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章 :平静下的波涛

幕色君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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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别墅,青姨也回来了,季晓月也住了进来,生活气氛也带动起来了,以前只要薛衍之在,吉伯和青姨是不会一起在餐桌上用餐的,如今一张餐桌上,薛衍之坐在为首的位置,他旁边坐着季晓月,夏海宁和青姨挨着,吉伯坐在餐桌尾部,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不管怎样,早中晚餐都是五个人一起用餐,不管多忙,礼拜一至礼拜五,薛衍之一日三餐都会在这边吃饭,晚上也会在别墅里休息,他负责t市这边薛氏企业的天宇分公司,礼拜天会回莞市薛家庄园和父母孩子聚在一起。

    这种热闹的气氛是季晓月创造出来的,她开朗活泼,没有她实际年龄的那股沉稳,不管是谁都能被她逗得会心一笑,薛衍之眼中时常有*溺的神色,几乎没来过t市的姜华艳,也经常会带着彦彦和伊宁过来住上一个晚上,只要一来,几乎都是拉着季晓月的手有说不完的贴心话。

    伊宁有八个月大了,每次夏海宁抱她都会哭,季晓月接过去就会停止哭闹,还会把伊宁逗得咯咯笑,每当这个时候夏海宁都会难受的无地自容,季晓月总是笑的很温柔的告诉她‘小丫头,你的抱姿不对,所以伊宁才会哭,并不是她不喜欢你,她这么小,还不懂得不喜欢人呢!’然后把伊宁还回她的怀里,教她如何抱孩子。

    说实话,她并不讨厌季晓月,这个女人善解人意,聪慧过人,可以想象,她曾经在薛家是多么的惹人疼爱。

    薛衍之今晚又把工作带回了家,夏海宁很识趣的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补习功课,自从季晓月住进来后,夏海宁就有意避开见到薛衍之,所做的无非就是,出去和同学小聚一下,回家晚一些,睡觉早一些,她曾经留意过薛衍之的行踪规律,对他来别墅的时间非常了解,当时情不自禁的留意他的作息时间,是想要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点,现在正好相反,她了解他的作息时间,却是用来拉开距离,除了用餐外减少见面的次数。

    然而理智和情感很难并行,能完全驾驭得了这两样东西的人,古往今来贯穿整个人类史,估计都找不到一个人,因此,每当心中痛苦难眠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在驾驭感情和理智这方面所有人都是偏科的,身为一介再平凡不过的高中女生,自然更是偏科的一塌糊涂,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每当避无可避见到薛衍之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忍不住的表现就是经常说错话和做错事,偶尔还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偷偷看向薛衍之。

    刚拿着书本躺在*上,门就被敲响了,响起季晓月带着笑意的声音:“海宁,这么早就睡了吗?还是在学习?”

    这段时间薛衍之忙,她也有意躲着他,所以她的功课几乎都是季晓月教的,季晓月甚至亲自去书店帮她购买了下学期的书本,提前帮她预习,这个女人真的很难让人讨厌,她做这些事丝毫不做假。

    夏海宁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压抑,愣了几秒,起身开门:“我在看书,你还不休息吗?”

    季晓月头上依然戴着帽子,几乎没见她取下来过,左手在胸口位置抓着白色的披肩,右手端着玻璃杯,笑盈盈的样子立在门口:“才八点,睡觉还早呢!给你冲了杯蜂蜜水,有点甜,记得喝了重新刷一次牙。”

    “谢谢。”夏海宁伸双手接了她递过来的玻璃杯,她的叮嘱很自然,她的微笑真的很温暖,这种温暖的感觉让夏海宁鼻头有点酸,因为同时喜欢着薛衍之,跟她这样相处,感觉好窒息。都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似乎没有再提过结婚的事情,这件事情就像一块无形的巨石,每时每刻都压着她。

    “看来我哥还真是把你当小公主养着呢!”季晓月第一次进她的卧室,眼神四处打量,依然笑盈盈的摸样。

    夏海宁有些尴尬,握着玻璃杯不知道如何接话,正准备低头喝蜂蜜水,杯沿还没碰上唇,就被人一把拿走了,动作有点快,响起薛衍之的声音:“工作了几个小时,怎么没人给我倒杯水呢?嗯?”

