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酒赐死

一片冬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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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有人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陈长忧起初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句话说得极准。在她心里对墨东阳感到失望的时候,墨东阳偏偏又强行宠幸她,更是将她的失望往里深推一层。

    陈长忧独自呆在颐和宫内,也不知外面事况,虽然只过了一夜,但这一夜却比一年还要漫长,她用一夜的时间来回想过年十年所发生的事情,也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发生了总觉无法弥补,有些人改变了终归无法回到往昔。

    她一个人黯然,而墨东阳那里却没有任何表示,一直到第二日晚上戌时,墨东阳身边的大太监临安亲自过来,将她带离了颐和宫。

    陈长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灾难,可毕竟距离上次取心到现在,也只有短短两天时间,有什么灾难用两天便发生了?

    还是说,墨东阳用这两天时间做了决定,要再次对她进行剜心之刑?

    她一路跟随着临安,随性的还有一众出色的护卫队,她就算是想逃也没有办法。

    陈长忧想探出些什么口风,便试着问了问临安,道:“公公,当日我见邻小将军被人用绳子吊在了宫里的那棵老槐树上,不知如今放下来没有?”

    这临安对陈长忧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先下听陈长忧这般问,便也不避讳地答,道:“回后主的话,人放是放下来了,不过皇上嫌邻小将军碍事,今儿个又让人给他重新吊上去了。”

    “碍事?”陈长忧笑笑,心知想问下去,临安也不会再多透露口风,便没再说话。心想,墨东阳怕邻桑碍事,把邻桑给吊去了槐树上,恐怕是想断了她的生路,看来,墨东阳这次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她的命。

    他都已经如此,她心里为什么还要隐隐存有希冀?

    陈长忧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这丝苦笑恰巧被临安看去,只听临安说道:“皇上对后主的情谊,想必后主是知道的,依奴才看,只要后主听从皇上,不再违背皇上,皇上断不会要了后主的姓名。”

    陈长忧闻言默了默,道:“君心难测,谁又说得准天子的心意?朝为晴夕为阴,潮涨潮落,谁又有个把握。”

    她说完看了眼临安,又道:“公公服侍他的时间算起来并不多长,但认识他、为他效忠卖命的时间可不短来了,可以说,公公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心思是不是阴晴不定,公公应该最清楚不过。”

    临安听后未曾言语,半饷后才叹了口气,道:“自古王者都应心系天下,虽说君心难测,但只要君王不忘以天下为大,那便是好的。再者,天子的心思又岂是我等凡人可以妄自揣测的。”

    说话间,陈长忧已经随着临安来到了宗人府,她瞧着宗人府门匾上那几个烫金大字,轻声笑道:“看来我今晚难逃一难。”

    临安看了眼陈长忧脸上的表情,并未说话,他带着陈长忧往里走去,来到天牢里头,陈长忧这才见到了墨东阳。

    墨东阳一身明黄锦缎,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莫名压抑。他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鞭子上面还有未干的血渍,他的前面是一个木架,木架上绑着一名囚犯,因为那名囚犯低着头,所以并看不清模样,只见到他身上有醒目的血痕,都是新伤,很明显,是被墨东阳用手里的那根鞭子给抽打出来的伤痕。

    见到陈长忧进来,墨东阳微微偏过身子,他瞥了陈长忧一眼,命令道:“陈长忧,过来。”

    从陈长忧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墨东阳的侧脸隐在牢狱昏黄不明的烛光里,他虽然生得好看,但如今看来,却像是黑色上空的夜枭,从前那股子善柔之气早已被消磨殆尽,岁月在他的身上注入了狠戾,将他的棱角打造得更加分明。

    陈长忧忽然觉得,墨东阳就像是战场硝烟下食人的野兽,带来的只会是死亡和灾难。

    她心里开始对墨东阳有些抵触,却还是走了过去,墨东阳见她走来,便将手里的鞭子递给她,说:“试试看,看看鞭子好不好用。”

