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迈

颜月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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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沈年回答,flora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沈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看她表情,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来。

    离开小店,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后,约好了一起出门去逛逛。

    清迈的生活很悠闲,沿着马路散步,一辆辆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沈年道:“我们也去租一辆摩托车,我带着你,就像《罗马假日》里格里高利派克和奥黛丽赫本一样。”

    “我会骑摩托,我带着你好了。”flora跃跃欲试。

    两人在附近一家店租了一辆小绵羊摩托车,flora戴好头盔后,向沈年一挥手,示意他坐上车。沈年也戴上头盔,坐在后座,搂住她的腰。

    “干嘛?你往哪摸呢。”flora忽然娇嗔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沈年无辜地申辩。

    车开出去之后,flora猛踩油门,车速一下子提到六七十迈。耳边风声呼啸,沈年凑在她耳边道:“慢一点,别撞到人。”

    “哈哈哈,太好玩了,你怕吗?”flora咯咯直笑,大概是很久没骑摩托车,十分开心。

    清迈的城市格局很小,有些道路非常狭窄,好多小店被疯长的绿色植物和各色蔷薇包裹起来,看起来像是树屋,车速虽然很快,flora倒也眼疾手快,眼看着快要撞上去时候,下一秒她就能绕过去。

    沈年拍着心口,“坐你的车,简直要吓出心脏病。”

    “身为未来的医生,你的心脏就这么脆弱吗?正好你可以趁这个机会锻炼一下你的心脏。”

    话虽如此,flora还是把摩托车减速了。

    两人去逛泰北文化公园,看了民俗表演后两人又去骑大象。

    沈年坐在高高的大象背上,忍不住回头看骑在另一头大象背上的flora,却见她悠闲地拿着一支雪糕在吃,不像是害怕,放下心来。

    flora看到他回头,恶作剧地比划打枪的手势瞄准他,沈年捂住心口假装中弹,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从大象背上下来,沈年道:“听说这里有个游乐场,不如我们去玩一玩。”然而,flora对游乐场却不怎么感兴趣,她想去寺庙拜佛。

    “这里庙很多,可以下午去,先去游乐场吧。”沈年提议。之前看到她比划打枪的手势,他猜测她应该喜欢游乐场里的射击游戏,而他恰恰是各种游乐会上射击游戏好手。

    两人去玩射击游戏,沈年道:“那些奖品,你要什么,我给你打下来。”flora看看那距离,反问道:“你能打中吗?”

    沈年见她不信自己似的,夸口道:“就算不全中,也能中一半,你说你要什么吧。”“无所谓,看你能打中什么。”

    于是沈年不再问她,端起气枪瞄准那些“猎物”,屏气凝神瞄准射击,运气不错,他打了十发子弹,中了六枪。

    “不错哦,老板要是每天都遇到几个你这样的会破产。”flora夸赞沈年,从那一堆奖品中选了一个她喜欢的兔子公仔,其他的都退回给了老板,老板连声道谢。

    沈年得意道:“你来试试?”flora摇头,“我不玩这个。”

    “试试嘛,我教你,很容易打的,只要你稳住重心,把枪口瞄准了。”沈年以为flora不会打气枪,示范动作给她看。

    “那我就试试吧。”flora见他教得热心,也不再推辞,拿起气枪上好子弹,端起枪瞄准。沈年从她端起枪那一刻就后悔了,她的动作如此娴熟,一看就知道是玩枪的行家。

    一气呵成连打十发子弹,每一枪都精准无比,“猎物”应声倒下,老板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样打起枪来例无虚发的女游客。

    flora看看他,又看到同样目瞪口呆的沈年,忍不住大笑起来。沈年上前纳罕道:“原来你是军人啊?”

    flora摇头,“我不是军人……但是,我出身在军人世家,我还没有这支气枪高的时候,就能把勃朗宁手枪拆了重装,一个零件都不会多。”

    “好吧,我班门弄斧了。”沈年讪笑。flora眼中的笑意更深,“给你一个教训,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一路飞花相伴,这真是个浪漫的地方,到处是鲜花和笑脸,既古朴又浪漫,两人骑着摩托逛了大半个城,看到无数庙宇。

    “我要去那里拜佛。”flora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庙宇。

    “小心!”

