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匿风而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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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明江做事,可谓滴水不露,这些年,更是难让人抓到把柄,连她这个女儿,除了在姚芸和肖然的事情上让她诟病,其它的问题上,单明江可谓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那么,这件事余正鸿挑了起来,如果要说余正鸿有些门路能查到些东西,但她跟她渣爹提起余正鸿的时候,单明江很明显泰然自若,一切意料之中,且依旧气定神闲。

    这一切,她是摸不清的。

    但,结合了邵岩给她反馈的信息,余正鸿知道这一切,那边人被“灭口”,单明江的不动声色,种种迹象表明,她不得不把问题怀疑到了余正鸿身上。

    再者,以余正鸿的为人,为什么不直接开口要股份,给她扔个项目两家共同受利,那应该也是因为他知道,单明江不会同意罢了。

    单薇薇在屋子里徘徊,事情越扯越远,越来越复杂,现在她单家的往事还扯上了余正鸿,她要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特么的,还真特么的刺激啊。

    这两天,肖然并没有来找她提离婚的事。她之前把问题推给了单明江,那么肖然没动静,是否说明单明江并没有答应肖然的要求。

    单明江现在到底想什么,单薇薇根本不清楚,总觉得他那人老谋深算,难以琢磨。

    *****

    周四上午,单薇薇刚开完会,电话又响了。

    她一看号码,便知道是谁。

    三天期限已到,已经周四了,余正鸿找她要答复呢。

    其实所谓答复说的很好听,实则就是强制性的要她同意。

    单薇薇看着手机没动,沈湛看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拿起她的手机,接了起来。

    单薇薇长舒一口气,她不是不想接,是因为这个答复没那么轻易下得了口,虽然她已经调查好一切,但房地产,她根本不敢涉及。

    单薇薇这两天也考察了城北的那块地,找了政府的朋友打探了些消息,那块地皮位置着实不错,最重要的是,政府这两年要重点扩建城北地区,所以城北的房价和物价一并会上涨。

    但做生意的人更明白一点,你看到了满地的钱但不见得就会成为你的。搞不好,还得搭进去。

    过了会儿,沈湛回来,把手机放到她面前。

    “周一,直接见面。”

    单薇薇点了点头,其实这个拖延一点必要也没有,但她难下决断,沈湛理解她。

    “逃避不是办法,早晚都得面对。”

    “三天,三天时间他让我下这么大一个决定,房地产,城北那块地皮,少说要二亿,他不是要把我啃得骨头都不剩。”

    “不是已经调查过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们是实体企业,挣的是慢钱,小钱,有今天不容易。其二,我不是爆发户,拿钱随便霍霍。”

    沈湛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有得选择吗?”

    单薇薇锁着眉头:“你不揭我老底能死啊。”

    沈湛轻笑了下:“我做过风险评估,现在南城平均别墅市值二万二,按城北的发展,以及市政的规划,别墅上涨百分之十二点五的概率。”

    “你还真上心。”

    “自从认识你,我这一天操不完的心。”沈湛说着,作势还摇了摇头。

    单薇薇瞪了他一眼,“累死你。”

    *****

    单薇薇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随手关上了门,走到办公桌对面,拉了椅子坐下,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他面前。

    “余正鸿提的要求,美其名曰是合作,你自己看看吧。”

    单明江习惯性的拿起烟,点着。

    然后翻开资料页面,目光在纸面的文字上浏览,大概粗略的看了两分钟,便把资料推到一边。

    “肖然应该找过你,提离婚的事。”现在单家几个人,都像陌生人一样,什么事情也不沟通了,不逼到万不得已,都装沉默。

    “恩。”

    “同意了吗?”

    单明江抬眼看她,轻扯了下唇角:“要做房地产,你怎么看?”

    他转开话题,单薇薇直当他不想提罢了,便回他的话:“我怎么看,隔行如隔山,动这么大手笔,余正鸿高估我们呢。”

    单明江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页面的文字上。

    “做为您单家的独生女,我是不是有权知道一些,比如说,当年您跟余正鸿之间的合作。”

    单明江捏着纸张页面的手一顿,然后抬头看她。

    单薇薇没说话,而是看着他。

    父女俩对视足足有一分多钟,单明江轻笑了下,按了下内部电话:“沈湛,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沈湛很快过来,单明江把这份文件递给他:“看过了吧。”

    他的语气是肯定的,单薇薇跟沈湛之间沟通要比其它人多,他确信,单薇薇跟沈湛讲过。

    沈湛也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沈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几张纸,他把东西放到单明江和单薇薇面前:“我找人做的评估。”

    “这么快,准确吗?”

