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特殊副本·妖鬼横行①

晓梦致幻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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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了眼睛。

    很久以前有一个脑筋急转弯,问每个人起床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答案就是睁开眼睛。

    醒来睁开眼睛,这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以往我一想到我起床以后面对的一切,就不想睁开眼睛,但是这回,我却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不是被申月娘戳了一刀么?怎么腰部酸腿不痛的?难道瘫了!

    于是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发灰的水泥天花板。

    我眨了眨眼睛。

    ——水泥的,带着霉斑的,看不大清楚的,天花板。

    我霍的就从床上拗起来了,动作太急,腰背抽了一下,我“嗷”地叫了一声,去按自己的老腰,就听见下面有人叫了声“小绵羊,叫唤什么。”

    我下意识地回了句“别叫我小绵羊。”然后愣住了。

    我把身子从上铺探下去,看见了在桌子上玩电脑的小三。

    ——小三叫什么来着?

    我有种恍然隔世之感,用自己近视的眼睛扫视了下四周,才有点恍恍惚惚地认识到——

    ——我、回来了?

    想到这茬,我连忙在心里呼唤面板,没动静;又呼唤等一下,还是没动静,挣扎了好一会儿,我心里才接受了“我可能没了系统”这个设定,悔恨地又是大叫一声。

    “别瞎叫唤!发情呢?”小三拿下耳机,皱眉猛瞪我。

    我此刻却觉得这个小小个的清秀青年十分陌生,也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道:“你干什么呢?”

    “老年痴呆啊!”小三没好气地看着我,“刚不是跟你说了,我和我女朋友视频呢!”

    说完,他又是带上耳机,脸上挂上了春花般傻逼兮兮的笑容。

    我在心里暗啐一声,想,什么态度,就是原随云,跟我也是客客气气的。

    然后我就蒙了。

    我突然想到,我他妈是真的穿越了,还是只做了个春秋大梦啊?

    想到这茬,我又很不安,随便披了件衣服,想先从上铺爬下来,结果不知是太久没爬床还是当残疾人当久了,我爬了一半,就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猛地摔下来,那真是惊天动地,我一下仰身倒在了地上,从尾椎骨疼到了头顶,我又是叫唤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小三,没想到小三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还能动弹,就又转头和他女朋友聊天去了。

    “没啥,我室友叫唤呢,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估计做噩梦做蒙了。”

    我呆呆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等一阵疼痛过去,就自己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是陌生的,他说话的口音是陌生的,他待人的态度是陌生的,这个房间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我自己的声音,我自己的形体,我伸出来的这双瘦削苍白的手,也是陌生的。

    ——但是其实只有我的灵魂是陌生的。

    我的灵魂现在所熟悉的,是木质的酒楼,名贵的花草,碧蓝的天空,和永远对我慢条斯理,细心有加的原随云,或许还要加上永远黑暗的蝙蝠岛,和痛苦的像是滚滚岩浆般的回忆。

    无论如何,我不相信这在我脑海中还如此清晰存在的回忆,只是一场过分长久的梦境。

    我突然跳起来,茫茫然环顾寝室,好半天只好求助小三:“小三,我手机找不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呗。”

    小三头也没回,伸手递过他的手机,道:“自己打,密码1213 。”

    我接过黑色的智能手机,觉得这个以前绝对离不了身的小东西,也是陌生的。

    我翻开通讯录,看见一个又一个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的名字,此刻却仿佛被吹走了附在表层沙粒的模板一般,又在记忆中明确起来。

    我一个又一个地翻下来,然后发现,我居然想不起我叫什么。

    我叫什么?

    我扫过一个个名字,最后终于将之间定在黑色的方块字上——

    肖鸣扬

    我的名字,是肖鸣扬。

    给爸妈打了个久违的电话,我几乎没在电话里哭出来,一种满满的踏实感终于压下了心中的不确定,摔下来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疼痛,大概也不是做梦,我站在窗台上,呼吸着pm2.5指数大概又在超标的空气,深深呼了口气。

    啊,居然还能回来啊!真是让人神清气爽的设定。

    果然还是现代美好,我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景色,看着阳台栏杆上晒出的五彩斑斓的被子,晾在衣架上还滴着水的衣服袜子,趴在墙壁上冒着黑气的小婴儿,从楼上掉下来的四角内裤……

    ……

    ……

    等一下……有什么不对?!

    四角内裤姑且不说,墙壁上的婴儿一定不是现代的特产吧?!

    我们的寝室是在五楼,男生寝室五六七八号连成一圈,阳台就面朝着这个圈,是个高层四合院格局,而这一片基本都是我们土木的男生,堪称阳气旺盛,但是现在,趴在阳台边的墙面上的那只散发着黑气的小婴儿,上看下看,都是一只鬼。

    我吓的连尖叫都忘了,憋着气机械地将目光从那只婴儿身上移走,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掩耳盗铃地向目光投向楼下……

    ——妈妈快来拯救我的世界观!为什么我好像还看见了楚留香大种马?

