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Nightmare has just begun(6)

桃花灼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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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妳怎麽了?”远远地,有个人正在说话。

    埃瑟丝艰难地睁开眼,她张口猛烈呼吸,随之是强烈咳嗽。刚才听见有人叫她,身边再熟悉不过的蓝格衬衫,房内景象也让埃瑟丝不自觉放松警戒,安全了?她在心底疑惑地想着,这里看起来既乾净又舒适,这里是……

    诊所隔离室?

    “先吃药,孩子,妳的烧还没退。”埃瑟丝眼神涣散地看向来人,沿着手臂往上,那张沧桑且疲惫的面容,是她记忆里最熟悉的人,她的父亲--巴德˙伊莱。

    “…我…在哪?”埃瑟丝咳了几声,她的喉咙几乎要乾裂。

    巴德将水递给她,同时拿过药粉,”埃瑟丝,妳在我的诊所,记得吗?”他让埃瑟丝将退烧药吃下,又扶她重新躺回被子里,”看来妳烧迷糊了,这次流感很严重,我知道妳难受,但埃瑟丝,在病好前妳得待在这。”

    她脑袋昏沉,疑惑地看着父亲。

    流感?发烧?诊所?

    失去意识前,自己在木头栈板上对抗疯子和怪物,那时她不慎掉进海里,之後便失去意识,但怎麽醒来会在这?她的父亲?那个几乎要忘记长相的父亲,居然好端端坐在自己身边?埃瑟丝头痛得更加剧烈。

    “是赫诺病毒吗?”她扯着喉咙问道,巴德听见便停下脚步。

    “别紧张,埃瑟丝,”巴德望向她,眼神温和,就像一名专业的医生,却不是个慈祥的父亲,”妳的病情没有那麽严重,持续高烧并不代表就是赫诺,我想妳只是普通感冒,吃几天药就会痊愈的。”

    巴德穿上医师袍离开休息室,埃瑟丝独自待在安静房内,她感觉全身酸痛,就像被卡车辗过似的,骨头几乎散架,光是下床就费了很大劲。埃瑟丝不确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缓缓来到窗台,揭开窗帘同时看见倒影竟是十七岁的自己。

    她缓缓摸着脸颊,倒影也重复相同动作,那确实是她自己。

    但怎麽会?她明明已经二十五了,不可能时光倒流,她被审判丶关进地狱舰,消失六年的赫诺病毒再现,以及不知名原因造成的怪物,她们逃命,最後掉进海里,这才是真实,那是她走过的人生,但……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路灯照明人行道。埃瑟丝眨着酸涩的眼,她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纾解後的情绪让她稍微平静,身体感觉到温度和眼前看见的景象,没错,她此时此刻待在休息室,并且是八年前的休息室。

    这时还很平静,相较八年後的世界简直是天堂。

    “埃瑟丝,妳怎麽起来了?”休息室门开启,巴德揉着脖子走进,她看见埃瑟丝光着脚站在窗台边,皱眉道:"妳该好好休息,孩子,快躺回被窝。"他的声音有些严厉,比起母亲充满烦躁的语气,埃瑟丝更喜欢父亲这种’关心’。

    埃瑟丝听话的躺回温暖被窝,"爸爸,那个赫诺病毒…"她抬眼看着父亲,有些犹豫,"我是说,我梦见不可思议的事…赫诺病毒会让人死而复生,但那已经不是人,是吃人的怪物。"她有些紧张,这听起来可笑,但她确实见过,如果那不是她烧坏脑袋而做梦的话。

    巴德疑惑地看着埃瑟丝,厚实手掌盖在她脑袋上,"妳累了,孩子,好好睡一觉,别再胡思乱想,这阵子的流感已经让我,不,让所有人都累了。"他的眼神充满疲倦,埃瑟丝知道自己的说法天马行空,於是她安分地闭上眼。

    忽然间急促撞门声惊醒埃瑟丝,她吓得坐起。

    "爸爸,那是什麽?"她肯定不是敲门,而是什麽正在撞击门板。

    巴德却从容地抚过埃瑟丝的头,道:"别紧张,埃瑟丝,那是我的病患,新一批疫苗今天早上送来,病患注射後就痊愈了,现在他们很有精神,不再受病魔折腾。"他的声音低沉浑厚,让人有种安心感。

    但埃瑟丝却更加恐惧。

    撞门声持续不断,她抬头仔细看着父亲,确实是巴德˙伊莱,但隐约间埃瑟丝觉得哪里怪异。她飞快地下床来到窗边,空旷漆黑的人行道有个女人正在行走,她的左腿严重扭曲,在地板上拖曳鲜红血迹。

    不对!不对!不对!

    埃瑟丝发疯地抓紧头发,这一切都不对!

