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掩面而遁马甲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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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喜欢上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可是要放下对你的喜欢,怎么就这么难?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本文讲的呢,是在男男婚姻合法的未来,发生在一对竹马夫夫间的,关于爱和不爱喜欢和不喜欢离婚和离不成婚的天雷滚滚的狗血故事~~~

    我爱你,但你不爱我;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你不喜欢;

    好吧我跟你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离婚吧,于是同床异梦的小夫夫揣着户口本儿(?)去办离婚,却被告知:“先生,想办离婚请先挂号哟~离婚证大放价买一送一还包邮哟~前面排队的人不要太多哟~特权阶级绝对不能加塞儿哟~”

    “…………………………”特么的,这年头办个离婚怎么这么难!

    【注意前方高能】

    【雷死概不负责】

    【一经食用概不退货】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文最大雷点一:在这个科学得简直不科学的未来世界,办证是件其难无比的事情呢【摊手~

    本文最大雷点二:在经历了排队等离婚的这样一个高√潮√迭√起√的漫长过程之后,好不容易排上号了,但是……好吧各位看官不好意思,这婚我们不离了!

    【一】

    “云泽,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乔映放下咖啡壶,抬眼冲对面的男人微笑,“我恋爱了。”

    眼前穿着军装的男人英俊而严肃,惯常板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闻言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大约是不合口味,皱着眉又放下了。

    看他不说话,乔映放了半颗心下来,带着他一贯的轻快笑意温声道:“对方跟我一样在海澜星第一学院执教,嗯,就住我隔壁,年纪比我大七岁,结过婚,丧偶,带着个可爱的儿子,为人挺不错的,脾气温和又坦诚。”

    傅云泽终于开口:“所以?”

    “……我们离婚吧。”

    正午时分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大理石桌面上,映出一片耀目光辉。乔映望着桌面有一瞬的失神,因而错过了对面那人的表情,等他抬起头来,傅云泽已经站起身了。“可以,”他简短地说,“准备办手续的时候通知我。”

    “我会请律师拟好协议书条款拿给你看。”

    “不必了。”傅云泽的声音微妙地顿了一下,“若有要签字的文件,直接拿给我就行——委屈你耽搁了这些年,家里如有中意的东西,你带走便是。我先回去了。”

    乔映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能动,望着那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他穿着挺括的军大衣,肩背永远如一张绷紧的弓,帽子下短短黑发盖住了耳朵和后颈,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沉肃凝重的复古铅笔画——但也是精妙绝伦的铅笔画。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若说中意的东西,我可以把你带走吗?

    乔映和傅云泽从小一起长大,正经的竹马竹马。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喜欢上了,爱着他是那样小心翼翼的感觉,不敢在面上流露出分毫,只有在暗处偷偷地想望,温和地、带笑地看着他身边男男女女来来往往,自己却连尝试去接受别人的念头都不曾有。许多年后乔映在徐栩那里的一本古书上读到一句诗,说,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盛宴之后,泪流满面。看着这简简单单十六个字,他不觉中也跟着泪流满面。

    他本来以为他们能就这样过一辈子,是兄弟,是朋友,是永远不变不离不弃的那种关系;可是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兄弟也会变成夫妻——哦不,夫夫?

    有句古话叫,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傅云泽家里出事儿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情况,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原本的朋友无不闭门谢客,原本上赶着巴结的那些人如今全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上一身腥。傅云泽母亲早逝,父亲傅元帅又被军事法庭立案调查,连家里房子都贴起了封条。一朝从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沦为叛国贼的儿子,二十岁的傅云泽带着十岁的幼弟傅云曦流落街头,那样的凄惶,曾让乔映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然落泪。

    那时的乔映也还年轻,不舍得见心上人这般落魄情状,回家跪在自己父亲面前苦苦哀求,才换得父亲答应向傅云泽伸出援手——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父亲竟会对傅云泽提出那般荒谬的条件:“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偏他不能子承父业不说,一颗心也全放在你身上,莫说让他跟女人结婚生子,只怕将来有一天,整个乔家都要被他赔送给你。所以我老头子今儿个就把话撂这儿了,你俩结婚,乔家这一应人脉家底儿都听你使唤;但若是你对不起我们小映,我乔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被老爷子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乔映条件反射就要反驳,却被父亲厉声喝止;他惶然转头望向傅云泽,却听见那人沉肃的声音:“……好。”

    一锤定音,三天后他们就订了婚。

    半年后,傅元帅的案子判下来了,贪墨证据不足,渎职并无大过,在乔家的多方活动之下,最后只是定了个停职察看的处分,乔映这才松了一口气,简直是有点高兴地去跟傅云泽办了结婚登记手续。嘀一声响,两张身份卡上的婚姻状况信息同时转为“已婚”,并且多出了新的“配偶”一栏。那一刻乔映心里想的是:傅云泽,我会对你好的。

    然而也就是从那时起,乔映自己再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通讯器的铃声忽然响起,回忆被突兀地打断。乔映接通了通话请求,一面向外走:“温哥?”

