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忽生变故

红萝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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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灵隐寺的沙弥拿着张拜贴来见胤禛,原来是假安布禄前来拜会。一边伺候的侍从把拜贴接过后,胤禛就告诉沙弥,让他把假安布禄请进来。

    沙弥转身离开后,胤禛望了眼那张拜帖,与身边的胤祯相视而笑,这时也在一旁的刘壬想不通,胤禛此举的用意,胤祯就朝他递了个眼神,点醒他道:“若不会会他们,又怎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日与假安布禄同来的,有昨日护送胤禛、胤祯回来的少年,和另一个胤禛、胤祯皆未见过的老者,刚一照面,假安布禄就拱手道:“昨日让二位受惊了,安某实在是抱歉了。”

    “安大人过虑,昨日原是我家奴仆发现尸首,大人等不过途经,若不是安大人宅心仁厚,我等只怕难逃牢狱之灾。”胤禛边走边说,又给假安布禄让座,等宾主坐定,假安布禄道:“先生客气,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为民请命,总不能坐视,无辜者受冤啊。”

    假安布禄说完,顿了顿显得有些犹豫,刚巧这时侍童上茶,也不用胤禛劝茶,假安布禄端起茶盅饮了口热茶,才下定决心道:“今日登门,其实一是为致歉,二也是有要事,要与二位商量。”

    胤禛望着手里端着的茶盅,茶汤面上升腾起的热气问:“不知道大人是有何要事,要与我等商量?”

    “是关于昨日那桩命案。”假安布禄的语气一下沉重起来。

    “难道大人也疑心,我等与命案有关?”胤禛转头望着假安布禄反问道。

    被胤禛望着的假安布禄,只觉得通体发寒,连忙解释道:“不,先生勿要误会。本官不曾疑心过先生等人的清白,只是此案案情复杂,牵连甚广。实不相瞒,昨日发现的女尸,乃是此地一农户家中的小女儿。数个月前,此女莫名失踪,直到昨日被发现卧尸洞穴,实不相瞒,原先所有人都以为,只要能找到此女,就能找到那张完税税单,可昨夜捕快们找了一宿,他们不但搜了尸首,还把洞穴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还是没给找到那张税单。”

    “那大人如今是以为,那张税单必在我等手上?”胤禛冷笑道。

    假安布禄没料到胤禛如此凌厉,一句话就把他堵得无话可说。与假安布禄同来的老者,连忙朝他打眼色。假安布禄等人,在来灵隐寺前,就知道胤禛并不好糊弄,所以才一来到便开诚布公,谁知依旧被胤禛一句顶回。

    这时坐在末席的少年,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朝上首的假安布禄望了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说:“大人您就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全告诉艾先生他们吧。现在外头那些人对艾先生一行虎视耽耽,只怕到了夜里就会对艾先生他们动手。”

    “外头的人?你是说在外头守了我们一宿的人吗?”坐在胤禛下首的胤祯淡淡问道。

    “你们都知道?!”少年惊讶道。

    胤祯望着少年但笑不语,而假安布禄顾不得惊讶就说:“既然二位都知道,那本官也不拐弯抹角,不管二位是否有那张完税单。入夜前,本官都会派人,护送二位离开此地。只是那张完税单事关重大,若它确实在二位手上,还望二位能顾全大局,将它交出。”

    “那张完税单的确在我们兄弟手上,但我们并不准备交出。”胤禛话音刚落,假安布禄就激奋地站起说:“那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税单!”

