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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下了雪自然不能再烧烤，好在两人不只准备了那些生食，香肠烧鸡什么的热热都可以吃，厨房还算完善，加以苏诚的巧手一做，屋子里立刻就香气四溢。
云叶帆照旧倚在厨房门边看着，看苏诚翻找调料，把菜下锅，“刺啦”一声，顿时满屋子都没了长久无人居住的寂寥，开始弥漫开温馨的味道。这个人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他走到哪里，就把生活的气息带到哪里，那是过日子的感觉，跳跃，自由，令人安心。
还好我抓住了你，苏诚。
吃过饭，两人没什么事就窝在一起，屋子里有电视电脑什么的，但是两人都没有打开。这样的生活就像是归隐田园，苏诚不想让现代的科技产品来煞风景。
泡了一壶咖啡，两人捧着杯子围坐在壁炉边。炉子里的木头发出劈啪的小响声，苏诚拿起钩子又添了几块木头。窗外是越下越大的风雪，屋里是一起坐在温暖火炉边的爱人。苏诚转过头，正撞上云叶帆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淡淡的雾气在两人身边流转。窗户上缓慢地结起冰花。
即使是已经互通心意，相处模式却还是没有改变，或者说，这才是最适合他们的生活模式。
“雪下得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呢？”苏诚看看覆盖着半个窗玻璃的雾气，一边无意识地随便说着话：“和我老家一样。到了晚上都安静的不得了。”
这是苏诚第一次提到自己的事。云叶帆端着咖啡杯靠了过去，一手搂住苏诚的腰，两人都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山一样的软垫上。“说说你的事儿吧，苏诚，我想知道。”
“我？哈，我就是普通地长大，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苏诚摆摆手。
“你老家在哪？家人怎么样？这些事情，我都想听听。”云叶帆笑，“你随便说，我这一个晚上都会陪着你。”
“这样啊……嗯，”苏诚抱着杯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回忆，“我老家是在个小山村里，拿着市地图都找不到的那种，闭塞落后，只有十几户人家。……可能连村子都算不上。
“我和我姥姥一直生活在那里，我姥姥把我养大，供我上学，村子里的人都不让自己小孩念书，念也念不出什么来，没出息，会写几个字就行了，但是我姥姥不那么想，嘿嘿，她把我送上镇上的小学，然后又供我读初中，到了高中我就能做点简单的兼职赚学费，她也就不用那么累了。说实话，我也一直不想念书，想着赶紧辍学赚钱算了，但是我拗不过她。没有我姥姥的坚持，我不可能考上大学。”
“得感谢你姥姥，没有她，我也不会遇见你。”云叶帆轻轻说道，在这样温暖的夜晚，声音都仿佛浸润着水汽。
“是啊，考上大学才有出路，我姥姥的眼光可以说比较长远。真是不容易啊，明明是个从没出过村的小老太太。”苏诚翘起嘴角微微地笑，“她最喜欢做菜了，我做菜的本事都是跟她学的，她做什么都好吃，翻着花样来，我至今都不知道她还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好吃的。你别以为我们那里穷就什么都没有，山上有山珍河里有水产，还自己种蔬菜。天天吃的，不比大城市差多少。我要不是继承了这一手手艺，怎么会出来做兼职，然后遇见你呢？”
云叶帆紧了紧苏诚腰上的胳膊。两人能够相遇，多么不容易。
“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小脚老太太，天天跟个小孩儿似的，高考那会儿我天天吃不下睡不着，她还给我唱摇篮曲儿，一点不考虑我都十七八的年纪了，但是别说，她唱着唱着我还真的睡着了。”苏诚说完，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放空了目光。
咖啡早已经凉了，云叶帆放下杯子，专心搂着他的苏诚。
“我啊，赚了钱，一定要全都给我姥姥花。还要把她带出城来，见见外边的世界，让她过上最舒服的日子。”
“我和你一起赡养姥姥好不好？将来我们和她一起住，每天照料她。我也好想吃你姥姥做的菜啊。”云叶帆把头埋进苏诚的颈窝，满怀期待地说。
苏诚摸摸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硬硬的，他也笑起来：“好。”
“你来我老家，我带你上山逮兔子，下河抓鱼，你一定没试过，新鲜的刚抓的鱼比超市卖的好吃一万倍。”苏诚的笑容灿烂，看得云叶帆晃了神。
“嗯，说定了。”云叶帆喃喃道，扳过苏诚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是一个没有欲求的吻，两人微闭着眼睛，专心享受这一刻，像是确认对方的存在一般，描绘着对方的唇齿。
淡淡的水声若有若无地响起，苏诚呼吸急促起来，云叶帆的手在他腰间来回抚摸着，像是在点火一般。
费尽了力气才推开他，苏诚脸色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在云叶帆玩味的目光中，端起空了的咖啡杯落荒而逃。
他知道他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晚上，苏诚在云叶帆的再三保证下同意与他睡一间屋子，两人只穿着睡衣，在厚实的棉被下搂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云叶帆真的什么也不做，手老老实实地搂在苏诚身上，汲取着他的气息。
“喂。”苏诚轻轻踹了踹云叶帆，“你睡着了吗？”
“没。”云叶帆很快回答道。
“我也睡不着了。咖啡喝多了啊。”苏诚吃吃地笑。
“要不……我们来做吧？”
苏诚感觉到云叶帆的身子一震，一下子半坐了起来，听到他不可置信地说：“真……真的吗？苏诚，你愿意了吗？”
苏诚白了他一眼，也跟着坐了起来，不客气地来了一句：“你觉得哪个人会愿意被爆菊？？”
云叶帆一下子泄了气，他就知道苏诚是在逗他，但是还是不死心地问：“那你说……”
“我是说，你愿不愿意被我攻啊？”苏诚狡黠地笑着，床头暗暗的小台灯照亮了他的双眸，云叶帆只觉得那双眼睛十分明亮。
云叶帆愣了，云叶帆呆了。云叶帆思考良久，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你觉得想那样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只要你愿意，我没问题。”
“啊，真没想到你还挺通情达理的嘛。”这下轮到苏诚惊讶了，“好吧，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比你小气不是。”
“啊！你的意思是说——”
“基本上，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苏诚把目光投向别处，不看云叶帆。
这就说明一切了。苏诚正在把自己敞开，向他敞开。
云叶帆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扑上去就把苏诚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