    温辰在通讯那端微笑:“事情谈完了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小亦念叨那家咖喱饭好多天了。”

    乔映笑着往门口走,心不在焉地等着玻璃门自动旋开:“给他吃太多辣的不好,你也太惯他了……”一抬步子,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他惊诧:“你……”不是要回去么?

    傅云泽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只淡淡看了乔映一眼,却破天荒地没说话。方才谈话时乔映根本没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忍不住要做出让人后悔的事情来,所以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楚傅云泽脸上浓浓的黑眼圈儿。

    是……没好好休息么?

    乔映的心怦怦直跳,正想关切地问一句,却忽然被一枚高速发射的肉弹撞了个满怀:“小乔爸爸!”

    乔映一把搂住胖嘟嘟的温晓亦,好险没站稳,笑着摸摸他的头:“等急了?咱们这就去吃饭。”他转头抱歉地对傅云泽笑了下:“那,我先走了。”

    傅云泽漠然答:“再见。”

    果然这个男人的姿态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冷静,强势,看上去完全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担忧。乔映垂头苦笑,有点吃力地抱起温晓亦走向路边停着的一架小型飞行器,熟门熟路地打开门坐了进去,把温晓亦抱到自己腿上。驾驶座上的温辰俯身过来给他系好安全带:“结束了?”

    “……嗯。”乔映转头看向车窗外,傅云泽已经不在那儿了。

    “那就该放松些,宽宽心,是时候试着放下了——来,别绷着脸了,笑一个。”温辰伸手捏捏他的脸,乔映扑哧笑了出来:“温哥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些该遗忘的,该放下的,他不会再去留恋地紧抓不放。

    毕竟,他受到的教训……已经够多的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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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映特意挑了个傅云泽要在军部开会的日子回了帝都星的旧宅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多,但还是有的。虽然说了是好聚好散,但他生性谨小慎微,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回头,就不会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傅云泽竟然在家——不仅在家,还是在家生病,整张脸都烧得通红。乔映一推房门就傻眼了——这房间三年前还是他的卧室,怎么三年后竟然被傅云泽入住了?!

    不过他很快留意到床上的人不正常的脸色,上前一试就皱了眉,那个烫手哟。傅云泽向来不喜欢在家里放智能机器人,乔映只好去找家里的药箱,结果发现里面的药基本上都过期了——难道这三年来这男人从来不添置这些东西么?他无奈地拿着个体温计回到卧室,轻轻拍了傅云泽两下:“云泽,云泽?”

    傅云泽半点动静也没有,乔映吃力地扳起他的胳膊把体温计夹好,又去弄冷毛巾给他冰敷。他低头看了眼体温计上面的示数,顿时倒吸一口冷气——39.8摄氏度!

    乔映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焦急地拿过傅云泽的通讯器想找到家庭医生的通讯号码,却发现通讯器设了保护锁,而密码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一个。

    这下乔映犯了难。现在的他是绝对拖不动傅云泽的,更别提把人弄到医院去了。他只得拿出自己的通讯,找了半天,拨出了一个三年来一直没联系过的通讯号码。视讯接通,英俊的少年脸庞出现在光屏上:“映哥?”

    乔映忙道:“云曦,你现在在帝都星吗?”

    傅云曦道:“在的,这几天学校休假,我在一位同学家中做客两天,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乔映松了口气:“那你回来时请一位信得过的医生同来吧,你哥……生病了。”他又连忙补充:“高烧,暂时没有别的症状。”

    傅云曦愣了一下,却问:“映哥,你在家里?”

    乔映有点尴尬,胡乱地点头承认,却没说自己是为什么回来的。

    傅云曦来得很快,跟他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那身装束一看就是学生,可举止却又全然不像,跟乔映简单地打过招呼就熟练地拿出仪器给傅云泽检查身体,不消片刻便得出结论:“饮酒,焦虑,失眠,过度疲劳,上呼吸道感染Ω-7病毒引发喉部炎症,临床表现为发热和咽喉肿痛。”他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叮叮当当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将一管药剂递给乔映:“按理说少将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sss级,免疫力不该这么差才对。药剂喝下去之后大约半小时内就会清醒,到时候可以再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乔映放下心来道了谢,傅云曦迟疑了一下,就带着名叫简旻的少年医师离开,将卧室的空间留给了一醒一睡的两个人。乔映试着扶起傅云泽来给他喂药,但这人不仅嘴唇紧闭,还死沉死沉地弄不动,最后乔映只得苦笑着放弃,找了根方便病人喝药的电子吸管来,看着傅云泽的喉结在无意识的吞咽中上下滚动,忽然觉得这一幕该死的熟悉。

    只是这一次,他已经不是在心上人熟睡时会情不自禁上前偷吻的冲动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