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零落如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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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负如今显而易见,虽然这场比斗才刚刚开始。宋垂文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有盖过叶弥尔,反而成就了她。现在再去想想年初的时候宋垂文主送提出的比斗,不免觉得有些失笑。声势浩大的开始,哑然失笑的结束,真是对宋垂文莫大的讽刺。

    失败者永远是被忽视的,没有人去关注宋垂文此时在干嘛,可是宋垂文却总觉得自己周围的眼神充满了嘲弄。明明是对《明朝那些事儿》的赞誉在他看来却是对自己的讽刺,日日醉酒不省人事。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写的《盛世烟尘中的大唐》的成绩已经可圈可点,只是一味的想着——输了,自己输了~~~~

    不说那些粉丝不去死抓着宋垂文,就是叶弥尔也没有关注。因为此时叶弥尔已经在回竹村的路上,原因就是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个文件袋。

    “叶弥尔,这份东西你拿给那个人吧。”叶弥尔怎么也没想到宋万贤居然会出现在天城市,还是专门来找她的。

    “那个人?宋老——”

    宋万贤摆摆手,“你知道的,把这个拿给他就告诉他——我们不欠他。”说完,佝偻着身子离开了,好像一瞬间老了好几岁,没了支撑的东西。

    叶弥尔当然知道宋万贤嘴里的‘那个人’是谁?可是——难道事情不止是自己知道的吗?

    “还在想宋万贤说的话啊。”靳离也突然问了一句,惊醒了正在出神的叶弥尔。

    “啊!恩~~是的。”叶弥尔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担心,“离也,我不敢把这东西给太叔公。”

    这可奇了怪了!叶弥尔可是太叔公最疼爱的小辈了,平时叶弥尔和太叔公关系也最好,就是陈承宇和最无法无天的陈翼遥也不敢和太叔公交锋。就叶弥尔不怕太叔公。这次是怎么了?

    “要不我们现在掉头回去?”靳离也提了一个很不靠谱的建议,招来一记白眼,“不要担心了。太叔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叶弥尔总觉得心里有一点点的不安挥之不去。

    “诶~~晞晞,你怎么回来啦?”堂爷爷刚散步回来就看见叶弥尔和靳离也了。

    “堂爷~~”叶弥尔弱弱的喊了一句,示意靳离也先回避一下,“咱们找个地方吧。”

    堂爷爷看叶弥尔的神色怪异,心里也有些狐疑。特别是叶弥尔竟然在这个时间回来!就是他一直呆在竹村也知道。现在君临也是离不开人的。

    “出什么事了?”

    叶弥尔把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宋万贤让我给太叔公的,可是我不敢。堂爷。你看看这怎么处理?”

    堂爷爷一听宋万贤的名字脸色就变了,一把夺过文件袋,急忙打开,里面只安放着一张报纸,一张泛黄的老报纸。

    “他说什么了没有?”

    “他就说让我跟太叔公说‘我们不欠他’。”从堂爷爷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里面一定有事情,一定不是自己知道的这么简单,还好自己先跟堂爷爷说了。要不然——

    “不欠?呵呵~~~~”堂爷爷的笑充满了复杂,有不屑,有无奈,“晞晞,这件事到我这里就结束了,你现在赶紧和离也回去。就当今天没回来过。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太叔公知道。”堂爷爷没有给叶弥尔询问的机会。急急忙忙拉着叶弥尔就出去了。

    可是一出房门堂爷爷凌乱的脚步就停住了,堂屋中太叔公正和靳离也聊得开心呢!

    “晞晞。快来!”太叔公招招手,“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我就说今天门前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晞晞要回来了!”

    太叔公面积大了,本来就喜欢含饴弄孙的日子,陈翼遥几个年纪不大偏偏就喜欢装老成,小辈里只有叶弥尔一个舍得不顾年纪装乖卖萌,彩衣娱亲。除了在课业上,太叔公每次看见叶弥尔都是笑眯眯的。

    可是这个时候叶弥尔心里装着事,一张脸挤着笑都快要僵了。靳离也都快要看不下去了,看看人家堂爷爷!半点痕迹不漏,再看看叶弥尔,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别扭的。

    太叔公那是谁?那是看了一世纪风起云涌,见证世事变迁的人精啊!叶弥尔这全是马脚的拙劣的掩饰一眼就给看穿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叶弥尔死撑着就是不开口,要让她跟其他人隐瞒不是问题,可是让叶弥尔跟太叔公隐瞒什么,不用想了!

    “你!过来!”太叔公对着自己儿子可就没那么多耐心了,“是我命令你说呢?还是你自己跟我说。”

    太叔公余威犹在,没办法,堂爷爷只能把文件袋拿出来。

    醒目的标题生生刺痛了太叔公的眼睛,颤颤悠悠的拿起那张薄薄的报纸,仿佛是有千斤重。过了很久,就听见太叔公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却让人无端的心里发慌。

    “他....说了什么?”

    叶弥尔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看了眼堂爷爷,却没有得到答案,无奈在太叔公的注视下缓缓的开口,“他说‘我们不欠他’。”

    “不欠?是啊~~~不欠啊!谁也不欠谁的。”太叔公不停的摩擦着报纸上那张黑白的相片,好像是在怀念着,又好像是在回忆着。

    “老师,我毕业以后留校当你的助手吧。”记忆中的她巧笑倩兮。

    “老师,宋师兄笑话我!”记忆中的她就是生气了也是一副俏生生的模样。

    “老师,你看!这是我新写的诗,好不好?”记忆中的她对诗词有非同寻常的热情和天赋。

    “老师......”

    “老师......”

    老师....老师....

    原来自己并没有忘记她,只是把她埋得更深了。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关于她的记忆,原来自己和她的记忆竟然这么短。原来......自己竟然有这么多不愿面对的原来。

    太叔公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声音,没有神情,却让每个人都感受他心里的难过。原来最伤心的不是痛哭流涕,而是这种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的难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