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双双还家路

老窝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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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姨想念结拜姊妹丁春玲早已植入感情深处,过去几年里人生变故让她无颜以对故人。知道丁春玲并没有忘记她,为了当年结拜之举险未命去黄泉,深深自责中思念之情更浓。

    世上的事不是谁想做就能做成的,杜鹃的母亲不是大明天子,大明天子还有圣旨到不了的地方。

    一枝花丁春玲行踪飘忽不定,大多时活动在江南一带,这里又是关东杖子势力鞭长莫及之处,直到杜鹃十二岁那年三姨离世,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疯道人听过杜鹃的哭诉才知道自己说的‘你也可以找个机会,把老婆婆的话传回去,让老一辈姊妹再一次相聚。’这句话,为什么会让杜鹃更加伤心。三姨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姊妹相聚永远都成为不可能。

    他轻轻地走到杜鹃门前,听到杜鹃舒缓的呼吸他放了心,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院子里的灯笼已经熄灭,一片漆黑。抬头仰望既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整个天空就像被一块硕大的黑布遮挡住,一场暴雨就要来临了,为炎热的世界带来清新和凉爽。

    疯道人沿着府前街道走了一圈,虽然与上次到访已有十余年,可是街道建筑没有多大的变化。

    一觉醒来,阳光已透过窗户射进了客房里,洗漱过后去敲杜鹃的房门,里面没有声音。推开房门发现,客房里归拢的就像他们最初走进客栈时一个样,就连杜鹃的随身物品都不在了。

    疯道人急忙拿了自己随身的东西走向前厅,还没有来得及问店家,透过前窗就看到了院子里坐在树下石桌边的杜鹃。

    宝剑,随身的包袱,外加鸽子笼都在石桌上,两匹马已经在拴马桩边等待,已经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杜鹃已经更换了外装,一身荷绿坐在树下,虽然还是那么光鲜亮丽。但是,熟悉的人一打眼就能看出眼泡处有点浮肿。

    “起来的这么早,吃过饭啦”?

    杜鹃摇摇头,“俺不饿,哥自己吃吧,俺在外边等着。”

    疯道人略一思索说;“这一路吃饭的地方也不少,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俺去把店钱结了咱们就走。”

    “店钱俺已经付清了”杜鹃站起来说完,拿起桌上的物品径自走向马匹。

    疯道人几步走了过去,把马匹从拴马桩解了下来。杜鹃把物品安顿好纵身上了马。两匹马一先一后走上了街道。石板路已经被夜里的暴雨洗刷一新。石板低洼不平处残存地雨水,向四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两匹马八只蹄子敲打着石板,发出清脆地嗒嗒声,听到声音人们慌忙躲避。

    路上行人很多。大多是到集市里卖菜和买菜的人,也有在街道被买菜人拦下就地开张的乡民。两匹马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好在小城不大,距离城门不远。

    出了西门,官道豁然变得宽阔,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两匹马疾驰而去。

    昨夜里下了一场暴雨,官道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泥泞,官道沿着新安江蜿蜒。除了山路就是沙石路。

    官道两边有因雨水汇流成的涓涓细流,也有山泉谷溪一改往日的温柔,像野马一样到处奔跑冲撞。有时溪水还到官道上溜个弯,两匹马在没过马蹄的浑浊水中疾驰而过,溅起一路水花。

