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温夜出手

肉兔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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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夜的脸上相继出现了惊愕和震动。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问:“真的假的?”

    徐正鼻子里喷了一声:“拿这种事开玩笑有意思吗?”

    的确,没有意思,也没有必要。

    温夜陷入沉思,徐正在他耳边不停地说:“那小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笑不哭不怒,太不正常了。谁欺负他,他都任由别人来,你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见温夜投来询问的视线,徐正说,“行尸走肉!”

    “……”温夜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没皮没脸的怂包和这四个字联想到一块去。

    徐正长叹口气:“他那两个朋友倒是不错,一直帮着他。可他还是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他以前就想要认你做老大。我也是给楚向东做小弟的,最能了解小弟的心理,你去看看他,宽慰两句,比什么都好用。你哪怕是哄他开心,说愿意收他做小弟也好啊。”

    好不容易恢复的独行侠生活,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人,再去招惹贝尧,这不是犯贱吗?

    温夜下意识地张口拒绝:“我是绝对不会收他做小弟的。”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太过决绝,太不人道了。

    贝尧跟他非亲非故,他何必考虑那么多?

    温夜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袋里挥出去。他不想听徐正继续在他耳边唠叨,迅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一整天脑袋里回响的都是徐正说的贝尧的现状。

    贝尧这个怂包到底有多怂,温夜比徐正更清楚,乱七八糟的一堆脑补后,温夜深深地觉得,那样懦弱的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估计快要活不下去了吧。

    温夜自认为自己不是知心哥哥,甚至有些毒舌。他去找贝尧起不到任何作用,既不能让他爸爸回心转意,也不能让他妈妈的惨剧不会发生。如果他有这个本事,他早就找到自己的爸爸,用不着这么些年一直被人“野种”“野种”的叫了。

    既然没有去的必要,那为什么还要多想呢?

    眼里浮现的全是小怂包痛哭流涕的画面,温夜烦躁得厉害,他发现自己不去找贝尧,比每次回头看到贝尧就跟在他身后还要头大心烦。

    英语书被他来回翻了三四遍,一个单词都没看进去,书翻得哗啦作响,周围的人忌惮他的武力值,敢怒不敢言。

    每堂课下,温夜在教室里都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想去看看贝尧,内心又十分抵触,就这样一样拖到放学。

    温夜背着包,走过操场,想要从校门口走出去,势必要经过初中部。

    温夜皱着眉从贝尧教学楼旁走过,眼看快要走出校门,他停下脚步,硬生生地转过身,眉头皱得更严重,咚咚咚地朝着贝尧他们班走去,力气大的,快要把水泥路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坑来。

    当初他像贝尧那么大的时候,不就是一个人熬过来的么?

    可不一样啊,他是谁啊,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温夜。

    贝尧是谁啊,贝尧是个彻头彻尾的怂包!

    温夜自言自语,他可不是去劝慰贝尧的,此行单纯是为了去看看这怂包现在能怂成什么样,会不会怂出新境界来。

    托徐正的福,温夜从他口中得知贝尧班级的确切位置。

    距离放学没多久,教室里有还没来及离开的学生。

    温夜站在门口往里看,没看到贝尧的身影,他问里面的同学,有谁看到贝尧。

    听说是来找贝尧的,不少人面露惊讶:“你找他干什么啊?没看到。”

    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听说此人是来找贝尧的,手往上空一指:“我刚才看到贝尧往天台上面跑去了。嗳?你找他干嘛啊,张磊忠也在上面,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不等这人将话说完,温夜跑得影子都不见了。

    贝尧扶着受伤的王兢站在顶楼,张磊忠身后跟着今早说他妈妈坏话的那两个同学站在他对面。

    贝尧问:“为什么要欺负王兢?”

    张磊忠吐了一口痰:“谁叫这小子多事。”

    王兢和张磊忠唯一的交集,就是昨天早上在小卖部附近的指认。他不过是遥遥的指了一下,并没有对张磊忠造成任何后果,可后面李小航为了给贝尧报仇,故意把一瓶水倒进张磊忠书包里,张磊忠不敢动李小航,但是王兢家里没权没势,动起手来丝毫不用顾忌。

    今天,张磊忠特地在李小航走后,把王兢揪到天台来教训,还通知小弟,把他教训王兢的事告诉贝尧。

    贝尧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天台,可惜他来迟一步,王兢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王兢的伤是因他而来,贝尧心中惭愧,把他护在身后说:“有种你冲我来,别欺负我朋友。”

