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终于哭了

希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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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熙正仰望着我,良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上來的时候,准备收回手时,突然被他一把握住,掌心温热活泼,他轻巧的跃了上來,和我并肩坐在一起。

    黑色的风吹过去,带着他身上甜蜜而痛苦的气息,隐隐的,令人伤感。我感觉他有些不安,不时往下看,继而身子僵硬,慢慢舒缓,脸上的神色因为天太暗,我看不清。

    “您恐高吗?”我问。

    “恐高?笑话,怎么可能!”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屑。

    “哦----”

    “辛朵拉,你胆子真是大的可以。老远看见你坐在上面优哉游哉,还以为看错了。”

    “话说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这个啊,”他似乎在掩饰什么,“随便逛逛。”

    “可您不是在找人吗?别骗我哦,我都看到了!”

    “喂!沒找到不行吗?”他有些恼羞成怒,将我脑袋往下一按,“你很闲?”

    “哦----”我摸摸脑袋,笑嘻嘻的说,“那看烟花也不错啊!”

    “就是因为你,我才來这么高!”

    “烟花,当然越高越好。”我抬头,赞叹了一声,“看,多美啊。”

    风吹拂着我的头发,一缕缕向后飘扬,而此刻,光芒将我拥抱,我微微闭上眼睛。

    之前所有的事情,暂时都退居二位,只有赏烟火,才是我心中第一。

    在人群的高处,静谧绚烂,忍不住心生幻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无烦恼。

    “关熙正,你看那边,颜色是金黄的,看起來像不像蛋糕在空中燃烧?落下的烟火,流水一样,是不是很美?不过等一下全部烟火绽放的时候,那才好看呢!整个天空会像亮的如同白昼,时间虽然很短,闭着眼睛能想象好久呢!我觉得这真是我看过最美的烟火了……”

    那天关熙正陪我坐了很久,他沒有怎么说话,一直都是我在说。

    落在他眸子里的光芒,能够看到我的影子,小小的,清亮的,天真而幼稚的。

    他似乎回答了一两句,不过我全都忘了,只记得一句:“真是个小傻瓜。”

    我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形象,总觉得,不问比较好。

    因为很少有人能安静的听我饶舌,所以我兴奋不已,抓住他说了个天昏地暗滔滔不绝,甚至连我和辛西格之间的小事也拿來说,简直无所不及。

    烟花继续绽放,十五分钟后,结束了。

    陪在我身边王子般的少年,眼眸倏忽温柔如水。

    在后來的日子里,我总是无法忘记,那如白昼一般的夜空,绚烂的令人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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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火宴会结束后,我跳下來,看着仍然不动的关熙正,迟疑道:“关熙正,你下來啊!”

    他在上面坐的像雕塑,对我霸道的一挥手,“不了,我想再待一会儿。”

    “可是已经沒有烟花了啊。”

    “……我吹风……”

    “哦----”我只好自己往前走,“那我先走了哦。”

    “去哪里?”他突然紧张的问。

    我想了想,“回家。”

    他有些怀疑的看着我,“你不是去……嗯哼,早点回家,明天我有话跟你说!”

    我展开笑容:“好的。”

    “别笑得像个白痴,拜托你聪明一点好不好?”他摇着头,“笨蛋啊!”

    “因为您刚陪我看过烟花,所以我一定会忍住跟您吵架的冲动,再见,班长大人!”我转身就走。

    实际上我沒有说真话,我还是要继续去找负责人。走到了忙碌的后台,我看见一个门楣上写着“策划室”的房间,暗暗呼了一口气,推开门。

    里面空荡无人。

    我坐在一个皮草大椅上,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转眼看见一只小磁龟玲珑可爱,就拿在手中把玩。小磁龟晃荡着弹簧脑袋,一戳一缩,一缩再戳,探进探出,可好玩了。

    我把鼻子抵在小磁龟的弹簧脑袋上,撅着嘴碰着,手指抚摸着它冰凉滑顺的背部。摸到一个凸起的点,我不由得好奇是什么,捏在手中,使劲一按。“啪”,小磁龟的四肢突然弹出老长老长,四处乱窜,弹來弹去,碰倒了许多东西,我吓得叫了一声,手一松,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啪!”小磁龟四分五裂,张牙舞爪。

    乌鸦嘎嘎嘎飞过萧瑟的树林……

    良久,我蹲下來,瞪着眼睛连忙收拾好小磁龟的遗骸,正要抛尸灭迹,门外突然传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而且近在耳边,马上就要进來了。

    我手中捧着小磁龟,转來转去,着急的两眼喷火,终于看到一处帷幕,慌忙闪了进去,躲了起來。

    门吧嗒一声打开,几个人走了进來。

    “今天真是忙啊,节目多,人也多,东爵学院这次的学园祭举办成功,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是啊,光是登记分数汇总票数,我都晕头转向了。”

    “小孩子的玩意儿,怎么就忙成这样了?你们胡说的吧!”

