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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睿贤王指了个位置。
“嗯……”她朝位置走去，转身坐下的时候，头低了一下，突然右脸的假皮掉了下来。
她反应极快，连忙站起来用裙子挡住睿贤王的视线。诗乔看到地上的东西，吓了一跳，躲到她身后，捡起来塞进袖子里。
她手心渗出冷汗……快到半年了，假皮越来越没粘性，一定是刚刚量尺寸的时候碰到了……还好那一瞬间睿贤王和阿似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诗乔捡了什么？”他虽然没看到掉了什么，却看到荀遥安古怪的动作。
她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是诗乔的东西。”
“诗乔，拿出来……”
“殿下，这东西……奴婢觉得……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拿出来……”
睿贤王脸色微沉。“大胆……”
阿似说道：“还不快拿出来？”
完了……荀遥安垂下眼睛，脑子里开始思考等会要怎么解释……
诗乔害怕地跪在地上：“殿下饶命，奴婢不敢拿出来。”
“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敢拿出来？”
诗乔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全身都在抖着。“殿下饶命……是……是……奴婢的月事布……”
噗……荀遥安差点笑喷……
“……”睿贤王和阿似一脸黑线。
“下去。”
“谢殿下！谢殿下！”
诗乔满脸通红，快步走出前厅。
“咳……”过了好一会儿，荀遥安还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殿下想跟我谈什么？”
“……”睿贤王有点尴尬地喝了口茶。“对了……是想告诉你，去水患四城暗访的人回报，老百姓都得到了救济，没有出现什么骚乱。”
“那就好……殿下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
“是你的功劳。”他笑道：“皇上已经下旨以后沿用此法，看来你的赏赐是赖不掉了。说吧，想要多少？”
她开心道：“这回不要银两，想求殿下给我一个人。”
“哦？”
“我想过完年开一家酒楼，想跟殿下讨个厨子。”
睿贤王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决定了？”
“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自己喜欢，那就由你吧。”
“谢殿下。”
“嗯。你先回去吧。”
她看出他不高兴，默默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唉……怎么最近这么不顺。
韩将见她出来，自动跟上她。
她问道：“诗乔先回去了？”
“是。”
她想起刚刚，笑了起来。还好诗乔够机灵，不然她又得麻烦了。
“韩将，过完年我会有很多事要忙。我想年前帮你把事情处理好。不过前提是，你要把所有相关的事都告诉我，不能有隐瞒。其实睿贤王防你是对的，你是杀手，我虽然心里偏向相信你，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利用我来接近他，伺机行刺他……”她和他边走边小声说道：“你同意吗？”
“同意。”
她笑道：“那好，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先说，我有不懂的再提问。”
她和韩将回到木香院，然后在花园里找了块周围不能藏人的草坪坐下。
韩将说道：“大家提起骷髅岛，都说那是鬼门的总舵。其实骷髅岛才是鬼门的主人。”
“高祖创立谦国之前，从未有国，只有城和镇。每个城由城主统治，一般城外都会设镇，做为城的防守线。”
“淮军从淮城开始，收服了所有的城镇，最后只剩下霸城一带。霸城城主守不住霸城，带了心腹的人和两百士兵，逃到面朝东海的澜沙镇。淮军迟早会打来，他们唯一能逃到的地方只有骷髅岛。骷髅岛水势变化无常，水下遍布暗礁，翻船的人尸体被冲到岛上，远远看去，到处都是白骨。那时骷髅岛是个连渔民也不敢靠近的地方。霸城的人上了岛，淮军就没有再追。”
“霸城城主自称是神族后裔，一心想夺回霸城，但始终没有成功。他们靠上岸劫掠生存，高祖就派重兵把守澜沙镇。后来为了养活岛上的人，几个功夫好的人组建了鬼门，靠暗杀谋生。”
“骷髅岛环境恶劣，霸城城主没多久就病死了。他的几个心腹接管了骷髅岛，称自己为长老，发誓要完成城主的心愿。他们从岸上捡回许多流浪孤儿，培养成杀手，我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代长老死后，接任的长老有四人。其中一人为骷髅岛岛主，负责管理岛民。第二人为鬼门门主，负责管理鬼门杀手。还有另外两人隐藏了自己的身份，负责在岸上接生意、分配刺杀任务等。第二任鬼门门主练功走火入魔死了，蚀月是第三任。其余三个长老都还是第二任。”
“我们这些被带上骷髅岛的人，大多都想脱离这种杀手生活。但是鬼门的规矩是任务失败杀手就必须死，叛逃更是必死无疑。”
“我一直在想办法脱离鬼门。几年前，我发现了蚀月收藏蚀月剑谱的地方，就偷偷抄了一份，暗中修炼。上次鬼门接到刺杀睿贤王的任务，结果他们以为你是蚀月，所以放弃了任务。我一直在追查蚀月的下落，听说之后，就来了淮都。没想到你不是她……”
荀遥安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演技好，也不是别人笨，而是自己长对了脸……
“韩将，你说骷髅岛有四个岛主，其中三个在鬼门。那你杀了蚀月有什么用？他们换一个人当新长老，你还是要继续当你的杀手。”
“如果杀了蚀月，就能得到门主信物。没人会认为我能杀蚀月，所以我本想拿信物回去，说蚀月要闭关修炼，命我暂代门主职务，然后再找机会查出另外两个长老是谁。”
荀遥安摸了摸鼻子：“……所以你的计划，是杀光所有长老？”
“没错。”
“……”她犹豫了一下，别人和她无冤无仇，她和韩将也不过泛泛交情，她一点也不想帮他杀人……
“以我现在的功夫，倒不怕有人直接杀来……但他们在暗处，迟早能找到机会暗杀我。如果蚀月如你所说坠海死了，我没有门主信物，现在只能靠躲藏度日。”他淡淡说道：“谁知道能躲多久呢……如果不能彻底解脱，与其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不如痛痛快快地死。”
“……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