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凌灵之死

迷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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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芽听到这话,热泪盈眶,摇摇头,对着柳如是道:“夫人,我不回去,我要一辈子伺候夫人!”

    柳如是再次有气无力地看向小芽,道:“傻瓜,当下人有什么好的。 你随伊伊回去,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人就行。我在这里也挺好,有老爷照顾,你也不用担心!”

    杜衡原本觉得小芽是柳如是的贴身丫头,放她回去,是不愿意的。但柳如是主仆情深,念叨小芽伺候她那么多年,放她回去乡下,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再说柳如是说他会照顾好她,好像小芽不走,就是因为不放心她的样子,这话让他一听,马上顺着柳如是的话,道:“这是自然,小芽你明日把东西送来后,跟着伊伊回乡下去吧。伊伊,这小芽是你小婶娘的贴身丫头,到了乡下,你帮衬一点,有合适的男人,就让她嫁了。”

    杜伊点点头,伸手拉跪在地上的小芽,对柳如是道:“小婶娘放心,伊伊一定会替她找个好男人的。你且好好在这里歇着,晚上我让小芽把东西送过来。我这两天就得回去了,桃花那肚子等不得。”

    “伊伊,谢谢你!”柳如是说完后,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一般。小芽看到这,流着泪,对躺在床上的柳如是磕了三个头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床上的柳如是。

    等人都走完后,杜衡看到柳如是好像睡着了,这才来到杜凌氏和他的房间里。当看到杜凌氏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之时,心里一颤。随即想到那个野孩子和五十万两银子,还有柳如是的孩子差点没了的事情,心中的恼火之意更甚。

    他越是恼火,看着杜凌氏就越是不爽,上前伸手就给了她狠狠一巴掌:“你为何要这般做?”

    杜凌氏不说话,只是恨恨地看向杜衡。

    “贱人,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杜衡这下直接抓着杜凌氏的头发,将心里的恨意越发的浓郁。

    “为什么?老爷你一年里,有大半年都不在府里。我一个深闺妇人,也有需要。那能怎么办,你在外面找女人,那我就在家里找呗,能有什么?”

    她这话,让杜衡气笑了,当下走到床边,提起笔道:“像你这般妇人,沉潭都太便宜你了。今日我先将你休弃,既然你这般想要男人,那我就送你到那地方去,好好享受一下。想来上次夜里的事情,也是你为一解自己的想法,找的男人吧?贱妇,我总算是明白了,从你姨娘开始,你都是贱妇。你姨娘那么老了,也这样,生了一个你,更上一层楼。行,我成全你!”

    杜衡一边说,一边提笔在纸上落下大大的两个字:“休书!”

    杜凌氏看到他是动真格了,暗笑自己,为何当初还听信他的话,说什么都不会休妻的。那字条根本就没有用,他也没盖章什么的。她早就该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人才是。

    “你要休了我可以,先把我的嫁妆还来,还有我姨娘给你那八千两,你也一起还了我再说!”

    杜凌氏这回是彻底的想开了,她又不是没有这个男人不能活。她要是有了银子,要什么样的没有?比他年轻,比他力壮,还能够以她为中心,绕着她。

    “想要银子?别做梦了!那也是你儿子,你花钱救自己的儿子怎么了?你要真想要,把你儿子送回牢里去,把银子退回来,你拿走!”

    杜衡拿这话堵她,她杜凌氏就生了一个儿子,还真能下得了手?再说她愿意送回去,人家也不愿意要。

    “你……”杜凌氏忿恨地看了一眼杜衡,随即眼眸一转:“你要休了我可以,今日这事,你必须得去和儿子说。另外现在晚了,晚上我要在这里歇一晚。明天一早我收拾一下,去我姨娘那里住!”

    毕竟夫妻一场,虽然杜凌氏做的事情,让杜衡着实憋不下这一口气,但夜黑了,留一晚也没什么,便点头答应。

    他是不想和杜凌氏一个房间了,可柳如是现在身体不好,他也照顾不了,就让马管事找人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另住。

    在这之前,他把为何要休了杜凌氏的事情,与杜志高说了,没想到杜志高和凌芬芳的反应,比他还大。

    杜志高想着少了那五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凌芬芳却想着,这下府里没了杜凌氏和杜紫琳,她只要在杜志高的身上多下些功夫,那她在这个府里的地位,算是牢靠了。

    “爹,既然这样,那就休了,我能理解你。娘这次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那样的孩子,她也敢生下来,不,是她居然和其他的男人搅合在一起,还妄想生下孩子,分这个杜家的产业。”

    没错,杜志高想着都是,他娘要生其他野男人的孩子,目的是为了分该属于他的家产。这样的娘,他根本不需要。

    凌芬芳又想,那之前那天夜里的事情,到底是谁的手笔?想了想,还是没敢问出来,这样的事情,就当过去了,不能在提出来。若是让杜志高知道了,只怕她的下场和杜凌氏一样。

    当天夜里,众人睡得极为的香,到了丑时,不知道是何人喊了一句:“走水了!”吓醒所有的人。

    就见杜府以柳如是住的房间为主,那迅速凶猛,窜得很高,一下子吞灭了整个屋子。隐隐地,还能听到有人犀利的尖叫声。

    “快,快救活,扑水,快!”