    “完税单我们可以交出,但要到苏州,当着朱成康大人的面交。”胤禛说完,就转头望着坐在假安布禄下首,若有所思的老者。

    等老者想过,朝假安布禄微微点头,假安布禄即刻就道:“好,我们答应你。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起程。”

    对胤禛来说,要收拾离开,不过一声令下,并不费事。可当灵隐寺方丈超善法师,得知胤禛一行要匆匆离开,当下想也不想便赶了过来,之前超善法师早已认出胤禛、胤祯,只是见胤禛、胤祯不露身份,也就不敢贸然说破,这时听到胤禛、胤祯要匆匆离开,就担心出了大事。

    胤禛把超善法师安抚走后,便与胤祯带同侍卫等随假安布禄一行离开灵隐寺。假安布禄答应带胤禛、胤祯一同前往苏州,可是等出了灵隐寺地界,方向一转带着胤禛一行直取北高峰而去,大出暗中吊着他们尾的人的意料,胤禛这边胤祯朝侍卫们暗比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

    由假安布禄同来的老者带头,入山以后带着他们七拐八弯,很快就把后面跟踪的人甩掉。原先胤祯以为,入山只是为了把尾巴甩掉,便下山离去,可谁知甩掉追踪的人后,老者仍旧带着他们山深处走,胤祯伸手拉住胤禛,示意他不要跟得太快,渐渐他们的一行开始慢了下来。

    假安布禄察觉胤祯的戒备后,连忙向胤祯解释道:“我师伯是要带我们走山路,等一会经过一段山路,我们就会出到山的另一头,那路极为隐秘,除了我师伯一族,无人知晓,后面追踪我们的人,也不会料到,我们竟会如此神速,二位尽可放心。”

    胤祯听了,只点了点头,并无说话,到老者带着他们走进个小山谷,山谷内长满高树,遮天蔽日,明明尚未到傍晚,天色却骤然暗下,再又走了没多久,他们似乎就已走到尽头,山谷的尽头是片陡峭的山壁,往上根本无路可走,看左右也并无出路,胤祯的心一下悬起,下意识就去摸腰间配刀,摸了才醒觉,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配刀,其他侍卫见到胤祯这动作,无不悄悄握紧自己手上的武器。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老者突然消失,侍卫们怕有埋伏,噌的一声,所有人的配刀几乎同一时间,转面朝外将胤禛、胤祯护在中间,假安布禄和少年被侍卫们的举动吓了一跳,未等他们惊讶完,爬满藤蔓的山壁中忽然伸出一手,因为事出突然,离那手距离最近那侍卫,举刀朝那手劈去,还是胤祯反应得快,一个箭步冲到侍卫身侧,双手把侍卫的刀架开,并喝止道:“住手,那是带路的老先生。”

    果然接着老者半边身亦从密密麻麻的藤蔓中挤出,朝他们招手说:“来,从这进来。”老者还不知,自己刚才从鬼门关前饶了圈,可能是怕胤禛他们记住地形,老者根本没给时间他们再看,催促着就让他们全部进洞,进到里面胤祯就发现,这是山体中的天然洞穴,怪不得假安布禄刚才说这条路隐秘,外头追赶他们的人,绝不会想到,他们会从山中通过。

    入洞以后,虽然胤祯已命侍卫们把刀收起,可假安布禄已经开始怀疑胤禛与胤祯的身份,把手把火把的老者拉住停下脚步后,假安布禄转头望着胤禛、胤祯,皱起眉头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刚才这些侍卫反应如此迅速,根本不像是一般的看家护院。你们真的是如自己所说,是由北方来的收购布匹商人吗?”

    “你们说自己是钦差,我们可质疑过?又可曾让你们出示过钦差的印信?如今你们倒怀疑起我们等,若大人心有疑虑,我等大可原路折回。”胤禛刺中假安布禄软肋,假安布禄当下作声不得,倒是带路那老者见多识广,知道这时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再来纠结彼此的真实身份,实属多余,当下说和道:“刚才是我们大人失礼了,还望先生多多包涵。”

    “大人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无论我等是何身份,此趟必护送税单前往苏州。”胤禛这话听到老者连连点头,大家也就不再多话,由老者带着继续赶路,沿着山洞一侧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队伍里几个上了年纪的,早就气喘吁吁,就连年轻力壮的胤禛等人,也开始有些吃不消,道路前头终于隐隐看到一丝光亮。

