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章 辞别圣泽

郭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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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千言万语的铺垫只为这一句话?青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笑容。

    将要拿到解药,又被他缩回手去。

    “晴儿,如果你觉得我只为了升官,那这解药我真不能给你,我也就不去临安,在这衢州做我自由自在的大都督,岂不快哉?”

    看来他是一定要说成是为了她,才显得高尚一些。那好吧,时间真是拖不起了。

    青晴不得不柔情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刘钢神往地望着她,道:“知道就好。”

    推开手掌,任她来拿解药。青晴尖尖的手指小心地在他掌心里一拈,恐怕他反悔,飞速地拿到手里。

    一退身,抱拳道:“多谢都督,告辞!”话音未落,人已蹿了出去,纵上屋顶,飘然远去。

    如果她不是皇上的女人,说什么也要将她据为己有。以解相思之苦。哪怕她对自己无情,那又如何?是皇上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能把她藏到哪里呢?

    青晴拿到解药,将内力发挥到极致,当真身形如风。在刘府里耽搁那么久,不知道来得及吗?

    李圣泽被点穴道,失血过多,本在昏睡,听到有声音立即醒了,青晴已到了面前。他浑身上下打量她,却没有发现不好的询息。

    青晴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将解药交给柳因因,因因服侍李圣泽把解药喝下去。

    渐渐地他的面色好转。

    李圣泽刚缓过来,还是不放心:“晴儿,他真的没拿你怎么样?”

    青晴笑道:“他能拿我怎么样。你看这个,”她拔出腰间的匕首,道:“他若想怎么样,我就割了他的脖子,他还能不痛快地给解药?”

    李圣泽和柳因因都笑了。

    “完颜宗弼找过你没有?”

    “他找我干什么?”李圣泽不解的眼神。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怪不得,你们没有躲避。”

    青晴就把完颜宗弼打算利用李圣泽,摧毁南宋的事说了一遍。只没说是为了她。

    “原来如此,我也纳闷两年来一直平安无事,我与朝庭两不相扰,怎么突然就来杀我?却是为此。”

    “你知道消息就马上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冷子辛怎么知道,我就是怎么知道的。”

    “那冷子辛从何处知道?”

    “你对谁讲过你的所在。你心里应该有数。”

    李圣泽与柳因因对视一下,立即同时明了。

    “白牡丹?”

    青晴点头,道:“虽然她不是故意,但你身份特殊,当着外人,最好别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以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算没有完颜宗弼。皇上的疑心特别重,哪天疑心上来,也会对付你的。在他心中,你就是他潜在的危机。”

    “他没见过你,他如果见到你比他那个真帝王更象帝王,他誓死都不会饶恕你的。”

    柳因因脉脉含情地望着李圣泽。

    “谁要做他的狗皇帝。他稀罕,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更隐密的好。”柳因因和李圣泽点点头。

    李圣泽虽然在收敛着自己的目光,让它变得不那么的脉脉含情,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流露。卿仍是他初次见面的卿,如今她不远千里,不顾生死来救自己。

    如果说以前打动他的是他的美貌。那么现在打动他的是她的心,她的情。

    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已经好久不见,虽然每天在劝自己不去想她,可是她的影子,母亲的影子,总是交替地在眼前出现。

    柳因因笑道:“我出去买点东西,晴儿帮我照顾他一下。”

    青晴知道她是想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但是她不想造成柳因因的不快,忙道:“你要买什么?我去。”

    “不用你去,你替我好好陪着他。”柳因因显得善解人意。

    “好,你出去小心,快去快回。”

    “知道了。”

    重新回到屋里,面对李圣泽,如果没有柳因因,看着此刻的圣泽,她该有多么心疼?

    圣泽还是那么俊美,而她也是芳华未变。时光虽然流逝,但仿佛又回到从前。虽然分离,虽然经历,但仿佛都没有经历过,如果不是他带着伤,她几乎疑心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但是她知道,他们这样的相对,是极为短暂的。

    “卿?到我身边来。”

    青晴在他身旁坐下,想给他倒杯水,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卿,其实黎源陪你找单考的时候,我知道。我没那么快离开,我看着你们去的。我知道你的武功来自于他,我也知道你心里装的是他,所以我彻底离开了。”

    “洞房花烛的时候,你说我满脑子都是杀人,没错,那时母亲新死,我恨不能立即把他杀了。”

    “后来,他生病去逝,我失去母亲,又失去你,觉得生无可恋。”

    “你还有因因。”青晴提示道。

    “对,我还有她,可是你也许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们一直是兄妹之情。我知道因因的情意,可是我不能勉强我自己。”

    “卿,我忘不了你,我经常想,我们在母亲面前拜了天地,你是我母亲认可的儿媳。如果当时不是我满心的仇恨,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娘子。”

    “我们朝朝暮暮,浪迹天涯,永不分离。。。。。。”

    “卿,我们现在也可以。我对自己发誓,如果能让我再与你相逢,我绝不放过你。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以能把人烤焦的炽烈的目光望着她,青晴几乎不敢与他对视,只是望他一眼,电流就已直达心间。

    青晴压着翻涌的心潮,心跳得要蹦出胸膛。手臂都发抖了。

    她无力地道:“圣泽,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狂热地抓住她的手。

    “可能我们的缘份止此而已,不是我无情。不是我把你忘了。”

    “以前我不了解,但现在我明白,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含意。”

    “有许多事我必须去做,有许多事我也必须要明白。你能理解我吗?”