    “周林西做的。”

    单薇薇听到这个名字时有点诧异,不过单明江却很快点了点头。单薇薇怔了下才反映过来,周林西国内著名的风投和房产评估师。

    “你怎么之前没给我。”单薇薇知道他会做些细节工作,但却没想到直接找的周林西,不过她要请周林西,应该没沈湛面子大。

    “刚拿到手,他最近在阿联酋,据说在泡妞。”

    泡妞?亏他能当着单明江的面跟她说这词,怎么有种调情的调调。单薇薇扯了扯嘴角,脸上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着实丰富。

    其实所谓评估是把风险做到最低,把利益取得最大化,因为眼下,单薇薇明白一点,她们答应不答应,都得走这一步。

    单明江对于肖然来说应该是恨到骨子里了吧,肖然对她,恨也是一定的,她们俩,早已两看两相厌了。

    单薇薇不知道这事该打哪说起,要说单明江当年真的对不起肖家,那么肖然确实挺可怜。

    但要说让她有多瞧不起单明江,她内心倒是很坦荡,虽然看不惯她家渣爹做事,但她理智还在,毕竟她和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而且,他是她爹,再渣也是爹。没什么瞧不瞧得惯的,也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她以前恨成那样也没想着搞垮公司,她这人,也一样利欲熏心。

    换句话说,如果当年肖然不利用她,不把她身心搞的这么疲惫,也许,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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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单薇薇一直围绕着城北地皮这事忙前忙后,她要做的太多,这个大项目,贷款就是个大问题。单薇薇可谓忙得不可开交,周五晚上还请客吃饭,喝到后半夜。

    周六一早,单薇薇没从床上爬起来呢,电话就响了,沈湛接连三个电话打了过来叫她起床。

    十一月的天,早晚已经微凉,穿上休闲的衣服,披了件薄外套,单薇薇下了楼。

    刚出了门口,就看到沈湛的车子停在那。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脸上带着疲惫:“我凌晨四点才睡,眼睛还没睁开,你看我这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先吃早饭。”

    “沈总,现在才七点半,我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困死了还让我吃什么吃,我吃得下吗。”

    “我饿了。”

    单薇薇白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

    沈湛找了家早餐店,单薇薇勉强喝了一点皮蛋粥。

    吃过早餐,沈湛便开着车,一路向城北驶去。

    单薇薇靠在车上补眠,好在沈湛车技着实不错,她倒是美美的补了一小觉。

    大概一个小时,沈湛拍了拍她的肩膀:“到了。”

    单薇薇被他轻碰了下便醒了,下了车,看着这边市政新开发的区域,着实不错。

    依山傍水,大型主题公园,对面是一条河,贯穿整个南城由南至北。

    南城是水乡,本来就是风景优美环境绝佳的宝地,而且这地儿离志城著名风景旅游区不算远。

    “按南城这两年的发展,发展城北是势在必行。”

    “你带我来就看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破空地。”

    “破空地,过二天你就要用两亿,买下这块。”

    “沈湛,你明知道我不想做这个。”

    “我是给你打好预防针,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再者,现在这个季节不会动工,规划上来了,明年三月后动工。你有四个月进行准备。”

    单薇薇嘴角抽搐了下,抱怀看着这里。

    “我对余正鸿不放心,我跟他合作,总觉得在刀尖上过日子一样,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单薇薇转身,看着沈湛。

    她目光里的担忧,一直都有,“我不知道哪一下子又出了问题,被他吞了,最后连渣都不给我剩。”

    沈湛抬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余正鸿虽然不是正经商人,有时做事很偏激,但是你这也不是吃素的吧。”

    “你这是夸我吗?”

