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与青春道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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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夏季已经到了中段,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猛烈。青岛市第一中学附近的主要干道已经早早地有交通警察在路口摆出了交通管制的限行牌,并有交警在指挥着机动车辆绕道,不让一般的机动车辆驶入临学校附近的这几条交通干道。饶算是如此,青岛市第一中学的大门口还是早早地聚集了一大群的家长,他们打着伞,领着装着水壶的袋子,有些抵挡不住夏季炎热的家长甚至已经是摇起了折伞。此时已经是八点四十多分了,校门口除了那一群年纪都偏大的家长,已经看不见学生的身影。偌大的校门口马路也就被这样一群家长所占据着,众多的家长都在这个烈日下看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作为青岛市最主要的高考考场之一的青岛市第一中学在每一年的这个日子都会出现这样的场面。背负着考试压力的学生和比学生更加焦急守盼的家长在高考到来的这一天总能感觉到气氛和平时有所不同。

    “大家好,我是青岛电视台的记者欧亚丽。今天是全国中学生高校考试的第一天,我现在正在我市的其中一个高考考场--青岛市第一中学的校门为大家进行着今年高考考试情况的报道,据了解,今年我省的高考总人数将近五十万,而我市的高考人数也有四万多人,今年的高考人数也是青岛市历年来最多的一次,大家可以看到在我身后的青岛市第一中学的校门口已经站在很多很多的家长,这些家长们大多都是送孩子来考场参加高考的······”一个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镜头的女记者站在青岛市第一中学的校门口开始了报道,此时的天气愈发的闷热,刚刚躲到采访车上补了妆的女记者此时在烈日下已经是隐隐有了汗水。

    正在摄像机镜头前的女记者当然得忍着额头上细细冒出的汗继续报道,作为一个专业的记者虽然还是在实习期她也一样有着专业的水准。依旧十分淡定从容的女记者对着镜头飞快地看看自己的手表,继续对着摄像机镜头说道:“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的八点四十九分了,而高考将在九点正式开始,现在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应该都已经全部到场了,现在在我周围的人都是送孩子来参加高考考试的家长,虽然他们的孩子已经进入了考场,但是很多家长都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在考场的门口等候·····”

    就在那个配合得十分默契的摄影师按着女记者说话的内容把摄像机镜头慢慢地移向考场门口处那些站着等待的家长人群时,一个头发蓬松,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蓝色沙滩短裤,带着一条金灿灿的粗大金项链,踩着帆布鞋的鞋后帮的男生正优哉游哉地走进摄像机的镜头,慢慢地朝考场的大门走进去。

    要不是这个男生手里还拿着两支笔和准考证身份证,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悠闲地像三步一眼的男生也是来参加今天的高考的。要知道这个时间所有的学生都基本上早已经做定在教室里等候着考场的老师发下那一张可以决定命运的考卷。

    刚刚讲完大多数学生都应该进场候考的女记者这时也看到了那个打扮得不像个学生的大男孩慢悠悠走进考场,或许是那个参加高考的大男孩此时悠闲的进场方式太过于特立独行了,与这个考场一大早就凝聚的那种紧张气氛大相径庭,那个女记者也是一下子呆愣在了摄像机的镜头前,忘记了继续报道的腹稿。不过这个长得挺甜美的女记者此时有些失控的呆愣表情比她刚刚一直摆出的职业笑容更加让人看着舒服。

    这个踩着鞋后帮,带着金项链,手里紧紧就揣着两支笔和考试证件慢悠悠地走进考场的男生正是冯舒。

    在那晚对纯洁的爱情彻底死心的冯舒是昨晚才决定今天过来高考的,此时的高考对于冯舒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那一晚见到那个穿白布鞋的女生在操场大槐树底下的那一幕后,冯舒便不再有上山东大学的期待。而对于那个连自己儿子上高几都不知道的父亲,冯舒就知道那个男人更加不会在意自己而是上不上大学。对于那个冯舒已经很久没喊过一声“爸”的男人,冯舒知道只要自己不四处给他惹麻烦,那个男人就已经很满足。

    但是想了很久的冯舒还是决定来参加高考,不为别的,冯舒觉得自己怎么也应该去大学的学校里呆呆看,起码冯舒在平日上网的时候就看到过很多关于大学生活的描述,冯舒觉得那种比高中自由的日子应该也是不错,起码比现在自己到社会上胡混的日子要充实的多。而且网上到处都贴着大学里的美女那些照片,已经不再有单纯爱情渴望的冯舒,此时的目标很明确地就是去大学里征服一个有一个开放的大学校花。