    夏海宁背脊一僵,只觉得气氛更加尴尬了,薛衍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就在她身后一步不到的距离,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向季晓月的脸。

    季晓月唇上的笑容瞬间散去了,一脸惊慌的神色,快速的走了过来,伸手去拿薛衍之手里的杯子:“蜂蜜水!我给海宁冲的蜂蜜水!你怎么喝了?”她说‘蜂蜜水’几个字特别急,但她的动作没有薛衍之快,已经被薛衍之喝完了整整一杯,好像真的是渴坏了的样子。

    下一秒,季晓月几乎是冲出了卧室,还在楼梯口就扯开嗓子唤:“吉伯,吉伯,快点备车!吉伯!”

    夏海宁只觉得莫名其妙,突然脑中劈开一道白光,(难道像电视剧里一样,这杯水里有毒!?)心口咯噔一下,抬头看向薛衍之。

    薛衍之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好看模样,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柔声叮嘱:“不要躺*上看书,对眼睛不好,早点睡。”

    看他转身准备走,急忙抓住了他的手,声音颤抖的不像话:“你有没有不舒服?”

    “小脑袋里想些什么呢?………早点睡。”

    他说话的声音明显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夏海宁吓得忙松了抓他的手。

    吉伯和青姨的神色非常紧张,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薛衍之没要他们的搀扶,快速的往楼下走去。

    事情发生的太莫名其妙,又太突然,夏海宁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追出去的时候,吉伯已经发动了车,前后左右的车窗全部打开,薛衍之靠坐在后座,额头冒汗,闭着眼睛,季晓月在流泪,手忙脚乱的帮他解开领口的扣子。

    这个状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青姨也伸长了脖子看着车离开,夏海宁准备挡住车,被青姨一把拉住了:“没事儿,薛先生从小对蜂蜜过敏,不是什么大问题,去医院打一针抗过敏的药就好了。”

    “只是过敏?那他那个样子怎么会像要死了一样?”夏海宁的情绪完全失控了,紧抓住青姨的手,害怕的全身发抖,她不敢想象,彦彦和伊宁本来就没有母亲,要是再没有薛衍之了会怎么样?要是这个世上没有薛衍之了……

    她发现自己又想多了,咬牙断了思路,眼睛雾蒙蒙的盯着冲出院门的车屁股。

    青姨拍了拍她的手,把她往屋里拉,柔声安慰:“薛先生是过敏性体质,过敏轻一点,出一身红点就好了,严重一点可能就是他这个样子,呼吸困难,也许还会肚子疼,不会危及生命的,你放心吧!啊!”

    “真的只是过敏吗?”

    “小姐,是真的,我刚来工作那会儿,夫人还特别叮嘱过我,说薛先生从小就是过敏性体质,食材里面绝对不能有蜂蜜。”青姨想到什么似地突然说:“小姐,你可不要这个时候打电话去薛家庄问夫人啊,要是夫人知道薛先生沾了蜂蜜水,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半夜三更的跑过来就不好了。”

    “嗯。”夏海宁总算松了口气,噔噔噔跑上楼,推开薛衍之的书房。

    他的电脑还没关,页面上是她看不懂的股市图表,书桌上一份待审核签字的文件,刚签了个‘薛衍’还差个‘之’字,他不是这么邋遢的人,虽然不是很了解他,但有一点她是了解的,他对待工作一向雷厉风行,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刚才真的这么渴吗?

    甩了甩发懵的头,她不允许自己往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想,把电脑上他打开的页面缩小,快速的百度‘蜂蜜过敏的症状’,没有找到关于蜂蜜过敏危及生命的资料,才放心的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二人都没回来。

    夏海宁忍住了想去医院的冲动,就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抱着两本书就出去了,她是真的不想再住在这座奢华的宫殿里了,这里的人越来越让她感觉莫名其妙。如今她的情绪波动影响的已经不仅仅是睡眠了,而且严重的影响到了月经。这次月经量非常多,时常弄脏裤子,这让她苦不堪言。

    她觉得,这栋别墅青姨有了要照顾的人,她想她离开应该不会让青姨丢了工作,于是她什么都没收拾,只留了张纸条在薛衍之的书桌上,说明了去向‘放假了,想回大山给爸妈扫扫墓。’