    “算。”

    “夸的一点也不好听。”单薇薇指了指另一边的广场,“九点多了,空气也不错的,果然,离开市中心,早晨的阳光都是美好的。这个时间居然有人来垂钓。”

    “过去看看。”

    沈湛走在她左侧,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河边走去。

    单薇薇跟在他身后,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在纷乱复杂的境况下,感觉到了一丝舒缓和甜蜜。

    果然,她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连这种焦头烂额的情况下,能和沈湛坐在一起,跟老大爷一起垂钓。

    她的性子太急,垂钓这种兴趣她玩不起来,沈湛倒是稳当的坐在那,老大爷两副鱼杆,借他一副。

    单薇薇看着沈湛好一会也没钓上来鱼,也打不起精神开始泛困。

    她就这样,靠在沈湛的身边,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腿,身下铺的是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被压得皱成一片。

    中午的天儿很好,阳光很暖,没那么刺眼,估计转到下午,阳光就会变得毒辣。

    “钓上几条鱼啊。”单薇薇看那边桶里有鱼在游。

    “五条。”

    “这么快?”

    “王大爷已经钓了十五条。”沈湛表示这方面,他欠缺经验。

    单薇薇噗哧一乐:“晚上给你煲鱼汤,怎么样。”

    “确实?”

    “废话,当然了。”

    又坐了会儿,两人便跟王大爷告辞,大爷要把鱼送她们,沈湛推脱,也没给人家垂钓的杆钱,哪能要那几条小鱼。

    两个人一路回了市区,路过医院的时候,单薇薇突然让他停下车。

    “钟情就在这儿住院。我想进去瞧一眼。”

    “我在这儿等你。”

    单薇薇点点头,沈湛把车停在路边,她下了车,直奔住院处。

    单薇薇倒没想到,看到了肖然和钟倩。

    她站在门外,肖然和钟倩是背对着门口,两个人也挡住了里面钟情的视线。

    所以,她就安静的站在门口,没人发现。

    由于声音太小,她听不太清,但是依稀辩别钟情和肖然在说话。

    好像提到了余正鸿,隐约听到这三个字,其实不用想,声音这么小,估计是又密谋什么东西呢吧。

    单薇薇转身走了,在值班处,简单的询问了钟情的情况,护士说过几天就能出院,回家休养就成。

    刚下了楼,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单薇薇站定后转身,看向肖然。

    “不陪你的情妹妹,还有倩妹妹,叫我做什么。”

    肖然表情僵了下,不自然的笑了下:“你来找钟情。”

    “我就是来看看,见你也在,估计她死不了,我就回去了。”

    “单薇薇,你永远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我当然唠不出你爱听的嗑,爱听什么回去,让她说给你听。”

    单薇薇说完,转身往出走。

    肖然停顿几秒,追了上来:“余正鸿盯着城北的地皮,那块地皮,南城刘家也盯着呢。”

    单薇薇怔忡了下,末了,轻笑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告诉我什么,我是不是得感谢你。”

    “我不会害你,但余正鸿不保证。”

    “肖然,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是你逼迫我不得不走这一步,现在又来假惺惺告诉我,你不会害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肖然紧抿着唇,没开口。

    “我们之间没话可说,我也十分不待见跟你见面,每见一次都堵一次。”

    肖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真到了这种地步。”

    “不是真到了这种地步,是早就到了这种地步。”

    “我们谈谈。”肖然语气缓了下来。

    “没什么可谈的。”单薇薇甩开他的手,冷眼看他,“肖然,你甭想如愿。”

    “单薇薇,我是你老公不是你下属,你永远跟我在一起就像个领导一样颐指气使。”

    单薇薇迈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她冷笑的看着肖然:“你真可悲,你明知有恨却报复不了,然后把所有的恨都施加在我身上,现在你如愿了,我单薇薇活的这两年,估计够我一辈子回味的。”

    “你们单家人都习惯了利用完了一脚踢开,你们都习惯倒打一耙,要不是单明江当年的做法害了我爸,又何来今天的单家。单薇薇,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如果我得不到,便毁了了它。”

    单薇薇刚要开口说话,手机便响了,她一看号码,然后抬眼看向肖然,“你的情妹妹,不知道找我又要跟我合作什么,是不是算计你,我就不知道了。”

    她没接电话,直接挂断。

    “肖总,单家一年给你七位数的工资,你还不知足。你一口咬定单明江害了你肖家,那你当初跟我结婚就是大错特错,既然错了就应该错到底。你知道你错在哪吗,错就错在你立场不坚定,下不了恒心。”

    单薇薇说完,转身就走。

    她出了医院大院,就看到门口停着的车。

    她过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沈湛启动车子,没理气呼呼的单薇薇。

    车子开出几分钟,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号码,是钟情发来的信息,打开信息,是一张相片。

