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中蝴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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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节假日,做生意的就越忙。周红梅全身心扑在两个喜洋洋蛋糕店,杨晓歌放假后,日常三餐不是自己解决,就是到舅家打发。

    大年三十上午,杨晓歌看看快到午餐时间,穿上外套准备去舅舅家吃午饭,刚打开院门,却险些被人拍到脸。

    杨晓歌唬地往后一跳:“你干嘛?”

    “啊!对不起,我刚才是敲门的,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敲杨家院门的是位身材很苗条的少女,穿一件粉色羽绒外套,一条乳白色围巾包扎脸部,只露出一双大眼。

    “你是?”敲门人围着围巾说话有些变音,但杨晓歌总觉得在哪听过这声音。

    “我是李倩。”少女跟杨晓歌说话时,双目视线往杨晓歌身后扫视。

    “李倩?你找谁?”杨晓歌皱眉,这名字非常陌生,亲朋好友中没人叫这个名字。

    “我是李雅琴的女儿。”少女回答的声音有些含糊。

    李雅琴!杨晓歌恍然大悟,既而脸色一沉:“我妈早跟杨国新离婚了,你找到我家来是什么意思?”

    李雅琴就是原来跟杨国新姘居的女人。杨国新获得人身自由一月后,就急急忙忙再婚了。杨国新二婚曾要杨晓歌参加婚礼,被杨晓歌一口拒绝,杨国新还专门到司马巷骂了周红梅一通,被周老太太一盆脏水浇走。

    “你爸来过没有?”李倩将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口鼻,杨晓歌发觉她比一年前消瘦,脸上的气色也不佳。

    “李倩!”杨晓歌两手抱臂,冷声道:“我再重复一次,我妈和杨国新离婚了!这房子已分割转户了,我归我妈,都跟杨国新无关。你以后找他不要到这里来找!这次听清没有?”

    李倩脸色苍白,牙齿咬了咬嘴唇,重重吸了口气。“你爸爸真没来过?”

    “没有!”杨晓歌粗声粗气。“来了也不欢迎。”

    李倩抿抿嘴,头一低,转身走了。

    目送李倩身影远去,杨晓歌蹙眉,想不通自己那渣老子为什么又搞失踪,难道那家伙又有新欢,抛弃李倩母女了?如果这样,杨晓歌只想呵呵大笑三声,谁让李倩母女眼睛被苍蝇籽糊住,将渣渣当宝贝捡回去,被抛弃是活该。

    李倩母女的遭遇远比杨晓歌想像的严重。五月份,李倩又在司马巷口拦住了夜自习回家的杨晓歌,这次的李倩气色更不好。

    “杨晓歌,求求你告诉我,你爸爸到底在哪里?”李倩语气带着哀求。

    杨晓歌翻翻眼。“李倩,我真没看见过杨国新。”杨国新显然从去年年底失踪到现在。

    “不可能,你是他亲生,他不会不跟你联络。”李倩摇头。

    杨晓歌眼中带有讽刺:“怎么不可能,他就是这样的渣人,跟我妈没离婚前就这样了?”

    前世记忆很清楚,杨国新拿房款跑路后,杨晓歌到死都没见过这位渣父。

    李倩嘴唇动了动,脸上五官有点扭曲,好似想哭硬憋了回去。

    杨晓歌叹了口气,他对李倩母女被杨国新抛弃有一丝怜悯,不过也为俩人庆幸,这事幸亏在年前发生,如果发生在今年年底,李雅琴母女的遭遇将跟周红梅母子一样,还得失财,恩,如果李雅琴跟周红梅一样笨的话。

    “我爸那人自私不负责惯了,他失踪就让他失踪好了,你劝你妈妈振作点吧。”

    “呜呜!不,呜呜...”李倩突然双手紧紧掩面,情绪崩溃:“我妈躺在医院要死了,呜呜,我找不他,没钱...住不了院...没有药...我妈她疼...。”

    “什么?你妈要死了?”杨晓歌一呆。

    “家里房子卖了,钱都被他拿走了。呜呜,我和我妈妈到处找他找不到,我妈上个月突然昏倒,到医院一查,是恶性肿瘤晚期。”李倩突然扑到杨晓歌肩膀上,仿佛找了宣泄口。

    杨晓歌两眼发直,背脊发麻:“不可能,杨国新失败的那桩生意应该是在今年夏天发生,怎么去年年底就...”

