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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东城区，在寸土寸金的地段，韩氏总部的一栋大楼，不，应该说是一片相连的大楼威武而气派，说这里是一个帝国一点都不为过。韩氏的福利待遇一向比优渥的外企还要高上一截，但是，工作都是有性价比的，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可一点都不轻松。这一点，段斌深有体会。
韩氏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九点差五分，段斌从电梯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出来，跌跌撞撞跑进了副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室。然而，身着正装西服，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韩氏副总经理已经坐在本该是段斌的位子上了。当然，帅气是在别人眼里的，段斌看到的只是黑着脸的一只牛魔王而已，头上还冒着愤怒的青烟。
话说苏唯怀孕已经五个月了，韩子墨这尊大神一点都没有快为人父的慈祥，脾气似乎更加不好，整天黑着脸奴役他，段斌深刻检讨了自己当时跟着他进入韩氏这个不怎么英明的举动，完全是悔不当初啊。
“嘿嘿，老大，你到得好早啊！”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于自己的衣食父母，段斌还是得笑脸相迎。
“呵呵，是啊，段经理……秘书，今天早上九点半银裕过来谈合资案的事情，不知道你还记得否？”韩子墨挂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危险容笑，“我今天早上可是没有在桌上见到材料呀。”
“那个我昨天已经做好了，马上打出来就行，十五分钟……”韩子墨抛过来的眼刀让段斌缩了缩头，“十分钟之内就呈到你桌上。”
“好。”韩子墨惜字如金地说完，看了看腕上的表，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斌嘘了一口气，赶忙打开电脑。靠，昨天和小希看电影来着，就早走了一会，不就是没打出资料来吗，牛魔王值得这样板着脸恐吓他呀？话说估计韩老大很久没有xxoo了吧，按他对苏唯以及对苏唯肚子里小包子的宝贝程度，绝对是压抑着x火，绝对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所以，欲求不满的男人果然是很可怕的。要不要送他个飞机杯宣泄一下呢？段斌试想了一下把此物送到韩老大桌上他是会对自己和颜悦色一些，还是会更加暴躁？结果显然很让人失望，为了避免韩老大直接把办公桌掀翻扣到自己的头上，段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啊啊，苏唯还有四个多月才生啊，而且……刚生完也不能ooxx吧，这么一想，段斌对自己未来一段日子的晦暗生活充满了同情。
想归想，手上的动作也不能落下。飞快地打印出材料装订好，段斌把东西送到韩子墨面前的时候，堪堪花了九分钟。
韩子墨瞄了一眼手表，没说话，把段斌的材料和自己桌上的一堆材料叠在一起，起身走向会议室。
“走吧，我们的合作方案由你来做介绍。”
“哈？”韩子墨的话让段斌傻了眼，昨天他可没说要自己介绍啊。
“你准备的材料当然是你先介绍，我再补充，有意见？”
段斌赶忙识相地缩了缩脑袋，“没有。”幸好，这个案子他从一开始就在紧跟，还不至于一下子抓瞎。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精密投影仪上显示的是一幅拟真的物流城效果图，也就是韩氏和银裕要谈的合资案。
如果说韩氏是这个区域内实体产业的一哥，那么银裕就是金融投资的一哥。由于韩老爷子观念相对守旧，因此韩氏一贯更致力于实体产业投资，当然，在报酬率偏低的同时，实体产业应对金融危机的能力也会优于金融投资行业。但不管怎么说，银裕是韩氏看得上眼为数不多的合作者之一。
九点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银裕的人马在总经理郑裕发的带领下进入了会议室。郑裕发年逾五十，与韩显书一般年纪，但较之韩显书的好身材和儒雅风度，郑总显然更符合中年生意人的形象。
