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彩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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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楼看着此玉正面所写的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既然是通灵的宝玉,还提到了仙寿,想必此石头是个极为稀罕的物件。宣楼虽感觉不到这石头的灵气,但总觉得这石头不简单。

    “大伯父,您要看这玉,我摘下来与你。”宝玉说罢,便将宝玉扯下来,递到宣楼的手里。

    宣楼笑笑,掂量了一下玉石,转而再看它后面的篆文,“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再想到此玉的出处,宣楼几乎可以肯定这块石头被人上了法术。难不得他感觉不到灵气,原来是有高人动过了。

    宣楼今天为了治万花,耗费掉了最后一块钟灵石。本来还挺可写的,而今看来真是无处不惊喜,竟让他发现了通灵宝玉这东西。

    宣楼把这块玉记在心上,等琢磨出法子破了这石头的法术,他就可以这块石头炼化成灵气了。宣楼想到这时,手里的石头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宣楼一笑,紧紧握住通灵宝玉,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决心。

    “大哥怎么突然好奇这块玉了?”贾敏倒不信这个,特别是近来她从贾母口里听说了王夫人的作为,更觉得当初宝玉的出生是被设计好的。没听说谁家的孩子能衔玉出生的,八成王氏为了争名,自己弄了块石头作假。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块石头的效用,还特意在石头上刻上几个神叨叨的字儿。

    贾敏而今怎么想,都觉得这块玉有点假了。

    宣楼摩挲着下巴,笑了笑。他自然不能说实话,模糊意思道:“突然看这石头上的字儿,有了新的感悟。”

    贾敏还以为大哥跟自己想的一样,很是欢喜,“我也琢磨过这玉上的话,真真是寓意深刻呢。”

    贾敏的话里本是有暗讽的一味儿。不过话到宣楼这儿,就成了真的认同。宣楼赞赏的点点头,夸贾敏独具慧眼。

    贾敏还以为大哥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安心的笑了,心更加偏着贾赦这边。

    宝玉听大家夸自己的玉,自然高兴,笑得最开怀。他拿回玉,就将其转送到黛玉手里,让她也瞧瞧。

    “二太太来了。”看门的丫鬟传报道。

    众人皆望过去,果然见脸色苍白的王夫人在金钏的搀扶下进了屋。王夫人一进屋,便直接朝床榻的方向扑去,嘴里喊着“嫂子”。

    贾敏起身,让了地方。

    王夫人便坐在床边,握住了邢夫人的手,“好嫂子,你觉得如何?”

    万花一见是自己的仇人,眼瞪的溜圆,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万花发现王夫人竟敢抓着自己的手,愤怒更甚,立马抬手甩开她。

    屋内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王夫人被推得身子倾斜,幸好他身边的宝玉扶住了她。王夫人脸火辣辣的,她不敢抬首,已然知道现在的场面有多尴尬。

    邢氏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嫌弃自己?

    难道……她知道什么!

    王夫人心里力神无主,假装羞恼委屈,不解的问她,“嫂子,我哪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你哪儿好了?恶人。”万花骂一句王夫人,转而看着宣楼,让他指认凶手。

    众人又是一惊,皆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脸色苍白如纸,目光复杂的看着邢氏。

    宣楼不喜眼前这闹腾人的场面,烦的直犯困,他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再受不了万花的闹腾,皱眉提醒她安分点。

    贾敏却觉得大嫂和二嫂之间有事儿,忙问邢夫人:“嫂子,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万花想到宣楼教过她的事儿,她得借别人的手弄死王夫人,现在自己没有真凭实据的,就只能忍一下。万花不忿的摇摇头,还是狠狠的瞪一眼王夫人。

    “好了,你嫂子伤心糊涂了,别理她。都散了吧,让她早点歇着。”宣楼打发走众人,先给万花一记警告的眼神,然后出门了。

    王夫人没走,故意留在院里嘱咐婆子们如何照看大太太。她一见贾赦在,便问他,“大哥,刚才大嫂的话,你得跟我说明白。”

    宣楼嫌烦,一面往外走一面不耐烦地对王夫人道,“你们俩的事儿,自己闹去,别找我。”

    王夫人还要说,却见宣楼走的远远的,所有话都堵在胸口,憋得她喘不过气。她素来享受别人的敬重,何时被这样冷待羞辱,一口气没咽下,便翻白眼晕死过去。

    宝玉本来跟着黛玉去了,半路被黛玉点拨了,才晓得去东苑找王夫人。

    王夫人刚醒来,弄碎了两个花瓶,坐在贵妃榻上怄气。

    宝玉悄悄地靠近,坐在王夫人身边,小心的问:“母亲,刚才大伯母那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能对您那样说话。”

    王夫人一听,抬手就打了宝玉一嘴巴,气得直掉眼泪,“你混说什么,在你眼里,你娘就是那种人?”

