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忙里偷闲

老窝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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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sè刚刚擦黑李云和秋剑回到了南门外居住的客栈骑在马颠簸了一天人困马乏。

    洗过脸擦过身子两个人来到老镖头和张师傅居住的客房四个人围在桌前喝茶。

    喝了多少壶茶已经没人记得茶叶换了几回也没有人关心早已过了饭口腹内也是饥肠辘辘可是他们还坐在那喝茶。

    茶水已经不是身体需要反而成了负担迫使四个人不得不出外为尿泡减压。

    店家已经问过两次点好的菜要不要下锅老镖头只有一句话回‘再等等’。

    他们为什么要等而且是饿着肚子等因为四个人心里清楚他们要等的人也一定饿着肚子甚至比他们还要饿。

    二天门关隘早已关闭禁止人员通关可是他们相信关隘阻挡不住公子回城的脚步。公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公子遇到的会是什么事又不是几个人坐在客栈里能想出来的。

    公子的武功和机智在江湖少有匹敌这让他们聊以自慰心里虽然惴惴不安却还能镇定的坐在那里。

    李云和秋剑已经出外几次黑暗的官道一直没有传来想听到的声音。

    鼓楼传来低沉有节奏的更鼓声定昏已过夜已交子他们要等的人依然没有出现。

    江湖险恶什么鬼魅的事情都会发生秋剑再也坐不住了。

    三个人怎么会让秋剑一个人去这也是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几个人牵出了马匹带兵器四支火把冲向了黑暗。

    关隘最高指挥是百户长就是白天也很少在关隘见到其人夜晚就更别想六安城里有一处很大的官邸前院公干后院住着百户长的家眷。

    是谁最先犯的戒不知道。当初关隘的守备力量只是被一分为二。由手下的两个队长带领一替一天轮流值守现在已经变成三ri一换岗。

    轮值的守军又被分成六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个人由兵头带领。两个时辰一换班。

    士兵都是招募兵家在本地一个月一半的时间呆在家里谁会不高兴。一年十二两银子军饷照拿只是浪费点家里粮食。当兵的都是壮劳力。干点什么还不都找回来了

    这种现象在大明是公开的秘密有甚者还把士兵分成三拨。和平时期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

    一年有一半的粮草节省都被当官的中饱私囊司装聋作哑。下属也自有分寸银子不是一个人挣得也不应该一个人花。

    关隘轮值的队长姓杨被窝刚刚捂热又爬了起来跟着禀报的士兵登了箭楼。

    四支火把很亮下面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已不是打过一两次交道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可以不认识人。你却不能不认识人家送给你的银子。

    杨队长急忙下了箭楼。让士兵打开通关大门自己走了出来“这不是李镖头吗三更半夜来此做什么”?

    李云下了马向前两步抱拳施礼“我有一个兄弟早间去了金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是前天晚间在翠园酒楼介绍杨队长认识的那位公子。”

    “公子还没有回客栈。不能啊!过晌他就离开了关隘。”

    “杨队长说的是亲眼所见”?张师傅好像有点不相信。

    “这还能错我和那位公子喝茶闲聊了很长时间。”

    李云问;“杨队长是不是亲眼看见公子是回的城”?

    “我已经安排手下预备酒菜。想和公子比一比酒量公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急着走。送出后寨我就回去了。公子临走时与我约好明天晚翠园酒楼见。”

    “公子回了城却没有回客栈没有道理啊。”

    “几位到后寨喝杯茶我去问一下当值的兄弟。不过公子临走时说回来路看见了两只白毛狐狸在炼丹他下了一个套会不会返回去查看了。”

    白sè的狐狸那是传说中的狐狸jing大白天哪能看出来狐狸炼丹这里一定有玄机。李镖头笑着在后面抢先回道;“杨队长不必查问啦一定是这样。公子有这个雅兴愿意下个套逮个稀奇古怪的玩意白sè的狐狸太少见了那是个狐狸jing他一定不会放过。”

    李云从马褡子里摸出五两银锭递过去说;“杨队长给弟兄们弄顿酒喝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还得弟兄们行个方便。”

    “李镖头无需破费这就是咱们自己家的门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放心吧我会传话下去。”嘴里说着无需破费却伸手把银子接了过去。

    野渡无人舟自横除了哗哗的流水就是被马蹄敲碎的寂静里竞相鼓噪地蛙鸣。

    对岸黑乎乎地再好的眼力也休想穿透一里地远重重夜幕看见那边的情景。疾奔而来的马蹄和光焰四shè地火把却不同对岸一定能听到和看到如果有人的话。

    虽然知道徒劳无益秋剑还是大声的向对岸呼喊结果自然可知。

    江南的汉子没有几人不会cāo舟渡船就在面前可是几个人却不能也不敢尽管他们心急如焚。

    第一次乘坐渡船过河时他们就注意到船家在宽阔的河面留下了两道弧线那是用力气画出来的不是孩子淘气的即兴之作。

    船家在刻意躲避的不是暗礁就是浅滩尽管看不到船家也没有说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他们也不用闯江湖啦。

