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马桶上的小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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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的有几分怀念,坐在地上,随手拿起一张卷轴:“当时再见你,我当真觉得我连你三分的气势也未画出来,那时我刚中探花,先帝还在,你已是京中有名小将,随你亲父上朝,英姿勃发,眉眼凌厉,行为作态丝毫看不出女子作态。”

    我将那些画轴扔回了盒子里,勾唇笑起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陆子易叹口气道:“只是觉得自己太幼稚,还以为女将只是军中一抹红,却怎想得到她若是想要带领士兵,就要比爷们更爷们。彼时就觉得你必定能够带领六军,却未想到你竟扶持九皇子上位。按理说来,我开始备下一切,也不过从先帝仙逝后那年的混乱开始。”

    “我却一直想问……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挑眉问道。

    “想要什么……”他思忖道:“只是觉得,这江山,九公子配不上。而你的拼命,他更配不上。可惜你就是个忠心护国的人,这话我怎能当面与你讲?”

    我故作呆愣:“哎?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太过在意比你年幼的九公子,亦或是小时候听了太多愚忠之言,我并不知道……只是你若想要,这天下都是你的,你为何不争呢?幸而你还未入宫为妃,若真是如此,我早已按耐不住出手。”他微微靠近我,伸手放在了我湿漉漉的发顶。“殷姓当真不配这江山。”

    我微微眯眼笑道:“殷姓不配,陆家就配?”

    他对于我的愠怒并不吃惊,我却一把抓住他衣领:“你这般误导我又为了什么?想让我相信你对我也有几分痴情?相信你夺这江山甚至还与我有联系?陆子易,我可不傻!”

    陆子易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要不信了。”

    “若是心中有我,那你让我上你啊?”我拽紧他衣领,这话几乎是贴在他脸侧说出口的。

    他哂笑:“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爷们了?”

    我横眉竖眼怒而猛推他一把,陆子易没坐稳倒在青竹地面上,我手臂撑在他身侧:“就算是个女子,也不代表不能强压,你若是待我有几分真心,或是当真向你透露的那般……痴心,你约莫不会介意吧。”

    陆子易听了这话,倒在地上竟露出有几分无奈又宠溺的表情来,手指轻拽了拽我垂下来的发丝:“倒是如今撕破脸,跟我不疏离了。”

    我心中冷笑,却微微低下头去,看向陆子易那仿佛燃起什么的双眼。

    他太过看不透以至于我难以相信这一刻他直直望着我的眼神是真的,然我仍然低下头去握住他手腕,吐息呼在他脖颈一侧,正在我犹疑之时,本来放松躺在地上一副看好戏的陆子易忽然伸手捧住我的脸颊,用我想象不到的力气低下我的头,直接而毫不犹豫的咬上我的唇。

    不……这不算咬,因为虽他手上力气大,但唇舌上绝对算的上是轻柔。

    妈蛋是老娘强压你还是你强压老娘!我心中掀起无明业火,毫不服输的抓向他衣领一扯,陆子易轻笑了一下,却昂起头加深这个吻。

    他柔软的舌尖带着不可置喙的力道,仿佛是他平淡外表下的狠厉直接,我牙齿咬向他的唇却反被制住,这一边我却不肯服输,在陆子易微微□的胸口处狠狠掐了一把,他微微吃痛,却只是皱皱眉不肯松开唇舌。

    陆子易直直看着我的眼,舌尖吸吮着我口腔软肉,我不肯服输一来二去却竟让气氛更暧昧。

    他似乎嘴角微微带上几分笑意,我恼怒与一争高下的表情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他手倒是老实得很,我却已经开始一手解开腰带银扣,一手跟个流氓一样顺着他后背滑下去,准备去狠狠拍他臀上几把!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微微离开我的唇,眉眼中依然带着了然的笑意:“既然要来强压陆某,拿这单簪作甚?”

    陆子易手腕一扭,我藏在袖中的单簪随即滑落在地滚出好远。我一看败露,勾唇笑道:“你捉我一事我能忍,可楚云右腕尽失,此事我无法容忍!要是簪子在,老娘就用这东西都能阉了你!”

    他一愣怔,我却趁着这间隙猛然一低头,额顶狠狠撞向他鼻梁!

    陆子易也没想到我还用这等流氓地痞的的打架方式,一下没躲开闷哼一声仰头过去,我猛然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扭:“我他妈还没有这么贱,老娘这般有权有势,要强压也找殷胥那样的生嫩少年,也懒得来压你!”

    他有几分怔愣,却笑起来:“我就说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啊……”

    我一拳直直朝他脸上打过去,陆子易躲开,我却不依不饶,猛然从地上站起来,抄起案几上画轴为剑,朝他肩膀打去!

