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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无常了，竟然下雪了。”
一觉醒过来，骤降的温度硬生生把徐彦臣冻醒，身体一动，闻遇的外套从身上滑下来。坐在旁边看着窗外的闻遇转过头来，说道。
徐彦臣将外套给闻遇裹上，顺势抱住他，望着覆上一层冰花的车窗，道：“末世什么都异常了。就这么冻着，你怎么不开车里的空调？”
闻遇指了指后面车门，“那里漏了好几个洞，开了空调也没用，灌风。”
从空间挑出两件薄羽绒服，徐彦臣拉着闻遇下车，“咱们换一辆新的。这个先收起来。”
“树大招风。”闻遇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辆小吉普，摇了摇头。
“没事，咱们走的这条路人少，逃难的都不会从这儿走。要不是前年咱们旅游来过，我都不认识。”
两人坐进车里，打开空调，暖风呼呼地吹着，闻遇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一丝红晕，看得徐彦臣心/痒难耐，递给闻遇面包的时候趁机偷亲了一口。闻遇淡淡笑着回吻过去，徐彦臣呼吸一紧，手顺着闻遇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厮/磨了一阵，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徐彦臣意犹未尽地收回手，靠在闻遇的肩膀上赖着不动。
闻遇撕开面包袋，咬了一口，道：“我们已经走了两天，进到h省了，要是前面顺利，今天晚上就能到b市。”
“你那是走国道，”徐彦臣拧开水瓶给闻遇，“如果一直走小路，明天早上之前可以到。”
闻遇点点头，两个人也不耽误，简单洗漱了一下，吃完东西，闻遇开车，让昨天开了半个晚上车的徐彦臣继续休息。
“那些丧尸都冻成雪人了。”徐彦臣睡了一会儿，被颠醒，看着几只被车撞飞的丧尸笑着说，“可惜这样的温度还冻不死他们。”
“他们都不怕低温。”闻遇说，声音一顿，他突然道，“前面好像有人！”
徐彦臣皱眉看过去，茫茫雪色里，前边的水泥路旁停着一辆军/用车，一个人站在车后面，使劲推着，车轮似乎卡在了路边的夹缝里。
“看着有点眼熟。”闻遇皱起眉疑惑道。
“问问就知道了。”徐彦臣摇下车窗，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风中夹带着旋转的雪花，打在脸上面如刀割。
徐彦臣一张嘴就呛了满喉咙的冷风和冰渣子，咳嗽了一声吼道：“前面的人！用帮忙吗？”
正在推车的人听到身后的喊声，停下动作转身看了眼，挥着手喊道：“兄弟，帮个忙！车抛锚了！”
闻遇把车开到前面停了下来，徐彦臣打开车门走下来，那人一愣，一把摘下头盔，惊讶道：“徐彦臣？”
徐彦臣也是一愣，“方景华？你怎么在这儿？”
闻遇也走下车来，笑着道：“方总，没想到是你。”
“闻律师。”方景华笑了笑，原本温文儒雅的面容经历过末世的洗礼，平添了几分刚毅坚韧，这时，方景华的车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表哥，表嫂！”
车门打开，一个眉目清冷的年轻人跑了过来，满脸惊喜，“你们还活着！太好了！”
“阿睿！”闻遇吓了一跳，他记得很清楚方景华和连睿的事，连睿死在方景华订婚的那天，那现在怎么……
连睿似乎也想起来了，笑了笑，解释道：“表嫂，我那次出了车祸没有死，被家里送到了b市来医治，后来好了，也没想回去。”
方景华在旁边听了，悄悄拉住连睿的手，连睿眉头一皱，直接避开，方景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天这么冷，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事儿，先帮你们把车弄出来吧。”徐彦臣打破一时僵硬的场面，几个人都点点头，齐心协力，一块把车推了出来，然后开到一小片空地上，都坐进了徐彦臣的吉普里，随便讲了讲最近的生活。
“你们加入了雷盟？”车内，徐彦臣听到一半，诧异道。
方景华点头，“我跟阿睿都是普通人，别的组织招收普通人都有限，只有雷盟愿意使用部分资源来培养普通人，所以我们两个就都加入了。刚一加入，培训了一个礼拜，我们两个就被派出来执行任务了。”
徐彦臣心头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这次的任务该不会与t市港口那批没来得及运到军/区的军火有关吧？”
连睿惊讶道：“表哥，你怎么知道？”
徐彦臣眼底的神色骤然一暗，前世的轨迹在这里终于再次重合。方景华和连睿重逢没多久，连睿就死在了一场任务里，方景华禁不住打击，一心求死，最后陪着连睿淹没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里。
前世这些事徐彦臣都是后来到了b市从尹家才知道的，但是现在这件事还未发生，他还来得及阻止和改变。至于他们两个所说的雷盟，正是前世他的死对头手底下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只有普通人，所以这个组织在后来又被叫做炮灰组。
