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青楼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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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销。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钱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还未完全登上楼,朝凤就听见一阵吴侬软语,声音软的似要把世上坚冰都融化。女子讲来具有独特的柔美灵秀之风,听的人的心都跟着舒展开来了。朝凤偏偏头,仔细的听了起来。

    这首小令以女性口吻的叙述、俚俗言语的运用,成功地刻画了一个心理觉醒女性大胆、爽朗、无所顾忌的性格,暴露了市井间歌妓舞女之现实的感情和生活。

    一时间朝凤的心里也有一些好奇,会做出这样词曲的,会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呢?想到这里,朝凤的心里也有些好奇了,倒是对这一次的青楼之行,有了些许的期待。

    “呵呵,夫人走的这么快,难道不怕迷路吗?”朝凤的身后传来钱老板的戏谑声“怎么停下了?莫非夫人和钱某一样,也喜欢这美貌的女子?不过若真是这样,夫人最喜欢的应当是自己才对。”

    朝凤皱皱眉,并没有理会钱老板的话,只是抬手轻轻地指了指前方传出歌声的那间房,轻启朱唇问道“可否叫房中那弹唱的姑娘出来,共饮一杯?”

    “夫人说的可是芳纶?她的曲子倒是唱的极好的。难怪夫人会喜欢她。”秀娘笑了笑,示意身边的婢女去芳纶“你去叫她出来,能被夫人看上,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旁的婢子领命,轻叩小门。之间一芳年妙妓,淡拂铅华翠,轻笑自然生百媚,争那尊前人意。酒倾琥珀杯时。更堪能唱新词,赠得王孙独处,断肠一搦腰肢。

    “小女子芳纶见过妈妈。” 芳纶屈膝先是像老鸨巧娘行了个礼,然后才抬头看向钱老板一行人。在看见朝凤后,芳纶明显愣了愣,眼中明显有些诧异。不过这诧异消失的极快,很快。芳纶的视线又被钱老板吸引了。

    芳纶轻启朱唇,向着钱老板娇嗔道“检点旧风流,近日来渐觉小蛮腰瘦。想当初万种恩情,到如今反做了一场,害得我柳眉颦秋波水溜,泪滴春衫袖。似桃花带雨胭脂透,绿肥红瘦。正是愁时候。”

    “哈哈,想来的确是钱某之过。不过难得今夜风柔,花笑的,还请您原谅我则个。”说着,钱老板就深深地想芳纶鞠了一躬。

    芳纶本事再大,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可是钱老板却对她用上了敬语。再看周围,其他人的脸上却也只是看热闹多过惊奇,倒不难猜到钱老板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做了。这倒叫朝凤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见到芳纶,朝凤倒是着实的惊讶了一下。自己听见那吴侬软语。原是以为这唱歌的必定是个大夏姑娘,想不到见了人,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匈奴女孩。可是看她金发碧眼的,做出礼仪却 又是大夏的,这倒叫朝凤好生奇怪。

    “风柔,帘垂玉钩。怕双双燕子,两两莺俦,对对时相守。薄情在何处秦楼?赢得旧病加新病。新愁拥旧愁。云山满目,羞上晚妆楼。”见钱老板这个歉道的还算是真诚,芳纶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只是言语中还是不依不饶的“花含笑。柳带羞,舞场何处系离愁!欲传尺素仗谁修?把相思一笔都勾!见凄凉芳草增上万千愁。休休,肠断湘江欲尽头!”

    说这,芳纶一跺脚,背过身子,不再看钱老板一眼。见芳纶这样的决绝,到叫钱老板有一些尴尬了。钱老板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会不欢而散的时候,芳纶却又轻颤着双肩开了口:

    “寂寞几时休?盼音书天际头。加人病黄鸟枝头,助人愁渭城衰柳。满眼春江都是泪,也流不尽许多愁!若得归来后,同行共止,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东风一夜轻寒透,报到桃花逐水流,莫学东君不转头。”说着,芳纶的身子微微颤抖,似要哭出来一般。

    刚刚芳纶的话中,引用了欧阳修《生查子》词句:“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李清照《如梦令》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秦观《江城子》的:“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严蕊《卜算子》词句:“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足见她具有较高的文化修养。

    这段话看似通是说出了,钱老板离开后,她的心中被遗弃而痛苦、而怨恨。但是却又并不绝望,仍对爱情充满执着追求的女性形象。且不说其中文采如何,就是这般的情真意切也实在令人赞叹。再加上她这一番楚楚动人的表情,又有几个男人不心动?

