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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允捧着手里的电话，惊人的烫手，站立不安的样子，哪里还需要说话，方圭就看得明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圭对自己儿子的脑袋能长长记性不抱有希望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自己儿子被抓住把柄拿捏住又是一回事，即便下手的人是他的亲孙子，他也没有多少高兴的念头。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心也软了，简直恨不得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掐死回炉再造。
“你，立刻，把这件事摆平！不要再丢我们方家的脸面！”
“爸，爸爸……这，都是石攻玉那小子……”
“行了！一大把年纪了，被个小辈拿捏威胁住，区区小事都办不好！你这个总裁也不用做了吧？！”
“爸，爸爸，这，这只是一次失误，我错了，爸！再给我一次机会……”
方鹤鸣见不得自己父亲懦弱没骨气的样子，也看不惯爷爷颐指气使的模样，但偏偏是一家人，只能不适应不也要尽力包容，眼前的一幕在家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他不想卷入其中也不得不插嘴。
“爷爷，这件事我去办。”
方圭转头看着方鹤鸣，明白自己这个孙子最是不喜欢介入这些麻烦事，向来喜欢明哲保身，奈何有个不靠谱的父亲，事事不如意。
“你？”
“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您年纪大了也不宜多劳心劳力。这样的小事，还是我来办。况且与，与我的堂弟好好联络一下感情，也是个好机会。”
方圭听了方鹤鸣的话，讲的头头是道，再瞅一眼旁边不住点头的方允，叹口气，挥挥手，答应了。
方允松了口气，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对自己的儿子命令道：“鹤鸣，你可要好好办。老爷子把这件事交给你，你一定要办得漂亮！哼……要不是石攻玉威胁要把我偷偷查他的事公布出去，败坏方石的名声的话，何必去管那几个办事都办不好的废物！”
方鹤鸣冷冷的看着又恢复了那副志得意满自大狂妄模样的父亲，无奈的吁口气，淡淡的应承：“知道了。”
方允满意的拍拍方鹤鸣的肩膀，喜滋滋的想亏得自己有个好儿子……
好儿子方鹤鸣向来不喜欢将事情拖拖拉拉，既然接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就想尽快解决。只是石攻玉此人自己虽然接触不多，但有那么仅一次的会面，就足够他看清石攻玉绝对是个有头脑不好对付的人，恐怕在父亲和爷爷眼里的这件小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电话里方鹤鸣与石攻玉约了时间地点，倒是选了个悠闲有格调的休闲好地方。
“没想到你会选在这里。”石攻玉四处打量着装饰自然舒适的小包房，心里诧异对方选在了这么一个不算太上档次的水吧。
“只是随便聊一下罢了，我想你更喜欢这样的小地方。”
石攻玉一挑眉，淡淡的说：“不错，相比高级的私人会所确实更自在。毕竟……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秘密的话要说。”
方鹤鸣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的来意你知道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条件请直言。”
石攻玉对对方的直白半分不惊讶，抿了口红酒，微皱眉头，直视对方道，“你挑的这家，酒水不怎么样。糟糕透了。”
方鹤鸣哑然失笑，石攻玉不接自己的话头，反而真的像闲谈一样扯到了别处，让他很无奈，他点了点头，说，“自然。喝过比黄金都要贵的，再来尝这些，味道必然不会令人愉悦……”
石攻玉放下酒杯，面色不复刚才的悠闲，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不！”
方鹤鸣感觉到石攻玉身上释放出的冷气，诧异于对方的善变，不解道：“什么不？”
石攻玉冷声道：“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价值，更因为心情。”
方鹤鸣慢慢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心情不好，所以才觉得味道差劲？”这番结论实在令方鹤鸣不解，不明白为什么石攻玉要做此言。
“没错。因为你，我的心情很差劲。确切的说，见到方家人，我就觉得不高兴。”
方鹤鸣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无理取闹令人生气的话，他当然不能由着性子拂袖而去，他可没忘了他是有求于人，不是来当大爷的。
好在，石攻玉并非故意折辱方鹤鸣，而仿佛只是抒发自己真实的心情，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让对方尴尬羞恼。
