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后主

一片冬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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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墨国吞并陈国,墨王宣治帝宅心仁厚,将陈国后主陈长忧软禁于颐和宫,至今六年有余。

    宣治七年,严冬,宣治帝赐陈长忧剜心之刑。

    ……

    恰逢冷冬,早些天又下了场大雪,如今夜里,寒风簌簌,又加上化雪的严寒,整个皇宫都被寒气笼罩着。

    和冷宫没什么两样的颐和宫就更加不会例外。

    陈长忧禁不住寒气入侵,命颐和宫宫女红绣去内务府取这个月的石炭。

    夜里冷,红绣披着御寒的斗篷,提一盏夜灯,匆匆走在宫道,刚进内务府庭院,却见小太监小全子和几个宫女围坐在凉亭的石桌旁嚼舌根,石桌上点着一个火盆用以驱寒,几人虽压着声音说话,却难掩脸上的眉飞色舞。

    红绣耳朵尖,听到“陈后主”三字,又因素来与小全子有些交情,不免慢下了步子,细心去听了一下。只听那小全子细声细气,正道:“皇上软禁那陈后主多年,却偏偏要在这时赐他剜心之刑,你们可知是为了什么?”

    一宫女接话道:“那是当然。咱们皇上英勇神武,又是情深意重之人。登基七年,后宫独宠馨妃一个,如今馨妃有孕,皇上更是宠爱有加,这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馨妃素有顽疾,不宜生子,唯有取那七窍玲珑之心作为药引,给馨妃服下,顽疾方除。皇上赐陈后主剜心之刑,是因有隐世的医者,说陈后主的心便是那七窍玲珑之心。”

    小全子听了只轻笑着摇了摇头,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道:“你说这些可就错了!皇上要杀陈后主,那是因为嫉妒。说出来,你们也别不信,你们可知馨妃跟这陈后主是什么关系?”

    另一宫女问道:“馨妃跟陈后主能有什么关系?”

    小全子笑得神秘,道:“皇上还是晋王的时候,我家姐夫有幸在晋王府当过差,据他所说,这馨妃,当年可是陈后主的妃子!”

    “这话可不能乱说!”旁边的宫女连忙斥道,她想四下打量,以免隔墙有耳,这话被别人听了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可一抬头,却恰好见到红绣,宫女吓得一哆嗦,忙喊了声“红绣姐姐好。”

    众人听了都投目过来,红绣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小全子,道:“你进去,帮我拿点石炭和被褥送去颐和宫?”

    小全子听了却叫红绣不要太关心陈长忧,道:“皇上要杀陈长忧,皇榜贴得满城都是,这是要给足陈长忧羞辱,陈长忧这次非死不可!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一点,省得被牵连!”

    红绣一张脸冻得发红,听到小全子竟然直呼陈长忧的名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想到陈长忧平日里的宽厚和俊秀,不禁心里难过,斥道:“后主再怎么说也曾是一国之君,如今沦落了,却也是主子,岂容你这般直呼其名?!”

    小全子知道红绣素来心仪陈长忧,现在听她这样口气说话,心下也有了怒气,恶言道:“你也知道他是主子,不该妄想的就别妄想!”

    红绣羞愤,偏偏小全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知道陈长忧命不久矣,便不肯给她石炭和被褥,红绣气得要哭,回到颐和宫,又见陈长忧冷得在榻上缩成一团,心里更加气愤自己的没用。

    陈长忧见红绣两手空空地回来,眼睛也有些红,知道她定是在内务府受了委屈,便招手唤她上前来安慰了几句,红绣见陈长忧模样清俊,说话也和气,不愠不火的,便慢慢好了一些,道:“皇帝仁善,如今若不是馨妃有恙,也不会取殿下心脏处死殿下。”

    陈长忧见红绣表情真挚,面上只淡淡笑了笑,并不接话,心下却早已呵呵了。皇帝仁善?如果墨东阳那货也叫仁善的话,那她岂不是能够称得上是观音在世了?

    从十六岁穿来这莫名其妙的架空朝代,也差不多有十年的光景了,这十年里,墨东阳可谓是言传身教,活生生地向她展示了一个伪善家的自我修养。

    什么叫假仁假义,什么叫阴险腹黑,小白脸黑心脏,在墨东阳身上,她都一一领教过了。

    她本名叫做容青遥,在现代是名孤儿,被人收养后就开始了一去不复返的杀手生涯。她杀人既准又狠,动作迅速,从不留情,小小年纪,在杀人的队伍里却也算是佼佼者。十六岁那年,收养她的小叔叔意外被人抓获,她去营救的过程中不幸中了敌人的圈套,从三十六楼跌下,这一跌,就跌来了这个架空朝代。

    她跌进了陈国皇子,陈长忧的身体里,确切来说,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假皇子,真皇女。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换了一具身体,除了刚开始的一段日子不适应以外,还真就不妨碍她在这个朝代继续她的荣耀之路。

    她在现代可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即便换到古代,也是带兵领将,英勇杀敌的主,可无奈她年纪尚小,情窦未开,谈情说爱的事未曾经历过,没成想,这第一次经历就遇上了墨东阳这样的狠角色,然后,她就栽了。

