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埋伏

郭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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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要接近那大军船,窦铜道:“前面怕是杨华的船,他们见了你,一定不肯干休,还是由我来划船,我只说泛湖游玩的,”黎源望一眼远处的湖面,他在找自己的军船,可是相距太远,杨华军船在此,一定是受程荃指使,在此拦截杀人灭口,程荃的反应好快,既然这样,又怎么轻易躲过?

    黎源道:“他们找的是我,我是无处可躲的。他们若是攻击,你们会水的就跳到湖里,等援军一到,我们就能脱身了。”果果急道:“可是我不会水。”黎源道:“那也没关系,你就躲在仓里,我在外面对付他们。”

    青晴道:“这样太危险了,他们居高临下,人多势众。”黎源的心头觉得有一丝温暖闪过,道:“你们下水之后,往那边游,远方那只就是咱们的军船,让他们前来接应。”窦铜道:“我在这里帮大哥照顾果果。”

    黎源想到,呆会儿,一定有一场恶战,能不能顾得果果周全,他也是心中没底,窦铜在或许会好一些。当即点头。势不宜迟,青晴跳入水中,朝黎源所指的大船方向,奋力游去。

    黎源的小船改变方向,往自已军船方向划,这大船的速度赶它犹如鹰捉小鸡,快当之极,相距不过十几米,船头站两排水军,手中都有弓箭,为首的杨华背手笑道:“黎教头,岳阳楼一行,风景可好啊?杨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黎源把船桨一扔,指着杨华道:“你与王后程荃私通,坏楚王名声,我也早想会一会你,替楚王血耻!”他这么说是要破他军威,试想他身为首长,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手下士兵怎还会对他敬服,必定大打折扣。这是君臣纲常问题。

    虽然身边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但这种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如今在自己部下跟前说出,叫他为帅的颜面何存,他亦指着黎源怒骂:“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与杨幺狼狈为奸,早有反心,要将楚王取而代之,今日我就要将你这逆贼万箭穿心。放箭!”

    箭发如雨,向黎源射来,黎源一柄大刀舞成一圈白色铁罩,滴水不漏,箭一触及,如雨打铜钟,那箭一层层地落于水中,将小船与大船之间的水面完全覆盖,杨华叫道:“狠狠地射,使劲射,我不信一箭也射不着他,”这些水军都已经拼尽全力,怎奈射不进他的光圈。

    窦铜拽着果果,这小船巨烈晃动,只听啪啪的不断有箭射在船仓上,有些力大的已经射透船仓,箭尖透出两寸,窦铜道:“黎大哥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等他体力不支,就糟了。

    黎大哥会水,”果果道:“你也会水,是不是?”窦铜点了一下头,果果道:“这都是为了我,你们快走吧,我不要黎大哥为我冒险,不然我。。。,还不如死了。

    我宁愿我死,我也要黎大哥活着,我要黎大哥活着,你听明白没有,”果果越说越激动,但她没有哭。窦铜道:“黎大哥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打得半个时辰,黎源力道不减,不但不弱反而越战越强,杨华急燥,便喊道:“拿标枪来,箭与标枪同射,我看他如何相抵!”

    二十几人同射一人,半个时辰居然未能伤及毫发,日后说起来可是丢了大人,自己更是没法和他相比。十几支标枪撇来,只见光圈一颤,有所迟缓,隐隐可见刀影,杨华得意道:“加大力度!”标枪与箭齐发,黎源只能加大力度,才能斩拔标枪

    。但他已经斗了半个时辰,如今势道更猛,扑的一声,左肩中箭。他心里明白,现在军船虽然正往这边赶来,但终究是解不了燃眉之急。

    黎源冲仓中喊道:“窦铜护住果果,船要翻了,”他右脚用力一踩,小船扣了过来,黎源跳入水中,以船为盾,推动船体迅速前行,窦铜与果果躲在船下,窦铜会换气,可是果果却灌了好几口湖水。

    窦铜拽她游到有船体遮住的另一面,果果才透出几口气来,大船已经赶上,不断用船体撞小船,黎源就算有天大的力气也是不行。何况大船已经有人跳下水来,也有人跳上船底,伏在上面,船身下压,等黎源游开船底,他们再放标枪与箭。

    杨华哈哈笑道:“黎教头,这才叫插翅难飞!”黎源管不得小船,杀死两个水军,往大船船底游去,游到船舷另一端,这面没有守军,黎源拔出腰间匕首,往船舷一插,他飞身立于匕首之上,纵身一点,已入船中,站在杨华身后,点他腰间穴道,杨华还朝那边水面俯视,还在纳闷,怎么黎源没有露头,被人点住动弹不得,心里大叫不妙,另两个水军反应过来之时,早被黎源踢下水去。

    黎源拿起杨华手中单刀,对着他胸口,此时窦铜与果果已经被他们拿住,挤在船帮上,黎源道:“把他们放船上来。其余人别动,”杨华颤声道:“快把他们放船上来,其余人不动,”窦铜与果果被他们放回船上来,果果喝足了水,趴在船边上呕吐,吐出许多清水。