    “我没——”宝玉委屈的要辩驳。

    王夫人却突然吼他:“你闭嘴!当我不知你心里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害得,你就这么想你娘?你娘被人污蔑了,你不心疼,还帮着外人质问我。”

    “我真没那么想。”宝玉嚎啕哭起来,委屈至极。

    王夫人看他那副可怜样儿,深吸口气,“大人们的事儿有些时候阴着呢,我虽凡事但求问心无愧,却也拦不住那些心思歹毒的人恶意陷害污蔑。怪我不好,一时气恼了,委屈了你。”王夫人说罢,把宝玉搂在怀里。

    宝玉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夫人,眼里透着委屈和害怕,他在不敢多言了,只简单地安慰王夫人,“大伯母刚刚小产,心情抑郁,一时胡言乱语也是有的,母亲别放在心上。等过几日,她脑子清醒些了,母亲再去问,她一准得给您赔不是呢。”

    王夫人消了火,渐渐恢复了冷静。她果然是做贼心虚了,想想对方若真有证据,此刻自己也不会安稳地在这里坐着了。既然没证据,拿自己就是清白的,刚才就是真被冤枉了。宝玉说得对,她一定要把这事儿理论清了。她是王家的千金,高门大户出身,绝不容她人有半点污蔑自己的意思。

    万花找到宣楼之后,就认准荣府的灵气,再说她还要继续跟宣楼算账,找王夫人报仇,肯定不能离开。

    宣楼拦不了她,随便丢了两本历史杂记,让万花自己去学做人,而后就把她里撂在后宅里不管了。因为本尊邢夫人大字不识几个,万花也就不识字儿了。她看不懂书,就想起有个女儿可利用,便叫迎春天天来她房里给她读杂记。黛玉和迎春的关系素来好,便也来凑热闹。渐渐地,探春和惜春都发现大太太不比从前那般刁钻小气,也成了这里的常客。

    宣楼这些天一直窝在他的耗子楼,等着张信说的那位要治脸的贵人,但始终没等来。

    这一日,宣楼耐心耗尽,不愿在耗子楼继续等,叫上棕竹和石头俩人,跑京城渡口附近钓鱼去。宣楼终于钓了一条上来,便犯困了,直接在河边的草堆里睡了。棕竹把钓上来的活鱼放到一个木桶里,为了让老爷回去就能吃到做好的鱼,先行走提桶送了回去。

    石头听着大老爷的呼噜声,也困了,就地躺着跟着睡。

    半个时辰后,棕竹带着店里的客人来时,就看见草地上俩人并排伸长条睡觉的情景。大老爷更厉害,睡觉的时候双臂伸过头顶,抻得直直的。

    棕竹不大好意思的对眼跟前这位客人赔笑:“让您见笑了,小的这就去叫老爷。”

    锦衣少年抬手,示意棕竹不要出声。他抬头看天边的斜阳,闭上了眼,感受夏日黄昏的微微凉风,甚至能闻到了风里带着水、土和花的味道。

    “难不得他们会睡着了。”锦衣少年爽朗地感慨一声,转而席地而坐,静静地欣赏四周的风景。

    陈福瞧着着急,回身要去车上取个垫子,却被拒绝了。

    宣楼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已然醒了,却一直眯着眼,听着那些人说话。

    确如张信所言,他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势不大一般。

    宣楼故意哼了一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棕竹忙扑过去,跟宣楼介绍那位贵公子。

    宣楼转身打量他一圈。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修长,鼻梁高挺,凤目清明,自带皓月清风之气,只可惜好好的一张俊脸长满了红肿的痘子。宣楼还发现他身子四周散发淡淡的紫气,似有帝王命。

    “这位是——”陈福正要介绍自家主子的身份,却被拦下了。

    艾世清背着手打量眼前这位男人。虽气质慵懒,却长得英姿俊朗,凤目薄唇,自带高傲之态;双眸与人对视时异常明亮,却深不见底。只消几眼,艾世清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你是荣国公贾源的长孙?”

    宣楼点点头,勾起嘴角清浅地笑了,“公子上口便提贾源名讳,想来出身并不简单,何必掩掩藏藏。我已真身示人,你又何惧?”

