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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高烧
见小主子答应了下来，夏丽勾起嘴角的微笑：“既然小主子答应了，那我回头就让女先生准备下。”
“好的，就依夏丽姐姐说的办吧。”凌惜懒散地趴在软榻上，继续看着那些书籍，无非是关乎封建女性的日常行为规范之类的，而这些书全是夫人让人送来的，嘱咐着看熟透了，过阵子就检查。
凌惜觉得这个夫人根本就是在难为她，让她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居然还要考试。尽管心底很不乐意，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只有乖乖地听夫人的话，夫人才不会暗地里体罚自己。
可是看到一半，她就看不下去，心里总想着被她藏在枕头底下的医书。心里越想着，这手里的书更是看不下去，可是夏丽一直都在，自己又不好正大光明地看。
思量一番，凌惜说：“夏丽姐姐，我困了。”
夏丽微微一怔，这才吃过晚饭怎么就睡下了？
但对于主子的命令，她这个做下人的也不敢违背，只能服侍着她睡觉。等脱了小主子的外衣只留下亵裤时，小主子立马就钻进了被窝里，笑嘻嘻地道：“夏丽姐姐今晚不用守着我了，你忙你的去吧。”
夏丽面色一僵：“这怎么行？伺候小主子是我的本职，我……”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晚的工作就是守着小主子，等睡熟了之后这才敢离开，不然会被李奶娘说不尽忠职守。
“好了，夏丽姐姐，你不是还要忙于给我弄彩衣吗？你快去吧。”凌惜乖巧地说道，彩衣是用于在宴席上穿戴的衣物，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她知晓这个说辞能打动夏丽。
夏丽望着小主子一脸灿烂的笑容，心里有些怀疑，但是既然小主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而且彩衣这事也确确实实是她近来一直在操心的事情，宴会上主子的穿戴直接影响着凌府的颜面，而且趁此机会，她似乎还能表露一番。
这么想着，就要离开，但是离开之际她径自靠近烛火处，正欲吹灭了灯火却被凌惜给拦住了：“夏丽姐姐，别吹灭了，我怕黑。”
夏丽第一次听说她怕黑，不免心里的疑团更大，但看凌惜的表情很乖巧而且很天真，不像是在撒谎，这才留下灯火，转身便离开了内屋。
等到夏丽离开一阵子，凌惜这才掏出被她藏得严实的医术拿出来，对着烛火看了一宿，孜孜不倦。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和以前一样，早晨赖在床上起不来，若不是奶娘求饶着，估计她还在与周公下棋呢。
遭遇了昨晚的事情，凌惜对于请安这件事也不敢大意，急急忙忙去夫人正院请了安之后，直奔老祖宗的明园而去。
一进门，果然看见凌清清早已坐在那里，依旧美滋滋地喂着老祖宗喝下清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令凌惜好像觉得昨天那件事不曾发生过。
“惜丫头了来了啊？”老人眼尖的很，一眼就瞧见了立在案桌边上沉默不语的凌惜。
“是的，老祖宗。”凌惜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对于眼前这个人绝不敢怠慢，昨天她就已经见识到了这个老人的厉害。而且，她还想着以后的命途全压在这个老太婆的身上，有这样的靠山也好，免得不知什么时候惹怒了夫人，老祖宗或许还能出来帮她求情。
“惜丫头，昨儿我让人多配几副你说的那个方子，听闻人家大夫还说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奏效得很。”老祖宗笑道，说着让凌清清把清粥给撤了。
凌清清当然起初是不乐意的，但是老祖宗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不敢忤逆奶奶的意思，只好撤了清粥。
凌惜干笑：“奏效就好。”不敢再多说其他的话，怕被老祖宗察觉出什么来。
“来来来，也别站着，惜丫头坐奶奶身边吧。”老祖宗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凌惜心下一惊，没想到老祖宗居然会对她这么说，而且这么久来第一次见她这么和蔼地对自己笑。不过听老祖宗的声音，似乎没有昨天那般沙哑了，看来她的那个方子确实奏效，难怪如今老祖宗对自己这么热情。
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凌惜怎么可能会拒绝，依着老祖宗的吩咐坐在了凌清清的旁边。
凌清清愈发不满，但碍于昨天才被奶奶教训了一顿，所以在老祖宗的面前她也不敢表现出不满的情绪来，只好忍气吞声，乖乖地挪出一块空地让凌惜坐着。
