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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吧，必须要更新换代的速度快，这不仅仅是掌控消费者的节奏，也同样是在掌控行业内的节奏，谁能牵着谁的鼻子谁就是行业里的操控者，这不就这么一回事么？”
邹和光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握着戳着盘子里的西兰花。西兰花不甚粗壮的梗上被他戳出一排又一排细小的点，力道适中、排列有序、整齐划一。秦修伸手把叉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解救了那只惨不忍睹的西兰花。
邹和光歉然一笑，伸手捉住他的手，握了一下才重新继续跟对面聊天：“营销这件事应该属于你的领域，我愿意给你最大的权限让你放手去做，但最后的规划还是由我来，所以现在我的意见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
对面又说了什么，邹和光笑了一下声音平和：“恩对，我现在人在外面嘛过段时间肯定会赶回去的，家里的事情你和洪霖商量着来，多提点下侯俊兴就好，他刚参与工作还不够圆滑。”
“嗯，好那就先这样。”
看着他挂了电话，秦修挑眉：“方艾？”
“嗯。”
“国内现在是半夜。”
邹和光慢条斯理的拿回刀叉，招手叫来服务生示意再来一杯餐酒：“他把洪霖视作竞争对手，打从洪霖一来他连办事效率都高了不少，不过我现在只希望他别慌不择路。”
中午的时候餐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秦修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语气平静又有点遗憾：“但实际上，他的对手是侯俊兴。”
“说的没错，”邹和光靠着高背椅侧头看着周围：“他们现在就拿着我开始炒了，如果以后继续出任ceo不知道曝光率会达到什么程度，我宁愿放弃开放自己的商业价值。”
秦修不以为意的低哼一声：“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但在以后高曝光肯定会和高话语权挂钩。更何况，如果以后你想要洪霖接任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你的高股权对于他的执行力度肯定有很大影响，这样你们之间必然存在着矛盾。不是你的股权被稀释，就是他在独自执掌hg，扶植hg到一定高度之后出走，这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邹和光盯着他笑。
“这么看着我干嘛？”
“就是特别喜欢看你难得的滔滔不绝的样子。”
秦修肃着脸切牛扒懒得理他，奈何对面对于他的态度非常适应，继续盯着他猛瞧，他终于忍无可忍对着桌子底下抵着他的那只脚踏了下去。
踏的太轻，不够解气，踏的太重，他又心疼。
于是这一脚踩的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微妙的难以言说，连细微的摩擦都恍惚间有种甜腻的味道。
邹和光丢下刀叉，靠在椅背上开怀大笑。
这艘名为尚宁号的游轮排水量巨大，航行于全球各个港口，它如同一个移动的城市可以提供各种各样的生活服务功能。不少拥有巨额财产的孤寡老人喜欢在这里度过晚年，有专属管家，有独立的购物中心，有歌剧大厅和影院，有赌场和瑜伽馆，每天早上都有不同的海滩和港口不同的城市，确实是这些老人的优良选择。
所以也时常会有专属管家和老人家们的夕阳红爱情故事，甚至闹出遗产纠纷这种事情也就让人可以理解了。
他们从餐厅走到甲板上的时候，来着里晒太阳透气的不少。尽管firstclass都有宽敞的阳台配套，但毕竟感觉不同。最起码的，房间里的阳台不会有偶尔蹿上来的飞鱼和飞进来的海鸟。
最重要的是阳台和阳台之间相互距离不远，邻居们几乎可以隔着矮墙面面相觑，还不如直接在甲板上观风望景。
昨天因为游轮的主人在船上举办晚宴的原因，圣诞节的票一直停止出售，除了在船上拥有长期舱位的客人船上全部都是晚宴的与会者，甚至理所应当的有长期包的客人自然也在邀请行列之中。
晚宴结束之后，客人们要么第二天早晨就下船，要么选择留在船上，而船上也陆陆续续的有旅客登船。故而他们站在甲板上偶尔有熟人来客套一二，也有许多陌生的面孔。
秦修冲着一个犹太商人遥遥举杯示意一下随口问道：“所以你昨天最后拍下了什么？”
邹和光端着果汁杯子摸摸下巴：“你猜？”
“我也很想努力猜猜看，”秦修故作沉吟了一下：“然而我根本不知道昨天到底拍了什么。”
“没办法，是你实在太简洁，上来第一样东西搞定就走，搞得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所以，比起我到底拍了什么，来说说看你昨天去哪儿了？让我一直等在门口，客房执事一直在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谈生意，来这儿还能干嘛，明年一整年大概都有活儿干了。”
“真是个好消息，我明年大概有人养了。”
“这个得看你具体表现。”
邹和光眨眨眼，凑到他耳边一边不着痕迹的用嘴唇抿着他耳廓一边低声笑：“我昨晚表现的秦老板不满意？”
秦老板翻了个白眼侧了下身，低声说他：“这儿人多，注意点……”
他话说半句，卡在嘴里，突然转而不着边际的问了句：“你最近跟狗子有联系么？”
“秦老板莫酸，”邹和光赶紧举手投降：“打从意识到他可能有点别的心思之后我就没跟他多说一句话了，咱俩在一起之后就更别提了，都是发小咱别这样，乖。”
“闭嘴，往那边看，”秦修说完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在你眼里是小心眼成什么样了？”
邹和光漫不经心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嘴里还接口着：“也不知道是谁昨天看到个拉丁黑妞就酸的不行，就差跳出来说是我的spouse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握住秦修的手，然而他视线突然触及远处瞬间明白了秦修的意思。
苟泽远就站在那边。
就像一瞬间连空气都夹杂了难以言说的沉默一般，邹和光也一时间有点词穷。
老实说，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小团体也会有亲疏远近，他和秦修关系最好，赵宸禹和孙泽江关系最好，而苟泽远一直是孙泽江的小跟屁虫。他和苟泽远关系好归好，但远不及苟泽远同孙泽江同赵宸禹的关系。况且，在上辈子直到秦修去世他和苟泽远形同陌路，苟泽远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对他有任何想法的意思，甚至是他们后来莫名其妙的形同陌路他都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说真的，我是对这方面事情特别不敏感么？”
“嗯？”
秦修皱了下眉，对他突如其来的话有些不明所以，然而马上跟上他的思路点点头表示赞同：“你以为自己纤细如发呢？”
他们这边还在窃窃私语，苟泽远已经遥遥看过来。逆着光看过去，阳光晃的人眼睛难过，竟是让人莫名之间有种无从下手的错觉，让人没来由的觉得陌生的要命。
苟泽远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身边的男伴显然只能用高大魁梧这种词汇来形容。即便是邹和光这种188的身高也不得不被这人俯视着，更不要说他那种体型用健硕来形容似乎已经不太合理，只有用巨大来形容才似乎恰到好处。
远远看上去就像座山一样。
所以如果不是苟泽远走过来，如果不是苟泽远带着这人走过来还要特地介绍这是他男朋友的话，邹和光他们俩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划分到保镖一栏里去。
确实是个，能够把所有人都显得非常渺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