    “啊哈哈哈,没想到你贾宣楼还挺有意思。”艾世清大笑几声,也不客气了,告知宣楼自己四皇子的身份。

    宣楼看过不少书,加之本尊的记忆,还晓得君臣礼的路数。

    艾世清忙拉起他,“不在朝堂,勿需多礼。”

    宣楼也不客气,直接挺直了腰板。

    艾世清见状,又笑,心料他可能还是个有气节的人。这可和传说中的贾赦不大一样。

    看来还是张信说话的比较符合真实情况。

    艾世清评断完宣楼,便直接问他:“听说你能治好我脸上的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宫里多少御医都拿它没有办法,外用内用皆不见效。”

    这脸上的痘他瞧着就讨厌,更别说素来注重仪表的父皇了。前几次父皇考核功课,他已不愿再多看自己。若再这样下去,他很容易就被父皇渐渐遗忘了。若只因这面疮的缘故败北,他怎能甘心。

    宣楼看都不看他,直接点头,“能治。”

    艾世清笑问他:“那你说说,我这病因因何而起?”

    宣楼摇头,“不知道,我这儿不问病因,只包治。”

    艾世清还头次被人这样拒绝,愣了下,转即哈哈笑起来。宣楼越是自信,艾世清反而越信他有这个能耐。

    “难不得张信说你是性情中人。好,我就见识见识你的本是。”

    艾世清上了马车,先行。

    宣楼忽然想起隔壁铺子墙根底下的草被自己拔没了。他棕竹和石头套马车的功夫,赶紧在路边拔了些草塞进怀里。

    到了耗子楼,宣楼就将青草磨碎,放在了白瓷碟子里。

    艾世清见那绿莹莹的药,有些好奇,他端起碟子闻了下,笑道:“这味道倒清爽,有些像青草的味道。”

    “草药草药,自然有草的味道。”宣楼随便忽悠了一句,将碎草糊糊抹在了艾世清的脸上。

    除去眼睛和嘴巴,一张脸全抹全了。

    其实宣楼完全不必抹得这么认真。他现在这么做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就是看一下,四皇子顶着一张绿莹莹的脸还能不能威风。

    宣楼总体欣赏了一下,叫艾世清闭上眼,开始正经运气医治。

    起初被涂草药的时候,艾世清还在怀疑宣楼的水平,他不大相信有一种药能涂上立马就好的。忽然间,他感觉到一股温热席面,是一种很*又很舒爽的矛盾感觉。艾世清突然有些相信自己可能会被医治好了。

    艾世清洗过脸之后,宣楼递上铜镜。

    艾世清看着镜中皮肤恢复光滑的自己,惊喜不已。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他真有些不敢相信。

    “的确神奇!”艾世清几番确认自己的脸之后,不禁感叹。

    “面疮并非大病,却跟本体条件有关,平日注重饮食和保养,方不会再犯。举个例子,人得了伤风,吃药治好了,但若下次不注意还是受热着凉,依旧会害此病。”艾世清的痘子和张信的胎记不一样,宣楼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一下。

    艾世清点头,命陈福拿钱

    宣楼考虑到他的身份特殊,摇头表示不要。

    艾世清坚持,“不能因为我是皇子,而破了你的规矩,而且本皇子有钱。”

    “要了钱,这单买卖便不划算了。不要,四皇子便欠臣一个人情,这人情将来许能救人命呢。”考虑到人类社会的诸多规则,宣楼觉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挺好。

    艾世清惊奇的打量宣楼,笑声不止:“你倒贪心,罢了,钱你收着,人情依旧欠你,只要你包治我脸上的东西。”

    宣楼点点头,觉得这个四皇子太精明。他以后若再起两次痘,自己就亏了,貌似有些不划算。

    直到四皇子带人走了,宣楼还在纠结自己吃亏的可能性有多大。

    傍晚,宣楼回去,发现家里热闹了。

    王夫人突然生病卧榻,引来了王子腾夫妇上门探望。嫂子就陪着王夫人在东苑过夜。

    王子腾和贾政则来了荣禧堂,二人要找贾赦一起喝酒。

    说是打着喝酒的旗号,可傻子都看得出这个王子腾是来找茬的。他穿着一身官服,和宣楼假笑打过招呼之后,便背着手,上扬下巴,一副威风凛凛的做派。

    王子腾翘着胡子,故意扫视一圈荣禧堂,言语讽刺道:“恩侯兄,啊,不对,是宣楼兄,搬了新住处,可喜可贺啊。”

    宣楼嗤笑,回身懒懒地坐下,看都不看王子腾一眼。

    “宣楼兄没听见我说话?”王子腾的脸色已然冷了下来。

    “荣国府本就是我的地方,住哪儿全凭我喜欢,算什么新住处?你在自个儿家,从东厢挪到西厢住,或是一高兴睡在了小妾房里,就称之为‘搬了新住处’?”宣楼呵呵笑两声,咂嘴感慨,“啧啧,瞧你这日子过得,还挺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