韩子墨迎上去与郑总寒暄了两句。之前和韩显书一起参加几个宴会的时候，韩子墨已经与郑裕发认识了。
郑裕发扫了一眼全场，没看见韩显书的身影，心下冷哼了一声，整这么个二世祖来和他谈判，可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果然，接下来会议开始，更是印证了郑裕发对韩子墨能力的怀疑。一开场先是由市场部对物流城的选址、建设以及投资预算进行分析和介绍，而后由韩子墨的秘书对合作方案和分成计划进行阐述，韩子墨只是坐在位子上冷眼旁观。他就说嘛，一个演戏的转行做生意，韩家也真是后继无人了。
韩氏这边介绍完毕，韩子墨礼貌地对郑裕发说到：“郑总，那么对于我们的投资和合作方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郑裕发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了：“韩氏的眼光我们自然很信任，你们要投的项目绝对是好项目，银裕关心的只是收益问题，毕竟我们只是出钱而已。”
看到韩子墨赞同地点了点头，郑裕发继续说到：“关于收益分成，我们的底线是五五开，低于五成的分红，合作免谈。”
郑裕发的话让韩氏全体人员瞬间脸色凝重起来，郑裕发把话说得那么死，明显是在给韩氏压力。这个合资案计划的是韩氏投资百分之六十，银裕投资百分之四十，而银裕却要分走百分之五十利润，明显不合规矩。
沉默了片刻，韩子墨开口说到：“郑总，我想按投资比例分成是公认的惯例吧。”
郑裕发冷笑一声，“对于银裕没有什么惯例可谈，我这人一向直接，韩氏做不到，大可以找别的投资人合作。”韩显书不来，正好让他吓吓这个小娃娃。
韩子墨抿紧了嘴唇，如果能找到别的合作对象，韩氏又怎么会去找银裕这样什么都想占便宜的公司呢。这个物流城依托空港、码头，占地面积七千多亩，需要投资三百亿，韩氏就算财大气粗，一时要投那么多钱还是相当困难的。
“小韩啊，”郑裕发露出一副长辈语重心长的样子，“物流城挂的可是你韩氏的牌子，以后所有权也是你们的，整合上下游企业，额外的收益有多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银裕在这上面其实是吃了亏的。”
韩氏选址投资物流城，自然是因为附近有他们的蔬菜基地、建材加工等几个附属公司，但是这些间接受益的东西算到利润里面未免太没道理。就好比你买一只鸡，除了鸡本身的重量，还把鸡未来可以生出来的蛋也一并计入购买价格之中，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韩氏的市场部经理正想出言反驳，韩子墨却抢先开口了。
“郑总说得很有道理，”郑裕发正有些得意，韩子墨却转了话题，“不过你也知道这个项目要快速建成，韩氏目前周转资金不足，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好的项目分一杯羹给别人。您提出的五五开分成，可以考虑，但是有一条，注资方式我们要求修改成同步注资。”
韩子墨的话让郑裕发瞬间变了脸色。同步注资，这听起来和之前约定的跟进投资差不多，也就是快了最多一周的注资时间而已。先投还是同时投资其实对韩氏差别不大，不知道韩子墨是有心还是无心，居然提出修改这一个小地方，但是却偏偏掐在了他的命门上。
他们银裕是投资公司，说白了就是玩钱的公司，上百亿的钱投到小贷公司里，一个星期可以赚多少，那真是让人眼睛都能直了的数字，或者放到融资担保公司，也能撑上一撑，但是对于实体建设项目，早晚一个星期根本不影响工程进度。
“韩副总，不知道你提出更改这个条件是出于什么原因？”郑裕发的称呼已经悄然从“小韩”变成了“韩副总”。
韩子墨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喜欢，大家一起掏钱感觉比较好。”
……郑裕发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所以，跟这种花瓶公子哥谈生意就是这么憋气。他一个“我喜欢”就可以让他损失几个亿，这样相抵之下，就算争到十个点也就是堪堪弥补了他的损失而已。
“韩副总，这一点是我之前与韩总谈好了的，我想目前不便更改了。”
“之前您与我父亲不过是意向性接触而已，这个案子父亲交由我全权负责，在合同没有签订之前，更改条款是很方便的事情。”
看来韩子墨是铁了心在这点上跟他们较劲了，郑裕发抿着唇，阴郁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韩氏在座的人员也不明白韩子墨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条件，虽然这一点让郑裕发很不爽，但也就是整人而已，对于韩氏真的意义不大，为此让出十个点的利润，明显对双方无益。
