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欢似梦(3)

盛夏采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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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妈妈,你的电话……”魏兰懿是被女儿的叫声吵醒的,她睁开迷朦朦的眼,才发现阳光很刺眼,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

    “然然,怎么窗帘拉起来了?”她没有直接问电话的事,反正也不会有别人打来给她。

    “是爸爸拉的,说沐浴在阳光下才是最幸福的。”女儿趴在她的床前笑咪咪道。

    “爸爸?”魏兰懿听到女儿喊爸爸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从床上爬起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妈妈,你到底要不要接电话?”

    “谁打来的?”魏兰懿从床上爬起来,把窗帘拉过来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

    “殷叔叔……”然然回道,她在妈妈工作的地方见过几次那位总是笑脸迎人的殷叔叔,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你去告诉殷叔叔,妈妈十分钟之后等下给他回电话。”一听到是殷樊亚,魏兰懿决定好好想一想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跟他说她不想去那里上班了。

    这几年,她在万生酒店弹钢琴,殷樊亚很照顾她,这几年,因为父亲过世,母亲又瘫痪在床需要住疗养院,而女儿又要上钢琴班,为了多赚一点钱,她偶尔也会客串酒店公主,但不陪酒,只是负责送毛巾酒水而已。

    因为有他的照顾,一直做得很好,没有碰到什么人敢强行带她出场的事,但她没料到会在那个地方碰到厉尔卓。

    昨晚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思前想后,不管他们之间的重逢是不是只是偶然。她已经决定不会再去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那会让她无法自持。

    她,不敢再见他,没有勇气面对他,特别自己现在这样近乎落迫的自己。

    “妈妈,那你要快点哦。”然然很听话地跑了出去。

    魏兰懿走进浴室里,看着自己脸上明显的黑眼圈,长长吁了一口气,决定不要想太多,要不然一定会被陆震追问到底的。

    这家伙自从过农历新年的时候有回来过一趟之后,又不知飞到哪里去找灵感去了。这半年来,他们联系是少之又少,但今天他怎么忽然跑回来?

    十分钟之后,她换好衣服,在脸上上了淡妆稍稍掩住自己苍白的容颜才步出房门。

    桌上放着早餐,一杯热牛奶,还有煎得漂亮的鸡蛋及三明治,女儿与陆震坐在那张小沙发前正研究什么。

    她走到餐桌前,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后打算回电话给殷樊亚。

    电话在接通过程中,许久不见的父女交谈的声音细细碎碎地传进耳里。

    “然然,这是你写的作文?”陆震英俊的眉眼挑了起来。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然然撑着下巴问道。

    “我的爸爸——是写我的吧?”陆震指了指自己。

    “我只有你一个爸爸啊。”然然笑咪咪道。

    陆震清了清喉咙,开始念,

    “我的爸爸是一名摄影家,听妈妈说,他很名,所以,他的工作也很忙很忙,除了要在国内东西南北跑来跑去之外,还经常要飞到世界各地寻找灵感,为知名的杂志供稿,参加各种摄影展,是个很忙很忙的大忙人。所以,从小到大,我很少见我的父亲,一年,大概只能见一两次吧?

    但是妈妈说,爸爸工作这么忙全都是为了给我们过上好的生活,所以我要体谅他没时间陪我玩。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爸爸陪我玩啊,我只想和爸爸、妈妈三个人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起床,一起出门而已。我想要一个正常的,有爸爸,也有妈妈的家。

    但是,爸爸的工作真的是太忙了太忙了,忙到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的把我跟妈妈都忘记了。因为距离上次他回来已经整整过了半年了。

    其实我也有些不明白,妈妈说爸爸这么忙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那妈妈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打两份工?难道是爸爸不给妈妈钱吗?但是有一次我听到妈妈把爸爸给她的卡还回去,说不要欠他太多?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震停了下来,看着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然然,“爸爸很差劲?”

    “没有啦……爸爸,你把本子还给我嘛。”然然想把本子拿回来,那其实算不上是作文,是她自己练习写的。

    “让你爸爸念完,妈妈也想听听,女儿心目中的爸爸是什么样的。”殷樊亚的电话没有接听,大概在忙吧?