    她身上带了点儿零钱和身份证,来到了火车站,她想回大山散散心也许月经就好了,开学了继续住校就不会失眠那么严重了,她更希望回到大山过一段时间的穷日子后,可以完全清醒过来,不在执着的要带伊宁走,然后,选择一个方向出发,重新生活。和那次回家乡的想法是一样的。

    排队在售票窗口买了下午两点的车票,她不敢在候车厅找座位坐下,每次坐下站起来的时候,那一股潮涌很容易弄脏裤子,随便找了个角落挤在人群里。

    从早上八点半一直站到了中午十二点吃午餐的时间,中途去了nn次厕所,腿都麻了,正准备去买一盒方便面,不巧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接着胳膊被人抓住:“小姐,你要回老家可以让我…订机票啊!怎么又不声不响的走了呢?呼……”对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陈特助出现在这里,显然,薛衍之也来了,本以为他在医院里,今天可以走的不声不响,她早上走的时候给青姨打了招呼,说中午会在同学家吃饭,不回来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估计火车已经开了,她只是不想解释那么多。

    挣脱陈特助的大掌,在她觉得狼狈至极的时候,往一旁挪动了两步,不小心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一下,这下真是狼狈加狼狈,眼睁睁的感到自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了,顿时觉得上帝何其不仁慈,认命的等待跌下去的疼痛感,只希望爬起来的时候不要弄脏了屁股后面的裤子,因为薛衍之给她添置的衣服都是浅色系的。却在一瞬间觉得身体骤然被静止了,有双手握住了她的腰,稳稳地接住了还差几公分就要磕的鼻青脸肿的她。

    耳边一声闷哼,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想去哪里?”

    夏海宁骤然僵硬,上半身被人牢牢的锁住怀里,挣了一下,没能成功,再用力挣了一下,还是失败,下腹一股热流急速的涌了出来,让她瞬间感觉那片单薄的保护垫已经负荷不起了,而且很有可能又殃及到了裤子。

    又恼又羞的情况下,夏海宁在抱着她的人的手臂内侧狠狠的拧了一下,趁着薛衍之手臂一松,立刻挣脱他的怀抱,双手背在臀部,快速的后退了两大步,挺直了背脊。

    他的身上还是穿着昨晚的那件浅色的休闲衫,脸色有些苍白,保持着刚才接住她的姿势半蹲在地上,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站起来。

    他的身高足以挡住夏海宁前方所有的光线,夏海宁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陈特助不声不响的走开了,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偶尔有人望过来,二人在这些目光下无声的对持着。

    半晌过后,终于还是薛衍之先开口,平稳的语气:“编谎言骗青姨,不声不响的跑来火车站,想去哪里?”

    “我给你留了小纸条在书桌上了,我要回去。”

    “回哪儿去?”

    “回大山,我的家。”

    薛衍之微微皱了下眉,轻声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夏海宁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很多人在往他们这边看,她的双手交叠在臀部,她觉得这辈子最幸福、最委屈、最难堪的事都是这个男人给的。

    薛衍之向前迈了一步,夏海宁立刻往后退了几小步:“你不要过来。”

    然而他置若罔闻,又往前走了一步,淡淡的笑意:“过去会怎样?”

    “……”夏海宁又往后退了一步,她自然不能怎么样。

    背着光线,薛衍之的眼睛墨黑,睫毛深长,修身玉立,再好看不过的模样。

    她很确定,昨晚上的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貌似季晓月在试探什么,又貌似薛衍之在试探什么,貌似把她夹在了中间位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哭,喉咙剧烈的颤了一下,开口时声音有些发抖:“薛衍之,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散散心,我想冷静的想一想,我这样麻烦你对不对?我带走伊宁真的好吗?”

    听她这样说,他只挑了一个问题,轻声问:“不喜欢这里什么?”

    “什么都不喜欢。”怕他接着问,于是她不客气的呛声:“你不要问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回答你,你见过我问过你为什么吗?你这个人这么咄咄逼人,真的很讨人厌你知道吗?所以我不喜欢跟你生活,你能把我的户口从你的户主名下除去吗?要不把我的户口页撕下来给我也行。”

    然而他眉目都没动一下,只是轻轻偏了下头,看着她:“你能告诉我哪里讨厌吗?我尽量改的让海宁小姐满意为止如何?”