    杜衡醒来的时候,看到是柳如是的房间,自己也亲自跟着拎桶泼水。杜志高和凌芬芳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笑了。

    不过看到他们爹这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只是每一次别人提一桶水,他们就三分之一的水,朝着那屋子泼去。

    所幸扑救的还算及时,并未波及到其他的屋子。火是灭了,可是房子也塌了,早已成了废墟,因杜凌氏的屋子是一起的,也都被烧了一半。杜衡的心彻底的凉了,之前柳如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她听得很清楚。

    “如儿……如儿……你回答我!”柳如是住的这边屋子已经成了废墟,根本无法进去。杜衡的心,痛的无以复加。他的儿子,他的娇妻,就这样活活被烧死了?

    这场火到底是何人放的,为什么会起火?这个疑问在他的脑海中,久久都散不去。

    “说,是谁先发现这里着火的?”杜衡的声音中隐藏着怒意,双拳紧握,若是让他发现是何人,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回老爷,丑时初,奴才起夜时,看到一个人影才攒动,随后就起火了。奴才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待擦了擦眼后,发现真的起火了,才这大声喊出来。奴才看到,那人背着一个包裹,好像是从夫人的房间里出来的。因为奴才没看清楚,也不太敢肯定。”

    杜衡听到这,一脚踹来杜凌氏那摇摇欲坠的屋子,也顾不得房子会不会倒塌下来。当返现剩下那完好的一半以梳妆台为主,上面空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清扫一空。找了几个还算好的地方看了下,这才肯定杜凌氏走了,还带走了她自己的东西。

    想了想不对,又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翻找了半天后,就在衣服的袖兜里找到了十两的银子。他那还未动的二千两银子都没了,这才瘫坐在地上。

    “爹,你在找什么?”杜志高看到杜衡的举动,便心生纳闷。

    “完了,都完了。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银子,你娘将我那最后的二千两银子,全都偷走了。家里的那些金银首饰,也全被她带走了。那场火,是她放的。她恨我,恨如儿,所以她要如儿不得好死,哈哈,我还是太心软了,让她住一个晚上,就住成这样。哈哈哈……”

    杜衡笑着笑着,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杜志高却不这么想,他爹没钱了,他有就行。再说他娘走之前,还帮他做了一件好事,把柳如是和她肚子里这个钉子都一起拔了。不愧是他娘,都这样了,还一心为了除去异己,做得好!

    等杜志高回到房间后,将事情与凌芬芳说了后,原本见柳如是死了,觉得心安的凌芬芳,听到这话后,眉心一跳。

    在杜志高的目光下,开始翻找起自己的私房钱。当翻遍了所有地方后,只找到一千两,她哭丧地对着杜志高道:“杜哥哥,她不仅把爹的银子偷走了,把我们的也偷走了。那可是整整的一万多两的银票。都是我的陪嫁啊,她就给我留下一千两,其他全部偷走了,呜呜呜……”

    杜志高听到这话,愣住了。那么多银子,都偷走了,就剩下一千两?他娘亲不是应该为他着想吗,怎么连他的银子都偷走?那可是一万多两,她一个妇道人家,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芬芳,你确定你没记错地方?”杜志高有些不敢置信,那么多的银子,怎么说没就没了?他娘应该不会那么狠心才是啊?

    凌芬芳哭丧着一张脸,她怎么可能记错。她都分成几个地方放的,怎么可能会记错?

    “杜哥哥,绝对不可能错的,我分成好几个地方藏的。这剩下的最后一千两还是我埋在地板下的。要不是埋在这地板下,只怕连这一千两也都没有了。”

    凌芬芳流着泪,看着杜志高,方才的欣喜,荡然无存。

    “不,不可能的。我娘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才寅时,杜府上下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杜志高更是睁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置信。这可能可能呢,他娘这样,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

    “杜哥哥,为什么不可能?你娘都能够与别的男人一起生孩子,来抢夺,你的家产了,那么偷走这银子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

    如果杜凌氏现在在这边的话,凌芬芳都想冲上去,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拿走一点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拿走全部?

    是,除了剩下找不到的,那可不就是全部吗?杜凌氏这是摆明了要她的命。

    “我娘没有出城令牌,这么晚了,她出不去,肯定还在京城里。我们去和爹说,暗中先找找。”杜志高突然想到了这个重点,别对来凌芬芳说道。

    杜衡的房间里,此刻他仿佛老了几岁,事情的真相,平妻和腹中孩子被烧死,原配卷走了能活动的资金。这几件事就在一夜之间,全部发生,令他完全承受不住。

    每一个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当杜志高进来的时候,他倒在床上,毫无生气,双眼空洞地望着床顶,什么都不去想。

    “爹,我觉得娘不可能跑了,现在夜里,她出不去。”

    杜衡的目光,悠悠地转向杜志高,最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那六王爷给的令牌,一并都没有了,你说她不能出去吗?拿着那么多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她找就算计好了,要不然也不会说要留一夜的话!”

    这下当真是绝了杜志高和凌芬芳的念头,两人原先就说过没有银子,现在若是说被拿走了一万多两,只怕杜衡更是要被气死。

    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可真难受。不过比起他们爹,只要他们还有一千两银子,也算是可以。

    这一千两银子,要撑过这段时日,是没有问题的。等缓过了劲,铺子的收入都集中起来,还是有银子花的。

    只是听说,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也不知道那收成怎么如何。不求和以往一样,但愿能有些薄利也行。

    珊园里,杜伊看着一身黑衣的白梅和紫丁,在她们两人点了点头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辛苦了!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翌日清晨,小芽在杜伊的陪伴下,带着柳如是的一些简单的衣服首饰来到杜府。

    “老爷,我家夫人呢?这是她的衣物,我给送过来了。我想在临走之前,见一见她!”