    沈年的话音未落,摩托车已经撞到了石墩子上,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幸好车速不快,还不至于受伤爬不起来。

    沈年忍着腿上的剧痛,扶着flora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笑谑:“霉运的诅咒又开始了?”“走开,你这个瘟神。”flora回身去把摩托车扶起来,把车推到路边停好。

    清迈的寺庙很多,大多绿树成荫,人在这样的环境,向佛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佛又不是随便拜的,沈年跟着flora,见大多数的佛像她都不拜,只到了某一个佛像跟前才拜了拜,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

    “这里不能拍照的,会惊扰神明。”flora见沈年拿相机对着自己,阻止他继续拍。

    “没关系,我只拍了几张。”沈年把相机放下。

    “我也不能随便拍。”flora抗议道。

    “我又没拍你,我拍佛像。”沈年狡狯的笑。

    阳光自头顶的翠枝绿叶间散落下来,使他的笑容更增一重温暖和光彩,缓缓地舒适的照拂着她的心,可就在一转眼,惆怅又爬上她的脸。

    这里香火鼎盛,据说有全泰国最有名的法师坐坛,flora想找那个法师看看手相,到处跟人打听。沈年却不信这些,自己到别处逛去了。

    排了近半小时的队,flora才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位法师。跟着引路的小和尚走到法师坐坛见客的某个房间门口,脱了鞋进去。

    殿内,flora伸出右手给那位慈眉善目的法师看,法师看了她的掌纹,又问她的生日,flora一一作答。

    法师用不怎么标准的中文告诉flora,她的掌纹纷乱,而且手掌中心有一道特别深的纹路,将手掌一分为二,女人有这样掌纹被称为断掌,是克夫的手相。

    “你最好不要结婚,就算结婚也要选个能镇得住你煞气的人,不然的话,于对方会很不利。”法师道。

    flora道:“有没有办法能化解?”“无可化解,除非你皈依佛门,但你尘缘不尽,煞气很重,佛门也不能收容你。”法师摇了摇头,竟然站起来走了。

    flora沮丧的坐在原地,心情沉重不已,和国内那些算命的说得差不多,即便是到泰国来找法师化解,也是无法可解。

    走到殿外,flora拿出手机给沈年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有个地方要去,要先走一步。

    沈年接到她短信的时候正在某个佛堂外喂鸽子,赶忙站起来往寺庙大门走,想跟她一起回去,哪知道,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她。

    独自回到酒店,沈年不放心,去敲隔壁的房门,如所预料的没有人回应,在门口徘徊不定,最终离开酒店去找她。

    这么晚了,会去什么地方呢?打电话也不接,会不会遇到坏人了?沈年越想越担心,穿梭在清迈的大街小巷,到处跟人打听flora的下落。

    然而,一无所获。

    失望地走在返回酒店的路上,他时不时地扭头张望,希望能在哪个角落里看到她的身影,这里虽然不大,中国游客却很多,说着各种方言的人混杂在路边的饭店、咖啡馆和商店,在那些人里想找一个人实在太难。

    她是成年人了,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出门旅行,应该会有警觉性,不会遇到危险吧?可是,她长得那么美,也许会有危险呢?

    听说中国有人贩子,会把女人卖到大山里给娶不上老婆的光棍当老婆,不知道泰国会不会有人贩子,就算这里没有人贩子,也可能会遇上红衫军,万一她被乱军抓走了怎么办?

    沈年反复地想着这件事,同时也在思考,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如此牵挂,她不过是去了她自己想去的地方、没有接他的电话而已,他却好像失了魂,把一切可能想到的坏遭遇都联想到她身上,心里惴惴不安。

    终于,他不断逡巡的视线停在某个酒吧门口,从他站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酒吧里的某个座位上坐着个女孩,虽然看不清楚,但他记得她白天穿的衣服。

    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看到桌上放着几个啤酒瓶子,沈年轻拍女孩的肩,女孩抬起头看他,果然是flora,可她好像喝多了,看着他的目光是茫然的。