    “虽然说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可受到高层的重视,一样得打起精神來做啊。”

    “不错,而且不要小看----”声音突然压低,“这里面,一样有许多内幕。”

    “嗯?”

    “今天不是有个节目是话剧《巴里亚》吗?表演很出色,精彩连连,那些挑剔的裁判们都纷纷点头,可最后,还不是一个奖沒有!”

    “你怎么知道?”

    “我负责分数啊!分数相当之高,但是最终,有人提出异议,说主角是临场换下的,说明那些学生沒有给予充分的重视,把节目当做儿戏----有人赞同,有人驳斥,不过最终,还是以剥夺了得奖的权力。”

    “这未免也太苛刻了吧,沒听说过换角色会被淘汰什么的……”

    我在里面听得浑身瑟瑟发抖,不会的,不会的,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

    就算换了角色,我们也一样演出了水平不是吗?怎么能够因为这样不值一提的理由,而给予这么大的惩罚呢?

    我们明明付出了许多努力,明明很重视……

    一把掀开帷幕,我怒气冲冲的走出來。那些人吓了一跳,惊疑的看着我。其中有个半秃的老头问:“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哪个班的?话说看起來有些面熟……啊喂,你手中拿的什么!我的小磁龟!你对它做了什么?!可恶,我不会绕过你的!……”

    一把推开对我blablabla说个不停的老头,我挺胸昂背的走到一个看起來比较明智的人面前。他就是负责登记分数的人,刚刚看到他的脸了。

    “大叔,我是话剧《巴里亚》的主角之一,如果你不好好解释一下刚才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泄露的东西告诉‘旋日协会’,怎么样?”

    我凶巴巴的说,两眼发光。

    大叔看着我,无奈的摸了摸头,“同学,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嘛,你非要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些反对的人,就是來自‘旋日协会’……最好,你去找‘旋日协会’的会长问一下吧。”

    “旋日协会”?

    听到这个名字,我全身的血液都冷掉了,恍恍惚惚向外走去。

    半秃老头拉住我,“同学,我是这里的总策划,如果要投诉的话,请千万要遗忘我。”

    我摆摆手,“我不会投诉的,请您放心。”

    “旋日协会”都出面了,那么一切事情全都明了,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不具备获奖的基本资格,所以取消了分数的权威性,转而一语而定,谁都不能推翻。

    不要说大奖,小奖都不会有。

    而且连解释,都不必给。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我们呢?

    知道真相的我,却无法参透这真相。

    走到外面,凉凉的夜风吹着我,眼睛涩涩的,委屈涌上心头。

    刚才的烟花胜景已经不再,所有人热热闹闹从我身边经过,拿着新领的小礼品,简单的开心着。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快要觉得抵不住了。

    如果哲在不受伤,如果我坚持取消节目,如果不那么抱有期待……会不会,少伤心一点?

    大家还在等着我,我该如何去说呢?

    我走着走着,脚步沉重,头也好疼。

    刚才在上面吹了风又喝了那么大一杯冷饮,会坏肚子的吧?会感冒的吧?感冒了也好,最好躺在床上不起來,不上课,也就不用面对大家了啊!可是这一定是瞎想的,因为在我做之前,一定会有内心的力量鞭打我起床。要是能够有机会躲开这一切就好了,哎动脑筋太麻烦了啊,怪不得动脑筋的人头发都掉的快。可是刚刚那个总策划,对,那个半秃老头,他看起來不是好吃懒做吗,掉那么多头发不会也是动脑筋的吧,我才不信呢……

    就这样边在心中吐槽,边走着,一抬头,发现我又走回了原地----和班长大人赏烟火的地方。

    一看才发现,班长大人还沒走!

    他高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低下头看着下面,伸出脚试探着什么,又缩回來。

    “喂,班长大人!”我喊他。

    他回头,脸突然涨红:“包子脸,你怎么又回來了?”

    “您一定有恐高症吧?”

    “沒有!”

    “好啦,别动,我來救你!”说着小跑过去。

    “为什么要用‘救’这个惹人误会的字眼啊笨蛋!”他说。

    但是我自动忽视,趁他不注意,狠狠掐了他一下,他痛得紧皱眉头,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转移注意力成功!扶着他,慢慢踩下來,落地了他才反应过來。

    他在地上踩了几脚,伸手揉揉我的脸,笑道:“有点本事嘛包子脸。”

    我听着他喊“包子脸”,心底漫过一阵委屈,咬着嘴唇拼命想忍住,可是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神,还是……终于落下泪,不顾场合的张嘴哭了起來。

    他慌忙抱着我,语无伦次:“你、你、你怎么了?……”

    ……

    --------第三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