    “………”她不想跟他这样耗着,此时窘迫的想死的心都有。

    他的声音沉沉的:“你的学习非常优异,听说,曾经你在学校就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那么勇敢,那么勤奋上进。是什么让你再次有了放弃学业的想法?”

    夏海宁被他问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海宁,回答我的问题。”

    他这样咄咄逼人的追问,加上自身此时的尴尬,夏海宁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堪这么委屈过,抬头怒视着他,把所有的委屈吼了出来:“我在这里就是个累赘,累赘这两个字你懂意思吗?我只想回到山里去,那样对谁都好,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打扰,谁也不欠。这样不行吗?这里是你们这些人的天下,我一个山村长大的人,在这里格格不入,格格不入的感觉,哥哥你体会过吗?它一点也不好受,我喘不过气来都快憋死了,你就不能让我离开这里吗?”

    她一口气吼到最后,积攒的郁气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宣泄而出,吼完才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摸了一把,大片大片的泪水落在手心上,而手背上似乎还有一点血迹,愣了一下,立刻扭头,她真的很不喜欢哭,她觉得哭是无能的表现,更何况还是在公共场所哭。

    她很想把眼泪止住,可是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反而掉得更厉害了,眼前的薛衍之无声的看着她,让她顿时觉得又恼怒又伤心又狼狈,水泽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双手背在后背不敢再抬手擦脸,很快地面上积出一小摊水域,她感觉薛衍之此刻的目光特别的碍眼,终于忍无可忍的吼出来了:“人家哭有什么好看的?你没见过人哭吗?”

    吼完,后背突然被一把捞住,再轻轻一揽,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前面一倒,下一秒她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温柔的笼罩了,身后响起陌生人女士的声音:“小女孩害羞,弄脏了裤子,没关系,我这儿有个披肩,借给她挡一下吧。”

    薛衍之绅士的说了句‘谢谢’并没有接受女士的好意,一只手把她压在胸口,一只手扯下了自己的衣服,快速的包裹了她,然后打横抱起,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你家里不舒服的人那么多,你忙得过来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被他这样裸身抱着,夏海宁连挣扎都不敢,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她觉得这辈子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灾星。更大声的吼:“你放开我!”

    薛衍之笑了声,为她的无理取闹,抱着她穿越人群,往候车厅外走去。

    陈特助打开车门立在一边,薛衍之把她放上车后,淡淡的语气吩咐:“去万豪商城。”

    “好的。”

    夏海宁双手交握,抓紧再抓紧,只能拿这种小小的自虐来平定此时内心的无助,每次她的反抗和逃避,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小孩子耍脾气,被他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让她不得不顺了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她断然不会再坚持逃跑了。

    薛衍之经常出差,车上常备出行的东西,陈特助递给了他一件白衬衫。

    车的速度很快,不过短短五分钟就到了‘万豪商城’,薛衍之没有吩咐陈特助,而是独自下车,进去不久就提着一个白色胶袋走了出来。

    上车后,吩咐陈特助打下了中间的隔音玻璃,然后才拆开胶袋。

    夏海宁红着脸硬着脖子看着车窗外,被他捧住小脸硬掰了过来,然后,看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轻飘飘的说:“月经量多跟你前天吃冰激凌有关,回去喝点热东西,这几天不要动冷水,裤子脏了让青姨洗,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脏了的裤子扔了。”

    然后把一袋东西往她腿上一放,拿出一包,指着包装上面的380mm说:“我想你妈妈肯定没有告诉过你,卫生巾分日用和夜用,量多可以用夜用的。”

    他说的这么自然,她已经无地自容的脖子都红了,从小节俭习惯了,她从来就没注意卫生巾可以分日用夜用的,买这个东西,每次只看价钱便宜片数多就好,而她不知道,往往片数多又便宜的都是尺寸小的日用的。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好像有点不舒服:“你没有生病,也没有给我惹麻烦,下次注意少吃冷东西就好了,给你父母扫墓的事,我答应你,今年冬天,我一定送你回去。”

    “我可以住学校去吗?”

    “晓月住几天就会回薛家。”

    “可是……”

    “不要想多了。”

    夏海宁还想说什么,看他靠着仰着头,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手放在额头上,脸色有些白,很不舒服的样子,想必过敏的症状还没完全好。她也就闭了口,把话又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