    小芽因为被柳如是承诺过,放她走,因此也不在自称奴婢。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看向了昨日柳如是住的屋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杜衡在看到那些衣物后,老眼忍不住泪意连连,粗着声音道:“昨日走水了,如儿,她,她走了!”

    小芽听到这话,直接朝着那屋子跪了下去,犀利地叫了一声:“小姐……”那声音令人听了忍不住鼻酸。

    杜伊不可思议地看向杜衡,道:“叔父,昨日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这么突然?小婶娘可是怀有身孕啊!”

    杜衡一听这话,更是忍不住掩面痛哭,他这一失去的,可不是只有那一妻一儿,还有家里能够活动的资金,接下来就要更加拮据了。

    杜伊看到这样,叹息一声,道:“叔父,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快点将人挖出来,好好安葬才是!”

    杜衡心里难过,现在家里哪还有银子安葬啊。这家里下人的月俸都要出不起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

    他在这么想的同时,视线却落在了柳如是那些简单的衣服首饰上。他一直都知道,柳如是不爱那些首饰,都很少买。今日却很后悔,为何之前不多买一些给她,否则拿去当掉,也能多点银子来用。

    杜伊想了想,从袖兜里拿出五十两的银子,递给杜衡:“叔父,我这明日就要走了,小婶娘的法事,我也不好找人做。这些银子是给小婶娘做法事用的,你且帮忙代劳一下。等伊伊回到刘家镇后,再找人做一场。”

    杜衡望着手里的五十两银子,脸上火辣辣的。可他现在没有钱,又不能不收下。想到区区五十两,却是他如今的救命钱。

    如果不是杜伊脸上流露出来的哀伤,他都要以为杜伊是拿这些银子来打他脸的。捏了捏收拾的银票,慎重地点点头。

    “小芽,我们走吧。你别哭了,让小婶娘走的安心一些。等回刘家镇后,我们第一时间,先去替她做一场法事。”

    小芽是被杜伊牵走的,杜衡目光复杂的盯着手上的五十两银子和那衣物,还有一些首饰,心情无比沉重。

    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总好过没有。他没有想过,杜伊还会给出银子来做法事,看来是如儿在珊园住的那段时间,与她感情处得还算不错。

    不过他也知道杜伊没有银子,就靠着那三家铺面的租金,还有一个孩子要养,哪里会有多少的银子。老是心地善良,动不动还捐赠银子出去。到底是个闺秀,不懂得银子来之不易。

    正是因为他这么想,杜伊在他的眼里一无是处,才使得杜伊能够顺利的发展自己的事业。虽然他之前也怀疑过杜伊,可观察了那么久之后,就已经得出结论,杜伊是个软包子。也因为这样,他敢把所有的地契都抵押了换取银子来投资。

    杜伊和小芽回到侯府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小芽早已不见了方才的悲伤气色,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

    “伊伊小姐,我家小姐真的没事吗?她现在在哪里?”

    “她啊,等我们出了京城后,你就会见到了。她根本就没事,有我师父在一块,能有多大的事。好了,你也收拾收拾,咱们明日就走。杜府现在完全自顾不暇,现在先不用放在眼里。”

    杜伊之前就想着,她就算要走,也得把杜府搅乱了才行。放着让杜衡和杜凌氏他们好过,很抱歉,她实在做不到。她不是圣母,看到别人掉几滴泪,就会心软。杜衡和杜凌氏欠她的,可不能就这么简单算了。

    小芽回了她和柳如是住的地方后,杜伊这才有时间来到竹园。凌杨氏一脸的不舍,对着杜伊道:“你这丫头,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这又要急匆匆的回头。下次要你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舅母,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这要见,随时都能见到。我不来京城,你还不能去刘家镇吗?再说了,阿城在这里,我和小帅迟早也得回来的。到时候只怕你天天看了,都嫌烦。”

    凌杨氏摇摇头,笑道:“就你嘴贫。这茹儿和帆儿一起去你那,你得多照顾一些,特别是茹儿,她还孩子心气,你多顾着一些。”

    “知道了舅母,我都在这住了这么久了岂会不知道。等我走后,你帮我多顾着一点柳素娘和小石头。”

    “好,这个你放心。”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杜伊又回到了珊园。这一次,是杨太师跟着一起去的,美名其曰,去看看由一个小村庄发展起来的城镇是什么样。

    房间内,杜伊的面前放着一大摞的银票,白梅紫丁手里拿着的首饰盒,更是有不少的首饰。杜伊眼里闪过一丝的冷意,对这她们到:“百姓现在还缺不少种粮,你把这些都给阿城送过去,就说是杜府送的。他要是问了,你们直接说便是!”

    “是,小姐!”两人说完后,便带着银票和首饰走了。

    摄政王府内,紫弈城看着桌案上的那些东西,抬头看想白梅紫丁,等着两人回答。

    “这是小姐从杜府里弄出来的,那些本来就该属于小姐,她只不过是取回来了罢了。杜衡一家,欠小姐两条命,如今只是抵了一条而已。”

    白梅的话,紫弈城一听眼睛一眯,道:“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得有任何隐瞒之意!”

