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轻功初成

郭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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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晴渐渐入定,那单阴之气幻化的小鹿却不再跑了,趴在那里歇息,慢慢消散,变成一团白气,守在丹田,是夜的力量,是每次天地间夜暮相合,吸收的天地精气。这种颜色看不见,是自己感觉到的,重点不在于它的颜色,而在于能量大小,以及驾驭它的人。

    青晴前所未有地入定,从中午到夜晚,这夜黑如泼墨,睁开眼看到的以为就是自己的瞳孔,什么也看不见,黑得会以为自己已经失明。

    这正是练气的好时刻,她觉得全身毛孔都被打开,浸在这夜的墨汁里,无限地吸收着能量,那团黑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厚重,直到第二日早晨,太阳升起之前,她将丹阴气布于体内,一跃而起,那柄长剑一吸便已到手中,那套听梅剑融会惯通,剑气到处,青竹或竖或横,尽皆折断。

    林间的些许微风瞬间扩大了好几倍,每片叶子的摩擦声,都会被区分得格外清晰。那些被剑气折断的竹子,忽然间的功力大增令她不敢相信,一夜的天地精气,这么厉害吗?

    青晴又试了试,她提起一口气,瞅准一棵高大的竹枝,向上一跃,直到她真的站在了枝顶,摇摇欲坠看着晃动的地面有点眩晕。她控制好真气,将竹枝稳住,从这枝跳向那枝毫不费力。她相信了这是真的,便跑去找黎源,她要告诉他.黎源出去了,整个君山都没有他的影子。

    果果说,过几日就是杨幺杨丞相夫人的寿辰,黎源去采办礼品去了。青晴要下山找他,但守军不让:“没有黎将军的话,不能放你下山。”

    青晴笑了一声,果然他吩咐了下去,只不知这些人可还拦不拦得住她,肘弯一撞正那人胸口,仰翻在地,又来几个也是被她三拳两脚打翻,剑都不用出。

    解开缆绳上船,果果极其兴奋地笑道:“青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可太好了。这下我们谁也不用怕了。”

    将船舶在岳阳楼前,提着剑与果果在岳阳城里逛,她现在有胆量出去了,与果果穿着男装,好几个月,应该说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她再也不担心谁人的追杀,再也不担心谁人又将她随意掳去了。

    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宽阔,而自已终于扬眉吐气,止高气昂一回了。岳阳城曾经应该很是繁华,各种商店酒铺林立,但人丁稀少,大多数酒馆已成了空的,桌椅破烂,门户凋零,只有少数几家还免强撑得过去,而且到处是饥饿生病的在角落里扎堆的贫民,他们的衣服仅够遮体,连衣衫褴褛都称不上。

    青晴的喜悦之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她出来匆忙,身上没有银两,果果身上有几两银子,分给数以千计的水深火热中的人们,简直是杯水车薪。

    青晴以为是走入贫民区了,没想到岳阳城里到处都是。她的心被悲伤所掩盖。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很不幸,没想到比自己不幸的人千千万万。

    青晴的嗓子都哑了,她问果果:“临安城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多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宋将程昌寓决堤四百丈,水淹农田,令义军区域的农民无鱼可捞,无地可种,现在饿死的人已经是不计其数。”

    青晴本想找到黎源跟他过过招,看是能不能打过三十招儿,但是现在饥民遍野,那个作威作福的杨幺还要为他的夫人作寿,他居然去挑寿礼,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个冷面英雄,虽然杨幺奸诈,但在黎源的身上,她感觉到有正气在,有忠义在,难道他看到这些水深火热中的人,他的良心就安吗,就没有一丝丝颤动么?

    她眼睛冒火,真想立刻问个究竟。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这条街豁然开朗,店铺比较有点生气,应该是主街道,难民不断地被驱赶,打骂,更有甚者用木棍加身。

    一处布置炫丽的酒楼前,楼底下偎着的一对瘦得皮包骨的母女被里面的横肉大汉踢走了,他边走边骂:“天天来这些花子,累得老子的腿儿都要跑细了。”

    那对母女正从青晴身旁虚弱地走过,青晴对那母亲一指:“往那边走,等着我,果果你陪着她们。”青晴与果果身上的钱都没了,她要给这对母女弄点吃的,就上了酒楼坐在那里,学着李圣泽的样子,要了一桌子饭菜,那伙计看她一人,有些迟疑:“公子一个人吃这么多?”

