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父子再会

红萝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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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转眼过去。破五这日入晚,宫门都已下钥,胤祥找来所中的管事太监,要了三所、四所间那道随门的钥匙,由随门过了三所。早年,他们兄弟经常从这道随门出入,那时这道随门是没有上锁的,直到后来各人各自成婚,为了避忌,才在四所这头加了道锁。

    小书房里,红烛下,胤祯不知在看这页什么,看得出神,连王伯益引着胤祥进来也没发现。直到胤祥喊他:“十四弟。”

    胤祯才一下警醒,诧异地抬头望着胤祥说:“那么晚了,十三哥你怎么给来了?”说着间,胤祯就要从紫檀大案后起身,胤祥扬手就把他止住,这时已经有机灵的小太监,由外间搬入张紫檀椅,上垫随紫坐褥,胤祥坐在案前,如胤祯隔着书案说话。

    原先放在案上那页纸,胤祯已乘胤祥坐下之机,给悄悄地收了起来。胤祥无心刺探胤祯的隐事,所以先望着案上另一侧摆放的小盆兰,带开话题道:“这花长得真俊。”

    “这花是我自己给养的,那边屋里还有一株,养得比这盆还要好,回头我让王伯益他们给十三哥您送去。”养花是胤祯上世年老后,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听到胤祥夸赞自己种出的盆兰,胤祯是笑容满面。

    “好,不过不要那株大的,我就要这株小的,摆在屋里更雅致些。”胤祥也不与胤祯客气道。

    胤祯听了,不禁失笑,干脆当即就命小太监,将案上那盆盆兰,先给胤祥送过四所去,坐在一旁看着,端起刚奉上的热*喝了口夸说:“十四弟就是痛快。”

    胤祯被胤祥夸得头皮发麻,没好气道:“十三哥这会过来,应该不止是为了这样一盆兰花吧。”

    胤祥放下茶盅,揉了下手,然后抬头望着胤祯,眼角带笑说:“之前四哥就一直与我在商量,我们怕事办布成,没敢让你知道,怕叫你空盼望。直到方才,皇父终于允了。这才让我回来与你说。明日保泰哥哥、纳尔苏、十一哥、我还有你,一道过四哥府上做客去。”

    听到胤祥说到小阿哥三个字时,胤祯内心已经激动不已,再听说明日便去,当下激动得站了起来,在案后来回跺了圈说:“这是不是太赶了些,我这儿也来不及准备。”

    “准备?十四弟你这是要准备什么?”胤祥不解地问。

    “当然是小阿哥喜欢的小玩意。这一时半会的,你们让我上哪找去。”胤祯话语里满是急躁道。

    胤祥怜悯的望着胤祯,只是知道明天能见上儿子一面,便让平日惯于波澜不兴的胤祯变成这样,甚至全然忘了人情世故,这叫胤祥看得心痛,又不得不劝胤祯:“听十三哥句话,明日你就什么都甭准备。你想啊,白敦如今是在四哥府里,难道四哥四嫂还会断了他不成。”

    胤祯听了马上会意,要只是对着胤禛,他们兄弟倒可以不拘泥这些,可现在在贝勒府里,抚育白敦的是那拉氏,胤祯这做阿玛的,明日要大箱小箱的送东西过去,指不定那拉氏会不会不高兴,认为胤祯是在变相说她们刻薄白敦。

    胤祥走后,胤祯又命人,将这个喜讯告知完颜氏及舒舒觉罗氏。这一夜三所中,几人都难以入睡,第二日无不是起个大早。

    因为来客中有仍在守制的保泰,胤禛也就既不下帖,也未安排演戏,只在东花园的雅轩中摆席。这日来的最早的还不是胤祯几兄弟,而是被玄烨加恩,仍旧承袭裕亲王爵位的保泰。胤禛与保泰在雅轩中分别坐下,闲话了几句后,保泰就开始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然。

    胤禛见他这样,关心就问道:“三哥这是怎么了?”