    白梅便将杜伊怎么对待杜府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看着紫弈城,等待他的发话。

    “这么说,那烧死的人是杜凌氏,那柳如是早就被你们送走了?为了制造这个假象,你们还把银子都给搜刮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替她多积积福,洗去一些她身上的孽障。迅影,把这些都换成种粮,派人给那些老百姓送去。”

    迅影抱着那堆银票和首饰走了,白梅紫丁面面厮觑,等待紫弈城的吩咐。

    “本王这次加派十个人随着你们回去,记住,就算是牺牲了自己,也不能让伊伊和小帅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是,爷!”

    “去吧,明日我不能送你们,伊伊的消息,记得每隔五天发一次消息,好让我安心。”自从紫弈城和杜伊成亲后,白梅和紫丁已经成了两人联络的中间人了。

    “是!”

    白梅紫丁领命后,便直接离开了摄政王府,不用说,她们也知道,那十个人已经暗中跟在身后。

    等回到珊园后,杜伊已经入睡了。该收拾好的东西,莺儿和魏嬷嬷等人已经收拾妥当。

    清晨天刚微微发亮,杜伊已经准备妥当。这次回去,有六两马车,她让人准备了许多的粮食,她向来在吃食上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其中一辆是专门放锅碗瓢盆和各种粮食之类的。

    跟着杜伊回去的除了原班人马外,还多了一个小芽和绿柳,当然,凌袁帆和林荷茹是不算的。

    小帅脚步雀跃的第一个上了马车,坐在车辕上,对着凌杨氏和凌晟等人挥挥手:“舅公,舅婆,小帅回去了,等长大后,再来看你们!”

    原本不舍的凌杨氏,在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嗔笑了句:“小没良心的,还要等长大了,再来看。”

    小帅听后,撇撇嘴,不乐意了:“舅婆,小帅现在还小,等过两个月也是长大了。再来看你不好吗?舅婆不喜欢小帅来,那不来了!”

    这下连凌晟都忍不住眼里挂着一抹笑意,径自摇摇头。随即对杜伊道:“伊伊,这一路回去,你要多注意照顾好自己。”

    杜伊点点头,也就回去几个月,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至于。

    待东西都放妥后,杜伊在紫丁的掺扶下,这才上了马车,随即伸手对着凌杨氏和凌晟挥了挥手,便放下了车帘。终于要回去了,这一次回去的,就要面对整个刘家镇的改造。

    “娘亲,爹爹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小帅趴在杜伊的耳边,用手捂着说悄悄话。

    “不啊,他有事,很忙很忙!”杜伊也学着他的模样,用手捂住,在他的耳边说着。

    “可是小帅还没和皇帝哥哥说道别!”

    “没关系,你爹会说的。”

    “娘亲,小帅想给皇帝哥哥写信!”

    “好,那你先写,回头娘亲让人寄回来!”

    ……

    时间就在母子俩这样的悄悄对话中过去了,原本杜伊准备亲自去伊记酒楼教麻辣香锅的事,也变成了,又莺儿亲自去教。

    这些,她都教给莺儿了,做起来也简单的很。不知道杜衡会不会聪明点,利用这次机会翻身。

    且说杜衡在杜伊走后,便花了五两银子,让那些小厮将废墟挖开后,将人挖了出来。只是那人早已变成废墟,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模样。

    因杜凌氏和柳如是的身高和体型极为相似,加上人已经烧焦,杜衡也是匆匆一瞥,就将人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棺内,草草了事。

    杜志高和凌芬芳对杜凌氏恨之入骨,当然,对柳如是也没什么好感。杜衡从将人入棺,到安葬,夫妻两人都未出面过。

    杜伊出了进城后,他们也将人安葬妥当了。杜衡不过是在郊区,随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挖了个坑,将他认为的柳如是给安葬了。

    他心里想着,这是因为没钱,没办法,不得已才这样做的。等到他翻身了,有了银子,在将人好好安葬一番。

    杜伊在距离京城最近的安城伊记酒楼里,看到了两日未见的柳如是。小芽和柳如是的高兴地又哭又笑,她们终于解脱了。

    等到只有主仆两人的时候,杜伊这才道:“小姐,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柳如是摸了摸肚子,这才缓缓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原来那日杜伊与她说,到时候用诈死的方法离开杜衡。而那诈死,就是放一场火,当做人已经被烧没的了感觉。

    而这前提,是必须留在杜府,留在杜衡的眼皮下发生才行。为了能够留下来,原本还计划用什么借口,那时候杜凌氏刚好扑向她,她就借机肚子痛,留了下来。

    这时候杜伊与她极为默契,让人去找了车大夫过来。这个事情,原本就与车大夫通过气的,因而车大夫来的时候,刚好借机在杜府住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只是,没有想到,杜凌氏在之时的时候,会趁着人们都在睡觉,拿着一刀进来,要杀她。

    原本与杜伊越好,到时候白梅和紫丁来带她走后,再放火烧了屋子的,没想想到杜凌氏会私自这么做。

    白梅恼怒之下,一掌将她批晕,随即潜入各人的院子,将所有能够藏银子的地方搜刮一遍后,这才带着她走。而在这走之前,紫丁穿着一身衣衫,看到有人出来如厕,假意是杜凌氏的模样,潜入柳如是的屋子,点了火后,背着包袱,迅速朝门口跑去。