    心里虽然急他们却不能在黑灯瞎火中冒险生疏的水道会要人命的。

    韩村不足二百户人家房屋建在村路的两侧距离河道二三里地也许若干年前就是临河而居。

    村庄虽然地处六安城边却和山区村落一样狗多家家户户养狗。

    李云四人还没走进村子狗叫声响成了一片这也好不需要他们去敲农家门。

    披衣出外查看的男人听说对方要过河。吃惊不小大山里野兽很多夜晚根本没有人赶走那条路。乡下人不愿多事。只是站在院子里指点住处后回屋接着睡觉。

    只要有银子赚船家随时都会奉陪乡下人挣得就是辛苦钱。

    每天摆渡过河的人不是很多这几个人又是近一段时间的常客。谈不熟人却也并不生疏江湖的事他们从不打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但是客人问起的事他们还是会如实相告船家告诉客人过晌骑着高头大马的客人确实回了城。*不知为什么半个时辰去而复返。年轻人过河后留下话过了一更就不用再等他他们父子定昏后才回的家。

    心里着急脚步自然就会快这点路程又怎能经得住走一群人还没走到河边就听到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马的嘶鸣。

    李镖头和张师傅留在了岸边李云和秋剑打着火把为船家照着亮其实有没有火把都一样。船家年复一年的劳作。闭着眼都能把船安全的划到对岸。

    船家得到了一两银子的回报二天门关隘正在换班的军爷看到四支火把也早早的打开了通关大门急着回后寨喝酒吃菜五个人毫无阻拦的奔驰回城皆大欢喜。

    几个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圆点此时他们不想喝茶。**内每个器官都还泡在茶水里。可是他们却还得围坐在桌前喝茶就好像他们天生就为喝茶活着。否则他们没事可干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会不会很尴尬。

    虽然还是在喝茶他们的心里已经没有了烦躁公子就在隔壁洗脸擦身桌子也会很快摆香气四溢的饭菜。

    李镖头和张师傅到现在还不知道公子发现了什么因为没有机会除了在渡口见面时一句关心的话语在没有其它的交谈。

    公子的异常举动一定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人既然回来了知道真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夜已经这么深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路。

    人就是这么怪心里一个劲的对自己说不急另一个灵魂却按捺不住求知的**特别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哪怕经过了六十多年的修炼也是无济于事。

    张师傅已经盯着李云看半天了对方好像不知道两只眼只关注眼前的杯子。

    杯子有什么好看的景德镇普通民窑出产的瓷器瓷器的白釉不是很亮做工不是很jing细表面有些粗糙能看见有少量氧化形成的黑斑点。

    这样的瓷器在六安城很普遍价格低廉常被酒楼客栈采用除了较为高档一点的瑞客栈他们住过的其它客栈都在使用它。

    张师傅看他李云是真的不知道他看的也不是茶杯而是茶杯里的茶叶。

    他们来到合肥一直就喝这种茶当地人称片茶官名六安瓜片。

    李云知道他们一直喝的六安茶不是品好的茶叶jing品到不了这种普通客栈里价格客栈承受不起。

    可是这回不同杯子里的茶叶是公子刚刚从山区带回来的是一个狩猎为生的中年人送给他的当然公子不会白拿人家的投桃报李一小包茶叶公子留下了五两银子。

    茶叶是狩猎人在齐头峰几株茶树采摘的那里地处偏僻经常有虎狼出现很少有人光顾就连猎人也不敢独自前往。

    李云是什么人茶叶好坏一眼就能确定见过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行家。

    通过看茶叶的外形、颜sè闻茶叶原质香气用嘴慢慢咀嚼感觉口感用水冲泡看茶叶舒展沉淀闻其香看清汤sè泽。不用喝李云就能断定确实是好茶叶他实在想不到一个猎户竟也能把茶叶炒制的这么好不逊sè西湖龙井的作坊。

    李云虽然在观察茶叶可是他想得更多茶叶虽好也不值五两银子这里一定还有隐情。

    李云也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关注他当他抬起头时正好迎住了张师傅的眼光。

    四目相对张师傅仓促的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声问;“李云公子在船跟没跟你说他发现了什么”?

    “没有那种场合也不方便他只说了这包茶叶。问秋剑吧他们两个低估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两个人说的什么。”

    秋剑不满的说;“哎哎别往我这扯你这当镖头的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了。他嘀咕的事我都懒得听一个破茶叶经让他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差一点背了黑锅。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

    李镖头和张师傅憋不住笑了李镖头问到“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先生又惹着你了”?

    “他不是惹着我一个人大家为他提心吊胆。他倒好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张师傅笑着说;“正好闲着没事说来听听。”

    “我在河zhong yāng喊先生张师傅你听到没”?

    “听到啦你喊了两声就没动静了。老镖头说对岸一定是公子可能两岸距离远我们听不到公子的回应。”

    “先生根本就没回应当时我还后悔没把马匹带过去。”

    “啊公子没回应也真能沉得住气”!

