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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摔玉
“碎了才好，我就是想把它给弄碎了，这样你们才能一人一半，不是吗？”老祖宗不急不慢地说着。
凌惜心里顿时慌极了，这镯子是陆姨娘给自己戴的，传递着一种深深的母爱，而且这也证明父亲对于陆姨娘的宠爱，可如今却要摔碎了镯子，这岂不是伸手打了陆姨娘的脸面？
“老祖宗，求您别摔了，这镯子姐姐若是想要就给姐姐吧。”凌惜只觉得心头闷闷的，尽管很舍不得这镯子，可这却能保住镯子。
老祖宗听了她这番话，这才转头问：“清丫头，你觉得呢？”
凌清清哪里会料到凌惜居然来这么一遭，本以为凌惜那个该死的庶女一定会跟自己争上一回，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这完全坏了之前的计划。
“老祖宗若是想摔便摔了吧，若是不想摔让妹妹将手镯还给我，我也会原谅妹妹的。”凌清清讲得貌似她已经沾上理了，弄得让人以为凌惜才是那个罪过的人。
“那我可真摔了？”老祖宗又重复了一句，看着她们的表情各异，清丫头看起来极为散漫，而惜丫头倒是一脸着急。
老祖宗微微一笑，心底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了，这才将玉镯子递给凌惜，笑道：“拿回去吧。”
凌清清一听就呆了，完全没有料及到事情变成这样，“老祖宗，你怎么能把东西给她？这可是父亲送给我的。”
而凌惜也开始懵了，她也没有想到老祖宗居然会这么做，接过玉镯时她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老祖宗见她这么问，脸色开始变得严厉起来：“今天的事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清丫头，这种游戏玩不得。”
凌清清一听脸色煞白，急忙解释：“老祖宗，你说什么呢？”
“刚刚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尝试，看你们的反应我知了事情的由来。清丫头，咱们凌府的祖上立下规矩，不论是谁都不能坏了府里的安宁。”
“我……”凌清清全身一僵，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奶奶竟会对自己说这话，难道是说……奶奶已经知道了？而且还要惩罚她？
想到这里，凌清清惊得踉跄一步，幸好凌惜眼尖扶住了她，却被她一手给推开了：“走开，谁让你来扶？”
凌惜听了，讪讪地缩回小手，果然不能做好人呐。
凌清清此刻心里慌极了，眼神偷偷瞄着老祖宗，唯恐被罚着做什么事。
“你是奶奶的心肝，奶奶不会罚你的，只是奶奶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家庭不和睦了。奶奶只要你记住一点，那便是自家人不打自家人。”老人嘶哑的声音显得沉重，“清丫头，听清楚了？”
凌清清顿时缓过神来，忙应声：“是是是，老祖宗训导得极是。”
尽管嘴里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有点不服气。
看着微微发怒的老人，凌惜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老祖宗竟会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只是她感到很好奇的是，老祖宗是如何得知的？
忽然想到什么，凌惜心底有些了然，看来刚刚老祖宗是故意说要摔了这玉镯子，为得就是看两人的反应，刚刚自己的反应也确实有点激动，反观凌清请，那人却是一脸的不屑。
没想到的是，老祖宗只是凭借着这细微的表现居然能断定这件事情的真正缘由。因此，凌惜对于这个老人更是从心底里佩服，难怪之前夫人再怎么蛮横也不敢在老祖宗面前撒野。
意识到这些，凌惜有些欣喜，果然没找错靠山。
“好了好了，我也乏了，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老祖宗说着便躺了下去，也不等她们答话，就闭上了眼睛。
两人看到这番情景，自然是不敢造次，忙退了下去。
走出来的时候，凌清清怒气冲冲，看着凌惜的眼神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狠狠地碎尸万段。
凌惜知晓她的脾气，不敢主动惹怒她，只想到赶紧回顾院去，也不用沾上事端了，哪知凌清清却在后面喊住了她：“凌惜！”
凌惜默然长叹一声，不明白为什么麻烦总是自己找上门来。
“姐姐有什么事吗？”她转身，一脸恭敬。
凌清清方才被老祖宗教导了一番，此刻心里怒气难以发泄，全怪这个该死的庶女！
“姐姐？”嘴角勾起嘲讽意味的微笑，“就你也配叫我姐姐？”
凌惜默然不说话，知晓凌清清故意在找事。
“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老祖宗面前嚼舌头！否则我让人把你的嘴给缝上！”凌清清杏眼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吞了眼前这个比她小两岁女孩。
凌惜敛下长睫，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还属于老祖宗的住所，难道不怕被老祖宗给听去了？”