    听到完整的故事后,小芽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幸好有白梅和紫丁在,否则小姐你就真的危险了。你不知道,那杜衡在知道你没了后,都难过的哭了。”

    “伊伊小姐还好心的给了五十两银子,让他帮忙找人做法事的。我昨儿后来托人打听,原来他拿了五十两银子后,给了那些小人五两银子,将那尸首挖出来后,便买了一个二两银子的棺木,将人放进去。听说,他出了五两银子,让人将那棺材抬到没人的地方,挖个坑给安葬了。啧啧啧,伊伊小姐可是给了五十两的银子,这杜衡也真够黑心的。”

    柳如是听罢,也没多大的反应,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一般。杜伊给的那五十两,看起来心地善良,实则是在打杜衡的脸。

    曾经不可一世,家财万贯的人,居然让人施舍了五十两的银子。而这些银子,他不要还不行,否则没办法生活。

    “有些累了,我先眯会儿!”柳如是摸了摸肚子,扶着腰,躺在早已铺好的被面上。

    小芽想说的是,她收拾过去的简单首饰,都被杜衡给当了,最后被她花了银子给赎回来了。只是在看到柳如是眼底的困意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靠在她身侧,也忍不住打起盹来。

    昨夜想了一个晚上,想着刘家镇怎么样,人好不好的问题,都没怎么睡,这会儿还真的有些困了。

    一行人在安城简单的吃了晚膳后,都各自休息去了。白梅和紫丁继续轮流值夜,虽然有那么多的暗卫,但她们觉得还是自己守着比较放心。

    车大夫的房间里,刘氏和杜伊看着车大夫,就听杜伊问道:“师父,你老实告诉我,绿柳的眼睛,能不能换一个?她这样,总是不行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越来越自卑的感觉。与人说话,总是低着头。”

    “你的医术比为师的还好,你怎么就问为师了。她的事情,我还真没有把握。我试过几次,可都失败了!”

    如果能够成功换换一只眼睛的话,那得多高的医术?不说其他,这就是医学上的一个成就,他一个做大夫的,自然也是想要有所突破。如果真的能行,绿柳有岂会还是现在这个模样?

    杜伊叹息一声,闷闷不乐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绿柳不过是换一个眼睛罢了,应该很简单才是,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师父,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做到?”

    “不,有人。蓝海国的鬼医,他的医术号称天下第一也不为过。曾经有人说过,只要是刚咽气的人,只要鬼医出手,都能够救活。”

    杜伊一听这话,忍不住有些泄气了。目前这两国还没有互通往来呢,这要医治绿柳,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蓝海国?算了吧,那还得等好多年。我看回头还是我自己做实验试试,说不定哪天就给我成功了。”

    有些失望的杜伊,回到房间后,看了一眼小帅,叹息一声。如果不是当初绿柳自卖其身,只怕就没有现在的她和小帅。无论如何,这个眼睛,她一定要给她弄好,让她成为正常人。

    在杜伊半梦半醒间,天已经亮了。小帅小朋友在没有吵醒杜伊的情况下,与凌袁帆等人在院子里练功服。等小帅练到一半,杜伊就醒了。

    刘氏显然因为要回去,心情很好。也是,她都许久未见到桃花等人了,想来桃花现在的肚子都很大了,差不多过两月就要生产了。

    杜伊觉得依照桃花有心脏病的惯例来看,她只能选择剖腹产。若是顺产的话,只怕她的身子会承受不住。

    另外也不知道丽娘现在怎么样了,情况是否有所好转。美珍可有心仪的人?眼看都快四年了,桃花招弟都有了好人家,她也该找了。

    站在院子,看着眼前的刘氏,许多关于刘家镇的人和事,都一一浮现在杜伊的脑海中。好多人,都是陪着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

    “伊伊,想什么呢,快点洗洗手,准备吃饭!”

    “是,娘,马上就来!”杜伊回过神来,看着刘氏,随即梳洗去。

    早餐是刘氏亲手熬得粥,配上几个简单的菜样,众人将就的吃了准备启程。临走之前,杜伊将麻辣香锅的做法交给了主厨后。

    因为京城要推出麻辣香锅,安城这边,杜伊才会让跟上。至于咖喱饭之类的,杜伊准备等大量的咖喱块生产出来后,再紫月国售卖。她并不打算赚这个饭的钱,她只卖咖喱块。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关于杜府杜衡和那个妖怪儿子的事情,在各地传的沸沸扬扬。凡是路过的酒肆茶馆里头,总是能听到各种精彩的版本。

    瞧他们说的绘声绘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当场亲眼所见。杜伊总算是见识到了,人言可畏这句话。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痛不痒,杜衡的事情,与她何干?

    “伊伊,这些人,可这厉害。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我还以为就在这里发生的,他们亲眼所见呢!”

    林荷茹拉着杜伊的手,坐在茶馆的一头,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呵呵,当初杜府的人,放出的那些消息,说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那时候我可是被天下人唾骂,说我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

    林荷茹伸手摸了摸杜伊的脑袋,道:“可惜那时候不认识你,否则一定替你好好说话。不过没关系,谣言止于智者嘛!”