正在僵持的时候，韩子墨优雅地起身，说了一句“郑总，不好意思，有件重要的事情，我离开片刻。”说完便叫着段斌出去了。
郑裕发看向门口的眼神更加冷峻，韩子墨这样扔下他离开，冷处理的态度，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不过这一次郑裕发显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韩子墨确实是有事。
段斌听完老大的指示，还有些不可置信，张大嘴又问了一遍。
“你叫我带苏唯**oo？”
“对，”韩子墨看着“耳背”的段斌，又重复了一遍，“你送苏唯去产检，现在就去。”
“……”段斌很无语，他堂堂一个大公司的副总经理秘书，尼玛怎么一天就做些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呢？
关键是刚刚那出戏还没演完呢，他正看在兴头上，今天韩子墨刻意收敛了霸气，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别人不知道，他可对这家伙了解得很，扮猪吃老虎，明显还有后招，不看完他不爽啊。
“老大，我带苏唯去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就是开车送她过去而已，”如果不是这会还没结束，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他怎么会假他人之手，“放心，张医生和我和苏唯都认识，不会对你产生什么误会的。”
“……”就算没什么误会，这样的事情老大让别的男人去做，他自己不会觉得别扭吗？……或者，他压根没把自己当男人，根本是把他当可以忽视性别的牛马使了吧。
段斌想了想，这种可能性确实极高，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一定要去？”
“当然。”
“不能换个人去？”
别人他怎么放心，韩子墨眯着眼睛看着段斌，有点濒临爆发的征兆。“段斌，我给你三秒钟考虑的时间，你再给我说半个‘不’字，你今年的年终奖就别指望了。”
“……”三秒钟能考虑啥，而且半个‘不’字究竟要怎么说？段斌一边在心里吐槽着韩子墨，一边飞快地点头说到：“好，我现在、立刻、马上去。”
段斌转身离开之后，韩子墨也返回了会议室。
开车到韩子墨家，不，是苏唯家，好吧，他两其实就一个家，一路上，段斌心里还有些不爽快，那案子到底谈得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韩子墨这种工作狂相处久了，他也得了强迫症，怎么工作的事情没个了结他都能像看电影看一半似的不爽极了。
苏唯来到楼下的时候，段斌的车也刚到。看到车上下来的段斌，她显然有些吃惊。“段斌，怎么是你？”
“韩副总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这会还没结束。”
“哦。”是了，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子墨肯定会亲自送她去的。不过……段斌一本正经地称呼韩子墨为“韩副总”，显然又憋气了吧？他一般不高兴的时候才这么叫，平时都是叫“韩哥”的。
上了车，苏唯看着段斌气得圆鼓鼓的脸，有些好笑。段斌这家伙，真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跟个小孩子似的。
“怎么了，子墨又欺负你了？”苏唯轻声问到。
段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唯如天使般温柔甜美的脸庞，唉，怀孕了也那么美，身材一点都没变形。最关键的是，脾气还那么好，不是他说，他可真觉着苏唯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呀。
“没什么，习惯了。”
“……”是被欺负习惯了吗？苏唯安抚地说到：“子墨就那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改天我说说他。”
其实韩子墨和段斌这么杠着已经见怪不怪了，真不知道他两怎么能相处那么久的。其实她知道闹归闹，两人关系好着呢，段斌是韩子墨最信任的人，而韩子墨在段斌心里也跟大哥一样，不然他怎么肯义无反顾跟着韩子墨转行，要从头学的东西可不少啊。