    杨华但感脖子上的刀锋冰凉一片,自己二十几号人,不但没有擒住黎源,自己反而被黎源擒住,当真是丧尽颜面,黎源的军船正往这边开来,杨华虽是气馁,但求生要紧,便好言道:“黎教头,自家兄弟虽有冲突但也不要伤了和气,你我本无仇怨,我也是听那奸人盅惑,其实在我心里还是向着我那兄弟的,你是老幺的人,看在老幺的份上,也该放我一马,就算他来,我也不信他拿他的亲哥哥会怎么样。”

    黎源笑道:“想让我放你走不大可能,你还是等你见了你的兄弟再说,看他如何对你,我绝对袖手旁观,不插一言。”

    杨华在战场上也是身经百战,不然怎么会与杨幺平分秋色,今日在黎源手里栽这么大的跟头,真是要羞愤而死了。大船靠近,为首人正是杨幺和青晴,青晴迎风玉立,娉娉婷婷如湖中仙子。

    她见黎源不仅拒敌成功,反而将杨华拿住,心中又添了许多甜蜜的敬佩之情。果果与窦铜安然无恙她更加高兴。

    大船停住,杨华先唤了声:“老幺,三哥就等你来啦。黎教头不放过我,说要等你处置我,不知你要如何处置三哥。”杨幺道:“三哥,我们终于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天,你我虽为兄弟,但立场不同,我也想三哥帮我呀,可是三哥总是不肯,试想一下,如果今天兄弟落你手中,你可会饶我?就算你能饶我,程荃也未必肯饶吧。”

    杨华道:“你想怎样?我们一母同胞,我不信你会杀我。九泉之下娘亲那里你却无法交代。”杨幺道:“我也想顾念手足之情,可是三哥听程荃之言,步步紧逼,要杀黎教头,你明知道黎源头对我的重要性,杀黎教头便如杀我,兄弟情份已尽。”

    杨华道:“你我毕竟是亲兄弟,往日我受程荃迷惑听她之言,哥哥只觉得大错特错,还望兄弟,网开一面。”他声音哽咽,满是企求之情。黎源冷冷道:“大丈夫为求活命,抛弃初衷,摇尾乞怜,好没意思。”

    他的这些话是对杨华说的,杨幺却听不见。杨华也低声道:“我才不想那么快去死。”没等杨华再表真心,忽然君山那边开过一个小船,船行迅捷,吹着号角,众人都向小船望去,小船将近,两个士兵喊道:“孔彦舟绕陆路来犯岳州,楚王急招两位将军回去。”

    黎源没待杨幺说就放开了杨华,敌人兵临城下,自是要停止内乱,一致对外。黎源挟窦铜,果果跳上杨幺的军船,杨华水中部下纷纷上船,一齐往君山开去。

    君山钟相如热锅上的蚂蚁,见了杨幺忙道:“杨将军等得我好苦啊,孔彦舟这次带了三十万人马,攻打岳州,怎么才好,怎么才好。”

    相比之下杨幺倒稳健得多,安抚钟相坐下,杨幺淡定地道:“孔彦舟轻浮跳脱,华而不实,他说三十万,我看充其量不过十万,”此时杨幺胸有成竹自信满满,他轻蔑地看着坐在一边的程荃,程荃想除掉黎源的用意,他怎会不知道,她视他为眼中钉,此时大军压境,看她怎么样?

    她所依附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惊慌失措的钟相,一个是手下败将的杨华,她最不愿意他登台唱戏了,但今天这场戏却是非他莫属。他挑衅地望着程荃,笑道:“王后娘娘足智多谋,老幺想听娘娘有何高见。”

    程荃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一向低调慎言,如今如此张扬,恐怕已不是想讽刺她一顿那么简单了,她微微笑道:“战场打仗是你们男人们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我能有什么高见。”

    杨幺回顾黎源及众人,向程荃笑道:“在我心中,王后的智谋有武后风采,老幺却是自叹不如啊。”说她如武则天在男权时代,特别是一个男人说出来,那真是骂她的话了。谁知程荃只是微微一笑,却不答言。

    钟相急道:“老幺危急时刻说这些话干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说。”杨幺冷笑一声:“是”。他道:“孔彦舟大军远来劳顿,不会马上出兵,今晚必然是军马困乏,”钟相与杨华同时道:“那要怎样?”“袭营,我们趁他们人困马乏,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咱们之中有人怀疑我杨太意图不轨,有反叛之心,这指挥之职杨太却不能担任,以免对楚王不利。”钟相拍着桌子急道:“老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相信你,看谁敢说什么,他要是敢说一句,无论是谁,一律推出去斩了。

    你快说”杨幺看了一眼杨华,杨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程荃不置一词,杨华自然是不能兴风作浪,何况方才已经成了俘虏,现在倒比平时气焰小些。

    杨幺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兵分两路,我与杨华分前后突袭,杨华陆军多便去袭营,我与黎源带人烧他粮草,绝他后路,楚王与太子守在君山不动。你们看如何?”

    钟相听守在家里,那是再好不过,君王本该如此,便对杨幺道:“如此就有劳几位将军了,本王敬等捷报传来。”钟相并非是一直如此,他出道之时也是颇具才干胆识,但人有的东西一多,就越在乎自己,何况一直以来有杨幺这样的得力干将,他足智多谋,遇事果断,便对他有一种依赖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