    保泰茫然抬头望着胤禛,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实在憋得太久,眼睛竟一下红了说:“你保绶哥哥只怕也不好了。”

    上年阿玛福全才因病故去,今年年节都未过完,保泰就接到保绶也不好的消息,即便是再坚韧的人,也受不住这层层打击,更别说原本性格就像极福全的保泰。胤禛叹了口气,站起走到保泰身旁,虚搂住保泰,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说:“五哥看起来不是福薄之人,三哥你也别过太担心,尽管命负责的太医用心伺候就是。”

    “嗯。”保泰靠在胤祯怀里,默默点头道。

    这时的胤禛让保泰顿觉心里有了个依靠,也开始明白为何胤祥这些弟弟,都喜欢跟在胤禛身边。而胤禛则在思量,想来皇父玄烨之所以点头,让兄弟们来他府上齐聚吃席,除是为让弟弟胤祯得以见见白敦小阿哥外外,还有要他们兄弟安慰保泰这层意思在里头吧。

    胤祥等人去到时,保泰早已经擦干眼泪,与胤禛在说着些年节里的闲话。不过一会,善于观察的胤祥就发现,保泰对他们兄弟的态度,与一年多前又有了些不同,他不知道的是,上年上元节后,福全曾为了胤祯提醒的话,特意仔细吩咐过保泰,要保泰谨守臣子本分,福全把话说得很白,一再告诉保泰,他们与其他诸王不同,他们的荣华富贵全系之于皇帝的一念之间,若不能安分守己则身家性命尽赔其中。

    受到如此告诫的保泰,虽对东宫太子胤礽仍旧不满,可不妨碍他在皇帝的引导下,亲近胤禛这批恪守臣道,忠于东宫的皇子们,远离原本经常一块玩闹的安郡王马尔浑等人。为此玄烨亦对保泰兄弟,屡次加恩,这样一来就更加强了,保泰从福全那里接受来的想法。

    这日来得最迟的是平郡王纳尔苏,纳尔苏向来不喜欢胤禛过于严肃的性格,可奈何从小一块读书的胤祯,对胤禛这个哥哥是推崇之极,纳尔苏也就在这无可奈何之下,和胤禛保持着极为良好的关系。

    与纳尔苏同来的还有大出众人意料的康亲王世子崇安,经过数月前岫云寺外那场闹剧,康亲王椿泰不知为何,一味鼓励自己的世子,与胤祯结交。以至于几乎胤祯所到之处,全都能见到康亲王世子崇安的身影。

    众人来到分座次坐定,雅轩里伺候的奴才们,便已将筵席摆好来请,因算是兄弟间的小聚,席间大家很是放得开,由纳尔苏做庄轮番与众人行酒令,酒令行得最差的胤禌被抓着灌了好些酒。酒过三巡,胤祯悄然离席,众人也只作没看到。

    苏培盛早已在外候着,见到胤祯出来忙上前引路。胤祯从前也在四贝勒府住过段日子,对贝勒府里亦很熟,见苏培盛带的方向,就知道白敦被安排住在,贝勒府中众阿哥居住之处,这说明胤禛待白敦如同亲儿,叫胤祯感激不已。

    这次到四贝勒府做客,各人其实也带了女眷,只是女眷在后院招待,与前头胤禛等人分作两处。当胤祯去带白敦屋外时,完颜氏与舒舒觉罗氏早已来到,舒舒觉罗氏见到白敦那刻,眼睛便红了,泪流不止,幸亏那拉氏体贴她们,除了由宫里跟出来的奶母,并没留其他奴仆在场,便也就免去了尴尬。

    胤祯进屋时,完颜氏正抱着白敦在说话,见到胤祯来到,完颜氏欣喜地就将白敦放下地道:“来小阿哥,快给你阿玛请安。”

    被放落地白敦,转身就朝里间跑去,完颜氏、舒舒觉罗氏,特别是奶母无不慌了,奶母更是追了上去说:“小阿哥你这要做什么,来,快来,快出去见过你阿玛啊!”

    其实白敦跑入里间,只是去拿东西,很快所有人就见白敦抱着个布老虎出了来,舒舒觉罗氏很认得这个布老虎,这是在宫里时,胤祯送白敦的玩意,据说这还是当年皇帝赏十三阿哥,十三阿哥请旨后改送胤祯的礼物,这布老虎可谓贵重。

    白敦一向宝贝这布老虎,特别是突然被出宫后,听奶母说白敦每日要看见这布老虎,才肯入睡。舒舒觉罗氏就弄不清,白敦为何要把这布老虎拿出来。不过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白敦抱着那布老虎,一直走到胤祯跟前,然后恶狠狠的把布老虎砸向胤祯。

    胤祯瞪大眼,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的望着脚边的布老虎与白敦。昨夜睡下后,他曾想过无数与白敦见面的情景,他想过白敦会不会抱着他哭,会不会央求他带自己带回宫,分别时会不会舍不得他离开,可没有一种是好象现在这样,白敦把他送的布老虎丢回给他。