不过，改天她还是得跟子墨提提，别逗段斌上瘾了才好。
闻言，段斌赶紧惊恐地拒绝到：“可别，苏唯好姐姐，求你了，你在韩哥面前可什么也别提啊。”
这事他是有血的教训的。当时恰逢韩子墨和苏唯结婚，段斌可高兴了，苏唯一贯就是个脾气好的，以后有她罩着，他可有后台了。于是，段斌逮着机会就把满腔苦水向苏唯倾诉。
结果……据说苏唯和韩大神说了一句“你要体恤一下下属啊”。次日中午，韩子墨吩咐公司食堂开小灶给段斌炖了一盅米酒猪肝汤，亲自端到段斌桌前，看着他吃得一滴不剩。
这是段斌的家乡菜，也是段斌最喜欢吃的东西，自从离家出来在外面打拼就没吃过正宗的。那一天他还挺感动的，回到家还有些飘飘然。
第二天韩子墨又把米酒猪肝汤端到了段斌桌前。好吧，这东西就算连吃三天他都不会腻味，段斌继续高高兴兴把它吃了。
第三天那汤果然也跑不掉。可是，当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同样的菜式继续端到段斌桌上，韩子墨又非用殷切期盼的目光逼着他吃完的时候，他有些不淡定了。哥，动物内脏吃多了会得脂肪肝的好吧？而且，食堂的大师傅也太实在了，连做了那么多天，料还是一点不打折扣。
到第七天的时候，段斌终于意识到了韩子墨这哪是关心他，分明是整人好吧。深刻检讨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啊，就是在苏唯那告了一状而已。
韩xx果然是个道貌岸然、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啊！尤其是涉及苏唯的事情，从此之后，段斌可再也不敢在苏唯面前打小报告了。
看着段斌忽红忽白变幻莫测的脸，苏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韩子墨可喜欢整他了。
苏唯产检的医院是一家环境优雅的私人医院，病人很少，由于有提前预约，两人达到之后苏唯就直接进去了。段斌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快到中午的时候，韩子墨终于赶了过来。
苏唯还没出来，两个大男人坐在等候室里喝茶，段斌凑到韩子墨边上问到：“老大，谈判结果怎么样？”
韩子墨一挑眉，“你很想知道？”
“……”切，就一工作上的事这家伙还卖关子，不过，好奇心强大的段斌还是没脸没皮地说到：“是啊。”
于是，接下来韩子墨把后续的进展告诉了段斌——
话说韩子墨回到会议室，郑裕发的脸色已经和锅底一般黑了。韩副总却跟个没事的人一样，笑着说到：“郑总，不好意思，我老婆苏唯赶着去做产检，我们还有要事要谈，我嘱咐段斌先送她去呢。”
“……”无语的不光是郑裕发，还有韩氏这边一干人等。这样的事情，韩子墨放在明面上说，也脸皮忒厚了点吧。
不过，对方那么直接，把私密的事情都直言相告，郑裕发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应了一句“没关系”。
韩子墨接着问到：“那么，郑总，刚才我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还用考虑吗？绝逼不可能，“韩副总，不好意思，银裕不接受。”
“那么……”韩子墨话锋一转，正色到：“你们不愿意让出半分，却要求韩氏退一大步，也恕我们不能接受。”
韩子墨突然变得决绝的态度让郑裕发愣了愣，可是，没等他晃过神来，韩子墨又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刚才厉声说话的根本不是他本人一样。
“不过如果郑总为难的话，我替您想个折中的办法吧。”
“哦？”
“我听闻银裕正在参与政府一支投资基金的管理权招标，如果您能通过那支基金投入物流城项目40亿，韩氏愿意让出一成的利润给银裕。”
郑裕发震了震，那件事目前还处于机密阶段，韩子墨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定数。”
“其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我想此事郑总应该有九成把握。政府引导基金只求保本，物流行业也是政府积极支持的产业，通过投委会应该没有问题。如此，韩氏投资140亿、银裕投资120亿、政府投资40亿，利润我们两家五五分，岂不是双方得利。”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要建立在他能拿到那支基金的托管权上。
“那么……万一银裕没有中标？”