    楼下的草坪上,身着蓝色布衣黑褐皮靴,翘着二郎腿、叼着草茎躺在草坪上,目光与我相接的,不是楚留香又是谁!

    我刚刚调整过来的世界观,在一瞬间就破碎成了渣渣。

    看到楚留香的惊讶让我都忘记了我还看见了鬼,先下楼去看看那只楚留香怎么回事。

    我飞奔着冲下楼,结果在半路,就碰着了迎面走来的楚留香,楚留香俊美的面孔上带着苦笑,总是充满生气的黑亮的眸子认真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情不自禁移开了眼神,楚留香终于问:“可是原兄?”

    “……我去怎么认出来的?!!!”

    我和原岐月的模样天差地别不说,就是身高也妥妥的傲视他半个头,更别说气质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像我这样穿着t恤和运动服的,和穿着古装的原岐月绝对不是一个画风。

    楚留香叹了口气,说:“你带我出去走一圈,你就知道了。”

    ……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楚留香的意思。

    看着路上众人完全无视一个穿着那么猎奇的英俊男人,我确定,果然只有我一个人看的见他。

    “看见你,又把你认出来了,原来是这么确定的啊。”我轻声并不着痕迹地同他说话,“可是你怎么会过来啊。”

    “我倒还想问原兄呢。”楚留香苦笑着,“当时你被申姑娘伤到要害,我和原少庄主就去救你,结果刚刚点完穴,你身上就冒出白光——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奇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么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什么。”我斜睨他。

    “……”楚留香的目光扫过学校的草木,走过的情侣,还有疾驶而过的单车,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不知道,不知道了。”

    我看着楚留香一副三观破碎的蛋疼表情,不禁也有些同情他起来了。不过我立马又想到一件事,皱眉问他:“你来了,那么原随云呢?”

    “我恐怕原少庄主也来了。”

    我顿时整个人又很不好,心里沉甸甸的难受,但是抬头看四处行色匆匆的人群和修剪时尚的花圃,突然又豁然开朗了。

    眼前的景色,灰白的教学楼,粉青的寝室楼,行道树整齐地排列在路边,穿着时尚的大学生们朗声谈天说地——比起古代我所接触的一切,实在又世俗又无美感,但是这是我所习惯的世界,仅仅是因为处于这个世界,我的内心就非常安定。

    于是我先将原随云撇到一边,对楚留香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和原随云既然以现在这种状态——”我略略扫视了一眼楚留香,他能触物,身形也很凝实,与其说是魂魄离体,倒不如说更像是隐形了,和我刚才在墙壁上看见的缠绕黑气的小婴儿又是不同,“以这种状态来到了我的世界,我总归不能放着你们不管的。”

    楚留香也不多提原随云,他现在是和接触新事物的好奇的孩子,只顾着东张西望,虽然看着是新奇的样子,心中估计也是有担忧的,他说:“你的世界,唉,你的世界——你竟从未承认过我们的世界么。”

    我当做听不懂他话语里的叹息,只拧眉道:“这种状况,我还真是不懂,看来以前的我果然是坐井观天,丝毫不知我们这世界的真相,既然有鬼怪,自然也有能对付鬼怪的人——”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看见了熟人。

    迎面走来的少女黛眉大眼,宽额高鼻,端正的鹅蛋脸,此刻神色漠然,冷冷清清,乍看之下,颇似月娘,但是我知道,这少女笑起来明朗如艳阳,是个有着高贵气质的大气美人,比之月娘,若说相似,也不过一两分罢了。

    ——孔令轩。

    作为我们土木工程的两朵花之一,孔令轩在这两朵花里,是毫无疑问的牡丹花,当然也是我的女神。

    ……难道我没说过我有女神么?这不能够吧?

    事实上,当年孔令轩一入学,进的还是土木这个和尚专业,就有一半的学生目瞪口呆,扼腕长叹,然后立马就成了土木一半男生的女神,另外一半也把她当做土木的骄傲,是不可染指的高岭之花,我当然不能免俗,深深暗恋了她一年,却连两句话都没讲过。

    但是我此刻看到孔令轩,却也只有几分对美丽事物的欣赏,更多的注意力,都被旁边的一人吸引去了。

    当然不能够是那人的魅力超过了女神,让人瞩目,而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黑了。

    看着一米七多的男生,现在伛偻着身子,身上缠绕着婴儿手臂直径大小的黑色雾气,一条又一条,直把他缠的密不透风,只是在走动间偶尔走出那阵雾气,依稀令我看出,这好像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不过时隔那么多年,不说他在我眼中简直面目全非,就是他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叫出他的名字。

    此刻他和孔令轩一前一后的走着,完完整整地对比出了仙女与魔鬼的反差,让我情不自禁停住了步伐,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