    所以冯舒今天就过来高考了,本来冯舒并没有打算迟到的,已经调了闹钟起来的冯舒出门的时间已经算得刚刚好了,但是走到一半的冯舒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出来买葱油饼当早餐,又走回家里拿钱去,所以冯舒就成为了一个为了买两张葱油饼而姗姗来迟的考生,也就出现了青岛市电视台采访镜头前的那一幕。幸好已经很饿的冯舒已经在路上把两张葱油饼解决进肚子里了,不然啥事都不在乎的冯舒说不准还会咬着葱油饼走进高考的考场大门。

    就这样,比所有学生都迟进考场很多的冯舒就在一众家长大人惊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进了学校考场,在很多学生的惊奇目光中找到了自己的考试教室和位置坐下,开始了他这场并没有人去为他紧张,他自己也不在乎的考试。这场考试对冯舒来说也许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但是却是考场气氛最隆重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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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应该感谢那个骗了自己的白布鞋女生,原本压根儿没有上大学念头的冯舒高考的成绩居然能上了专科线,虽然加上体育类的考试成绩还是没有能够上山东大学那样的重点院校,但是一个好点的普通本科冯舒还是随便去的。最后在老师的推荐下冯舒决定去南京的一所工大,与那些一般的学生为填报志愿考虑来考虑去为自己将来要生活数年的大学院校犹豫不定不同,冯舒选择南京的那所工大完全是因为冯舒听说苏杭美女多,所以冯舒很目的明确地就选择了位于南方江苏省会的这所南京工大。

    冯舒考上本科的消息对于冯舒本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反倒是那个一向对冯舒不闻不问的父亲知道冯舒考上本科的消息后显得比较高兴,立马给冯舒生活费的银行卡里打来了十万块。冯舒对于这个对自己没有给予父爱只是给予金钱的父亲也没说啥,拿着卡里那六位数的钱在准备上大学的日子里跟着那帮基本上都没考上大学的猪朋狗友们四处海吃海喝,夜夜笙歌。

    高三的那场毕业典礼冯舒还是去了,虽然说冯舒在班上根本就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但是作为高中最后的一次聚首冯舒还是没有缺席。

    毕业典礼在学校的小礼堂举行。那些刚摆脱了高三那段卖命学习氛围的学生又回到了学校里。考得好的学生脸上洋溢着欢喜,而考得不理想的学生总是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每一场比赛都会分出胜负,同样高考这样的一场人生战争,胜利的和失败的一方也是分界的格外清楚。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走在人生路上的人们或许能寻找到方向,但是可能却左右不了命运。

    高考是结束了,但是青春还没走到尽头。高考成绩下的光亮照亮的只是这一段青春时刻。胜利者还需努力为下一片光明前行;而失败者更需要挣扎爬起走出黑暗。因为大家的路还很长,很长······

    冯舒在毕业典礼上学校领导讲话的时候就走出了学校的小礼堂去抽烟,冯舒很不喜欢这样公式化的毕业典礼,不过他觉得自己来了,就呆到结束再离开,起码完完整整地完成一次毕业的仪式。虽然冯舒这个名声赫赫的不良学生在高中时期逃过了无数的课。

    蹲在小礼堂后门外的冯舒抽着烟,四处打量着这个他呆着三年的学校,不知道为何,一直以为自己对学校厌恶得不得了的冯舒此时对学校悠然升起了一种好感,或许是因为知道要永远的离开,冯舒觉得这个他一直认为是个牢笼一样禁锢着活动自由的学校此时显得格外的温和。

    冯舒一直不曾留意的学校小池塘里已经有几株紫色的小荷盛开;学校走道上的整齐的大树下绿荫也是摇曳着斑驳的光影;路边圆形的花坛里虽然开着的花朵不多,但修葺得整齐的花枝让人看得舒服;蜿蜒向教学楼处的粉色瓷砖阶梯与两旁白石栏杆在郁郁葱葱的花坛中间显得很是好看;那栋在远处的主教学楼在阳光下少了上课的学生显得很安静,如同一个在躺椅上眯着眼晒着太阳的老妪······也许人总是要到失去之时才会意识到某种以往不会注意的美,冯舒觉得此时没有了上下课铃声的学校此时真的很宁静,那种宁静让冯舒竟有着那么点不舍的情怀。

    冯舒抽着烟,细细地看着校园四处的景物。这时候一双穿着粉色光丝凉鞋的女生小脚停在了蹲着抽烟的冯舒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