    "你不是我父亲!"埃瑟丝转身面向巴德,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依然严肃,"这里是哪?我怎麽会这样?我应该在地狱舰,在港口才对!"她焦虑地四处张望,门外撞击声敲得她心浮气躁,而巴德˙伊莱却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孩子,病魔将妳折磨发疯,看来妳需要治疗,"巴德不知什麽时候拿着针筒,一步步向埃瑟丝靠近,"我原本不想这麽做,但赫诺显然将妳的理智侵蚀了,原谅我,孩子,这都是为妳好。"

    埃瑟丝被巴德抓住,她看着针头扎进皮肤,强烈剧痛就像有人在锯她的手臂。

    "啊!--"

    “咳咳咳!--”咳嗽几乎要将胸膛震破,埃瑟丝猛地吸口气,倏地睁开双眼。

    摇晃的日光灯闪烁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消毒水味,她想起身,但双手和腰身被勒紧在床板,埃瑟丝紧张地挣扎,她环顾四周,四面墙堆叠许多纸箱,窄小密闭房间让她异常恐惧,除了自己外没有别人。

    "医生,她好像醒了。"外头传来交谈声,埃瑟丝绷紧神经盯着铁门。

    半晌,装载医疗器材的推车被送进房内,随之一个人进来并要求其馀人离开,埃瑟丝眯着双眼,她视力习惯昏暗房间,一时门外光亮让她看不清来人。那人很快将厚重铁门掩上,高挑身材让埃瑟丝觉得有些熟悉。

    "妳很命大,伊莱。"沙哑嗓音透着一丝淡薄笑意。

    "…约克…医生…?"埃瑟丝仰头躺回床板,她终於看清来人,是穿着医师袍的维诺亚˙约克,显然她已经梳洗过,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外头罩着医师袍,黑色长裤包裹着修长美腿,一头黑发紧紧绑在脑後,深邃轮廓透着一丝冷峻,彷佛无月之夜的眼眸直直盯着埃瑟丝,无比专注。

    "对,是我,"维诺亚检视了下埃瑟丝,从医疗推车上拿出针筒,"我帮妳注射一些抗生素,待会吊个点滴休息。"她动作熟练且俐落地替埃瑟丝打针,又从医疗车上取出点滴替她架设。

    "能…松开…吗…"她企图起身,但绑带实在太紧,埃瑟丝根本动弹不得。

    维诺亚瞥了她一眼,将点滴挂起,"我简单说明,"她弯下腰凑近埃瑟丝,说话间热气就呼在她脸颊边,"妳掉进海里後怪物几乎将我们包围,狱警即时开小艇赶到岸边,她们有足够武器替我们拖延时间,妳也是在那时获救。"

    埃瑟丝眨了眨眼,现在她知道自己在哪,就在中型快艇上。

    "这里的老大是玛多典狱长,我只是她们的’资源’,换句话说,要活命就得听她们的,"这时有人使劲敲打门板,要求维诺亚出来,她只好匆匆收拾器具,假造整理的声音,"我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妳最好听她们的,别轻举妄动。"

    狱警将门推开,却见维诺亚推着医疗车准备出来。

    "有什麽问题吗?"维诺亚略高对方,垂着眼眸说话特别有震摄力。

    "动作快点,我们还得去看另外两个家伙。"狱警往旁给维诺亚让路,关门前她瞪了埃瑟丝一眼,重重将门锁上。幽暗密闭空间又恢复宁静,如果不是被绑在床板,埃瑟丝简直要因获救而喜极而泣。

    她打了个哈欠,一路逃亡实在太累,发昏的脑袋逐渐沉重,很快地陷入睡眠。

    埃瑟丝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被推往另个房间,她缓缓睁开眼,走道灯光不断晃过,她盯着推病床的两名狱警,埃瑟丝不敢说话,只下意识抓紧囚衣,很快的她被送到一间宽敞的小型会议厅。

    "这是最後一个吗?"埃瑟丝勉强支起头,桌边站了名年迈女人。

    "是,典狱长。"两名狱警起手礼说着,然後在吩咐下离开会议厅并将门锁上。

    埃瑟丝被绑在病床,她看见英格丽被捆在木椅,双眼和嘴都被封住,佛莉妲则被绑在柱子上,嘴也用胶带封贴,而穿着医师袍的维诺亚站在门边,她身边的还有戴着手铐的梅布尔。

    "不容易啊,各位女士,"典狱长笑着拍手,她充满皱纹的面容并未让她看来苍老,反而一身笔挺军服和整齐束发给人严厉且精神的感觉,"能活着从地狱舰,不,狭格拉岛监狱出来的囚犯,确实有点能耐,我很欣赏妳们这种人才。"

    埃瑟丝无力仰躺,她咬牙不明白典狱长玛多的用意。

    "虽然妳们越狱成功,但可惜,妳们还是归我所管,"玛多绕过桌子走过每个囚犯面前,"我手上有枪械丶医疗丶食物和庇护所,以这些作为优势,相信各位很愿意加入我们,毕竟这世界还剩什麽?瞧瞧那些张口啃食人类的怪物,相信我,’外面’有更多那样的东西。"

    "我们已经在妳手上。"维诺亚皱着眉头说着。

    "是的,约克医生,妳们确实在我手上,但作为军职,我重视的是,"玛多指着自己胸膛,道:"忠诚,各位女士,妳们拥有超群的生存本能,而我们将前往都会,那里将面临更多艰难的考验,所以我需要妳们的帮助,并全心全意效忠於我。"

    "请问有拒绝的馀地吗?"梅布尔微微额首,她的笑容很从容,像开个玩笑。

    玛多抽出□□上膛,举起手和蔼道:"想退出的请示意。"

    作者有话要说:  假日一更萌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