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灵芷堂红渠

陈柬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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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芷堂是云河城最大的灵草基地,可以说是垄断了整个云河城的灵草市场,而先前杜茗裳所见到的小贩,也不过是在灵芷堂的授意下过活,就相当于是灵芷堂设置在外面的代售点,卖些下、中两品灵草等不怎么受炼丹者重视的东西过活,平日里的客人也只有一些不入流的下品炼丹者。

    可以说,贩卖灵草的小贩几乎都不能养活自己,不过也亏得灵芷堂将他们收纳为代售点,每个月颁发固定金额,养着大伙儿,才不至于饿死,这就难怪每个人对灵芷堂执事都毕恭毕敬。

    杜茗裳跟在红莲背后,走进灵草市场,穿过一条大街,拐角处是一栋三层四开的巨大阁楼。

    红漆木楼,高大宏伟,正中央金缕牌匾内,典型中医草书的“灵芷堂”三个字苍劲挥毫,不难看出书写之人大气豪壮的内心,倒也有医者的慈悲。

    随红莲走进阁楼,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间气派的大厅,类似于现代的中药铺子,两边摆放着放置草药的药柜,看似横七竖八,却又井井有条,每一架药柜前,都有两个身着红色旗袍类型长袍的年轻侍女在热情招呼客人,而其间穿梭的客人也都不在少数。

    杜茗裳被红莲带进来之后,便有几个年轻侍女热情地迎了上来,恭敬地俯身行礼,红莲摆了摆手,像是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又像是在示意她们招呼杜茗裳,摆完手后,她也不看面前的侍女们一眼,自行朝着旁边的木楼梯走去,不急不慢地上了楼。

    酷毙了的态度。

    杜茗裳看着她扭动的腰身,妖精般的背影,忍不住猜想这个女子到底什么身份。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只是个执事那么简单。

    迎上来招呼杜茗裳的侍女们见红莲离开,便是纷纷朝杜茗裳围了过来,争着用甜甜的声音道:“姑娘是第一次来我们灵芷堂吧?需要带您逛逛么?我们这里的灵草,比灵草市场可要齐全多了。”

    这些侍女多半都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正在发育的身子被紧紧包裹在红色紧身袍子里,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娇艳的花朵,叫人看着就舒服。

    只是这么小就出社会混的孩子大多都不单纯,杜茗裳注意到,在她进来的时候。这些女孩子都是直勾勾地审量着她,或许是见她的穿着还算华贵,便都纷纷围了上来。争着朝她的身边挤。

    想来这些女孩子都是靠着拉客的多少来提成的,故而都这么热情。

    杜茗裳的目光在这些侍女的身上转了一圈,却是停留最外面一个沉默不语的女孩身上。

    那女孩子明显比围着她的侍女都小了些,身材也很矮小,看样子只有十二岁的样子。她同样穿着红色的袍子,被挤在后面,怯生生地站着,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她的模样水灵秀气,眉眼如画,倒是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杜茗裳一下没有想起来,抬手一指。道:“你带我去看看吧。”

    争先恐后的侍女们一愣,安静下来,狠狠地瞪了那女孩一眼。

    其中有个胆大的侍女笑着对杜茗裳道:“姑娘,她只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还是我带您去看看吧,免得坏了您的兴致。况且,她是这里的煞星,出现总会有不好的事情。”

    说到这里,侍女的脸上已然带着厌恶的神情。

    旁边几个侍女随声应和。

    女孩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也是一愣,被十多道目光一瞪,再听到其中那个侍女的话,脸色瞬间苍白,吓得向后缩了缩,不敢抬头。

    杜茗裳皱了皱眉,看着那小女孩弱弱的模样,倒是有些心疼,忍不住道:“如果是煞星,干嘛还让她呆在这里?”

    她的意思是说,既然是个煞星,灵芷堂干嘛还要雇佣她?而她的话,倒是被曲解为不想见到这个煞星。

    刚才说话的侍女神情一喜,道:“姑娘放心,我这就叫她走。”

    她转过头凶巴巴地对女孩喝道:“煞星,还不快滚?”

    那女孩抬起头,看了侍女一眼,又看了杜茗裳一眼,眸光中含着屈辱的泪光以及隐隐的恨意。

    这时杜茗裳才注意到,女孩的脖子上居然有一块恐怖的淤青,是被人打的吧?

    她对那侍女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是煞星的话,灵芷堂为什么还要雇佣她,让她出现在这里,吃饱了撑的?”

    “额?”说话的侍女愣住,脸上的笑意凝滞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杜茗裳,那表情好像在说,居然有人会替煞星说话。

    那女孩也是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杜茗裳。

    杜茗裳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就叫她给我带路。”

    侍女们都是怪异地看了杜茗裳一眼,又看了那女孩一眼,脸上虽有不甘,却还是安安静静地散了去。

    杜茗裳看着女孩,问:“你对灵药熟悉吗?”

