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远行往京中

夏慕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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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挑开的窗帘望去,不免附和一句:“老爷来信催促必由其深意在,想来多半还是为了那善后之事吧!”

    提及这桩来,夫妻俩亦是相视苦笑连连。旁的倒还罢了,只是这阴影一日未除,便由不得人倍感不安。想必此刻已是身在京中的府内众人,也有同样忧虑!

    自打数月前二房悄悄往渌水庄上后,毅州城中便已是人尽皆知这卢府当年外事管事,贪了主家的银两不算,还假借主家之势在城中办起了店铺。

    距今虽是时日不短,又恐当初那商户家的孤儿寡母未曾得了消息,在主家的授意下,始终不曾停歇过。过不得一旬、半月便又陆续的小道消息传入坊间。先是那被押在牢狱中的丁姓管事,在府衙过了堂后,当即便判定杖一百流两千里。

    至于那人盗取库中之物,并为直接判绞刑却是因银两数目,恰好未及所致。那等不懂律法之人,自然是察觉不出丝毫异样。若有哪知晓者,必会看出期间的要害来。

    所以,城中有略通晓此事之人,便开始私下议论起这案情来。只道那卢府的贪财管事,还真不是等闲之辈,就连一旦东窗事发时的后路,也早给自己留好了。

    不问其它,单是这绞与流之间,便是天壤之别。所盗取银两刚好不及律法定额,只刺字右臂流两千里罢了,而反之则直接让其家人去城外收尸咯。

    就此番议论,便又在毅州城中持续了足有月余之久,而随后的半途病发,救治未及猝死在了半道之上,更为这桩盗取库银一事,又激起了一阵余波。

    直到夏日农闲之时,还有人在闲聊之时。不时提及一句,便可见此案在本地的影响颇深。其中虽有卢府刻意为之的缘故,却也有其必然之因。无论是官家也好,还只是普通富户也罢,皆是对此等谋图主家财物的恶奴,颇为痛恨!

    基于此点,本就得了卢府老爷书信,言明其中危害之处的知府大人,更是深以为然。有这两方的大力配合,自是事半功倍。不及半月功夫漫说是毅州郊外了,就是与其相邻的县府内也已有获悉之人。

    在卢府外才一停稳车马,对面那姚府的门房。已是听到了这旁的动静,不禁小心开下一道细缝,凑上一眼屏气偷看了过来。

    哟,还真是他家二房的半条命……咦!这还是他卢府那个久病缠身的二爷吗?心中惊愕已是退后半步,用力揉了揉眼睛。仍是不敢确信,再度扒上了门缝定睛细瞧了起来。

    这回可是看得清楚,果然与当日送他府上老爷一行上京时,大有不同!“单是无需小厮搀扶着,自己跳下了马车,怎么也不该是个久病不起的。再别提那位脸上的气色了,愈发是……。”

    “啥!他府上的半条命二爷,自己下的马车?你等等。该不是今儿日头毒刘三叔你中暑吧?”说着已是抬手向对方额间探去。

    这边的老苍头也不是个弱性子,一掌拍开那长随的臂膀,拔高了嗓门嚷道:“你个小兔崽子,才做了几日的长随眼里就没人了。刘三叔也你叫的,论辈我同你爷爷一般。信不信明儿就喊你家老子好好收拾你一顿!”

    “别,别。小子这就给你三爷爷赔罪还不成?”嬉笑着朝老苍头浅浅躬了躬身,忙又比了比门外的方向,转了话题:“难不成他卢家的二爷还真是都好了?”

    听了句软和话,又被随后凑近赔笑一句:“等过两日,小子请三爷爷你吃回酒可成?”饶是脾气再拗,得了这一劝也是消了大半,请咳了一声,便直接引了那长随往门房这头来。

    让开一旁,指着刚才被他启开的那道门缝:“估摸着那位爷已是进院子了,不过车马上还有好些箱笼,一时半会儿怕是抬不完。”闻得这句,哪里还有老苍头指点,紧随其后的长随忙不迭已贴上了那道门扇,细细瞧了起来。

    看这架势一定能在府里长留,因为门前车马上的箱笼还不及搬入院门一半,就由把式直接牵了往后巷去。暗道一声不对,却也不与一旁正面带几分得意之色的老苍头说道,便急急转身往书房去。

    一见如此情景,这边的老苍头不免疑惑,低骂一句:“小兔崽子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而这姚府的老苍头却不知,自己今日的匆匆一瞥,在三日后便又成了这毅州城中,最新的新奇消息。一来是卢府二房着急回城,却不长久住下,便是这第一奇。这另一奇,正是他卢府次子常年缠绵病榻一事,不说全城尽人皆知,至少也是这一片邻里间心照不宣之事。

    再加之第三日清晨,与另两驾方才在他家府外停了半个时辰的马车汇合,听说随后就一并去了城南的码头,愈发叫人好奇不已!