    “一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你那时候要是为我说话,指不定还有人反过来说你呢。好了,现在扯开这个话题,收拾一下走人。咱们现在是赶路,不能如果一个地方,就停下来逛逛街喝喝茶。”

    没错,林荷茹每经过一个城镇的时候,总是要停下来做这些事。凌袁帆也迁就着她,因而从京城出来后五天了,这才过了两个城,还是距离京城最近的城镇。

    “哦,那好吧!”林荷茹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这个地方。难得有出门游玩的机会,不好好玩,都在马车上待着,实在无趣的慌。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如杜伊所料一般,都在马车里度过。当然,除了停下来解手外和夜宿野外或者是经过城镇的时候,停下来歇息。

    这一日,如果曦城的时候,杜伊看着刚过午时,便在伊记酒楼里停歇下来。现在他们若是继续赶路的话,晚上又要露宿野外了。这段时日确实辛苦,小帅的脸颊都已经瘦了一圈,倒不如停下来歇息一番。

    打定主意后,便决定今日先住在这。凌袁帆得知杜伊的意思后,便牵着林荷茹率先走路酒楼里,看到生意还算不错,心里也颇为满意。

    李昭正在算账,这才抬起头,便看到凌袁帆,连忙迎接出来:“少爷怎么来了?快快里面请!”

    杜伊这时候也牵着小帅进来了,李昭看到两人一前一后有些愣住,连忙道:“里面请!”

    杜伊年前留下的板栗,还有让酒楼里留下的东西,送给那些贫民,另外加上布施腊八粥的举动后,赢得了曦城百姓的爱护。

    这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如今伊记酒楼在曦城,也算是出了名。且不说那些富人本身就喜欢这里的饭菜,就连穷人,对这伊记酒楼都极为维护,则让李昭对杜伊很是佩服。

    区区的两个小举动,根本不费什么银子,就赢得了众多的人心。特别是现在每到夜晚,将酒楼里的剩饭剩菜送出去后,看到那些穷苦人家感激的眼神,让他颇为感慨。

    众人分成两桌坐了下来,李掌柜速度很快的让人送了两桌的饭菜,自己站在一旁亲自伺候,这让杜伊很是不习惯。

    “李掌柜,我今日教你们一道菜,你先让人去准备这些东西,辣椒,花椒……豆瓣酱,就这几个东西。另外你再准备一些菜和肉出来。肉要切成片,我需要用。”

    听到杜伊要亲自教菜,李掌柜的眼睛亮了亮。他可是听原生说过,这酒楼的饭菜,都是出自这个东家之手。据说,她做的饭菜可是要比那些大厨好上许多。

    “是,马上就去准备!”

    李昭乐呵呵地走了出去,可不多时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纸笔,显然是没给记住:“东家小姐,方才你说的都是哪些?我给忘了,你再说一次,我用纸笔记!”

    杜伊只好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一遍。只有林荷茹在听到这话后,双眼亮了亮,这是不是代表着,晚上她又能亲自吃到杜伊做的饭菜了?

    筷子里还夹着菜的林荷茹,眼里带着笑意,看向杜伊道:“伊伊,你这是准备让我晚上敞开肚皮吃一顿吗?”

    “是,只要你想吃,你能吃,那就随便吃!”

    杜伊看着她的馋样,轻笑的摇摇头,随即对小帅道:“你以后长大,可不能像你表舅母一样好吃!”

    小帅抬起头,看了一眼林荷茹,坚定的摇摇头:“娘亲放心,小帅不会的!顶多和表舅一样!”

    听到这话,杜伊忍不住头冒黑线:“你表舅和你表舅母一样好吗?都是好吃的人,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凌袁帆抬起头,看了一眼杜伊:“喜欢吃有什么错?现在不吃,等老了,牙都咬不动了,想吃都不行!”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自己没感觉,杨太师倒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外孙。

    “就是,要是我有伊伊你那手艺,也说你这种话。可惜手艺不佳,没办法。”林荷茹说的时候,还暗自可惜了一下。

    杜伊也不和她说什么,直接将东西夹给小帅后,随即转过头对柳如是道:“你一个双身子的人多吃点,吃慢了,这些可都要没了!”

    柳如是尴尬的点点头,她的胃口本来就不大,哪怕是有了身孕,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只有车大夫在看向林荷茹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这表情,凌袁帆自然是看到了,还以为车大夫不高兴了,连忙扯了一下林荷茹的胳膊,让她少说两句。

    下午林荷茹也就眯了会,就拉着凌袁帆出去逛街了。杜伊在屋里歇了会后,就准备教大厨做菜。而柳如是是照例,继续睡觉。

    小帅被杜伊安排着,不是跟紫丁在练习功夫,就是在车大夫那边练字。杨太师由于老了,身子骨不好,吃过饭后,便早早歇下了。总之,各人都在忙碌。

    晚上的时候,林荷茹自然又是吃的最多的时候。在饭后,车大夫对凌袁帆道:“稍后你们到我屋里来一趟!”

    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的凌袁帆,牵着林荷茹的手,战战兢兢地走到车大夫的屋子里。凌袁帆一直在猜测,莫不是茹儿得了什么病,车大夫才会是这个表情?

    “坐下,把手伸出来!”

    林荷茹看了一眼凌袁帆后,这才拿出绣帕,铺在手腕上手,放在桌子上。

    杜伊也觉得她师父的表情不对劲,莫非她表哥表嫂还真的有什么问题不成?带着这种疑惑,她与李昭简单的交代几乎话后,便来到车大夫的房间。

    “师父,可是有何不对?”杜伊在这么说的时候,伸手字节抓过林荷茹另一便空着的手腕,将手直接搭在她的脉搏上。

    过了半晌,疑惑的看向凌袁帆,又细细听了一下。和她师父对视一眼后,在紧张不安,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无可救药的病的林荷茹面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伊伊,你说说,我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可还有救?”