    花草树木就像出浴后的少女。‘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默默地一往情深。

    两个人的行程速度很快,马出汗时已经远离梅城五十里地,他们在白沙镇吃过早饭,给马饮过水,又向下一个目标寿昌县城进发。

    寿昌县城并不大,沿着艾溪两岸狭长而建,历史却悠久到西晋武帝(公元280年)。这里江南悬空寺大慈岩,灵栖洞天等文化古迹到处可见,传闻轶事比它的古迹还多。

    杜鹃两个人绕过青龙山进入了寿昌县,在刚一进城门马驿处住了脚。马驿是官府办的,不是接待他们这种平头百姓的馆所,但是在马驿的旁边建有好几处私人客栈。

    两个人坐骑的脚程快,从白沙镇到寿昌县五十多里地只用了一个时辰,两匹马迈入寿昌县城门时还没进午时。

    虽然夜里刚刚下过雨,天气依然炎热。疯道人和杜鹃决定吃过饭后在客栈休息,躲过正午的酷热再走,寿昌县距龙游县百八十里地,两匹马也就一个半时辰的路程。

    城东客栈建在河边,院子里种植了许多果树,客房林荫四蔽,在这种天气里能找到这么一处客栈实在是很幸福。

    两个人在‘羊出坡’时重新踏上了前方的路程,为了躲避街道上的人,马的速度不是很快。疯道人和杜鹃沿着街道观赏着县衙,城隍庙和县学,从西湖边过颜公桥一路向南。

    虽然仅仅一个半时辰的休息,人和马都得到了补充。尽管西斜的阳光还很烈,却无法阻挡两个人回家的脚步。

    龙游对于疯道人并不陌生,十年多的时间里他先后到过五次,熟门熟路。两个人在石家渡过了衢江,在龙游县城西门外一处客栈落脚住店。

    客栈很小,没有后院,只有临街的一栋房屋,八间客房。马匹拴在客栈门前拴马桩上,喂料饮水看护都有店家照料。

    两个人一入店,杜鹃就逼着哥换下了旧衣,杜鹃从店家要了胰子团,蹲在客栈门口的街面上洗着两个人的衣服。

    客栈小,厅堂就像一个走廊,很窄,只能放两张桌子。疯道人点过了菜要了酒,回到客房里面等。

    坐在客房桌子边品着茶,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面来往的行人,看到对面店铺进进出出的客人,也能看到店家伙计牵着他们的马在街道上遛。当然也能看到杜鹃洗衣服的身影,和来来往往地男人中贪婪的目光。

    客栈的女人很快的送来酒和菜,疯道人从窗户探出头喊杜鹃吃饭,杜鹃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好,让他先吃着。

    同样在马上颠簸了一天,人家在洗衣服,自己在客房里喝酒吃菜。总觉得张不开嘴。

    疯道人推开门走了出去,帮着提水晾衣服,两个人做事怎么也比一个人快,没有多长时间几件衣服晾在临街的夕阳下。

    两个人坐在桌边时,四盘菜凉了两对,店家心很细,没用客人张嘴,把菜热过后再一次摆在桌上,这样的客栈又怎么能让客人不喜欢。

    疯道人给杜鹃倒了一碗酒,两个人对面坐着吃喝起来。看到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已经有店铺燃起了灯笼。杜鹃出去把半干的衣服捡回来。晾到自己的客房里,坐在旁边看着哥喝酒。

    听到隔壁鸽子咕咕声,杜鹃突然想起来鸽子还没喂,去找主人要了一捧豆类和谷物。把两只鸽子放了出来让它们自由啄食。

    两个人一边看着鸽子吃食,一边说着话,说的话自然是离鸽子不远。

    “哥,你说断剑齐锋前辈的夫人精神上有病,怎么俺一点也看不出来,俺随樱桃去了两次,老妇人反应很正常。”

    “你那是跟樱桃一起去,你自己去试一试。”

    “俺听樱桃说樱蕾是死在他父亲手里,二伯至今还后悔呢。”

    疯道人放下酒碗说;“听樱桃胡说。樱蕾是自杀的,断剑齐锋前辈亲口说的。”

    “樱桃她舅去世樱蕾本来是和樱桃一起走,后来她父亲查黄历算凶吉,不让樱蕾去了,说樱蕾属相不对怕凶神冲撞了她。大伯也因为属相不对被换成了三叔。若不是樱蕾被留在家里,也就没有后来的结果,樱桃说的也在理”

    “俺到听七兄弟说过二伯诨号就叫老黄历,凡事都要看看黄历,你说的内情俺没听到过。其实也不能怨二伯,樱蕾若不是交友不慎,又岂会落得那个下场”!

    “樱桃说自从樱蕾出了事,她父亲把所有的黄历周易一类的书烧的干干净净,记不起日子还得问旁人。”

    疯道人笑了笑说;“杯弓蛇影,也有点非黑即白的过激。”

    杜鹃往地上又撒了一把食,看着两只鸽子抢食,抬起头缓缓地说;“断剑齐锋的夫人不但武功好,还是个才女,樱桃的琴和字画都是三娘教的。俺亲耳听过樱桃弹得琴,看过她画的画,都见功底。”

    “老妇人是永州人,当年在江湖上被人称为潇湘女,并不完全是因为老妇人是永州人。陆游诗作‘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是指永州人杰地灵,若不会挥毫泼墨,吟诗弹曲,又如何配得上潇湘二字。”

    杜鹃故作神秘的说;“俺告诉你一个秘密,樱桃有两幅画可能与你有关。”

    对方笑了笑说;“晚说故事早吟诗,你有雅兴,不妨陪你乐一乐,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想好了再说,不要听上去很牵强。”

    “俺说的是真的,有两幅画上面没有确切日期,俺问她为什么,她支支吾吾还脸红了,过后那两幅画不见了。”

    “你的联想力也真是佛法无边,是不是没有日期的字画都与俺有关,所有女孩说话支支吾吾脸红都是因为俺”?

    “你不用笑,暗地里五姐告诉俺,那两幅字画是去年上秋从庐山回来画的,就是你们在宿松日盛酒楼见过面后不久的事。”

    疯道人端起了酒碗,惋惜的说;“你怎么不早说,也让俺看一看自己被樱桃画成了什么样。”

    “画的不是你”

    他把送到嘴边的酒碗停住“不是我!那是谁?”

    “两只黄莺,还有一位美女。”

    疯道人差一点没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正要说话,有人在敲客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