    果然钱老板听了,也再没有责怪芳纶的不敬,倒是鞍前马后的,给她赔起不是来了,看来这青楼中的女子,除了相貌,也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不过是随意的张口说了几句话,既然是强过哪些无病呻吟的老学究数倍不止。只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本事。

    “周围姑娘倒是好本事啊,枉费在下之前还读过这许多年的书,想来就是连这位姑娘的发丝都抵不上。更加是难以望其项背了。”林宵在一边赞叹道,眼中尽是叹服,哪里还有刚进门的轻视。

    秀娘做了这么多年的老鸨了,早就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了。风月场中,最重要的便是察言观色了,那里会不知道朝凤在想什么。当即就笑道“呵呵,看来我们芳纶的汉话说的不错啊,尽然连夫人都瞒了过去。现在好了,就连暖场的姑娘都有了,这下可以进屋喝酒了吧。”

    老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钱老板,却见钱老板的眼神一直挂在朝凤身上,到似整个楼中,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钱老板见朝凤点头了,这才用眼神示意巧娘带路。

    这一次很顺利。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跟着巧娘走着。这样反常的画面,倒是叫巧娘的心里嘀咕开了‘这娘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身份,居然一个动作就可以影响这么多的人。且不说一向自命风流的钱老板。就是她后面的那个两个小相公,看起来也不似常人。’

    “好了,钱老板,您看,这屋子是不是和您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巧娘笑笑,示意身边的婢女打开房门。

    房中的陈设是很考究,绝不寒酸,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是必备之物,古董瓷器等摆设也是应有尽有,就连床前的屏风等也都是很精致的。乍一看倒不似烟花之地,到似是书斋文馆。不过空气中,那浓浓的脂粉味,却还是暴露了一切。

    在支使完身边的小厮后,秀娘又笑着行了个礼,开口打趣道“这酒已经在炉中暖上了,下酒的小菜也都吩咐下去准备了,就连啊,这唱曲的姑娘也都有了。老婆子我就不再这里碍眼了,若是老爷,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只管支会一声,吩咐下面人做就是了。”

    朝凤皱皱眉,老爷,夫人?亏她叫的出口,若是不知情的,还不真的把自己和这钱老板当做一对了?罢了,反正今天自己都和术葬装了回假夫妻了,也不在乎再多上一会了。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吧,朝凤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呵呵,你若是忙,下去就是了。何苦说些什么‘老婆子’‘碍眼’之类的词?平白无故的贬低了自己。”钱老板轻轻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对巧娘的称呼有什么感想“以后莫要再说这些客套的了,要忙就先去吧。”

    “要不怎么姑娘们都都喜欢您呢?若是我在年轻些,只怕也会醉死在您的笑容中。”

    秀娘掩面笑笑,倒是透出了几抹娇羞。只见她又分别像钱老板和朝凤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

    “不知道几位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芳纶笑笑,倒也不见外,自己就动手拖了张椅子,抱着琵琶坐下了。虽是少了几分女儿家常见的矜持,却也并不讨人厌,反倒是显得真实。

    朝凤接过钱老板递过来的酒水,一口饮下“就随便唱首顺口的吧,不过似乎图个乐子,也不必太过在意。”

    听了朝凤的命令,芳纶也不急着弹,而是先看了看一边的钱老板,见他点头,这才轻抚怀中的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斜阳。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楼望断,灯火已黄昏。”

    朝凤颦眉细听,唱的倒是极佳,不过词却是有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