    自己这唯一的阿哥,这样做是不是意味着,不会再认他这个狠心的阿玛?胤祯努力压住翻涌的情绪,试图理顺呼吸,蹲下与白敦视线平齐,撑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说:“小阿哥这是不喜欢布老虎了吗?那小阿哥如今喜欢何物,尽管告诉阿玛。”

    白敦虎目圆瞪,望着胤祯,恶狠狠地一脚踩在那只布老虎头上,踩完一脚还嫌不够,起脚再又踩去,胤祯连忙伸手想起拣起那只布老虎,可胤祯的手刚到,白敦的脚也跟着到了,因为白敦是发了狠的去踩,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脚已经踩在了胤祯的手背上,白敦开始吓得全身发僵,可稍再一想就想狠心地再踩下去。

    胤祯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阿哥会如此对自己,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道缩手。刚才苏培盛见到不对,马上就回去请了胤禛。 等胤禛来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胤禛面色铁青,一把将白敦拉开,声色俱厉道:“放肆,白敦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玛……他……阿玛他不要我了……阿玛是坏人……他不要我了……不要白敦了。”说完,白敦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话叫胤禛听了,面色越发难看,他先抬头阴森森命令奶母道:“你还不快送夫人们到前头吃酒。”

    奶母从来没见这样的胤禛,哪里敢反抗胤禛的命令,就连舒舒觉罗氏也被胤禛吓傻了,完颜氏就朝胤祯处望了眼,见胤祯朝她微微点头,完颜氏马上便拉住舒舒觉罗氏往外走。等走出这进院落,醒觉过来的舒舒觉罗氏,想再回来也已经进不来了。

    目送她们走远,胤禛回身就把白敦抱起,坐到一边凳上,将白敦翻身压在自己双腿上,一把揭起白敦屁股处的袍子,拉下他的小裤,也不容白敦求饶,起手就是一巴,啪啪啪的连续几巴掌过去,白敦原本白嫩的屁股,被打得红肿,痛得白敦哇哇大哭,胤祯在旁看得心头滴血,双膝跪在胤禛面前,就求道:“四哥求您了别打,白敦还小,不懂事,这都是我这阿玛没把他教好,您要怪怪我,怪我,罚我好了。”

    胤禛听到胤祯求的话,非但没停手,手上反倒再加重了几分说:“白敦你说你阿玛坏,不要你了,你看看,你听听,现在是谁给你求的情!刚才你又是踩谁的手背上!”

    哭得声撕力歇的白敦,转头望着担心不已的看着他的胤祯,仍是嘴硬道:“不,我不信,坏,阿玛就是坏。”

    “好,你也想学你阿玛倔强是吧。你知道你阿玛当年被打板子的时候,倔得是一句疼也不肯喊吗?你要想学他的倔,就先给我学好他绝不喊疼的忍耐功夫!”胤禛冒火道。对任何敢于蓄意伤害胤祯的人,胤禛从不会轻易放过,事实上要不是看在白敦是胤祯的亲骨肉份上,刚才那一脚就足够让胤禛,令人将白敦推出去,把踩人的那只脚给跺了。

    胤祯了解胤禛的性格,不敢强行把白敦强下,惟有跪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要比倔强与强硬,白敦是绝比不过自己父辈,所以不过被打了一会,白敦便已经开始松口,哭着说:“错了,四伯父,我错了。”

    “你是该向我认错吗?”胤禛并没停手道。

    刚开始白敦还别扭了下,可再别扭扛不住屁股痛,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后,也就不再坚持说:“阿玛,白敦知道错了。”

    直到白敦反复说了好几次了,胤禛这才停下了手。等将白敦小心翼翼翻转过来后,胤禛低头望着白敦双眸,凝重道:“你阿玛不是不疼你,他是为了你,才把你送到四伯这来。为了你,他差点还丢了性命。白敦你要记着,这天底下最疼你的人,便是你的阿玛。”

    这话叫白敦听得一懂半懂,刚被胤禛打过屁股,白敦对胤禛怕得要命,转身就向跪在一旁的胤祯靠怀里钻去,胤祯一把他接进怀里,紧紧抱牢。胤禛望着他们这对和好了的父子,长舒了口气,双手把他们父子搂住说:“你们啊,真是叫人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象有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