    陆子易却也拿起案上竹扇挡住这一下:“还是这般臭脾气。”

    “老娘今年不扇你一巴掌,我就白洗了一个多时辰的澡!”我怒而骂道,手中画轴竟像单剑一般势如闪电朝他身上各处大穴打去,陆子易总算是显露出几分功夫,挡住这几下。

    “你功夫比在军中之时多了几分灵气,我以前曾见过你营中操练,虽说气势如虹,可是太过直接。”他竟背着手评价起来,我最不爽陆子易这幅样子,转念伸手朝他那一看就心头肉的古琴打去!陆子易连忙展开扇面挡住:“夸你几句,你倒是更怒了。”

    “哼,那时招式只求夺人性命,战场杀敌,自然简单粗暴!”我抬腿踢向那古琴,陆子易只得无奈抵挡。

    “这琴你毁不得,到底想要怎样?”他投降道。

    “我要出府——而且再让我打你一巴掌!”我抬起手中画轴,抵在他下巴处,轻佻的点了点陆子易下巴。

    他笑起来:“这两点只能做到一个……”

    我思忖半晌道:“那就前者吧。”

    陆子易笑道:“我可从来没阻拦你,就你这般武功,京中又有几个人拦得住你。”

    ……我x你大爷!

    直到在侍女惊愕的眼神中,我光脚穿上单鞋大步走出竹屋,心中都还恨得直痒痒。妈蛋老娘难得耐心让那些侍女又抹香又梳发,却只打中了他一下!

    “夫……夫人,您去哪儿?”那侍女一路小跑跟上我。

    “出府!谁是你夫人!”我嘴唇肿胀的吼道。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我站在乍暖还寒的料峭三月风中,抱着只穿薄衣的胳膊冷的直哆嗦,这时候都快到宵禁了,我只想到唯一能去之处唯有西城小酒馆,幸而这两年腿脚好多了,我运气轻功待飞檐走壁到了那酒馆门口之时,一路冷风吹得鼻涕都快冻成冰了。

    夜也深了,那酒馆锁着门,我知晓老板就住在店中,便大力砸门:“老张!起来——给我来二斤牛肉还有黄酒!快起来了——有钱赚还不出来!”

    待到那五十多岁的老张骂骂咧咧打开门,看见我活像是生吞了蛤蟆。

    我熟稔无比走入屋内,拿起桌上火柴点起油灯,哆哆嗦嗦坐在了长椅上:“快点快点温酒,我直接跟你说白了,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

    “将军?!我的个老天爷——老婆子快快快!点炉温酒,天王老子跑出来又赊账了!”他又惊又喜,笑着狠狠拍了我一下:“穿的跟个魂儿似的,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看他这般喜气,连浑浊的眼里都闪了几分浪花,也心中感慨,没过多久就看着他媳妇拎着两坛子新酒而来,老张坐在桌对面,替我斟酒,感叹万千:“我就说……若是你都死的如传闻般憋屈,你爹岂不是要气的活活从地里爬出来!”他自己杯中斟满酒,手指微颤一饮而尽。

    “哈哈,我还不至于这般落魄。如今进京没有准备,让你见笑了。”我大笑道:“老张头,你也跟着我爹打过那么多年仗,怎么对他的娃儿这么没信心。”

    老张叹口气:“他生了你这个女娃,真是福。虽说他既没享你的福,也没能见得你膝下欢颜,却未想到最后家中只剩了你。”

    我笑起来,却闷头喝酒不愿再说。老张是个知道止住话头的人,知晓我不愿提这些事便不再说了,只不断给我斟酒,没过多久我就暖起来,打个了酒嗝:“我这次回京没有别人跟着,喝得酊酩大醉太不像样子,别再让我了,给我找床被子,我就窝在你这儿长凳上睡了便是,明儿早上再走。”

    老张的媳妇立刻抱了床还算干净的蓝花被来,我就铺在长桌上,凑活着睡了。也有两年多没这般凑活了。

    待到第二日,我本以为老张必定关了店,却未想到清晨一醒来,身边竟有人生。也是我连接几夜都未歇好,睡得太沉,待到醒来一转头,就看一头戴幕离男子坐在我身边,约莫是我把我的被褥往里推了推,挪出一小片桌子来,摆放着盘子酒壶。

    我呆愣了。

    他看见我起身淡定无比的拿起盘中热饼,送入幕离慢条斯理的吃,还为自己斟了两杯小酒。

    喂喂……

    他手沾了酒,在桌面上写道:“你醒了啊。”

    我一看那字那手就认出来——我擦!殷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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