    想起以前的那些糟心事,陈长忧不禁有些欷歔,想当年,她遇上墨东阳这混蛋的时候,真以为自己遇上了天使,说天使有些过了,可那时的墨东阳在她心里可是真完美,公子如玉,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她还从未见过像墨东阳这么善良贤德的男人,跟她以前所遇到过的那些丑陋渣渣比起来,墨东阳简直被衬托得像朵天上雪莲似的,陈长忧情窦一下子就这么开了,架不住温柔攻略,义无反顾地跳进了这朵雪莲的怀抱、

    跳下去才知道,这就是个火坑,坑死爹的那种万年火坑。

    这坑爹的墨东阳可真是要了她的命,温柔是假的,仁义是假的,善良也是假的,他不仅腹黑残暴,飞扬跋扈,还薄情寡义!看,现在为了新欢,就要剜她这个旧情人的心脏,可真够狠心的!

    陈长忧想得有些走神,红绣见她眼神呆滞,便轻轻推了推她,道:“后主在想些什么呢?竟这般入神?”

    陈长忧清淡一笑,打趣道:“我在想,你们皇上会怎么处置我,要是先处死后剜心还好,可若是直接剜心,那就不妙了,可得疼死我。”

    红绣一听,眼神黯淡下去,不说话了,这陈后主多好呀,模样清俊秀气,也从不摆架子,被软禁也没成天悲天悯人,唉声叹气的,还终日笑眯眯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可如今就要被处死了……

    见红绣眼里哀戚,陈长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有什么好难过的?等我有机会,看看能不能替你求求情,让他们放你出宫,给你配个好人家,在宫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红绣心想,陈后主都大难临头,自身难保了,却还心念着她的事,不免心里感动,张口刚想说话,可还没说出一个字,外面便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宣:“馨妃娘娘驾到!”

    听到故人来访,陈长忧便让红绣退下,馨妃一袭华美衣袍,让宫人在殿外侯着,独身一人进了屋来,见陈长忧蜷缩在榻前,身上还披着衣裳,显得有些凄苦,馨妃心里有些得意,此番前来,本意也是为了在陈长忧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让她看清楚,现在谁为上,谁处下。便道:“陈长忧,你折腾了这么些年,没想到到了最后,陛下会真的下旨处死你吧?”

    馨妃故意伸手撑了撑后腰,以更加显露出孕态,又道:“也是呀,曾经对你那样好的男人,你怎么会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要杀你呢?可是没办法,为了我,陛下只能牺牲你了。”

    她说完温柔地笑了起来,陈长忧看出她是有意来这里显摆来的,看不惯她嘚瑟的嘴脸,一阵见血地回击道:“他要杀我又不是为了你,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馨妃笑容一僵,陈长忧又接着讽刺道:“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根本就没什么顽疾,又何必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脑袋上扣。”

    “大胆!”馨妃怒喝一声,她向来最好面子,怎容别人当面说穿道破,让她下不了台?她刚要上前教训陈长忧,岂料窗外却突然蹿进一只黑猫,黑猫像是通人性一般,直往馨妃肚子上扑,馨妃吓得连声惊叫,一个脚步没稳住,不小心崴到了脚。

    宫人听到馨妃的惊叫声,争先恐后地闯了进来,立马便有两名侍卫将陈长忧从榻上拖了下来,分别架住她的两条胳膊,将她带到馨妃跟前听候处置。

    换做平常,陈长忧早就卸了侍卫的胳膊,可是今天情况实在特殊,她早些年受了大寒,竟落下个痛经的毛病,今天恰逢生理期……

    她疼啊,疼得脸色发白,偏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陈后主指使所养黑猫冲撞馨妃,意图谋害皇子”的消息却传得极快,宣治帝墨东阳更是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赶来了颐和宫。

    这冷冷清清的颐和宫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大家都隐隐有些期待,圣上会怎么处置这陈后主?

    话说墨东阳听到馨妃在颐和宫差点被害的消息,二话不说,立马扔了手里的公文,快速摆架颐和宫,刚进屋,却见馨妃挺着肚子坐在檀木椅上,她身前有两名侍卫,分别架住陈长忧的两条胳膊,而陈长忧脸色惨白,墨东阳眼神一紧:“陈长忧!你好大的胆子!”

    陈长忧的肚子越痛越厉害,又加之畏寒,现在听墨东阳厉喝一声,她脸上的血色逐渐消退,几乎要晕过去,墨东阳见状,身体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揽过陈长忧的腰身,将陈长忧从侍卫手中夺了过来,他并不避嫌,将迷迷糊糊、濒临昏迷的陈长忧拥进怀中,眉头一皱:“长忧!”

    陈长忧昏迷之前,最后收入眼底的是墨东阳一张焦急万分的俊脸,不由心里犯起嘀咕来。我打你个小人脸,我打你个墨东阳!你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爱我的话,麻烦请真情流露地跟我说“我爱你”三个字,我也好跟系统交差啊!你这样一直拖着,我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