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杨柳岸晓风残月

老窝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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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没有离别,只有相聚,是‘朋友每思相聚乐,尘埃难得有闲时’的快乐相聚。相聚之后呢,会不会是‘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的别离?

    疯道人没有闲心想这些,不想让哀婉的离愁过早地破坏刚刚相聚的愉悦心情。虽然身在‘杨柳岸晓风残月’之中,却并不是今宵酒醒,他根本没有入睡。

    酒席到了该结束的时候结束的,恰到好处,宾主都很高兴,相互客气后各自安息。客房就在客厅和膳房中间,是一栋只有五间屋子的青砖结构,两位客人各占一间。

    疯道人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洗过脚,靠在叠起的被子上看着桌子上烛光摇弋。屋子里显得有点闷,窗户却不敢打开,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风景很美,喜欢美不仅仅是人,还有成群结对的蚊虫。

    巡夜的梆子声已经敲过三遍,杜鹃的房间里烛光已经没有了,院子里燃起的灯笼也已熄灭,黑暗降临到小湖塘的每一个角落。

    疯道人的眼光是直的,定格在桌子的一点上,桌子上除了茶壶茶杯还有一把蒲扇。他对别的都不感兴趣,目光落在发光处,疯道人绝不是在看烛光,而是在注视托起明亮的烛台。

    烛台是一块绿色的和田玉,一位秀发高崇的美女双手托着一个玉盘,玉盘上蜡烛在吟唱。绿色剔透的女孩配着红红火火的亮丽,一下子把他的心揪紧。

    他想起了清河村,想起了那个家,他的家里也有一只同样的烛台。那只蜡台是他在京城古玩店买的,花掉了兄长十两银子,据说是唐朝传世之作很稀少。想不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它的姊妹,而且是在客房,不是在主人的书房。

    秀秀很喜欢那个烛台,却让烛台空守寂寞被深深地藏在柜子里。只有他在家的时候,秀秀才拿出来。夜晚点燃一根蜡烛,两个人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它燃烧,那份温馨时常让他心痛。

    当他离开家后,秀秀就会十分仔细的擦净所有的污渍,用布左一层右一层的包好放进柜子里。只有村里同伴来玩,才会拿出来向小姐妹们炫耀一下,

    现在这个烛台虽然还在家里,他却已经看不到,秀秀既然喜欢就给她带走。让烛台给黑暗中的秀秀带去一丝温暖和光明。

    过了很长时间疯道人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可是他的心里并不是很平静,温馨和痛苦在心里纠结。

    突然间疯道人睁开了眼,右手极快的抓住雨虹剑,吹出一口气熄灭了蜡烛。两眼望向窗外,他听到院子里有很微小的响声,他不能确定会不会有危险。

    门上传来爪子的挠门声,他在黑暗中笑了,穿上鞋走了出去。小黑子在他两脚之间嬉戏,嘴里不时发出呜呜声。他蹲下身子和小黑子亲昵的戏耍了一会,把小黑子送回窝里,大步走向村外。

    疯道人走出不远听到身后的响声停住了脚,很快出现了小黑子娇小的身影。他知道即使把它再送回去。小黑子还会循着气味跟来。

    一人一狗结伴而行,时常引来一两声狗叫。他也看到一处房屋的高处闪出过人影,手中的兵器反射出月光的影子,但很快就消失了。

    疯道人不知道暗哨是认出了新来的客人,还是认出了小黑子。无论哪一种都不重要,没有人盘查省掉了不必要的口舌总是好的。

    他心里很清楚,把大天说破二伯也不会撤了暗哨,二伯是个小心的人。小心到事无巨细,大哥和三弟尽可无忧的吃粮不管炊。

    残月也很美,清辉书写着神秘,在稀薄的云朵间穿行。路上碰到巡夜报更的人,手中的竹筒敲出的清脆声引起了小黑子的兴趣,小黑子跃跃欲试的冲两步退一步的动作逗人发笑。疯道人委托巡夜人把小黑子带回去,径自走向了湖边。

    走到湖堤也就走出了山的怀抱,拂不动树叶的风带来一丝寒意,疯道人只穿了一件没有袖子的汗褟,身上顿时清爽了许多。走了几步在细沙很厚没有长草处坐下练功,待真气走遍全身,一声开气,坐着的身体硬生生拔起两丈多高。

    人在空中翻滚,旋转,叱咤。剑光如游龙飞舞,似闪电疾飞,击碎了梦幻般的清辉。连续五个转身,十个筋斗,看不清的剑芒的吞吐。人急剧的下坠,脚一沾地人又急速的飞起,在更高处辗转腾挪,踢腿翻飞,剑刺星空。

    如此反复二十几次,足有一袋烟的功夫,人才慢慢地落在地面抱元守一。疯道人额头流下了汗,汗褟也已湿透,气息也有些急促。

    远处传来拍掌声,人也很快的来到跟前。走来的是断剑齐锋,穿戴的整齐就像离开膳房时一样,原来他也没睡觉。

    断剑齐锋笑着说;“公子的功夫比半年前又有进步,难怪海龙王败在公子手下却没有一点遗憾。”

    疯道人笑着说;“前辈见过海龙王”?

    断剑齐锋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说;“公子是知道我和海龙王有交情,我虽然没有与你提过,但是我相信七兄弟老大一定告诉过你。”

    疯道人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水面,蹲在湖边洗脸。

    断剑齐锋跟了过去站在身后说;“听到海龙王受伤的消息赶了去,从他的诉说中我断定那个人一定是你,可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跑到那条船上?”

    疯道人回道;“晚辈是在杭州等杜鹃,闲着没事去普陀山游玩,没想到遇见了那档子事,和海龙王过招也是无奈之举。”

    断剑齐锋笑着说;“我没有说公子那件事做得对不对,那是你和海龙王之间的事,人在江湖总会有身不由己。”

    疯道人回道;“那一次晚辈受伤也不轻,有一个月的时间身体才恢复。晚辈并不记恨海龙王,他是一条汉子,晚辈很敬佩他的为人。”

    断剑齐锋感叹的说;“你们真是惺惺相惜,海龙王虽然丢了面子,对你却赞不绝口。”

    疯道人抬头仰望星空,星光在云隙间时隐时现,相互间总是离着那么远,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海龙王就在这附近,公子有没有兴趣拜访他”?断剑齐锋问话时脸上依然在笑。

    “晚辈知道海龙王就在这一带,也很想去看望他老人家。可是晚辈真的没有时间,在前辈这小住几日,我就会和杜鹃赶回家去,出来半年多了也不知道两位老人现在怎么样。自从秀秀走了,二老的身体比以前差了很多,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断剑齐锋安慰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们见面的机会有的是,不争一时长短。公子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人生父母养的都应该有良心。我心里也清楚,公子若不是担心,也不会奔波几百里地来看望我,能认识公子是我的福气。”断剑齐锋的话说的很真诚,连他自己都觉得被感动了。

    疯道人突然问道;“前辈,那个赵成您真的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