    温夜踏上天台,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听到的就是贝尧那句“冲我来”。

    印象中永远躲在后面,装孙子认怂的少年,在他没有发觉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会把朋友保护在身后,挺身而出的人了。

    别人的拳头落在贝尧身上,他打不过,能趁机揍对方一拳是一拳,再多拳脚落在他身上,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把王兢护得很好,自己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不保护自己,甚至将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手跟前,他的战斗方式简直就是亡命之徒的把戏。

    温夜目睹着贝尧被三人群殴,到后来贝尧连反抗的能力都丧失了。

    两个初中生竟然被三个初中生欺负到这般田地,若不是亲眼所见,温夜绝对不会相信。

    看到躲在贝尧身下瑟瑟发抖的少年,温夜无奈地拍拍脑门。怎么就让这两个怂包凑到一起了呢?

    这世上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眼看着贝尧被打趴下,温夜心中又是一通鄙视。

    忽而,贝尧往这里瞥了一眼,看到温夜后微愣,很快就又被一波又一波的痛扁打得视线偏离。

    四目相视,温夜确定他看到了自己,但他没有求助,倔强的扛着。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贝尧吗?

    没由来的,温夜想起冬天的那场斗殴,他打,贝尧缩头缩脑地蹲在草丛里。眼下两人的处境戏剧般的颠倒过来,温夜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他分不清自己与贝尧了。

    那些人的拳头重重的落下,打在贝尧身上,温夜同样也有痛感,疼痛直达心扉,比以往受过的所有疼加一起都疼。

    温夜脑袋嗡嗡作响,待他恢复正常时,拳头酸疼,而张磊忠一行人早已被他揍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谢谢。”贝尧吸吸鼻子,和王兢相互扶持站立。

    许久不见温夜,再次见面,已是物是人非。贝尧说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他脑袋一如既往的空白着。以往胸腔里那股强烈的,想要做温夜小弟的意愿,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悄的被现实带走了。

    从温夜身边走过,手腕上突然一紧。那里在刚才的恶战中擦破了,被温夜这样捏住,钻心得疼。

    “有什么事吗?”贝尧的声音出奇得平和,眉头因为疼痛微蹙。

    温夜说:“你……没事吧。”

    “没事。”贝尧嘴角挂着令人心酸的浅笑。

    温夜不善于交谈,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

    贝尧“哦”了一声,不知道还能说啥,他都开始纳闷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在温夜面前做到滔滔不绝的。

    两个人面对面尴尬地站着,王兢还挂在贝尧的身上,不时地发出□□。

    贝尧等了许久,直到他快要扛不住王兢才说:“我先走了。”

    温夜说:“嗯。”站在天台上,目送贝尧一瘸一拐地带着王兢往楼梯口走。

    视线中的背影骤然停下,贝尧没有回头,他的肩膀不宽,个头似乎比两人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长高了一些,但身形依旧单薄。

    贝尧低下头,看着鞋面,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现在知道什么叫野种了。”

    温夜因为这句话定住,身体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下。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野种”一词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生气,不是愤怒,具体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总之很糟糕。

    王兢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贝尧很惭愧,王兢没有责怪他,只说是自己倒霉。

    难兄难弟去药店买药,坐在马路牙上相互抹药。

    贝尧伤得比王兢重多了,到家后照镜子,他自己都被镜子里的人吓到了。

    贝妈妈从卧室出来,看到儿子的脸,紧张地跑过来,捧起贝尧的脸左右察看:“尧尧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贝尧拍拍贝妈妈的肩膀,又摇手说,“真的不疼,都怪我粗心,一脚踩滑了。”

    贝妈妈是护士,常年和伤病员打交道,磕碰出来的伤口和被人打出来的伤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贝尧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用贝尧说,她自己就可以猜出来。

    如果贝爸爸的事没有发生,贝尧根本不会遭这种罪。她在医院受到轻蔑,想必贝尧在学校过得也不如意。

    生活遽然间发生巨变,悲从中来的贝妈妈一把抱住儿子,无法抑制地放声大哭:“尧尧,都是妈妈的错。”如果她早注意到贝爸爸的异常,说不定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贝尧初具男人雏形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打在贝妈妈的背上,宽慰她。隐藏在衣服里的身上的伤口被压倒时会痛,可他不能说出来,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不能让妈妈再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