    “这病啊,没有救了。只会变得每天都爱吃,情绪变化无常,身体越来越胖,最后连走路都困难。”

    杜伊的话刚说到这,只听林荷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之后转而抱住凌袁帆,道:“相公,我要是那样,你还会不会要我?呜呜呜……我就快要死了,我不要,我不要……相公,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给你生儿育女,呜呜呜……”

    看着她哭得那样的凄惨,杜伊无奈叹息一声,掏出绣帕,将其泪水拭去后,这才道:“我这话还没说话,你怎么就能哭了呢。你且听说我,等你身体越来越笨重后,再过八个月,就会有另外一个小娃娃出来,等出来后,你的身体就轻了,可明白?”

    林荷茹眼角挂着泪水,眨了眨眼,看向凌袁帆:“相公,伊伊说的话,我有点不明白。我是不是听错了,再过八个月有小娃娃?”

    凌袁帆强忍着激动,看向车大夫:“茹儿可是有了身孕?且已经两个月了,对不对?”

    车大夫点点头,他就是因为见到林荷茹这段时间的习性,这才想起来的。诚如他所料,还真是有了身孕。

    “相公,我有娃娃了,我要当娘了,你要当爹了?天,这里有个娃娃。相公,我终于有娃娃了。”

    林荷茹不敢置信的看着凌袁帆,随后摸了摸肚子,最后居然蹦跳起来。她这一跳,可是把凌袁帆给吓坏了。就怕她把孩子给跳没了,那可就糟糕了。

    “你小心一点,我知道了。咱们有孩子了,真的有孩子了。对了车大夫,那我们应该注意些什么,或者说,什么东西需要避讳一下?”

    “也没什么避讳的,只是夫妻生活不能过,另外别让她磕着碰着,也不能跑,不能挑。还有寒性的东西,别吃,就这样。”

    “好,我知道了。茹儿你可是听清楚了,这些你都该注意!”凌袁帆说着这些话后,便牵着林荷茹回房去了。

    他还要写信,写府上报喜。他爹娘盼这个孩子,可是盼了许久。今日这事,若是他娘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等写完信,找人将信送出去后,这才将手附在林荷茹的肚子上,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里可有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杨太师是第一个知道的,凌袁帆可是他的外孙,他那女儿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当得知消息后,开心的哈哈大笑几声后,拍着凌袁帆的后背道:“好小子,终于给你爹长了志气,好,很好!”

    “外祖父!”凌袁帆猛然被杨太师这么一拍后,面色反倒有些发红。

    这是杨太师的第四代,他岂能不开心的?忠勇侯府嫡系这块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终于要有后了,忠勇侯府后继有人,没有比这事还令人开心的。

    “别叫了,先去看看荷茹怎么样了。这才第二个月,头三个月都得注意一点。老夫先去与伊伊说一声,接下来到那刘家镇也不算太远,能不能走慢点。现在可是有两个双身子的人,得顾虑一下。”

    杨太师说完,也不管凌袁帆,直接来到杜伊的房间,刚好看见她在检查小帅的功课。

    “写的不错,下次继续加油。这字写得还差一点耐心,这下笔要有力,不过力气不是集中在笔尖,用意在拿稳笔。你现在还小,这块要勤加练习才是。”

    “是,娘亲。小帅一定会多注意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看到杜伊和小帅的互动,杨太师甚是欣慰。这孩子别看年纪小小,可懂得事却不少。而且说起那道理,那是一堆一堆的,还都是令人无法反驳的。

    撇除这个因素外,这孩子确实聪明,认真学习起来,绝不含糊。不管布置再多的东西,也从不喊苦喊累。这与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幸好,当初给了这个小家伙一个机会。否则,他真的要错失了这么好的一棵苗子。

    “小姐,太师在外面,估计是有事找你!”紫丁走到杜伊的身边,将太师站在外面的事情给说了。

    她是看着太师有事要找杜伊,只是他站在门外,不说话,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

    杜伊抬起头来,也正好看到,在小帅的耳边嘱咐了一番后,这才走出来。

    “太师有何事,遣人过来告知一声,伊伊过去便是,怎能还让您老跑一趟!”杜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对于这个老人家,她还是很敬重的。这不止是因为他是小帅和紫弈城的夫子,也不止是她舅母的父亲,而是因为他老人家的才学,让她不得不佩服。

    杨太师在杜伊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回过神了。便道:“这孩子,你教的可真好。有你这样的母亲,是他的福气!”

    “太师客气了,伊伊一个知识浅薄的妇人而已,当不得您这样的夸赞。不知您现在过来,可谓何事?”

    杨太师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便道:“这曦城距离刘家镇也不远了,如今我们这些人里,有两个双身子的人要照顾。老夫想说,这时间若是不赶的话,马车是否可以放慢点速度?

    你也知道,荷茹这孩子的身子,才两个月,经不得这样的奔波。老夫想路上慢点的话,应该无大碍!”