    跟在假安布禄身边那少年,可能是太过兴奋,忘了掩饰直接喊道:“何大先生,我们这是快出去了吗。”

    老者一听,即刻狂咳,然后才答他说:“还没有,不过一会我们可以歇一歇,不过记着一会能不说话,尽量别说话,动作也要尽量放轻。”

    少年听了不解地望回自家主人,假安布禄也没解释,只叫他记住就好。等他们走到光亮处,才发现他们其实依旧身处山洞当中,只是顶上开了个大洞,日光直透洞底,而接着这点点日光,这处洞底长满奇花异草。

    只是方才老者让少年不要随便说话,可这时洞穴四周却响起把清脆的声音,愤怒道:“滚,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全都给我滚出去!他何焯既听命于鞑虏皇帝,这是认贼做父,不忠不义,不配做我何氏子孙,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他何焯的主子礼贤下士了?你们全都远居江南,不曾见过此人半面,就凭他何焯的夸夸其谈,就凭他主子多赏你们几两银子买你们那些破书,你们就交口夸赞他主子礼贤下士了?!你们这还算是读书人吗?你们这简直就是钻钱眼去了!”

    “叔祖,如今都已经康熙四十三年了,大明早已经不在……”没等这人说完,就听到一阵乒砰的砸东西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人的呼痛声。

    假安布禄与老者站在一旁一脸尴尬,而胤禛与胤祯听到自己皇父被人骂作鞑虏皇帝,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其他侍卫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跟着假安布禄的少年见到不对,随手指了处乳白色的泉水眼插开话题问道:“那水能喝吗?”

    “可以,这是乳泉,喝了这的水可以延年益寿。”老者配合着就说,不但如此,还从附近摘来几片大叶,折成杯型,自己先喝了杯,再又装了两杯送到胤禛、胤祯面前,走了那么久,大家也确实是渴了,见老者自己都喝了后,侍卫们也围着泉眼取水喝了起来。

    带着药童的刘壬,用药箱里带着的瓷杯,装了泉水,尝了口后,只觉泉水甘甜润喉,想起药典上记载的乳泉泉水,补脾益气,清热解毒,常饮可延年益寿,这泉水极其罕见,从前刘壬也不过在师们的医书上见过,想到这里,刘壬突然想起,医书上还有一行小批,身中奇毒者,则绝不能饮用,饮之……

    刘壬转头脸色发青地望着已经饮下泉水的胤祯。原本还在与胤禛说话的胤祯,注意到刘壬的神情,刚想回头问他出了何事,站他面前的胤禛突然大惊失色地扶着他问:“弟弟你觉得怎样?”

    胤祯还一无所觉,直到一滴黑血滴到他手背上,他伸手往自己鼻下一摸,几根指头沾满黑血,而喉咙反涌的腥意,更是令他想忍也忍不住,任他用手捂紧嘴,黑血依旧从他指缝处渗出。胤禛搂着胤祯,坐到地上,抬头就大声喝愣在一旁的刘壬了:“你还不赶紧过来!”

    也不用胤禛吩咐,侍卫已经把假安布禄三人拿下,对于这一变故,假安布禄三人,特别是其中那何大先生是彻底吓傻了,他就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喝了那么多年的泉水,突然间就变成了毒药。

    胤禛双眼猩红,搂着胤祯,用自己的衣袖,为胤祯擦拭着嘴角的黑血,喃喃就说:“弟弟别怕,别怕,四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绝对不会!”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给胤祯听,还是自己听。

    尚未失去意识的胤祯,用力抓紧胤禛的衣袍,他知道自己若是要走,也要给胤禛留下份责任,只有这样胤禛才会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即便很痛苦,他依旧困难地张嘴道:“记住……记住我们……曾经……曾经的……约定……帮我……照顾小阿哥!”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萝卜不说求浇水,大家就都不浇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