    “反倒是现在我才理解,你当初为什么一心想杀你的父亲。因为有些事明知不能做。却必须要做。”

    “而有些人,一旦相识,却必须要等。”

    “你在等人?是你爱的人吗?”李圣泽激烈的目光里掺杂着一抹黯然。

    他失去母亲的时候就是这种神情。青晴不忍往下说。但又不能不说。如果她不说等于是给了他一个虚幻的憧憬。

    年华易逝,不能兑现的承诺,她不能让他虚耗光阴。那样也对不起柳因因。

    “圣泽,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也知道我提因因你会反感。可是我还是要说。因因天姿国色,对你更是情根深种,她机智聪慧。温柔贤淑,就是帝王之家也没有那样的女子,为了情,为了你可以不顾一切。付出全部。”

    “她能做的,我永远做不到,这样的一个人被你错过了,不止是遗憾,而且是愚。”

    这番话被已经回来站在门口的柳因因听个正着儿。她珠泪纷纷,抿着唇,孱弱的双颊一边一个酒窝。脆弱得不堪一击。

    见他们都看着自己,背过脸去,孱弱的双肩在压抑之下微微地颤动。

    她亦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若不是爱得太辛苦,怎么会当众流泪。

    青晴没有叫她进来。对李圣泽道:“圣泽,等你的伤全愈,还是离开此地,找个好地方隐居起来。赵构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还会派人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转移。”

    “你要走?”青晴点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有缘我们定会再见的。你和因因保重。”

    听她要走,柳因因将眼泪擦干,走了进来。

    “晴儿,谢谢你。你比我想象中要好,也怪不得他喜欢你。”

    李圣泽本来看着青晴,听了她的话,转而看她,她的那种忧伤的眼神令他心中一恸。

    走至门口,青晴再次道:“后会有期,圣泽,我的话你要放在心上。我希望你过得好。”

    李圣泽挥着手,青晴飞身而去。也许早已预料她会走,她不会留在他身边。他在故事里等她,而她早已走出了故事。

    此番重逢与别离,无声地把他心中的故事也画成了句号。他只可以与她偶然相见,却不能朝朝暮暮。

    柳因因仍然站在门口,望着青晴的背影,想到自己何时这样潇洒决然过,虽然曾经也是决然,可是却不是为了自己,自己从何而来?是谁塑造的?是李圣泽。

    她忽然明白,李圣泽喜欢青晴的原因,也许正是因为他没有塑造过她,她是她自己,他对她不熟悉,而对我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是了如指掌。

    即使明白,若想离开也是不能。因为她只爱他,超过自己。但是如果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再重要,别人还会觉得你重要吗?

    她立在门口想了许久。

    李圣泽看着她的孤独,曾经娇丽动人的柳因因,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拥有烈性的柳因因,都走远了,没有痕迹。剩下的是一个无辜的不知何去何从的小女孩。

    “因因。。。。。。”他第一次充满柔情的唤她,听起来既象情人,又象父亲,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看到她的脸,渴望与她相视两无言。

    因因缓缓回过头,却没有走过来,眼中含泪却是笑的,道:“圣泽,等你伤好之后,我就离开。”

    我对你柔情刚起,你怎么反要离开?

    “因因,我已经决定娶你为妻了,等我好了咱们就成婚。找个地方隐居,过逍遥的日子。哪怕是种田或者打鱼。我都愿意。”

    “我刚刚想通的。这么多年我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因因,我要娶你。”

    这句话柳因因等了十年,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都在盼着他说这句话。

    “圣泽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两情相悦。这么多年,我爱得很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累。可是今天我明白了,因为我一直是一厢情愿。”

    “我忽视你对晴儿的感情,不敢探究她在你心中的位置,甚至明知却不敢承认。我才知道我的爱里也有自私的成份,我忽视了你对她的相思之苦,以为时间可以抹杀一切。”

    “圣泽,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也很累?”

    李圣泽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柔声道:“因因,以前我有幻想,我喜欢晴儿,我不掩饰。可是就在晴儿走的时候,我才忽然感觉幸好走的不是你。”

    “这种感觉特别奇怪,你信吗?”

    柳因因想走的*被摧毁得荡然无存,伏在他的肩上,嘤嘤地哭泣:“圣泽,原来你不是铁石心肠。我以为伴随你多久,我都是个过客。”

    李圣泽也流出了温热的眼泪。心里道:“晴儿说得没错,错过这么好的人,是愚。”

    虽然朝昔相处,密不可分,可是他们的身体从来没有亲密地接触过。闭上眼睛,柳因因柔软的娇躯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