    他说完又指向前面木架上绑着的囚犯,说道:“他是朕送给你的活靶子,当然,你若是失手将他给打死了,朕也会恕你无罪。”

    陈长忧将鞭子握在手中,她看了眼木架上的囚犯,见他早已被墨东阳打得皮开肉绽,如今已痛死过去,陈长忧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又看向墨东阳,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玩?朕可没那功夫。”墨东阳道,他说着示意了临安一眼,临安立刻心领神会地吩咐人下去端了一盆冷水上来,又命令护卫将冷水一股脑地全部浇在了囚犯身上,那犯人疼得咬牙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之后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陈长忧正好也向犯人看去,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均愣住了。

    竟然是百里奚!

    陈长忧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木架之上被墨东阳折磨得皮开肉绽的人竟然是百里奚!怎么会是他?才短短两天而已,百里奚怎么会落到墨东阳手上?

    百里奚看见陈长忧,却因不愿让她见到自己如今的这副狼狈样,而快速低下头去。

    陈长忧内心愤怒,她忿忿地看向墨东阳,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墨东阳瞧出陈长忧眼神里的恨意,心脏一个抽疼,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他甚至轻轻笑出了声音,说:“他太笨,自投罗网,朕又岂有不捉拿他的道理?”

    在墨东阳召幸陈长忧当晚,他便随即招来护卫队,将消息放出去:今日有人劫法场,刑事滞后,取心时间更改为明晚戌时,在德安宫前行刑。

    墨东阳志在必得,早早就在德安宫前埋伏好精兵。碍于担心陈长忧受辱,墨东阳找来一名身形与陈长忧差不多的小太监,令他装作陈长忧的模样,手脚被绑,跪坐在德安宫前。

    而看到跪坐在德安宫宫前,满身血污的“陈长忧”,百里奚早就慌了心神,那日若不是突然杀出个邻桑,他早便按照原定计划将陈长忧救下法场,可是这次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劫囚,他是没有把握的。但为了陈长忧,百里奚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听到墨东阳羞辱百里奚,又看见百里奚身上长短不一的血痕,陈长忧只觉得血气上涌。她还记得,当年的百里奚,虽然孩子气,也任性了一点,但一袭白衣加身,银枪铁马,可谓玉面寒枪,就是陈长忧心中的罗成在世。可如今却生生被墨东阳折磨成这番模样。

    “墨东阳!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待他!”她恨恨地瞪着墨东阳,一字一句,仿佛每个字音有带着咬牙切齿,话音未落,已经扬起手中的长鞭正朝着墨东阳的方向打去。

    墨东阳毕竟不是寻常之辈,哪里能任由着她的鞭子落在他身上?只见他一手接住陈长忧打过去的鞭子,手腕一使劲,就将她手中的鞭子给重新夺了回来。

    他当日召她侍寝给她下了药,虽然过了两天了,但药效至今并未完全散尽,陈长忧此刻身体的力气并不如往常。

    墨东阳扬起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打在百里奚身上,百里奚虽然吃疼得紧,但却硬是固执地咬着牙,不肯发出任何声音,陈长忧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怔怔地看着墨东阳,觉得他曾经俊朗好看的面容此刻都被阴狠扭曲起来,暴戾残忍得像是魔鬼。

    “墨东阳,我恨你!”陈长忧语气决绝,冲着墨东阳大吼道:“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会报仇!会向你寻回今日之仇!”

    她一字一句都像是用锋利的刀剑刻在墨东阳的心坎上,那样刻薄。很好,原来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是如此重要,竟然让你说出要向我寻仇的话。很好,总不辜负我一连番的试探。

    墨东阳心里了然,他唇角牵起一道微弧,道:“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向朕报仇!”他剑眉如风,眼角眉梢都是渗人的杀气,墨东阳居高临下地看了陈长忧一眼,道:“来人!奉朕旨意,赐陈后主毒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