    杜伊听到这话,便知道他为何这样说,便道:“这是自然,如是的身子原本是过了三个月,又在她的马车里,铺了最好的垫子,这才赶这样赶路的。表嫂的身份特殊不说,且还未过三个月,这块自当多加注意。”

    “这事不用太师您说,伊伊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注意一二。这个孩子可是忠勇侯府和尚书府的第一个孩子,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您老人家且放心吧,伊伊知道该怎么做!”

    就算杨太师不说,杜伊也知道接下来的一切行程要以林荷茹与柳如是为主。她又不是冷血之人,现在回刘家镇的时间,完全赶得及。若是因为赶路出了什么事,她都没脸见待她亲如女儿的舅舅和舅母了,更别说是拿她当亲妹子的表哥。

    杨太师对杜伊的回答极为满意,看来摄政王娶了她,当真是娶对了。这样聪慧的一个女子,也只有摄政王,才能够与之匹配。

    “那无事,老夫先走了!”

    “紫丁,送一下太师!”虽然只有几间厢房的距离,可杜伊还是让人来送,这显示出来的是她对杨太师的敬意。

    晚上林荷茹躺在床上,伸手不断的摸着小腹,到现在还不敢置信。这里面,就有了一个孩子,看起来还那么小啊,真的有孩子了吗?

    虽然她一心也期盼有个孩子,可现在真的有了孩子,还是感到难以自信。凌袁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相公,我真的有孩子了?”林荷茹在说话的时候,手还不忘护住腹部,眼里带着疑惑,她在寻求认同。

    “真的有了,我们真的有孩子了。不管是伊伊,还是车大夫,他们都已经确认过了。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个像小帅一样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吗?”

    “等生了孩子,以后就让他跟在小帅身后,和伊伊好好学学。就算伊伊不教,小帅是和伊伊学出来的,还能不教不成?”

    夫妻俩连孩子都还没出生呢,就已经开始算上了杜伊,还想着杜伊不成,那就小帅。这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嗯,最好先生个女娃,这样以后把伊伊的厨艺学来后,我们就有口福了。等生完女娃,再生一个男娃,回头姐姐还能带弟弟。”

    林荷茹到现在还不忘记,要吃好吃的。凌袁帆听到后,则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要她愿意生,他也乐意配合。

    谁也没有想过,冰冷毫无波纹的心,会不知不觉地让这个小女人住了进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在那个扎根发芽。

    也许是在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又或者是在她娇羞地望着自己的第一眼?亦或者是她看似端庄,实则聪明可爱贴心的性子?

    凌袁帆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光就紧紧的被这个小女人吸引,她是那样的聪明懂事。他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面,这个小女人在家里陪着他的父母,没有一丝的怨言。当看到他回家后,比谁都高兴,跟着他的身后团团转,说一些令他开心的事情。

    “相公,你说好不好?”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林荷茹,忍不住再次抬头问了一句。

    “好,只要你想生,我就愿意配合你。不过听说生孩子很辛苦很累也很痛的,我们就生两个吧,多了不行,你会累的。”

    听到这窝心的话语,林荷茹的心里犹如注入了一道暖泉,令她浑身舒畅不已。向来不是很情绪化的她,眼眶有些发红:“相公,我不怕!”

    “早点歇着吧,夜深了。明天起来后,出去逛一逛就走。伊伊说了,距离刘家镇也不远了,咱们慢慢回去也来得及,以你为重!”

    林荷茹点点头,将整个人缩在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她身边的男人怀抱里。可能是因为累了,又或者是有孩子的缘故,就见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后,呼吸渐渐平静。

    夜半时分,原本睡得还算沉的凌袁帆突然睁开了眼睛,装林荷茹挪开后,披上衣衫出了门。在屋顶上的时候,看到了紫丁站在那,身边倒着两个身穿黑衣之人。

    “怎么回事?”凌袁帆沉着声音问道。

    紫丁的剑上还滴着血,眼眸里泛着冷光,丝毫没有白日里的娇柔与温和。

    “不知是何人,就这两个小毛贼。”紫丁踢了踢脚下的尸首,蹲下在两人身上摸索了一番。

    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后,随即打了个手势,这让才回到各自地方守候的暗卫出来两个人,一人扛着一个尸首,快速离去。

    凌袁帆眯着眼睛,沉思了半晌后,道:“这个事情,不要惊动伊伊他们,从现在开始,加紧防备。能够选择现在动手的,指不定是那便的人,现在这两个是前来探路的人。”

    “是!”

    两人说完话后,这才仿若无事一般,各自回房歇着。紫丁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进了耳房,白梅早已等在一旁。

    “怎么样了?”

    “不知是何人,已死,没有任何的线索。小侯爷的意思,可能是六爷那边的探路人。从现在开始,咱们必须加紧提防,决不能让任何生人靠近。小侯爷的意思,不要告诉小姐。我觉得这个事情,必须得让小姐知道,她心里可能会有主意。”

    “嗯,待天亮小姐起身后,在与她说!”

    白梅点点头,她们的主子是杜伊,而且她们不认为杜伊在知道后,会紧张害怕什么的。相反,她很聪明会知道要怎么样,才会对大家是最好的。

    杜伊是在一片鸡鸣声中起床的,这几日奔波确实累了,睡得有些沉。伸了伸懒腰,这才起身扭了几下身子后,就见白梅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小姐,昨夜有几个小毛贼,让紫丁给解决了!”

    正在扭动身体的杜伊,听到这话后,也没停下来,只是听到她道:“知道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