    “船靠的近了火把照到岸确实有一匹马经过我和李云辨认确认是大宛马可是就看不到人。后来发现人家老先生放片在江踏子。李云怀疑可能受了伤。我和李云这个急呀紧着催船家快点还有六丈远我就窜了出去。下面发生的事你们都猜不到想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云笑着说;“秋剑窜出去我没敢跟着跟着指定掉到水里船又往前划了一下才窜过去我过去时秋剑正要检查公子哪里受了伤。”

    “我过去人家老先生眼睛瞪得跟铃铛似得。我问他哪里受了伤人家就是不吱声。我一想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伤得多重。李云给我打着火把。我蹲那把他身前身后检查个遍也没看到伤。急的我和李云问他伤在哪人家老先生一个高蹦了起来吓我一跳笑嘻嘻告诉我他在逗我玩呢。这样的玩笑他也能开简直没把我气死……!”

    李镖头和张师傅笑得直揉眼张师傅煽风点火的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在生气刚才你跟公子还有说有笑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我那是看在他累了一天份不跟他一般见识等着瞧”……

    屋门被推开湿漉漉头发下一张笑嘻嘻的脸问;“是谁在说不跟俺一般见识为人弟子背后说先生怪话这是离经叛道。”

    秋剑回道;“先生这几年别的没长进脸皮倒厚得快!”右手伸到对方面前大拇指和食指相距寸半嘴一撇说“这么厚”

    “你说的是猪不是先生等俺下辈子转世投胎到八戒门下再长那个能耐。你就像是被虐待的儿媳妇受了多大的委屈当着镖头和张师傅面说说俺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开心”?

    “不开心的不是我一个人”伸出的手大拇指蜷着“你记住了是我们四个。”

    他坐在秋剑和李镖头中间的空位说;“你别东拉西扯地你就说自己哪不开心”?

    “行我问你在船我喊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俺又没有失聪耳朵好着那你们从韩村还没到河边俺就看到了火把。”

    “既然听到了你为什么不回应”

    “俺若是回应了你是不是就掉头回去了”?

    秋剑望向李镖头和张师傅“两位老人家听听这话他也能说出口咱们这半宿白折腾了。”

    “这不结了吗无论俺答不答应你都得到对岸查看俺为什么要费那力气。”

    秋剑气的苦笑着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们急的跟孙猴子似地就差抓耳挠腮啦你竟然把不是说的振振有词!这样谈话还有什么意思行了就算我错了!”

    “算错了叫什么话你本来就错了知道你错在哪了吗?俺明知道大半夜的渡口已经没人了还往回赶图的什么不就是可怜你黑灯瞎火从六安寻到金寨吃辛苦否则这个时候俺在金寨睡的正香那还能跟你生这闲气。”

    秋剑被对方一席话噎住了把杯子里茶水一口倒进嘴里连茶叶都没剩。看着笑眯眯的脸说“这世不要脸的药都让你吃了这回我是真服了。”

    张师傅问;“公子既然看见了火把为什么不喊人如果不是我们岂不错过了过河的机会?”

    他收敛起嬉笑一本正经的说;“俺赶回来就是怕你们一路寻过去知道大家会惦记俺。到了晚河边也不是安全的地方村民不会来这里。俺也听到了人群里夹杂着马蹄声确信一定是镖局的人。”

    李镖头笑了笑说;“细想想公子说的还真在理如果公子不回来咱们还真的遭点罪。好了大家都饿了吃饱了在吵李云看看让他们菜。”

    李云站起来向外走就好像特意为别人开门门外店家端着托盘托盘里摆着刚出锅的两盘菜还有碗筷。

    后面跟着儿子拎着两只梁把很高的竹筐竹筐是圆的两只二十斤装的临水玉泉酒坛正好放在里边。

    店家摆放好碗筷客人虽然一再说‘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来’店家的孩子还是排开酒坛子泥封饶了桌子一圈把五只空碗倒满了酒。

    看着孩子倒完酒店家说;“各位这早饭不是早饭晚饭不是晚饭干你们这一行的也真不容易。婆娘是看着公子洗漱后菜方下锅的怕摆在桌凉了余下的菜马就好各位慢慢用膳。”

    越是质朴的话越能打动人可是有好多人不懂!在客人谢谢声中店家带了客房门。

    李云端起酒碗说;“这顿饭是有点晚了绝对有意义最起码让咱们知道相互间有多么牵挂。有了这份亲情咱们还怕什么来咱们老少爷们共同干了这碗酒。”

    别人的酒碗都干了他还在慢慢的小酌那口小的比大家闺秀还要矜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他是在品味酒还是在品味人生谁也不知道。

    剩下的半碗酒被他一下子倒进了嘴里然后闭了眼身体慢慢地靠在椅子靠背过了一会他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今天那个猎人告诉俺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今天是个转折点咱们终于见到了狐狸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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