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擦屎的布子

五千貂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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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淳于庆虚晃几下,脚下滑了几步,差点踩到阿里马斯的脚。

    阿里马斯赶忙躲开,面色阴郁的看着淳于庆,叫嚷道:“庆王殿下这是作甚?一时心里不痛快也不用来这点小动作吧?”

    淳于庆摇摇头,脸色发白。

    “不是…不是的”

    他想解释,可想说的话就像是浆糊一样,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苏霁瑶乐呵呵的拍拍淳于晋,低头不语。

    “…各位,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位都是我们不峰的王,所以总是该给些机会的,这个机会正如我这位朋友说的那样,还是到密道那里探个究竟吧。”

    淳于晋无奈的顺着苏霁瑶,心中早对她那点小把戏了然于胸了。

    不错,他知道的秘密正是绿珠,之前和苏霁瑶喝酒,这姑娘一时不注意喝多了,结果就吐出了这个惊天大秘密来,不过仔细想想,围绕在她身边的似乎都是这些玄妙的东西,所以绿珠唾液可以催眠这个秘密倒不足为奇了。

    回到三人刚刚进到这个蒙古包的时候,那是苏霁瑶就留意到淳于庆很喜欢饮茶,手里一直端着个杯子不放。

    她趁他神经被淳于晋控制的正紧绷的时候小心的叹了一颗进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在一旁看戏,等待着时机。

    几人问话间一路紧逼,淳于庆忙着应对,这里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再加上他被那些迷信材料闹得十分尴尬,为了掩饰就慌忙饮了口茶,这么便中招了。

    苏霁瑶的本意其实是趁他不备的时候想控制一下的来着,可以目前的形式来说,再等等也未尝不可。

    眼下,众人纷纷应和了淳于晋的要求,于是各自起身,装点一下,就打算随着他们说三人一起去看一下。

    倒不是这几人完全没有怀疑,只不过他们觉得淳于晋毕竟离开很久,在不峰的权力中心已经退场,所以心中并不认同他会惹出什么事。相反,他们觉得这个和一年前没什么不同的晋世子肯定会讨好他们这帮老臣的。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苏霁瑶却说未必。

    这边淳于庆已经要失去知觉,隋玉过去用棱刺刺了他一下。

    笑话,这时候晕过去好戏还能演吗?这是苏霁瑶交代给他的话。

    的确,这一刺让淳于庆猛然睁眼,脑海中虽似混沌,却有知觉,只不过是身体发软,要他自己走,这时候是不可能的了。

    苏霁瑶看了隋玉一眼,隋玉无奈,只得不情不愿的扶着淳于庆,脸色僵的像块儿石头。

    三大势力主,还有被隋玉扶着的淳于庆,外加上七个小势力主,这一行有十四人之多,三大势力主和淳于晋、苏霁瑶骑马走在前面,剩下的并排在后面。

    忽略了紧张的气氛,眼下的状况倒不是苏霁瑶曾见过的了。

    以前在大兴的时候,位高权重的人通常拿捏着些分寸,尽捡着些上位者喜欢听的话题说,所以聊起来并没有多少实话和真心。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之间的聊天有多真实,不过与大兴那些人比起来就好多了。

    这里乌日塔那顺为主导,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淳于晋一年的生活,完全是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和身份。

    其他人感兴趣的听听,不感兴趣的就只顾着走自己的路。

    有时候过多的假话倒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实在,这是苏霁瑶总结出来的,是她一直以来信奉的。

    “这一年啊…我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要说累那当然是真的,可熬着熬着也就过来了,都不容易…现在倒觉得这一段生活与其说是灾难,倒不如说是…生活,呵,以往没体验过的。”

    正在苏霁瑶出神之际,淳于晋略带怅然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众人都被他的话震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苏霁瑶看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一抹落寞之色。

    天之骄子,本该是一段美好的人生,岂料一袭时间失却所有,王位没了,父亲没了,敬爱的兄长也没了,这并不是从小受王族教育的人能够忍耐的事情。而淳于晋忍下来了,而且是极为优秀的完成了这一段的旅途。

    人比人从不差什么,在前世,在今生,家国的灾难既是家庭的灾难,家庭的灾难就是孩子们的灾难。遭遇灾难的时候,谁都要承担,无论肩膀有多幼小,身躯有多羸弱。所以说,你曾享受过多少,不代表你就不需要付出什么。

    一句怅然若失的“都不容易”道出了淳于晋荒凉的这一年,受尽人生灾难的这一年。

    “晋世子…我们都知道不容易,你…辛苦了。”

    一番话,换回了这么一句,值不值得?