    魏兰懿走过来笑咪咪地问。

    “妈,不要啦,我不要给你们两个看了,就会笑我。”然然举高手把作业本抢回去。

    “兰懿,你都听到了吧?我在女儿心目中完全就是个失败的父亲。”陆震摊开双手无奈道。

    “她只是在写作文嘛,小孩子又不懂事。”魏兰懿笑着坐到他对面,放下手中的奶杯,看着头发又变长而且晒黑不少的陆震开口道:“是不是又飞到哪个非洲部落去了?”

    当年他们一起到英国学钢琴,这家伙却忽然迷上了摄影,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把弹了十几年的钢琴也荒废了,直接跑世界各地玩起专业摄影,结果一不小心就出名了,总算不是个荒废学业败家子的典型了。

    “是啊,为了那一群非洲野驴,我们天天睡野外蚊子,不知道有多惨。”陆震虽然说自己很惨,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愉悦。

    “爸爸,草原好吗?下次带我去,好不好?”然然收好作业本,期待地问着。

    “你妈妈同意的话,我一定带你去。”陆震豪爽地答应了下来。原本他算是个矜持的贵公子,但这十年来天天跑在天宽地广之下,眼界心胸都变得更开阔,就连性子也变得豪爽。

    “妈妈,可以吗?”然然期待地望着妈妈,“不然,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魏兰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客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然然很乖巧跑过去把电话拿过来给魏兰懿。

    “然然,你先回房。”知道是殷樊亚打过来的,魏兰懿不想让女儿听到。在她回房后,她才走到窗边接起来,“殷大哥……”

    “兰懿,你没事吧?”那边殷樊亚的声音带着关切。

    “没事。”魏兰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跟平常一样冷静,要不然以殷樊亚的聪明一定可以听得出来异样。

    “那昨晚怎么忽然跑回去了?连电话跟钱包都没拿。”

    “我……”魏兰懿就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件事,但她不想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有把话题转到正题来,“殷大哥,我想跟你说,我不想再到店里上班了。”

    “为什么?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猪头想欺负你?告诉我,我跺了他。”殷樊亚很义气地说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累了,想多点时间陪然然。”这个借口算是非常好了吧?

    “累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啊,没关系,我店里琴师的位置永远为你保留。”

    “殷大哥,对不起,我……”面对殷樊亚的热情挽留,魏兰懿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是不是因为工资太少了?没关系,我再加。”

    “不是……”

    “那是,因为昨晚……”

    “我跟他根本不认识。”听到他提起昨晚,魏兰懿下意识地就一口否定了。

    “他?谁?”殷樊亚在电话那端笑了起来,她那叫不打自招啊,终于承认了吧。

    “没有!”意识到自己太紧张而把那个人扯了进来,魏兰懿懊恼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反正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不会再到店里上班了。”

    “兰懿,你跟厉总,是不是旧识?”

    “殷大哥,我还有事,先挂机了。”这一次,魏兰懿果断地挂了电话,而且关机。

    一回头,陆震正站在她身后。

    “兰懿,怎么了?”看着她哪怕是上淡妆却仍旧是苍白着的一张脸,陆震关心地问道。

    “没事。”魏兰懿想越过陆震直接回避他,但陆震却一把拉回她,抬起她的脸,“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你想太多了。”魏兰懿死也不会告诉他的。

    “那怎么忽然把工作辞了?你不是很喜欢弹钢琴?要不我买一架回来给你,好不好?反正然然也是要学的。”魏兰懿晚上在酒店弹钢琴的事情,他就早知道的。当初怕她在那样的环境中会有危险,他阻止过她,但她坚持要去,他也办法。

    是的,这么多年来,他对魏兰懿的坚持,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震,你不需要对我们这样好,真的。”魏兰懿知道陆震想照顾她们,但她不愿意依赖他那么多,这些年,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再多,她有心理负担。

    “然然也是我女儿嘛!我给女儿买钢琴有什么不对吗?”陆震不允许她再拒绝,直接决定,“就这么说了,今天我没事,等下我们就出门去看。”

    “陆震,你知道,然然她不是……”魏兰懿想冲口而出事实却被陆震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唇,“兰懿,别说。要我不买钢琴可以,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他明显听到了她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一句‘我跟他根本不认识。’

    那个他到底是谁?能让她这么地失去冷静,甚至连工作也不要了。

    “陆震,你别问了。”魏兰懿低下头无力道。明明不想再提的,却又不得不一再地提起来。

    心,好疼!为什么会逼她?