    李倩的话将杨晓歌惊呆,这世命运被重生蝴蝶翅膀扇偏了轨道,将杨国新生意失败时间也扇提前,本是周红梅的命运竟移到了李雅琴身上!

    肿瘤和癌症等绝症,确如前世的一位老中医所说,跟心情有很大关联。心情压抑,生病的机率高,心情愉快,生病的机率就小。周红梅跟李雅琴两人是因心情压抑得绝症的典型。

    注意到扑在自己肩膀哀哀痛哭的李倩,杨晓歌感慨万千,有庆幸,庆幸这回不幸的不是自己和母亲,有痛恨,痛恨渣老子祸害威力强大,祸害不到前妻、亲儿,就祸害后妻继女。不过,杨晓歌更多的是怜悯,怜悯李倩,李倩现在遭遇的一切,他在前世同样经历了一遍。

    “你家的房子什么时候卖掉的?”杨晓歌摸摸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餐巾纸递给李倩。

    “去年十一月份,爸爸,你爸爸说要做一笔大生意,生意成功赚了钱就买大套房,以后留给我...”李倩突然住嘴。杨国新的原话是,大套房以后留给李倩做嫁妆。杨国新对李倩母女大方又体贴,李倩早改口称呼杨国新‘爸爸’。

    杨晓歌没去猜李倩未说出口的话,李倩比前世的自己,受到的打击更大。前世,杨国新对儿子渣,做儿子的对父亲的渣性有预料,而李倩不是,是从天堂直接坠到地狱。

    “我妈妈对他掏心掏肺,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李倩擦掉眼泪鼻涕,慢慢控制自己情绪。

    杨晓歌无语,这样渣的渣人,两年前你不是拦着口口声声要求放渣人自由,让渣人获得幸福吗?

    “对不起,打扰了。”李倩一下也想起了往事,脸上神色忽红忽白,羞愧后悔交织,腾地一下后退转身,撒腿就跑。

    “喂!喂!别走!别走啊!”杨晓歌连声呼喊,不想李倩听到后,跑得更快。“为什么要跑得这么快?我想送点钱给你妈买药的。”

    杨晓歌惆怅,因为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杨晓歌想资助点钱给李倩母女,没想到李倩突然跑了,唉,想圣母一次竟然没机会。

    98年十月,司马巷拆迁通知贴出,知道马上要拆迁搬进商品房,司马巷的居民们人人兴奋,除了少数将房子卖掉的居民。

    这时候的房价是不高,不过人们的购买能力更差。城市居民获得房子的主要途径还是依靠单位福利分房。司马巷的居民早住够破旧不堪的老房子,获知拆迁能换新居,没人觉得不合算,居民签字的积极性在后世看来如傻笨蠢。

    就在人们等待签订拆迁协议时,苗家老三找上了杨晓歌家门。

    “你疯了,现在卖房子?最多两个月就拆迁啦!”周红梅听清苗老三来意后,惊得张大嘴巴。苗老三的一上一下楼房,面积在六十平方左右。

    “三叔,为什么想把房子卖给我家?”在杨晓歌的记忆里,拆迁前卖房子的住户里没有苗老三,也许是他们母子卖房搬到别处租房居住,不知道苗老三在拆迁时急卖。杨晓歌认为,苗老三卖房决定绝对跟他重生无关。

    苗老三喊价是十万。

    “我有急用,要现钱。”苗老三舔了舔嘴唇,他的嘴角起了火泡,可见很心急。

    卖给亲朋好友可以多个人情,但苗家亲朋好友里没人能一下拿出这笔巨款。而周红梅开了三家蛋糕店,生意火爆,手中有现钱。这年夏天,喜洋洋又开一家分店。

    “可是,你这样卖太亏了,要不,我先借点钱给你应下急。”周红梅好心劝说,拆迁有两种,一种以房换房,一种货币拆迁,货币拆迁没有拿安置房合算。一些不需要房子的住户,都是拿了房子再转卖,这样每平米可以多出两三百元。办手续需要花费时间,苗老三只要坚持一年,就可以多得两万。