方鹤鸣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古井无波的面色，令他产生了一丝忐忑，不知道石攻玉刚才的话是否另有意思，对接下来的谈判是否有影响……他硬着头皮开口：“石攻玉，你到底有什么条件，才能放人？”
方鹤鸣此言一出，放低了姿态，就是把主动权交到了石攻玉手里，正中了对方下怀。
石攻玉的脸上没带出一丝一毫的波动，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以后在华国方石遇到na，一律退让。”
“不可能！”方鹤鸣一口拒绝，认为石攻玉实在是狮子大开口，异想天开。
石攻玉本来就清楚对方不可能答应，也不以为意，说出真实的目的。
“华国的生物医药市场是块大蛋糕，你们方家想要独吞必然不现实。na的实力不言而喻，方石想要阻挡也无计可施。既然如此，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政。”
方鹤鸣一直观察石攻玉说话时的神态，却得不出任何结论，判断不出真假，对方的要求太简单也没有实际意义，他并不相信。
“只是如此？你的决定能代表na的决策吗？”
石攻玉盯着方鹤鸣的眼睛，说：
“我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把握。至于，条件……只是需要方石做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让步。”
方鹤鸣收敛心神，暗自警惕，“什么？”
石攻玉身体后仰，放松着靠倒在背后的沙发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透明的酒杯，再次恢复了悠闲无害的状态，仿佛漫不经心道：
“na有权先于方石合作药材供应地以及供应商，方石不得干预。当然，是非方石已签约合作的条件下。”
方鹤鸣慢慢咀嚼石攻玉话里的意思，半晌，抬起头，点点头，“成交！”
石攻玉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端起酒杯，迎向方鹤鸣，“cheer！”
方鹤鸣没有摸清石攻玉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就目前看来，石攻玉所提出的要求确实是微不足道，对于方石完全造不成任何损害。方石集团有自己的药材供应，而且十分保险。并没有新的药材供应需求，对石攻玉来说，白白许下一个承诺罢了，完全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鹤鸣就这样还算得上轻松地完成了任务，方圭十分满意，方允是十二分的高兴加得意，自己生的儿子确实出色，如此一来，自己岌岌可危的位置算是在老爷子面前保住了。
方家人都没有想到，聪明通常都反被聪明误。石攻玉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抓住了对方把柄，就真的提出一个无关紧要的要求，通常情况下，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石攻玉才会紧紧抓住。
回到家的石攻玉，同方鹤鸣见面的那一模样，简直称得上换了一个人。但是，管家乔治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总是见识主人的变脸不下上百次，再说，回到了家，总要让板着脸的路易稍微放松一下。
但是，即便如此，石攻玉也并没有真的就成了和蔼亲切的老板，对于苏哲来说，自家老板依旧冷冰冰的喜欢充当制冷机，并不会因为他高效高质的完成工作，就破天荒露出个夸赞满意的笑脸。
“boss！原料供应的问题已经有些眉目了，这是检验结果。”
石攻玉接过助理的资料，本来就严肃的表情，随着纸页的翻动变得越发严峻起来，手指灵巧的快速翻完资料，石攻玉盯住面带喜色的苏哲，淡声道：
“资料里检验过的人参是从哪里来的？供应方是谁？都没有列出来……这就是你所说的‘有些眉目’？”
苏哲迅速将形于色的喜气一收，一字一字的汇报：
“我们得到的检验原料是由我们驻北雪省的一座小镇药材研究所提供的，所以，供应方就是那里了。据说，是无意间收购的，卖这株检验人参的人应该也是小镇上的人，不过是匿名，要查到这个人还需要点时间……”
石攻玉瞥过来的眼神淡淡的，却让苏哲不自觉的背后发毛，不敢再拖拖拉拉，马上交代：
“宝山镇！您上次曾去那里参加过药材展销会。”
石攻玉点点头，将手中的资料夹拍到苏哲的怀里，声音淡定从容，却透着不容置疑：
“马上找到那个卖掉人参的人，查明白。三天之内我希望见到一切都合理的进行……另外，这件事完成，你的年假大概可以多上几天。”
如果说，苏哲听到自家boss的前半句话，还有些为难，但是等到全部听完，他就信心满满，激动振奋到一定程度了。没有人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天知道自从成为石攻玉的助理，他有多久没有假期了！不！是没有一天不是在工作中睡过去工作中醒过来！女朋友这种生物都是三年前见过的吧！
有了动力就有了能力。苏哲作为公认的超级助理，除了不能生孩子来大姨妈，还有什么做不到？！只是找两个人，区区小事，苏哲绝对不会放在眼里！小case啊！
但是，找人这种事，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苏哲自认的区区小事，并不简单，头痛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