    这究竟是忙些什么?才刚回城两日,便又直取水路离了毅州,还是领着另一家子同去,消息是越传越多。只因,卢府看守门户的下人中,压根就没一人能说出自家二爷是往哪里去,至于那日门前停留又是谁家车马,更是毫不知情。

    此事的来龙去脉,也惟有远在京城之中的卢老爷最是清楚,即便是当日与那家四口,同乘一船的卢临渊夫妻俩,也是云遮雾绕,不甚明了!

    深知卢老爷定是早有安排,也是为防言语间多有纰漏,并为自作聪明,轻举妄动。只是按老爷信中所提,捎带上这家人由水路直上京畿境内,再转了车马往京城方向去便好。

    也幸得两人谨慎,才险些出了岔子。原来那家算不得外人,如若仔细算来,那家的娘子曾经就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其所嫁这人更是有些来历。

    原本在军中供职,后因战事渐少,朝廷便许不少当年的有功之臣田地家舍,回乡务农过活。当年这位李姓虽不过是末流武官,却因他追随之人名头颇大,才被举荐给了卢府老爷。

    此间种种,直到日后入京之后,这二房夫妻俩才由太太口中得知全部,只是此刻不免略有不解。若是获悉他李义是军中出身,想必也能猜出几分,卢老爷此举之意。只是未免差错始终不及细问,才不得而知同行那家,究竟是何出身。

    只是商议着,抵达京畿境后该如何避过这家,往自家的素面馆一趟才是要紧。

    搁下手中的图册,那旁二奶奶便开口提议道:“依我看,还是先行让麦冬与店内招呼一声才好。实在不成,即便咱们一行同去,也不至于露了破绽。毕竟老余头一家本就是府里的家生子,而就他们家二人的年岁而言,比起老爷来也小不得几岁,指不定就曾见过他。”

    “没错。能书信让我领了一同往京之人,必是老爷旧识。避过他家独自前去,又不引人注意怕是不能,实在无法咱们便寻个能瞧见铺内的所在,远远看上一眼便好!”

    点头接了一句后,更是不由哂笑着自嘲道:“咱们这买卖做得还真是省心!可又有谁知这甩手掌柜却并非你我所愿,如今这般过店门而不入,更无奈之举罢了!”

    次日午时时分下的船,一行人便先在客栈落了脚,算准了时辰卢临渊已是提议道:“如今到了这京畿地界,若是李叔不嫌麻烦,咱们还是另选一处食铺用些饭食,可好?”

    “一路之上多蒙卢二爷照拂,自当随行同去。”只见这人面色温和朝这边拱了拱手,自取了一旁的包袱搭在肩头,抬脚便引了自家娘子跟着往街面上来。

    原本选了这码头靠岸,便是为了路过自家的面馆便利,而今看来却只得如同相公所言,寻个对面的铺子落座远远望上两眼了。

    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哪里晓得这李家娘子本是虔诚之人。才步入巷口,便直直盯着一方幌子欢喜道:“如今街市上也有做这素面生意的人家,确实不多哦!也就在这京畿境内上,若是换了旁的小地界怕是不成的。”

    声音虽低,但此刻默默行路的众人,自然是听得清楚。行在前面的两人不免对视一眼,心中发苦。避是避不过了,也惟有处处谨慎方好,不过好在刚才下船之际,已是交代了麦冬那丫鬟,依着简图先行往店铺而去。

    就不知,此时可曾已将那番叮嘱传到与余家人知。心中忧虑,脚下也不由放缓了步子,倒不是为那小丫鬟拖延时辰,而是为自己定神所致。毕竟是不敢示人的所在,心中紧张之情,哪能这般容易平复的。

    未及步入店堂,眼前的情景已是令在场众人,微微一惊。虽说离着巷口不远,与拐角处那家酒楼中间不过隔着五、六个门脸儿,可到底不及外面的市口好,却能坐得八成满,已算是生意不错!

    再看那旁满铺子穿行其间的小伙计,愈发敢肯定这家的素面确实物有所值!

    “客官里面请……。”刚要将众人往店内引,却不由僵着笑容磕巴道:“小店今日……实在是……要不还请往别家,不对……就不知客官可能分桌用饭?”

    ps: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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