    苗老三深深看了周红梅一眼。“红梅嫂子,不,红梅姐,谢谢你的好意,我要这钱不是应急。”稍微停顿了一下解释:“我至少五年内都无法偿还。”

    “这样啊。”周红梅闭嘴,她虽心软善良,也不会一下借邻居十万借五年时间。

    “妈,我们出十一万买下房子好,三叔少亏点,我们也不吃亏。”杨晓歌提议,家中资产已经接近百万,多出一万帮帮邻居帮得起。

    “这样好,苗三,你看呢?”周红梅同意。

    “好的,红梅姐,就这么办。”苗老三说话,视线转向杨晓歌:“晓歌,三叔谢谢你了,杨家有你,万幸。”

    苗老三跟周红梅签订协议后,拿了十一万人民币就从泸海市消失了,据苗永强透露,苗老三跟戏剧团辞职,带着钱到申城去闯荡事业了。

    申城某地下酒吧来了位穿唐装的披肩发顾客。

    “嗨,小丁,我找你们祥哥,麻烦你帮我约见一下。”唐装顾客走到吧台边轻叩桌面。

    “呦,三哥您见祥哥还需要约请?祥哥早有话,三哥来了随时可以进去。”酒吧柜台后的调酒师媚笑。“要不要先喝一杯?”

    “不了,今天我想尽快见到祥哥,以后有空再来。”唐装顾客正是苗老三,他一手拎着一只黑皮包,一手将两张百元钞票放到柜台上。

    “进去吧,祥哥在老房间。”小丁手掌盖了盖钞票,拿开后,钞票不见踪影。

    “谢了。”苗老三道过谢钻进酒吧黑暗处,黑暗处有楼梯,楼梯后是另一方世界。

    祥哥是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光头,粗脖子,颈项挂着自行车链条一样粗的金项链,两手手指上各戴两大戒指,真是不俗不舒服。

    “怎么,真看上那没心没肺的老家伙?”祥哥看到拎着黑皮包进来的苗老三嘎嘎大笑。

    苗老三眼一眯,嘴角一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啊,想了二十年了。”

    “哈哈,你今年才多大?没长毛就看上那软蛋了?”祥哥又是一阵鸭嗓子大笑。

    苗老三拉拉嘴角默认。“钱都在这,祥哥你点点。”

    拉开黑皮包拉链,苗老三掏出二十捆人民币放到祥哥面前的茶几上。

    “点什么点,我还不相信你。”祥哥将两脚翘到茶几上,拿皮鞋拨了拨钞票,叠得整齐的钞票立刻被碰落到地板上。

    “我可以把人领走吧?”苗老三站起身。

    “等等!”祥哥挥了下手,让苗老三坐下。“苗三,祥哥知道你不富裕,这二十万估计是你全部积蓄了。”

    苗老三沉默不语。

    “你要的那人禀性呢,祥哥很清楚,又虚荣又好享受。”祥哥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个自私自利的软蛋。”

    苗老三轻轻一笑,那人什么禀性,没人比他清楚。

    “我看呐,你以后没钱根本养不活他,也养不家,不如你来帮我打理这家酒吧,这样一来,既能有养家费,又能吓住那家伙。”

    苗老三想赎的人欠了泸海市地下当铺一笔巨款,地下当铺见讨债无望,索性将人绑到申城卖给了祥哥。祥哥酒吧经营很特色,那人年纪大归大,一张脸长得不错,祥哥看在那人颜出色的份上,花六万买下,准备调/教调/教挂牌。

    调/教手段另类了点,那人胆子差点吓破,不到半天时间,就服软顺从。说起来这人运气不错,第一天接客碰上老相好,不,是老相识。

    苗老三低头想了片刻,抬头微微一笑:“好!谢谢祥哥赏饭吃,我苗跃以后就跟着祥哥混了。”

    走进酒吧最里端的一间小黑屋,蹲下身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人睡得直流口水,苗老三幽幽轻叹:“国新哥!你真真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