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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么？”
李胜无神黯淡的眼神中，望着手臂变成巨刀挥砍下来的刀刃，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他已经经历过很多生死，但从来未像这次一样，距离死亡如此接近，同样，也如此无力。
生命的流逝，刀剑加身，意识渐渐沉沦，他以无力反抗。
绝望？
恐惧？
都不如认命...唯有认命，才是最无聊，最悲哀的事情。
李胜已经开始认命，他无法不认命，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被污浊的黑色洪流淹没。
这被称为命运之流的浊流...
“也许，一切都不发生，该多好？”
死亡最后的时候，李胜忽然有这样的念头，如果他还是那个在学校里平平静静，安安稳稳读书的少年，该多好。
没有伊莉缇娜，没有楚落雁，只有他和小妈，然后在大学遇到一个同样平凡的女子工作结婚，成家生子...
“啊，多么美好的愿望～”
李胜耳边渐渐被浊流淹没，高首呼喊的声音，眼前落下的刀刃，已经不主要了。
黑暗的浊流不断将他的耳朵，鼻息，眼睛侵蚀，最后淹没他整意识体，缓缓流动，飘向远方的彼岸。
“切～你就这点追求么？”
哗啦，李胜感觉自己就仿佛被打捞起来的小鱼，扑腾扑腾的在空中挣扎。他的头被对方提起。整个人悬在空中，好似被晒起的鱼干。
透过对方五指的缝隙，李胜看到一个跟自己很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自己。
那就好像...一个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用无尽苍白之色和血红杀戮之色塑造出来的自己。
对方在整个漆黑的夜空，就仿佛是天上悬挂着的绝望之月，苍白的头发，苍白的面孔，苍白的一切...
他仿佛绝望的具象化，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绝望。
最可怕的是。唯一不是苍白色的就是那泛着红光，凶煞之气令人心惊胆寒。脊骨冻僵的红色眸子。
“这就是你的全部追求？”
“你是...”
“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何必问我？”虽然跟李胜一模一样，但是对方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份狂妄不羁。
似乎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中，李胜根本从对方眼中看不到所谓的恐惧。所谓的绝望，能看到的就是疯狂。
对战斗，对进化的疯狂！
“只知道运用理性来战斗，怪不得最后你会陷入绝望。嘎嘎嘎，你实在太弱了，知道么？李胜，你是在弱的可怜。理性有什么用？就好像入鞘的刀剑，不拔出刀剑还想去伤人？这就是你的理性？”
扑通～
对方将李胜轰然投掷向下方滚滚的浊流，黑色的污浊之水呛得李胜喘不过气来。
“记住。用理性战斗就好比用套着剑鞘的剑去砍人，还想伤人？啊哈，笑死人了。你都遇险多少次了。还如此天真。理性，只有拥有理性，才会令人绝望。如果没有理性，才能够成为战场上最强的战士！”
那代表着绝望的身姿在半空中俯瞰下方处于浊流之中的李胜，突然用手将自己的左眼直接扣了出来。
那在手掌中跳动的左眼，仿佛活的一样。
“我给予你最好的。可惜你从来不会运用！看好了，我是怎么享受这场战斗的！武技？那种垃圾...”
嘭～
灰暗的天空上。拿到代表着绝望的身子悄然炸裂，不知所踪，李胜双手紧握，咬紧牙关。
他不认同对方的说法，准确来说不认同对方全部的说法，但是，但是他确实太弱了！
“变强，我要变强...”
虫性不是他，他是人类，他要找到真正自我，他本能不可能是个只知道杀戮的虫子！
在意识的深处，李胜的心声在回荡，他以脱离绝望，他要挣扎。如果已经坠入浊流的我们，还不挣扎，迟早会沉入河底，被这命运之流冲洗至亡者的彼岸。
孙老师得意洋洋，他喜欢看到死亡，只要死一个人，他在黄泉路上就多了一个人陪伴。
反正他是要死的人，他只希望跟自己陪葬的人越多越好。
英俊不凡的白人克拉伦斯，以及自己带来的那五六名三级感染度的寄生者都有些百无聊赖。
因为，他们早就看这种场景看腻了。如果李胜能够陪他们玩玩，那该多好啊...
他们觉得就算是李胜没事，他们之中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能够将这个还算不上真正三级低位感染度的小家伙捏死。
更何况，现在这个人被顾倾城一剑捅破心脏，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哪怕是寄生者，也依旧脱离不了人类的限制。
重要脏器损伤，哪怕是再厉害的恢复能力，也无法恢复器官的损失。除了六级及其以上的δ超速再生线寄生者才能够再生心脏这种重要器官。
“生子！”
高首瞪大眼睛，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被身后的几名寄生者按在地上，抓住头发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友死去。
也许是高首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起了作用，也许是李胜内心虫性真正的释放，突然李胜左眼鱼贯而出。
当～
左眼飞射，直接抵挡住了挥砍下来的刀刃，而李胜右手直接一把掏进自己的左眼，将自己左眼整个都挖了出来。
“生，生子？”
高首呆呆的望着打了个滚，重新站起来的李胜，李胜那身上散发着狂暴的血腥味，似乎能够将整个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这种威压，几乎让周围几名寄生者都感觉滚烫无比，好像放在蒸笼里的包子，感到自己都要快被这无形宛若烈火般的威压蒸熟了。
就连克拉伦斯也不由后退两步，一副惊恐的样子喃喃道：“不可能的，你已经被倾城小姐洞穿了心脏，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
掏出的左眼在李胜手掌心中跳动，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一把白色长矛，尖锐的矛尖发出饥渴的呻吟。
在所有人眼中，此时的李胜好似化身为一头远古凶兽的肚子，已经因为几天没有进食而咕咕直叫。
“嘎嘎嘎～”
李胜仰头狂笑，伸出舌头将嘴边的血迹舔干净，双眼露出看见食物般兴奋的神情。
那眼神，令克拉伦斯后背溢出阵阵冷汗，更被说孙老师，此时这个已经不畏死亡的家伙竟然被这狂暴的威压以及李胜那饥渴的眼神吓瘫坐在地上。
他仿佛看到了一头人形怪兽，仿佛预见了自己被这头怪兽用锐利的牙齿撕裂成碎片吞食的场景。
他不怕死亡，但不代表他没有绝望的情绪。
孙老师感觉自己就好像浸在沸腾的红色血水中，滚烫的血水灼烧着他的皮肤，无底的血海将他淹没，让他挣扎都无法浮起来。
绝望？
正如李胜心中的自己所言，理性的人都会绝望，因为绝望就是伴随理性而诞生的。
认命就是理性尽头的悬崖，一旦跳下去，就很难再爬上来。
什么人不会绝望？
只有疯子！
现在，李胜就化身成疯子，张开自己的獠牙，欲将自己的敌人刺穿，撕裂，啃食。
“不用怕，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是他全盛状态，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克拉伦斯的话让大家微微感觉到安心，确实，李胜不过才三级低位的感染度。
甚至，三级低位感染度还没有稳定下来。
他们五个人里面，最弱都是三级中位，最强的克拉伦斯已经是四级低位即将进入世界大名的存在。
有什么好怕的？！
刚才被李胜气质威慑，现在想想，眼前家伙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渣渣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