    用示弱换回信任,值不值得?

    用坚强换回承诺,值不值得?

    值得,怎么值不值得?早在一年前,淳于晋就学会了说任何话做任何事的时候看人家的脸色,以往的狂傲早被磨平,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忍辱负重。

    的确,在以前,示弱一直被他当做是侮辱。

    巴雅尔不说话,阿里马斯咀嚼了半天淳于晋的话,嘟嘟囔囔的红了眼眶。

    你看,其实所有人的恶意都不在表面上,第一眼见到这个阿里马斯,鬼魅的像一个太监,现在呢?他是最先表达出善意的人。

    从内心,淳于晋很感谢,苏霁瑶很颠覆,隋玉很无语。

    “我倒是…”

    淳于晋看了眼若无其事的巴雅尔,眸色一深。

    “我倒是不明白了,几位长辈,淳于庆当年逼走我,你们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发觉吗?”

    乌日塔那顺很快的从怅然中恢复,微微看了眼巴雅尔,说道:“那种情况下,大家被老王去世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庆王手段强烈,处理事情极为顺手,我们倒都忘了,待到册立新王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您不在了,发动人找了三天三夜,庆王就拿着老王立他为王的遗诏光明正大的做了新王。”

    “恩…”巴雅尔点点头,补充道:“那会儿我们直觉不对,集体反抗,可人家是早就准备好了,王帐上上下下都被换了个遍,我们上个厕所都有人看着。大家真是自顾不暇了,这事儿就被耽搁下来,我们也不是不找您,可到后来,还有谣言说是您杀了老王畏罪潜逃,咱个也是没有办法。”

    说到这儿,阿里马斯愤愤之色明显。

    “我就是气这个,你说他损不损?谣言就是他散布的,那个时候来充什么好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几个势力主哭诉,说他这个弟弟一向乖巧,不会做这大逆不道的事。现在想想,咱几个脑袋都被驴踢了,他那话明摆着就是把淳于晋往绝路上逼,那时还夸人家庆王仁孝,当真是作孽来的。现在好了,都被算计了吧?!”

    “你先别激动。”乌日塔那顺一副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中的怒火却是忍不了的。

    “别激动什么…我就是激动嘛,你还替那家伙说话,这么些年你自己受压迫还少?阴阳怪气、阴阳怪气…没一点正常的。”

    阿里马斯神色激动,一口唾沫星子飞了一地,偏生自己还不知道。

    这人现在在苏霁瑶心中的印象真是大大改观,倒有些真汉子的样儿了。

    “得了吧…”巴雅尔有些不耐烦。“晋世子回来就好,别提这些有的没的。”

    同样是话,不知为何,到了巴雅尔这里就总觉得不对劲,好似话里有话,尤其是他那个表情,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一股邪气。

    苏霁瑶暗暗留了个心。

    淳于庆瞪着双眼,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看的人憋屈的很,苏霁瑶本还有些恻隐之心,可看他眉心发黑的样子,又一想起这人做过的事情,就又冷了下来。

    话说这个淳于庆真是没有半点好印象,在苏霁瑶眼中。

    殊容城操控翠翠,害了不少无辜百姓。安国不峰的密道阴气深重,还有那不堪的景象令人作呕。

    他是有多损,歪门邪道全做了,还有在安国是的陷害,所有的一切都让苏霁瑶反感且恼怒。

    她别过眼,不想看他。隋玉若无其事的将淳于庆的脑袋盖了块儿帕子,神色淡淡的看了眼苏霁瑶。

    噗…如果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块擦屎的布子,不巧正好是我们可爱的苏白光大大用过的。

    不知道淳于庆闻着香不香。

    苏霁瑶忍住笑不看这边,别过头又看向巴雅尔。

    巴雅尔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居然与她对视一眼。苏霁瑶似乎在那眼神看到了危险的信号,还有那眼神中若有若无的鄙夷。

    苏霁瑶不是个怕事的人却也感受到了他浓浓的敌意,努力的忽略她心中的不适,默默垂头,想要去想想别的事情了。

    可事实就是,她现在一直沉浸在阴谋论里不能自拔。

    知道了密道的事,应该就不会怀疑他们的来路了吧?苏霁瑶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串联了一个遍,却不知道巴雅尔那种阴霾的不顾一切的眼神到底来自哪里。

    懊恼的叹口气,她似乎有看到了别的。

    乌日塔那顺一直看顾着四周,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他是淳于晋最先找到的,所以有些事情他也不需要在听,所以现在的他一直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真就看到了苏霁瑶和巴雅尔的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