“你！”凌清清气急，胸口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盛，伸手就要朝着凌惜的面颊抽去。
这时凌惜的贴身丫鬟夏丽急忙小跑靠近她们，低声道：“小主子们，恕奴婢多嘴，先前老夫人才下命令，不管是谁都不得在明园说别的话，老夫人近来喜欢清静。”
“明园”便是老祖宗的住处。
凌惜看了一眼夏丽，觉得这个丫鬟倒是有几分机灵。
凌清清哪里受得住下人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正要发怒，却被自己的贴身丫头春茜止住：“小主子，不可。”
收到亲信的眼神暗示，凌清清有怒却不敢发作，心情愈发愤怒。
春茜接着道：“小主子，夫人命人来，说是请主子过去大厅商议老爷的寿辰大事。”声音不低，但是却被凌惜字字句句都听了进去。
凌惜微微皱了一下眉宇，知晓这个一等丫鬟背后的含义，无非是要告诫自己，她凌惜不过是低贱的庶女而已，根本没有资格去前堂商议这种家族大事。
凌清清看了凌惜一眼，随即领着春茜走了。
凌惜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春丽，奶娘，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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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和晚膳皆是在自个院里解决的，因为陆姨娘的身份低微，是不能上桌与老爷和夫人一同吃饭的，而凌惜又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自然也不能上桌，所以吃饭这件事都只是她们私下解决的。
用过晚饭，夏丽神秘兮兮地走进内屋，向凌惜说道：“小主子，你猜猜我下午的时候碰到谁了？”
凌惜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谁？”
“李管家的儿子元鹿。”夏丽撇嘴一笑。
“然后？”凌惜不明白她的意思。
“方才听元鹿说，下个月寿辰之前，宅子里的女眷都必须到天佑寺祈福三天。”
凌惜微微点首，天佑寺这个地方她知道，设立在城郊附近，之前听奶娘说那里是祈愿的好地方，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但是这件事她又不敢明问，怕被察觉出来她对于府里的事一无所知。
见夏丽的神色有些迟疑，便问：“还有什么事？”
“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为老爷准备贺礼，小主子想要献什么礼？”夏丽心一横，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凌惜了然，原来夏丽这丫头为的是这事，尽管有时觉得她比较机灵，可是从其它方面的小事来看，多多少少都察觉地到她似乎热衷于往上爬。
“我还不知道。”凌惜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确实，她从未想过要献礼这件事。在现代，老爷爷从来不过生日，她自然也跟着不过那玩意，所以她从未给别人送礼过，如今这问起来，着实有些犯难。
见夏丽似乎有什么话，却不开口，凌惜有些明白了：“夏丽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称她夏丽姐姐也不为过，虽然是凌惜的贴身丫鬟，但年纪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因此凌惜在私底下都是唤她为“夏丽姐姐”的。
“听闻清小姐近来一直在练习曲子，看来是准备献上一曲，所以咱们得换个方式。不如绘图吧，小主子觉得如何？老爷向来都喜欢收藏些名画之类的，而且小主子近来不是一直都跟着女先生在学习吗？不如趁这个机会献画，如何？”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着，凌惜总感觉怪怪的，没想到这个夏丽居然能将这些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不但打听到了凌清清近来的举动，而且连父亲的爱好都知晓。
见小主子一直沉默不语，以为是小主子担心绘画功底不结实，就宽慰道：“小主子放心，我先前与女先生商量过了，对于这个方面近来她会指导你的。”
凌惜干笑一声表示赞同，心却想着这个夏丽似乎是热情过头了，这件事她作为主子都不着急，她急什么急？
而且她这样做，难免让凌惜感觉不舒服，总觉得这个夏丽的城府极深，而且*挺大的。
唉，算了，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只好自己舒坦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别人的事怎么着都行，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利益就好，这是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