“惜丫头，瞧你近来都清瘦不少了，怎么？吃的不好？”老祖宗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孙女虚弱的身体。
凌惜急忙解释：“哪里，只是身体打小都不好，与饮食无关。”
话一说完，凌惜开始佩服自己的撒谎技术了，她这个不受宠的庶女的饮食怎么可能好？三餐能吃饱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唉，以前没把你接回来，倒是苦了你，听闻以前你受过不少罪，该不会是那时落下的病根吧？”老祖宗也不知道是太热情了还是怎么着，居然提起了这件事。
然而凌惜却是茫然，根本听不懂老祖宗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以前没接她回来，什么受过罪？
这一切她根本就听不懂，但又不敢明问，只能干笑道：“承蒙老祖宗疼惜，如今凌惜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尽管这么回答着，但心中的疑团越聚越大。
老祖宗见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好好好，以前的事不提，倒是我这个老太婆多嘴了。”
凌惜宽慰道：“哪里敢责备老祖宗，能得到老祖宗的疼惜，已是我的万福了。”
在一旁的凌清清见奶奶居然对这该死的庶女这么好，不免心底怨气加深：“奶奶，你看看我，我也瘦了不少呢！”
老祖宗这才转眼望着凌清清笑道：“清丫头，我怎么瞧着你，脸色好像越红润了？”
凌清清抿嘴一笑：“老祖宗就别打趣我了。”
正说着，外边却是一阵喧闹声，老祖宗皱眉问：“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老祖宗的贴身丫鬟春染走近了内屋，禀报道：“老夫人，听林奶嬷嬷说，安少爷发了高烧，一夜未退。”
老祖宗闻言，脸色一僵：“昨夜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告知？！”
凌惜感觉到这个老祖宗的情绪异常激动，不免觉得奇怪，这个安少爷她曾听说过，是她的“亲弟弟”，与她同一母，如今才五岁多，但是打小不跟她们在一起生活，所以凌惜对于这个小孩的印象很模糊。
春染回答：“林奶嬷嬷怕被夫人骂，所以一直不敢说，说是本以为过了一夜高烧会自己退，没想到到了早晨，体内热气不减反而增加了，林奶嬷嬷更怕了，这才跑来告知。”
老祖宗气得一掌拍向坑上的小桌：“混账的东西！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安儿会有危险吗！”
洪亮的嗓音让凌惜心头一突，觉得老祖宗似乎对于这个“凌安”很关心，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凌安和她一样都是庶出，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
“快！领我去看看安儿！”老祖宗急忙起身，让春染领着去了。
而凌惜见状也急忙跟着去，旁边的凌清清自然也一同跟着。
到了凌安所住的晨院，凌惜暗暗瞄了几眼，发现这里的设备不但贵重，而且装潢很华丽，自己所住的顾院简直是不能与之比拟。
进了内屋，凌惜发现一个老婆子跪在地上，红肿的眼袋似乎已经哭了很久的模样，而小孩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老祖宗一见现今情况，气得火气往上冒，喊道：“传大夫了没？”
方才守护着凌安的丫鬟急忙哭道：“回老夫人的话，刚刚已经去传了。”
老祖宗看着嘴唇发白、脸颊红晕的凌安，愤怒到极致：“混账的东西！林奶娘，去夫人那里领罚！”
这是凌惜第一次见到老祖宗这么大发脾气，而且全是为了凌安，这个庶出的孙子。这……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凌惜趁着老祖宗发怒的时候，偷偷靠近凌安，正想要为他把脉的时却听到老祖宗喊：“惜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凌惜心一惊，急忙收手，没想到老祖宗竟是这般呵护凌安，“老祖宗，我只是想看看凌安的情况。”
老祖宗横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懂，别再这里捣乱！”
凌惜心下一紧，知晓自己是越位了，急忙解释道：“是凌惜的错，凌惜这就退至一旁。”
不多时，大夫便急冲冲地进来了，不等吩咐便径自走上床榻为凌安把脉，看来这个大夫应该对凌府很熟悉。
“是什么时辰发热的？”
凌安的贴身丫鬟回答：“子时。”
大夫一听，不免皱紧了眉头：“都这么发热了，为何不派人唤我来。”
老祖宗听了，心里被揪得作疼：“柳大夫，都怪下人照顾的不周全，不知安儿的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