    结清了她的账,沈年把她带了出去。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借酒消愁,他带她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嘟嘟车。天色已晚,出租车几乎看不到,倒是满街的嘟嘟车能搭载晚归的客人。

    车开起来,flora明显感觉到不适,扶着车框呕吐了半天。一双温柔的手轻握着她肩膀,沈年道:“很快就到酒店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吐过以后,flora大口地吸着气,晕乎乎地把头枕在沈年肩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沈年怕她睡不舒服,搂她在怀里。

    沈年把她背回酒店,从她的包里拿出房卡,把她送回了房间,又给她倒了水漱口,等她睡下了,才替她盖好被子。

    端详着她那张因为酒精作用而更显娇艳的脸,细细的弯眉下,纤长的睫毛在眼角投下好看的阴影,小巧秀气的鼻子白得透明,而那双微张的嘴唇则像樱桃一般红润可爱。

    感觉到身体内某些因子的躁动,沈年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去洗手间,绞湿了一条热毛巾,拿出来给她擦擦脸。

    flora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清灵灵的双目因为泪湿而更显晶莹,“法师说我是断掌,会克至亲,你看我是断掌吗?”

    她把手伸给他看,他疑惑地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我不懂这些。”

    “慕泽就是因我而死的。”flora瞬间泪如泉涌。

    沈年不知道她说的慕泽是谁,但看她如此悲伤的表情,也能猜到那人肯定跟她关系亲密,心头忽然一阵说不清的痛。

    脑海中忽然一道闪电,他想起来,他俩第一次相遇那天,她在车窗玻璃上写字,不就是一个“泽”字,原来她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一直思念着已经死去的他,为此非常痛苦。

    “不要把别人的死亡怪在自己头上,哪怕是最亲密的人,死亡也只跟他自己有关。”沈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勉强说了这么一句。

    四目相对,她的手还放在他手上,他又低头看了看。

    尽管他不懂中国人说的手相是什么,但是她粉嫩掌心中央那道明显的纹路他却是能看出来的,难道这就是她说的断掌?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他不知道这些东方玄学。

    然而他却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flora闭着眼睛眼角垂泪的样子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一根弦,让他不愿放开她的手。

    这一只玉质纤纤的手,皮肤光滑柔软似是无骨,小巧精致的不盈一握,他想就一直这么看着她……

    第二天一早,沈年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去敲隔壁的房门,想约她一起吃早点。

    经过昨晚,他迫切地想看到她,看看她是不是已经从宿醉的中醒过来,心情有没有变好。

    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回应,他有点奇怪,叫她的名字,可还是没有人回应,这让他有点紧张,忽然又往不好的方面想,连忙搭电梯下楼去总台求助。

    总台的服务生告诉他,住那间客房的客人已经退了房。

    “什么?她退房走了?你查清楚,她真的走了?”

    “真走了,她一大早来办的手续。”

    “那她说了要去哪里吗,她坐什么车走的?”

    “她没说,我也没看到她坐车。”

    “那她有没有给我留字条?”

    “我查一下……先生,我想起来了,那位小姐临走的时候说有个东西要交给你。”服务生从柜台里找出一个盒子,交给沈年。

    沈年满以为会是字条之类的东西,哪知道打开一看,却见她平常戴在手腕上的那个银制护身符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这才相信她是真的不告而别。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涌上心头,沈年失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那个护身符,他忽然想,说不定她会去曼谷,自己可以去曼谷找她。

    有了这个想法,他立刻展开了行动,收拾行李,半小时之后,他就坐在了开往曼谷的大巴车上。

    他始终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去追寻一个虚无飘渺的影子是否理智,思念已经占据了他整颗心,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盲目而狂热的,苦苦追寻一个昙花一现的身影,用尽全部热情。

    在曼谷整整找了两星期,他也没有找到期待的她,她就像一个气泡,消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除了那个花纹奇特的护身符,没有留下一点影子。

    清迈的那家酒店应该有她开房时登记的身份资料,如果回去查一查……

    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他否决了,两个星期的寻找不果让他忽然意识到,她是根本不想再跟他相见的。

    这个念头像一桶冰水,让他发热的头脑瞬间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