“那很简单，韩氏从来不为难人，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依然按照投资分成，郑总也不要为难我，再提什么五五分成了。”
韩子墨顿了顿，接着说到：“郑总，您是惯于做金融投资的人，现在的经济形势，钱老在虚的地方转，很让人不放心，大家都心知肚明，韩氏这个项目是个好项目，我们不过是希望物流城早点投入使用而已，其实分个三期建设，分期投入使用，利润不用外流，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韩子墨的意思是让他把握机会吗？否则，没有他们韩氏也不是说就不行？郑裕发盯着对面的年轻人好好审视了一番，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哼，刚开始玩故弄玄虚，其实早就看中的是他即将获得的政府基金管理权吧？这个年轻人，还真不能小看。
不过，按照他的提议，韩氏不用出到百分之五十的投资，可以获得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明显赚了；银裕依然投资百分之四十，可以获得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也赚了；而政府基金，重在引导，物流城是一个造福b市产业发展的大项目，资助这样的项目，政府也喜闻乐见。生意场上，不一定要挤占对方来让自己获利，三方得利岂不是更好？韩显书一贯就是这种风格，只不过韩子墨肠子更弯，更会演戏，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唯一的风险只在于能否获得那支基金的托管权，但是为了利益，值得冒险，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招标失败，大家也是按投资分成而已，他并没有多大损失。
这一番计算下来，郑裕发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好，就按韩副总的提议办。”
段斌听完韩子墨的解释，对老大瞬间生出几许佩服，“韩哥，你行啊？银裕的政府基金项目，你是什么时候调查到的？我都没听你说过。”
“你？”韩子墨鄙视地看着他，“工作要用心知道吗？你天天下班只知道赶回去跟小希亲亲我我，能知道什么？”
段斌撇了撇嘴，心里腹诽着“你不是因为苏唯怀孕不能随心所欲，究竟谁下班跑得更快啊”。
“那么，始末你已经知道了，我送苏唯回去就行，你快点赶回公司，和法务部一起把合同拟好，我们下午就去签了，免得夜长梦多。”
“……”听故事的悲惨结局就是要为了故事奔波吗？段斌看了看时间，“老大，这都到饭点了，吃了……”
“你和法务部一起叫外卖加班弄出来！”
看着韩子墨没商量的样子，段斌在心里抱怨了一声“韩扒皮”，脚下却飞也似地闪了。
中午加班弄完了合同，下午，段斌和韩子墨带着签好的合同来到银裕总部，看着郑裕发签字画押。
办完此事，两人又驱车顺道去了韩氏下属的一个新建蔬菜出口基地巡视，分公司的经理很狗腿，给韩副总准备了一大堆无公害新鲜蔬菜，韩子墨一一笑纳，反正都是他们韩家自己的东西，不拿白不拿。这可苦了段斌，把韩副总送回公司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把大部分东西送去了韩家。
跑腿完毕，段斌回到公司，立刻被韩子墨抓着去了战略部，开会研究一个今年一直亏损的分公司改革事宜。期间，段斌忙得跟狗一样，几乎连水都没喝上一口。不过这都算不了什么，这只是他无数个繁忙日子里不算太过忙碌的一天。
会议结束，整理好会议纪要，已经晚上快七点了。韩子墨意图拉着段斌去应酬，被段秘书严词拒绝了。
“有没有搞错？！有你这种让老板自己上战场，提前跑路的秘书吗？！”在韩子墨震天的吼声中，段斌大着狗胆扔下一句“不喜欢你就换个秘书呗”，然后逃之夭夭了。
习惯了小希为自己准备的美食，段斌才不想跟着韩子墨去吃地沟油。何况，这种应酬也不是非去不可的，韩子墨自己在家憋得慌找酒喝，他跟小希新婚燕尔正甜蜜，凭什么跟着他去喝闷酒啊？！
开车回到爱巢，段斌刚进门，小希就巧笑着迎了上来，在他侧脸上印上一吻。“亲爱的，辛苦了。”
进门换下西服坐到餐桌边，看着小希准备好的爱心晚餐——板栗红烧肉、猪肚炖白果、素炒空心菜，还有一道酿青椒，绝对色香味俱全啊，段斌瞬间满血复活了。
吃完晚饭，段斌居然还接到了人事处美眉福音般的一个电话——
“小孙，还没下班？”
“是啊，段哥，有个消息要通知你，董事长刚签署了任命。”
段斌心下有些奇怪，他从进入公司开始就绑上了“韩子墨专用”的标签，怎么突然会有新任命呢？
