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失踪

郭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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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源大拍程荃的房门,门被侍女打开,程荃就站在门口,那表情一如既往地骄傲,画着极浓艳的妆,一股呛人的香风。

    黎源剑一般地盯着她,她素与青晴不和,而且诡计多端,黎源道:“我问你,青晴为什么走了?去了哪里?”屋里的帐幔拉得严严实实,不用说杨华也在里面。程荃叹口气,哀怜地道:“青姑娘受了伤,心里承受不了,就走了,”

    黎源一把捏住她的腕骨,道:“受伤?受了什么样的伤?谁让她受伤的?难道是杨华?”疼得程荃直咧嘴,这时连连摆另一只手,道:“不是,不是。谁令她受的伤,你找到她时,她自己会告诉你的,我就不说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果果没说,你还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吧?”

    谁伤的她?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果果为什么不说?黎源想到青晴受了重伤,哪里还有闲心问别的。甩开她的手腕,直奔湖边去。

    但是他站在湖边,洞庭淼淼,在这洞庭之内还好找些,天下之大让他上哪里去找?她受了什么样的伤,难道她说隐居而他不赞成,负气而走?回了潋滟楼?

    他踏上小船,划到岳阳楼边,问岳阳楼的守军,有没有看到青晴往哪里去,守军皆摇头,说没有看到。黎源真想踹他们几脚。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最着急的是找青晴而不是找人撒气。

    头一站,先到沈流霞的店中,沈流霞也说没有见过青晴。沈流霞见他着急的样子,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黎源便把程荃的话讲了一遍,他眼睛布满血丝。眼里潮湿,攥紧拳头的手臂撑在桌子上微微地发抖,沈流霞看着他,他又将一双红眼睛也望着她,那里面有焦虑和不安,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使大战在即他也是淡定自若,云淡风轻。

    青姑娘走了,他竟急成这样,可见她在他心中之重。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渴望他对自己也产生这种感情,她加倍温柔。小心冀冀地靠近,只觉得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时间尚短,时间一长就会好了。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男女之情怎能靠时间长短而定?枉她自诩聪明。

    沈流思量着,虽然被他的焦躁所感染,但她拍拍她肩膀,道:“我想青姑娘不会受很大的伤。如果她受伤严重,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何况果果也会拦住。她们亲如姐妹,她怎么会放她重伤而走呢?”

    “再者有一点我想不通,青姑娘受了伤为什么会走呢,她受的伤,一定是她心里所承受不了的,而非身体上。”

    “谁能伤她的时候,会把她的心也伤了呢,那一定是她在意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是她在意的人?”

    黎源的眼睛更红了,低吼道:“果果!”他忽然想到果果为什么一直不说是谁伤了青晴,青晴受了什么样的伤,她只是哭,而一直闭口不说,而程荃也是不说,让他找到青晴后亲口问她。

    他面部的肌肉在抽搐,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沈流霞道:“黎大哥,在没有找到青姑娘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都是猜测,没有根据,以免误伤好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青姑娘。”

    黎源稍微平静了一下,所谓关心则乱,沈流霞的这些分析,黎源怎么不会了?在战场上机谋百变,料事如神,此刻却全失了理智。

    沈流霞道:“你一个人找终究有限,多发送手下人分散去找才是道理。”

    黎源感激地看着她,答道:“没错。谢谢你。”话一说完,人已经转出店去,消失在门首。沈流霞呆呆地愣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什么时候我不见了,他也能这么着急?随即又对自己的痴想摇头苦笑。

    黎源回去分散两千兵力去找青晴,并亲自去了一趟临安府,到了潋滟楼,他见到了妙聚,雨欣。妙聚说,自青晴失踪那晚,李圣泽也离开潋滟楼了,他们都再也没回来过。

    妙聚和雨欣虽然现住潋滟楼,但她们已经一个跟了高官,一个跟了富商做了外室,两姐妹不分开,也不用再接客,所以住得还挺自在。

    黎源没告诉她们别的,只是问青晴有没有回来,虽然她们狐疑询问,但是黎源只简单地支应两句。便告辞。岳州与临安几千里,黎源来回之间片刻不停留,逢客栈便问。

    从另一条路,兜个圈子一路找一路问,直走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青晴的影子。黎源几次在月下垂泪。身心分别疲惫。他重回君山。出去的那两千人,回来大半,都说没有找到。连长得象的人都没有。

    他回到君山,窦铜也回来了,停止烧瓷,也许是从果果那里听说,窦铜倒显得很镇定,他安慰黎源:“黎大哥,青姐姐早晚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你不必太着急。她自己又会武功。”

    黎源拎着酒坛往嘴里灌酒,凄然道:“会武功还是一样受伤,我只问果果,害她的人到底是谁。”他犀利地盯着她。

    果果纠结不答,黎源指着她大声喝道:“是不是你?”

    果果低下头,那眼泪又滴了下来,但是她点点头,哭道:“是我害了青姐姐,是我对不起她,黎大哥我该死。”

    黎源鼻子一酸,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小下颏儿,咬牙道:“果然是你,你究竟怎么害的晴儿,老实说来。”

    他手指的力道能将砖瓦捏碎,他稍一用力她的小下颏就要碎了,果果痛得眼泪直流,窦铜上前阻止道:“黎大哥,不关果果的事,是果果要兜揽,你快放开她,日后见到青姐姐,她会告诉你的,现在快放开果果,不然青姐姐回来也会怪你。”黎源就象是疯了,但一说青晴要怪他,他才松开手,道:“即使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那锦衣我没收,知道晴儿和我好了,你嫉恨在心所以向她施手段,不然她为什么会离开?”

    果果头摇得拨浪鼓一般,眼泪不断,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但我从来没有嫉恨过青姐姐,我爱她敬她如长姐,她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嫉恨她呢,”

    黎源一挥手,示意让她出去,喝道:“在她回来之前我不要看到你。”果果含泪退下。

    他转而又问窦铜“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快说给我听。”

    窦铜不接他话头,低吟道:“过一段时间,平复之后,但愿青姐姐能回来。黎大哥,你不必再问,她只是需要时间平复。”

    黎源如咆哮的狮子,把青晴纳入怀中的那种感觉,她的柔情蜜意,依然新鲜如昨,那温度从来不曾冷却,从来不曾退去,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她的去向,并且连她受的什么伤都不知道。他们不说他也不再问,他只是心里更加着急地想见到她。难道只有等这条路了吗?

    黎源又恢复到以前的日子,喝酒,整日地喝酒,但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的痛苦有增无减。

    晚上他如游魂一般,将君山绕遍,每晚他都会在她练功的竹林里坐一会,多少次一有声音,他都以为是她来了,迈着那轻缓的步子。但是只有竹影空空。

    他不禁泪然:“晴儿,你到底去哪里了?”那眼泪十分温柔地爬过他棱角的脸颊。他在湖边游走,看着远远的湖水里的一轮圆月,远处荡来的两艘小船。他忽然想起那日他躺在船仓里听她唱《千江水》,歌声轻灵幽柔。他有意跟她学着,他的记忆力十分好,只两遍他就记住了。她唱时,他就接下一句。

    那晚,月光也是如此明亮,飘着轻纱似的白雾,她站在船头,与他相对而立,她散落着长发,玉颜楚楚,堪为天人,若不是各自的骄傲,各自的个性,他真的已经在很勉强地管住自己,不露感情,不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