十年时间里发展迅速。夏琰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他们，一日日下来他颇觉力不从心。
何况，还有一个燕国在一边虎视眈眈。
这种情况下，他就愈发想要在梧桐宫里度过所有时间。夏琰对夏瑜的依赖程度是没有人能理解的，他想要一直和皇兄再一起想要永远这样子……可是皇兄不会愿意。
“皇兄……”
夏琰难得的没有直接欺身上去要夏瑜，而是令安得意拿了一坛酒来。安得意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但也明白这样不合适。在阖上屋门前，他踌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对夏瑜道：“殿下，这……”
夏瑜早在闻到酒气时就拧起眉，听到安得意的话后眉尖拢的更紧。
“夏琰，你是存心想让……唔，”他想了想，突然又觉得什么皇室颜面于自己来说更像是笑话，“你出去。”夏瑜指着安得意，声音里更多的是冷漠。
他的身体太弱太弱，在愈发寒冷的天气里时常觉得自己会在某一天就一睡不醒。夏瑜曾坐在桌前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最终的结论是自己是根本不想活下去。
一睡不起，没有痛苦的死去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皇兄还是这么心善。”夏琰见夏瑜表情不对，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酒对夏瑜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俗话都说借酒消愁，夏琰只能在梧桐宫内才能放纵自己去醉一场。
“心善？”夏瑜弯着唇，“的确是心善。”
夏琰站起身揽过夏瑜，捏着他的下颚轻轻吻了吻，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但两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普通的相处时间，夏琰并不想直接将其破坏。
夜还很长。
夏瑜对夏琰的动作早已经习惯了，见他这样也不以为意。待的夏琰觉得够了，才被他拉着一起坐在床边。
夏琰打开酒坛，空气中的酒味更浓重了些。
“桃花酿。”
夏琰很明显的察觉到到，在自己说出这三个字后夏瑜的表情又变了变。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眯眯的直接拿起酒坛就灌。
夏瑜颇觉不安……希望这酒劲不会很大才好。
酒味已经让他喘不过气，如果成了夏琰一时兴起的牺牲品他九泉之下也会觉得冤枉。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直接化身为冤鬼什么的找夏琰讨命？
夏瑜胡乱想着，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唔，似乎又累了。
再次睁开眼时夏瑜已经是被夏琰揽在怀中，那样的动作真的很像拥着什么稀世珍宝。夏瑜习惯性的垂着眼帘，看到的就是夏琰手上正拿着一本折子，上面所奏的……还是燕国的事情。
夏琰的下颚压在他肩上，似乎也是控制着力道的，不至于让他觉得疼痛。身边依旧是酒的味道，加上熏香竟是生出奇异的香气。
“嗯……皇兄醒了？”
夏琰低低的笑声传来，那么近又那么遥远。夏瑜的呼吸又开始变得困难，却是因为夏琰细密的亲吻。
桃花酿的度数很低，不然也不会成为宫中女眷所藏珍品。夏琰懒得追究安得意是从哪里拿来的酒坛，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现在平静了很多就够了。
也许……并不是桃花酿的原因。
夏琰随手将折子放在一边，这样千篇一律的奏请他本就是拿来打发时间的。现在皇兄醒了，自然是要做别的事情。
夏瑜的声音很快就变成轻轻地喘息。多少次欢好下来，夏琰早已了然所有会使他情动的动作。他的吻一路向下，留下痕迹后又咬在他腰侧。
就在夏瑜想要咬着牙时，夏琰的手指划到他唇边，撬开他的牙齿后在口中翻搅。夏瑜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只能任夏琰为所欲为。
夏琰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说些漫无边际的话。那时候夏瑜每每都会仰起头，眼尾被烧红的模样太过撩人。
“皇兄心善，所以连那个秀女都能留下。”夏琰终于松了口，夏瑜腰侧上已经留下深深的牙印。他的看着那个牙印笑了笑，再次吻上那里，动作温柔了许多。
“唔……”夏瑜口中还有夏琰的手指。那作乱的手指正夹着他的舌细细玩弄，指尖不经意划过的地方让……竟然觉得还不够。
“嘘……听我说完。”夏琰坐直身子，另一只手撩起夏瑜的长发，柔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他凑近了一点嗅着夏瑜发上的清香，含糊道：“希望她不会成为下一个……”说着说着，夏琰真的就笑出声来。
夏瑜心下一凉。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夏琰说的没错。总会，有下一个。只是他已经厌倦了，没有人能比得上小音和璇儿，也不会有人！
夏琰的手指抽了出来，拉起长长的亮色细线。他的笑声里带着暧昧，带着不容错辨的期许。
夜还太长太长。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章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家……qaq，最近延迟好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