    “是他吗?”陆震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不用说也猜得出来是谁了。“告诉我,兰懿,是他吗?”

    对于魏兰懿当年那个初恋情人,他是知道的。这些年他也不是白混的。

    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站在事业巅峰,意气风发的男人,更是华尔街有名的投街金童,他曾经美国的几个私人聚会上见过他几次,但是没有交往,而他当然也认不出来他了。

    他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包括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是单身并且没有跟任何女人有来往,但这些,怕她伤心,他从来不敢在兰懿面前提起来,因为她不愿意提及。

    但是,那个一向只呆在美国的男人回来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陆震,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知道瞒不住陆震,魏兰懿哭着扑进了他怀里,“陆震,我不想再见到他,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兰懿,你想去哪里?”果然是他!陆震轻拍着她背后柔声问道。

    “我们出去玩吧。带然然一起,好不好?”去哪里她也不知道,总之,她现在没有办法与他站在同一个城市的天空下。

    她不想见他,不想提他,就连那个名字,她都害怕听到。

    “好,我带你们出去玩。”陆震柔声答应她。

    ……

    万生酒店。

    厉尔卓以为自己不会再踏进这里了,但每天一到天黑,他的脚却不由自主地往这个方向而来。

    但是,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他始终不承认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想再看看她一眼,让人去查她的资料,他也只是认为自己想知道当年抛弃他的人现在是不是沦落得很惨而已。

    一直下午,他看完手上的资料后,他才知道,今晚自己又将要彻夜难眠了。

    如今,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包厢里喝酒,只是,越喝,脑子越清醒。

    他万万没想到魏家在多年前竟然已经没落了。

    不仅没落,当年最看不起他的魏父在三年前也病逝了,而魏母如今也是瘫痪在床,最最让他无法接受的,她竟然嫁人了,还有了孩子。

    想想也对,当年他们在一起时,她才十七岁呢?那么小的年纪哪懂得什么叫爱情?

    哪怕真的懂,毕竟还年轻,哪经得起岁月的磨炼?

    只是,从资料上看,她的孩子竟然九岁了。他们分开才十年,但她的孩子就九岁了,由此可见,当年才分手不久,她就嫁人了。

    或者更有可能,当时还和他在一起时就跟别的男人有了。应该是那年他们分手前冷战的一个月吧?

    她跟那个跟她一样门当户对的男人,就是她现在的名正言顺的老公——陆震。

    年后才发现的事实,像是多好不容易结痂的疮疤硬生生被剥开般痛楚,痛得他心脏快要停止了。

    她嫁人了啊,她有孩子了啊……

    只是,她的丈夫为什么让她这么辛苦?明明知道她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千金小姐竟然让她沦落到酒店去工作?

    他明明提醒自己,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了,为何他的心仍是悸动?明明不该渴望,不该动摇,却控制不住自己。

    但她,已经不需要他。

    这些年,他不分日夜地奋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等着有这么一天,他功成名就,一身繁华地出现在她面前吗?

    但出现了,又如何?还能挽回什么?

