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

懒小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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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山医院

    室外阳光明媚,春光正好。而医院内,却是冷冰冰,雪白的墙壁,冰冷的地板,偶尔几个穿着病服的病人,及护士在走廊上行走,但是却丝毫没有一丝的温度感。一位看似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出现在医院门口时,瞬间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他左手捧着一束向日葵,右手提着一个保温盒,目不斜视的径直走向电梯,只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待他走后,还能听见有人花痴的议论,羡慕着能被那男子照顾的人。电梯到达12楼,男子率先走出电梯,直往目的地而去,然等他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忧伤,推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轻轻的推开门,小心的关上。

    这是一个简单的单人间,宽大的窗户让房间异常的明亮,他轻轻的把保温盒放在桌上,随后换掉依旧新鲜的花,把手里那一捧向日葵装进瓶中。而坐在床上的女子,却连头也没台一下,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穿着病服的她,看起来分外的瘦弱,脸也苍白得让人心疼。

    “先喝点汤吧!”一个小碗递到了她面前,说话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子的表情。

    女子终是转过了头,看着拿着碗的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莫锦先生,请容许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呢?”莫锦盯着她问。

    “所以,莫先生不必天天都来,噢,不,以后都不用来了。公务繁忙的莫先生来照顾我这个将死之人,就不怕某人会生气?还是说他觉得我这个快要死的人,没有任何的竞争力,很放心你来看我?抑或是,你又被他甩了?咳咳咳……”女子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许的激烈,导致她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却还带着嘲讽的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平静如一滩死水。

    “夏清月!”莫锦低吼一声,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背,轻轻拍着,眼中有着愧疚和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夏清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他说:“在呢,莫先生有何见教?”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如今说话如此刻薄呢?还有,就算离婚了,我站在朋友的立场,来照顾你,不行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像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呢?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莫先生,你请回吧!”夏侯清月打断了莫锦的话。

    “清月,你……”莫锦似是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却响起来了,看了眼转过头又盯着窗外的夏清月,他叹了口气,拿起电话往门外走,“景山,有什么事吗?我在……”声音就这样被隔绝在了门外。

    夏清月已泪流满面,窗外的阳光如此的灿烂,如此温暖,而她却觉得如在冰窟,刚刚是那人打电话来的吧。她如今离婚了,又得了绝症,不敢和家里人说,她想一个人静静的走完人生的最后的时光,直到死去。

    望着桌上那金灿灿的向日葵,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又释然的舒了口气,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鸡汤,一口气喝完,手一滑,碗就这样碎了。

    莫锦打完电话回来,刚好看见夏清月趴在床上捡碗的碎片,几个步子跨过来,把她扶了起来,“碗碎了就碎了,待会会有人来收拾的,等我来也好啊,要是割到手怎么办?”他语气虽是责备,却不重。

    夏清月笑了,这个男人啊,怎么也让她恨不起来,他该和让他觉得幸福的人在一起的,不是么?而且他们当初也是说好了的,成人之美好过棒打鸳鸯。

    莫锦被她这一笑惊到了,这是他们离婚后,她第一次笑的那么的灿烂,就像个孩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无法严肃,甚至有时还会情绪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让他分外的轻松呢!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他们会一直生活下去吧。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来请求她原谅吧。她刚才笑了,应该是不会赌气了吧,只是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心痛呢?

    收拾好了之后,才发现她一直在盯着他看,“怎么了?”他问。她没有回答,“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就像哄小孩一样,他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

    “可以给个拥抱吗?像朋友那样的。”夏清月笑的像个小孩,他楞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俯下身,抱住了她。她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他的气息,他的温暖,他的一切都在脑海中,永远也抹不去。“你一定要幸福!”她在他耳边轻喃。

    满足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屋外的喧嚣也丝毫不影响屋内的安静气氛。一个碗的碎片,一地的鲜红和一个满足的微笑。

    山间小屋里,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旧书,看得津津有味。外边狂风暴雪,不时的,还有一股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但是她却丝毫不觉得冷,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袖的麻衣,和一条青色的长裤。

    她就是夏清月。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寻死,割腕自杀了的,醒来却在这茅屋的床上躺着。后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重生了!而且还是到了个不知道的地方。这地方很奇妙,叫东西大陆,有国家,有法制,但崇尚武者为尊,修炼武道。修为越高的,就越受人尊崇,所以,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或者是整个皇室,都有不少的高手,不然就会被颠覆,她所在的国家叫北国。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个地方的修炼,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内力,而是吸收天地灵气,通过奇经八脉,流入丹田,在那里形成一个气海,气海越大,便修为越高,而到后来,又会有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经过这个转化,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高手。

    来到这个世界五天了,这是她对这个世界的一点点了解,还是通过这屋子里的几本破书才知道的。通过这几天发磨合,对于这具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也获取了部分记忆,知道了一些原身的信息。她原来叫清月,还有个孪生兄弟,叫染月,记忆中,她比较大,是姐姐,他们没有姓氏。

    他们俩都是弃儿,为何这么说?那是因为一出生就被家人送给了一户人家,然后那户人家似乎惹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被追杀,养母临死前护住他们,说出了这个惊人的真相。他们俩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人救了,而就他们的人就是这茅屋的主人,是个很怪的人。

    这茅屋的主人是个老头,还是个脾气很怪的老头!这是清月这几天来的感想。他从不和他们俩多说话,脸上表情也没有,活生生像戴了个面具。但是每天都按时有饭吃,无论清月如何去和他说话,他都没说一句话。每天都不见人影,一到吃饭的点,就出来了,让清月郁闷了好久。

    她的孪生兄弟更是让她无法形容,明明和她一样才七岁,但是整个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已经历经沧桑,眼底那一抹化不开的忧桑,让她不由的心疼,这就是血脉亲情的牵引吗?就算经历过死亡,七岁的小孩知道什么?这是一大疑惑。

    外边的雪还是在下,清月捧着书,心思却已经百转千回。这个世界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让她有种虚幻的感觉,仿佛在梦中,自己就像在做一个很奇妙的梦,然后梦醒了,一切都想以前一样。爸爸、妈妈、小弟、莫锦、萧景山、崔琳琳、莫妍……这些人的面容如放电影般在脑海闪过,一切的恩怨情仇,历历在目,如果这不是梦,那么就意味着一切的一切,都将就此烟消云散,这样也好,也好。一滴泪悄然滑落,跌碎的不止是泪,还有对前世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