    相片上的女人正在入睡,很安静的侧脸,可能是夜光下的原因,女人的皮肤很白,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单薇薇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直接退出信息,关了手机屏幕。

    沈湛一路上没有跟她说话,单薇薇也一路上都陷入沉思当中,她想的是,相片上的人,不知怎么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单薇薇才看到原来是沈湛开车到了餐厅。

    沈湛很少问她吃什么,或是去哪儿,大多数是给她几种选择,或是直接开车去一个地儿。

    从这一点上来讲,沈湛骨子里的大男人还是很强烈的,因为他习惯了安排一切事物,包括她的生活。

    但他又是细心体贴的,因为单薇薇发现,每次去吃的东西,或是提议的那些,都是对她胃口的。

    这顿不午不晚的饭,单薇薇吃得没什么感觉,她近来食欲本就不好,睡眠也不足,精神状态也不饱满。

    两人吃着饭,沈湛又叫来服务生,点了两个菜打包。

    单薇薇抬眼看他,他正低着头吃饭,安静又冷峻的脸庞,有点想伸出手,去触碰他。

    吃完饭沈湛开车回家,单薇薇中途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直到车子停在沈湛家楼下,她才跟他一起上了楼。

    单薇薇冲了个澡,穿着他买给她的那件性感睡衣出来直接进了卧室倒在他的大床上。

    过了会儿,沈湛换了家居服进来。

    单薇薇听到了开门声,她也没睡,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沈湛关上门,走过来坐在床边。

    单薇薇伸手去拉他的手,她始终是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和目光。

    “陪我躺会儿。”她小声说道。

    沈湛蹿了下身子,躺在她旁边。、

    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长臂捞过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睡吧。”他的声音很低沉,有种纷乱中洗涤了心灵的错觉。

    单薇薇恩了一声,目光看向他,两人对视中,她突然半支起身子,凑到他面前,唇,贴上他的唇,亲了一下。

    然后笑了笑,着他的胳膊,脸贴着他的肩膀,很惬意很舒服的,睡熟了。

    *****

    单薇薇这一觉,可是把近几天的都补了回来,再睁开眼睛,窗外彻底的黑了下来。

    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她翻了个身,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九点多了。她这一觉,睡了六个小时,比她平时睡一晚还要多。

    起身下了床,拢了拢头发,走了出去。

    打开门,客厅的灯是通亮的,沈湛正坐在沙发前。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看,听到开门声。便抬头看了过来。

    “睡的好吗?”安静的空间里,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让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单薇薇,不知是心里还是脑袋里,叮的一下,好像,这个声音和这个人,嵌入了她的身体一般。

    单薇薇笑了下,点点头,微哑的嗓子开口道:“很好,特别好。”

    “喝点温水,饿了吗?”

    “有一点。”

    “中午打包的菜,够我俩吃了。”

    单薇薇去接了杯温水喝,一边去拿自己的手机,上边有提示音,是信息的。

    打开信息,有公司的事,还有周歆的来电提醒,还有一条,是钟情的。

    单薇薇靠着墙壁站着,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手机,信息上还是那个女人,下面附上的信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虽然知道她又开始玩猫腻,但单薇薇确实被这个人吸引了。

    画面上熟睡的女人,真的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出哪里见过。

    不过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便是与肖然有关,是不是这个就是肖然在林水真正养的那个女人,那个房子是买给她的?

    那如果这样说的话,其实这个女人她之前就见过,只不过没往其它方面想,或是没什么印象罢了。

    “穿那么少,还靠着墙,不冷么。”沈湛拿着他的外套过来,给她披在了肩上。

    单薇薇冲他笑了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十一月了,南城可不抵北京,有暖气。”

    “哟,怎么着,想家啦。”单薇薇说着,关了手机回手环上他的腰,微仰着头,看着他。

    沈湛顺势环上她的身子,宽厚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背:“我是告诉你,别冻感冒了。外面艳阳高照,屋子里阴冷。”

    “我打小就习惯了,你要是冷,可以开空调。”

    “我在说你,别穿这么少。”他指着她那单薄的吊带小短裙。

    “怪谁,还不是你买的。”

    沈湛拍了下她的头,平静淡漠的目光中,多了份柔和。

    *****

    周一,单薇薇没等余正鸿的电话过来,她先打了过去。

    她直接去了他们约见的地点,这次又换了地儿,单薇薇一直不知道余正鸿在南城落脚的地儿,这次算是他的落角地儿,某大厦的楼上。

    单薇薇自己开车过去的,到了楼下,余正鸿派人过来接她。

    她跟着那人往里走,刚进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是沈湛赶了过来。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吧,也很感激在这个时候,他能在心灵上给予她支持和鼓励。