    厉尔卓,为什么你要这么没志气?一碰上那个女人,所有的理智就崩溃。

    魏兰懿啊,你真有本事啊,总是在我的记忆里纠缠不清。

    “我恨你……我恨你……”紧捏着酒杯,他一口灌下金黄色液体,眼底映出烈火般的熊熊恨意。

    魏兰懿,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恨你?为什么?我要这么地恨你?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厉尔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倒在了万生酒店的沙发上……

    梦不断地涌上来,侵袭着他的脑海……

    凌晨时分,天很黑,很黑……

    有些狭小的单人床上,魏兰懿怎么也睡不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啊眨的。

    “唉,真是的,尔卓干嘛不到床上来睡?”她拉下盖紧头的被子,一脸郁闷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地面。

    他竟然放她这么美味可口的点心不尝,独自一人打地铺。

    魏兰懿很不甘心吐了一口气,有她一个瘦弱的小女人独自躺在床上,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思考了两秒钟,然后做出人生中最大的一项决定。

    她悄悄地翻身下床,以缓慢的龟速朝男人的方向爬去。

    “看你睡得这么舒服,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得睡不着?”她小心地撑着头看着沉睡中的厉尔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算捏住他的鼻子,让他也不能睡。

    谁知下一秒,她的天空跟着旋转起来。

    “小野猫,想干什么,半夜不睡觉还跳上我的床?”厉尔卓不知是早就清醒还是根本没睡,反正他的动作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魏兰懿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嘴角带着性感笑容的男人,他有一双迷人又又深邃的眼眸,望进他的眼中,随即掉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你,你不是睡了吗……”难道装的?魏兰懿尴尬的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嘟起嘴。

    “你在一旁哀声叹气,再加上这地面这么硬,要我怎么睡?”厉尔卓拉起她的手用力咬了一下。

    “是你自己说不要睡床上的。”她以为跟他一起住,他们会一起睡,结果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床上。

    “跟你一起睡的话,我会吃了你。”他是个正值青春期,身体健康的男人,而她还小,他不想对她那么快下手。

    “可是你不睡我旁边,我会怕嘛。尔卓,陪我睡嘛,好不好?”她撒娇地坐到他的腿上。

    “跟我一起睡,你要付出代价哦。”他的警告意味很浓,眼中冒出的熊熊**不容忽视。

    天晓得他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逼自己睡地板。而这小女人,硬是要逼他对她做出恶狼扑羊的举动。

    “你才没有机会,等会只要只要你一躺在我身边,不用几分钟我包准梦周公去了。”魏兰懿信誓旦旦的说,对他的威胁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要说两人真的发生亲密关系,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她才不怕他。

    因为她会和他在一块一辈子,因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好吧!那我们上床睡觉去吧。”看出她眼中的疲惫,厉尔卓不打算再逗她了,他温柔的抱起她躺在床上。

    但是,魏兰懿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马上睡着,反而是……

    “尔卓,为什么床变得好小?”

    “因为我上来了啊!”

    “可是我一个人睡的时候好大哦!”

    “你是嫌我挤你了?”

    “不是啦。既然床不够睡,那我睡你身上好了!”

    “你好重啊……”

    “哪有?你胡说,我才没有很重……”

    男人与女人嬉闹声在黑夜里越飘越远……

    “厉总,厉总……醒醒……”

    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入他耳内,厉尔卓不想清醒过来,仍旧闭着眼一动不动。

    “厉总,你喝醉了吗?不要睡在沙发上,不舒服的。”

    是啊,沙发太小,不舒服。

    “懿儿,睡我身上来,我抱着你睡,嗯?”他低喃出声,竟然在小小的沙发上侧过身子伸手想要抱住什么,最后,他在空中乱动的双手徒劳无功什么也抓不到,双手紧紧怀着自己的身子。

    “厉总,我让人给您开个房间,好不好?”女人看到他这模样,知道他肯定是沉浸在哪个梦中了。但是出于她们老板的指示,她要特别地照顾他啊。

    “懿儿,别吵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很累了!”

    女人愣愣地看着明显已经进入自己梦乡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直接走人,还是把继续把他给叫醒。

    但是,好像要把叫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呢。

    最后,她走了出去,再度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枕头,还有被单。

    “你下班吧。”殷樊亚站在门口对女人说道。

    一直到女人走后,殷樊亚才走到厉尔卓身边坐下来,看着沉睡中的男人,抚着下巴自言自语,“要我相信你跟兰懿没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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