    青晴冷着脸:“我有客一会儿就来,”那伙计不动,显然是要青晴出示一下银子,看来是没少来吃白食的,生意不好做,她便对他们的恨恶也就少了一些,来这里消费都是有家底的富贵之人,也有义军中的军官。

    他要青晴出示银子,青晴道:“你看我象吃白食的么?”那伙计谦卑地一笑:“自战乱以来,店里生意不好做,每天都有吃白食的,老板立下规矩食客点菜要先付账,这已经是老规矩了,我见公子文雅潇洒气质不俗,相信公子不是那一类人,所以才没让先付账,所以。。。”

    “所以你要看看我的口袋,有没有钱!”

    “不敢,不敢,这确实是规矩。没办法。”青晴想想难为一个伙计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她见楼下有一桌,餐桌上甚为丰盛,坐着五六个官宦子弟,她对伙计道:“你下去吧,今天菜不点了。”

    她想试试轻功,便从楼上飞了下去,果然轻轻巧巧地落在桌旁,她头一次做这等事,自是新鲜又刺激,拔出佩剑,对准身边一人,吓得他急忙往外掏银子,那几人就要跑,青晴道:“站住!看谁敢跑!”

    其中一人仿佛是会点功夫,拉开架式刚攻上来,青晴狠狠地照他胳膊斩了一剑,那人怪叫,大骂几声,捂着胳膊跑了,其余几人害怕却不敢跑,急忙往外掏银子,青晴想说银子不要,打包饭菜就行,但一想,有了银子也不错,可以给那母女俩以后生活用,酒楼里的人一时间都被青晴都吓跑了,老板伙计一脸酸苦,顿足不已。

    青晴拎着一包银子,与一提盒饭菜,去找那对母女,又将一大包银子给她,那女人拉着孩子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眼泪和着泥土,泪水都是黑的。

    青晴柔声道:“外面乱,买些米粮快回家去吧。”青晴想到,给她那么多银子,反倒不安全,街上贫民极多,若被人抢了去,分而食之,她们就又要挨饿了,索性送佛送到西,送她们回家。

    青晴一直将她们送出城才回来。这属于侠义之举吗?虽然心砰砰地跳着,但是她的心里却并不痛快,拉着果果的手,才发现两个人都没有吃饭,但身上一两银子也无。

    为别人可以去抢,为自己却是不能。青晴无力地问道:“你说,黎源会去哪儿采办寿礼呢?”

    果果道:“给女人办寿礼,除了衣服就是首饰,”

    “对,去有名的绸缎店,首饰店。”青晴向一个小布行的老板打听,岳阳城里最有名的绸缎店有两个,一个是华氏绸缎,一个是沈氏绸缎,而这两个绸缎中最精致的要数沈氏绸缎,青晴便决定去这个沈氏绸缎。

    沈氏绸子却是离岳阳楼不远,很清静的一条街,由于附近有水军驻扎,所以难民不敢到此处来,整个一条街,虽然建筑略显平民化,但沈氏绸缎的牌子最亮最大,铺面也是最广。

    战时绸缎怎么会如些红火,难道是虚张声势?青晴与果果走进店里,稀稀落落几个女客在看绫罗,一个长得很干净的年轻伙计迎上来,笑问:“两位姑娘看点什么?”

    青晴与果果皆穿男装,他不但一下子认出是姑娘而且还直呼出来,青晴骇异之下也没说什么,便问道:“请问小哥,今天有没有一位黎将军到这里来?”黎源在这一带很是有名,人人皆知。

    那伙计摸着头,却是不经意地往屋里看,笑道:“这个,这个,黎将军来是来过了,可是,可是,”青晴顺着他眼睛,看了一眼里间,挂着珠帘,却是看不清楚,她凌厉地问道:“可是已经走了?”

    “嗯。。。是,他已经走了,”青晴看了果果一眼,笑了,道:“看来黎将军确在此处,”

    那小伙计一看就是撒谎新手,急得双手乱摇:“没有,没有,黎将军真的走了,”青晴拔开他,径直往里走,笑道:“我只是来帮黎将军忙的,又不是他的仇家,你慌什么,”

    将要触及门帘,门帘也就开了,黎源正从里面笑吟吟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矮他一头的玉面公子。

    定睛看时,却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女扮男装,也是颇为美貌,举止间自有一种潇洒。黎源笑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青晴在想自己贸然进去不知算不算一种失礼。青晴的初衷不过是一时冲动,但现在那股冲动已经被稀释掉了。

    那女子颇有风度地望着黎源,黎源笑道:“这是青晴姑娘,这是果果。”又对青晴道:“这位是沈氏绸缎的老板,沈流霞,不介意我说出你的名字吧?”黎源温柔地问着沈流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