人事处孙美女继续说到：“公司正式任命你为总经理秘书，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再是韩副总的秘书，而是韩总的秘书了，明天早上直接去总经理室就任，相应的薪金待遇增加情况，你可以私下到我这里来查。”
“……”段斌挂了电话，还有点如在梦中的感觉。前段时间韩总倒是玩笑般地说了一句“段斌很不错啊，子墨，调过来做我的秘书吧”，但是韩子墨以他已经用习惯自己为借口，当面就拒绝了呀。
段斌在脑海中勾勒着韩总如沐春风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虽然都是为他们韩家工作，可是韩显书和韩子墨明显不是一个风格，韩显书那是宽容慈爱、对下属体恤有佳，而韩子墨……算了，不说也罢。
这事让段斌乐了一晚，几乎没睡着。第二天，为了庆祝他美好人生的开始，并且给韩总留个好印象，他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直接乘电梯到了总经理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段斌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走进办公室，才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竟然真的是——韩子墨。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了？你怎么来那么早？”
段斌没有理会韩子墨的调侃，径自问到：“你怎么会坐在韩总的位子上？”
韩子墨眉毛一挑，“这是你跟上司说话的态度？”随后，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就是韩总啊，一个月前韩总已经提请董事会，辞去总经理一职，只任董事长，你不是也知道？”
啊啊！所以，尼玛，他怎么忘了这事？韩显书原来是身兼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职务，辞去总经理一职的话，继任的肯定是韩子墨啊！所以……不管他是总经理秘书，还是副总经理秘书，横竖都逃不开韩子墨，他怎么会妄想韩子墨会将大好的虐待自己的机会拱手让人呢？
这个消息就像是三万伏高压的晴天霹雳一样砸在段斌脑袋上，瞬间霹得他外焦里嫩。过了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然后他意识到一件事，这样的事情韩子墨怎么可能不知道，昨天居然没跟他说，还伙同人事处给他玩了个文字游戏。怪不得孙美女的语气中有些笑意？这丫的根本是故意捉弄他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他是小兵也不容如此戏弄，完全是对他尊严红果果的践踏，段斌悲愤无比地喊到：“韩子墨，你早就知道了，还耍我呢？！”
韩子墨这次倒是好脾气没有和他杠上，淡淡地说到：“马上十一国庆假期，段斌，你最近也很辛苦，不如带小希去泰国玩玩？我给你们订个七天的团吧，来去费用给你报销。”
什么？段斌的思绪还停留在被韩子墨戏耍的愤怒上，他就突然换了话题。段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他才意识到……这妥妥的是天上掉馅饼啊！虽然用的是自己的假期，但是好大一笔费用，公司报销，完全是求之不得的福利有木有。
“那个……谢谢韩总。”段斌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到。
“不用谢，”韩子墨顿了顿，“刚才你吼什么来着？”
段斌笑嘻嘻的一副狗腿样说到：“没什么，我说不管韩哥你是副总还是总什么的，我段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就跟着你了，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段斌的话让韩子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死了就算了，我可不想被你变鬼缠着，快去干活吧。”
“好的。”
直到段斌愉快地跳着踢踏舞出了总经理办公室，韩子墨才憋不住笑出声来。
对待下属，就得用胡萝卜加大棒政策，敲一棍子、再喂点胡萝卜；敲一棍子、再喂点胡萝卜……循环往复、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