    “我……我……”女孩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道:“我熟悉。”

    她始终盯着杜茗裳,眼中透露出即惶恐又欢喜的神情。

    杜茗裳点了点头,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将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了一遍,随后轻声道:“我就要这几种东西,你去给我找吧。”

    那女孩愣了一下,随后像是鼓起勇气般,怯怯地道:“姑娘要的东西,很贵重的,我们这里一楼没有,只有上了二楼才有,让红渠带您上去吧。”

    说完之后,她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她的嘴角动了动,终归是没有说出来。

    杜茗裳也不在意,点头示意她带路。

    灵芷堂总共三层,越往上走,灵草品级越高。

    当然,上面提到过,炼丹者和丹药由低至高分别有下品、中品、上品、精品、仙品、至尊品六个品级。那么说,灵草也一样,分为下品、中品、上品、精品、仙品、至尊品六个品级,毕竟丹药的质量除了取决于炼丹者的技术,便是灵草的优劣。

    灵芷堂内,第一层应该都是兜售些下、中两品灵药,二层则是上品、仙品两种,至于更高品级的精品和至尊品,一定是在三层。

    自称是红渠的少女在前面带路,走得微微颤颤地。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杜茗裳估计这个女孩定然是小小年纪便被卖到了灵芷堂来作侍女,又被同为侍女的姐妹们排挤。受尽了欺凌,故而对人们都充满了恐惧。

    倒真的是可怜。

    杜茗裳叹息一声,上前宽慰道:“别怕,我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

    红渠顿住步子。望着杜茗裳,眼中竟是闪着亮晶晶的泪花。

    杜茗裳吓了一跳,赶紧道:“那快走吧,帮我把灵草都找出来。”

    她不怕被人骂,不怕被人凶,就怕有人在她面前哭。

    红渠深深呼吸。半响之后将泪花憋了回去,才恩了一声,带着杜茗裳往二楼大厅走去。

    其实二楼与一楼的格局相同。只是药柜少了许多,客人也没有一楼多,来往间就那么几个人,都是认认真真地在侍女的带领下,挨个挨个地寻找着什么。

    杜茗裳被红渠带着进来。注意到几个空闲的侍女看着红渠时厌恶的神情,而在看到杜茗裳之后。又都惊讶地多瞪了红渠两眼,似乎不相信有客人会找她。

    而红渠也是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握紧衣袖,显得有些局促。

    杜茗裳站在她的旁边,道:“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因为那些都是别人的看法,与你无关,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红渠看着她,像是在她身上找到了勇气般,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松开局促不安的双手,朝大厅里走去。

    杜茗裳满意地笑了笑,跟上红渠。

    话说红渠看着虽小,但是做起事来毫不含糊,有条有理,竟然只消一会儿功夫便找齐了她要的东西,包括那一味精品灵草,然后带着杜茗裳到二楼柜台付账。

    柜台的老伙计震惊地看了眼杜茗裳,又震惊地看了眼旁边的紅渠,表情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杜茗裳只道老伙计也是厌恶着紅渠的,不曾想过他其实是在震惊她所购买的灵草,居然都是草药中稀少名贵的物品,同样也震惊这些存放极为隐秘的东西,竟是被紅渠给那么轻易地找了出来,还没有惊动二楼的守堂长老。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其实那只毒嘴的死肥猫居然是真正的炼丹至尊,他所炼制的最低等的丹药,在苍隆三洲上都是少之又少的精品,而它每一次叫她购买的灵草都是稀有宝贵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在她走后,老伙计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着精锐的光芒,倒是将她当作了一个至少是仙品品级的炼丹者,立马禀告了上头。

    根据小狸猫的意思,杜茗裳每样要了五份,结算下来,居然消耗了十颗超凡品灵晶。

    杜茗裳好不容易换来的灵晶,当然不允许这般浪费,想了想,她干脆将上次与柳影儿拿错了的那条火属性手链拿了出来,反正这种东西她拿来又没用。

    拥有仙器性质的装饰品,倒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况且是庄西城找来的,自然不差,柜台收账的老伙计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就收了起来,然后还将杜茗裳要的灵草都精心包装了一下。

    杜茗裳还算满意,拿着灵草转身,正要招呼紅渠离开,却她看着三楼的楼梯,一动不动,眼中的神色即激动又悲哀。

    杜茗裳有些错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红莲。

    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般,看到红渠的瞬间,红莲先是愣了愣,目光中露出厌恶的神情,旋即转身重新上了楼。

    红渠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中的泪花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时杜茗裳才发现,难怪红渠的样子看起来那么眼熟,原来是和那红莲有几分相似,分明就是缩小版的红莲。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红渠的表情,难道是不敢相认的母女?

    心中的好奇因子又都串了出来,不想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就听身边的红渠细小的声音喃喃道:“以前姐姐很疼我的,可是他们说母亲害死了大娘,姐姐为了替大娘报仇,设计让父亲和母亲被长老们赶出家族,现在她虽然掌握了灵芷堂,却再也不快乐了。”

    “呃。”杜茗裳没有想到刚刚见面的红渠会对她吐露心声,狠狠地被震惊了一下。

    感情是一出宅斗的戏码,这个叫红渠的女孩怕是被自己的母亲给牵连,不被族姐待见。

    而红渠对她说这些,恐怕只是因为她那微不足道的关心,当然,这些微不足道的关心对于红渠来说,就像是苍茫风雪中的暖炉般,烘烤着她一直被厌弃与欺凌所冷掉的心。

    她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