视人命于无物，打着慈善旗号的残忍组织。
“表哥，你怎么了？”
“彦臣？”闻遇碰了一下徐彦臣的胳膊，皱眉道。
徐彦臣回过神来，对闻遇安抚般地笑了笑，看向方景华和连睿，“雷盟为什么会给你们两个新人派这个任务？”
“不止有我们两个，”方景华说道，“那些人说在t市港口有老人会跟我们汇合，一起完成任务。”
徐彦臣皱眉看着他，“你觉得靠谱？”
方景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靠不靠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无力反抗，只能执行。不然你以为我多年从商，是傻的吗？”
徐彦辰脸色一冷，冷笑道：“所以你就拿阿睿的性命去赌？”
方景华摇摇头，“我死也不会让他死。”
可惜真正的结果是你们两个都死了。徐彦臣在心中说道。
“表哥，”连睿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两个人的对话，收起了笑，道，“景华做得没错，我是赞成的，我们没得选。b市对于普通人的歧视很大，食物的兑换比率在普通人和异能者军人之前都是两个标准。要是左右都是一死，还不如选择这个机会。”
“雷盟不是什么好东西，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试探用的炮灰。”徐彦臣道。
方景华和连睿沉默不语。
闻遇拉住徐彦臣的手，温和一笑，道：“不如我们两个跟你们一起去看看，我和彦臣都有异能，能自保，相信如果你们遇到危险，也能帮衬点。”
徐彦臣确实有意愿跟着两人去，一是因为他不想看着两个人自投罗网，二是因为他总觉得t市是个深潭，前世包括闻遇在内，他身边的人似乎都陷进了这个深潭，死的死疯的疯，这次说不准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收获一批军火。
但是他不想闻遇跟着，毕竟这次的爆炸在前世据说很大，几乎将整个海港夷为平地，其中的危险，徐彦臣不想让闻遇承担。但单独送他去b市，不说那个组织的人，就一个尹家，他就不愿意闻遇单独面对。
闻遇似乎明白徐彦臣所想，紧紧攥了一下徐彦臣的手。
徐彦臣微微一怔，望进闻遇清透黑亮的眼中，忽然想起几年前那个夜晚，染着醉意的眼瞳闪烁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在宿舍昏暗的光线下，看得他心神恍惚。
“好。”心头豁然敞亮，徐彦臣笑着点了点头。重活一次，他已经得到了以前不敢奢望的，只要有他在，前世的事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他又何必畏首畏尾？
连睿开着军/用车走在前面领路，方景华坐在徐彦臣他们的车里，详细地叙述任务的细节，和另外两个老人搭档的资料。
徐彦臣没避讳方景华，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从秦锐那里顺的枪和手榴弹，分给方景华。又拿出几件简单的装备，四个人拿着港口的地形图又确定了一遍计划，方景华才回到他们的车上。
“我们一开始不现身，到时候才能出其不意。”徐彦臣得意一笑，凑到闻遇的颈边偷腥。
“别挡着我开车。”闻遇一把推开他，“你怎么越来越粘人了？从三岁退化到两岁了？”
徐彦臣瞪着闻遇，“分明是你不爱我。”
闻遇一踩油门，吉普车加速，徐彦臣身体前倾，差点撞上挡风玻璃，安全带及时把他拉了回来。
“家暴……”
半路在一个荒废的加油站休息了一个小时，四个人开车赶在天黑之前到了t市的郊外。
t市处在太平洋地震带上，前些日子的大地震没能幸免，将这里变成了一片废墟，通往城内和港口的公路都断了。
徐彦臣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绕道走。但是绕道的话不可避免要经过t市市内。徐彦臣想起前世在t市遭遇的一切，生死一线的危机，失去异能的闻遇，和强大到变/态的丧尸王，心里莫名一窒。
幸好现在还早，丧尸王应该还没有进化出来。t市还没有那么危险，只是路过一下，不会有事。尽管这样安慰着自己，徐彦臣还是在车颠簸驶进t市的时候，情不自禁绷紧了神经。
闻遇察觉到徐彦臣的紧张，没问什么，只是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两把枪的子弹，和口袋里的弹匣。
夜色悄然降临沉寂的城市，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何去散去，露出一轮巨大的血月，遥远的海岸线上，浓重的海腥味在呼啸的浪潮里扑涌而来。
一直在前面开路的军/用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冲进了一条暗巷，徐彦臣眉心一跳，按着许意远给的装在耳朵上的微型对讲机喊道：“阿睿！你往哪儿开？方向错了！”
“表……滋……不是我……滋滋——”对讲机的信号突然断了，只剩下沙沙的电流音。
“阿睿？方景华？”徐彦臣吼了几声，脸色变得凝重，“阿遇，追过去！”
有些破烂的悍马发动起来，驶过荒旧的国道，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