    沈湛没有跟她一起上楼,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余正鸿看出她心里有怯。她知道沈湛极力撇清与余家的关系,为了她也是几次跟余正鸿说情。不管怎么样,面对的终是面对,而且是她单家的事,没必要扯上他。

    单薇薇上了楼,余正鸿一身米白色休闲装,头戴一顶棒球帽,看起来很有动感。

    “坐。”余正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单薇薇坐了下来,双手交叠膝盖上,平静的很。

    “怎么,说说吧。”余正鸿没有提问,而是把问题推给她,让她自己说。先发制人,余正鸿这种老狐狸人精,连说话方式都要占上风。

    单薇薇也不趋于下风,因为此时也没什么必要。

    “跟余先生您合作,明新也有诚意,您是否让我看到您的诚意。”单薇薇又把话风推了回去。

    余正鸿端着杯子喝着水,听她说完,乐了出来:“你想看什么诚意,这东西?”

    他说着,把手边的一份文件扔了出来。

    “这只是一部分。”

    “说。”他只给了一个字。

    单薇薇目光平视着余正鸿,淡淡道:“我怎么能够确信,这东西给了我之后,不会再出现第二份。”

    余正鸿哈哈一笑。

    “余先生,这是电子社会,随便一个拷贝,随便一个复印……”

    “沈湛没跟你说,我余正鸿向来说一不二。”

    “抱歉,我没跟沈湛沟通过,也没打听过。”

    余正鸿敲了敲桌子,身边的人过来把文件袋拿了过来,放到单薇薇面前。单薇薇抬手打开,一目了然。

    “签了合作,我们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的是钱,你要的是誉,我们各取所需要。单小姐,你小心谨慎是好,年轻人嘛,现在这社会形式太复杂。”

    单薇薇抿了下唇,没说话。

    余正鸿扬了扬下巴,“那东西就是你的了,放心,不会有第二份。”

    单薇薇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本就骑虎难下,再者,她亦是相信余正鸿既然合作便只图钱。

    再者,她觉得她家渣爹,心里有数,既然让她签,便一切在他掌握之中。

    单薇薇抿了下唇,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好,余先生我现在有一个请求,肖然手里的东西,他不可能没有备份。”

    “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会让他闭口。”

    余正鸿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单薇薇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余正鸿说得云淡风轻,但却让她背后一股冷风划过。

    单薇薇还是落下了笔,签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条款一条条她都仔细看过,斟酌过,不是她太过小心,实在是余正鸿是难惹的主,判断错误一条,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不过从各项条款上来看,余正鸿做生意,还很条理清晰,没有趁机再敲她一笔。

    不过这个项目,她自己心里没底,但余正鸿倒是信心满满,好像光看着这份合约,就有大笔钞票进帐似的。

    单薇薇签完合约,拿到了那份资料但却没有一点轻松感,因为背在身上,有了更重的担子。

    她起身昨走时,又跟余正鸿说了句:“余先生,关于钟情,她知道的太多了。”

    余正鸿笑了,笑得有点阴。

    单薇薇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借刀杀人,但钟情威胁她,她现在与余正鸿联手,她是不是也堕落了,而且这种堕落是再也拉不回来的。

    单薇薇虽然手心冒冷汗,但还是挺拔的身姿,踩着高根鞋下了楼。

    下楼时她下意识去搜索,但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沈湛。

    没见到人,也许他已经走了,单薇薇上了车,紧绷的身子坐在座椅上,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久久才长舒一口气,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车子到了公司楼下,她才恍惚看到后面的车子,跟她一起停了下来。

    原来,沈湛一路跟着她。

    单薇薇下了车,甩上车门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你一直跟着我。”

    “见你出来,我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不想让余正鸿知道我俩关系太过亲密。”

    沈湛微怔了下,他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只是很无奈道:“估计。他已经知道我们不寻常的关系了。”

    单薇薇拍了下他结实的肩:“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一切成了定局,不过还是连累你了。”

    如果沈湛与单薇薇关系没这么亲密,那么单薇薇便不会成为沈湛的软肋,如果有一天沈湛与余正鸿谈条件,那么单薇薇这边的一切事,便成了他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