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歃血为盟

紫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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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师和武者的契约叫做编武契,其实就两个环节,定契约的两个人要到净池沐浴,静坐一夜后,第二日到伏魔堂饮过歃血酒,两人的契约算是完成了。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快拥有武者,可以这样说,有些阴阳师寻找了一辈子都无法找到一个愿意以生命相交武者,所以对阴阳师来说,可以进行歃血为盟的事情简直是可遇不可求,更何况是找到一个德高望重的高段阴阳师帮忙进行仪式鉴定。

    想到那时回到大厅后,职爷爷宣布这件事情后,藤原那大叔惊讶到下巴差点光荣就义的模样我就想要笑。但在他绕着我转了三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只差没有将我解剖研究后,说出:“这要是传出去,绝对会是罗城近百年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臭小子,你丫的是中什么头彩了,这么幸运?”

    听完这句话,我就笑不出来了。中头彩?我觉得更像是挖到金矿了。只是往后还要面对很多事情,就近来说,就是怎么跟旗娅和青玄他们交代?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头痛。

    “啊”突然撞到一堵肉墙,引入眼帘是白色衣角,我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和安培凉正通往净池,而我撞上的正是安培凉的背部。

    安培凉,不,现在应该叫做景凉,他去掉了安培这个姓氏选择延用他母亲的姓。

    景凉转身疑惑地看着我,我尴尬地笑了笑,故意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做出四处观察地样子。这个走路撞到人什么的,实在是太低级的错误了,我都不好意思道歉。

    景凉倒是没有取笑我,直接大步跨过门槛,走进敞开的石门之内。我愣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进去后,领路的人就在门外将石门关上。

    重重的关门声让我心跳猛地一紧,才意识到这是我第一次和安培凉单独相处。因为担心净池的水会伤害到艳魁和红袖。职爷爷给红袖弄了个保护罩,她虽然依旧在我体内,但是因为保护的反作用,已经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睡,而艳魁则留守在大厅。

    这里是安培家的密石屋,里面的月潭水是专门从极地运来的净池之水,再加上安培家不惜代价每隔一段时间还用人工将它再次净化,使得这里的净池水比极地的净池水拥有的力量还要强。

    四壁皆是悬崖峭壁,透过顶部椭圆形缺口,透过缺口还可以看到椭圆形的漆黑夜幕,几点星光闪烁,蓉蓉水月倾斜而下,那清冷的白光点亮了如月牙般的水潭,整个月潭看起来就像是酒杯,盛满了上等的琼浆玉露。

    景凉同我一样穿着纱织的白色长袍,看起来却比我更加仙风道骨了好几倍。他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入水潭之中,扰乱了平静的水面,激起涟漪层层扩散。那“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我的心跳,晕开了一股绮丽的氛围。

    我看的有些愣神,他却毫不在意,理都没有理我直接找个舒适的地方,就这样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潭水刚好没到他的胸口,粼粼波光悠然荡开。

    潭水折返着银色的月光,让整个潭面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我总觉得自己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东西上,有种严重失真的感觉,心底某处似乎有种某种强烈地渴望,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忽然,数颗水滴砸落在脸上,让我从失神中惊醒,抬头瞬间迎上了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心一紧,我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急忙移开了视线。

    我感觉到身体起了奇怪的变化,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我生病了?

    “你准备这样站一晚上?”景凉蹙眉,略带疑惑地看着我。

    “哦。”我应了一声,急忙朝池子走去,凌乱中完全忘记常年被水泡着的地面是有多滑,当意识到糟糕地时候,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的直接扑进水池内。

    一时的水花四溅,双膝与潭低来了亲密的接触引起剧痛,痛到让我没忍住挤出几滴英雄泪。幸运的是上半身被人稳稳的接住,才幸免把我全身上下最引以为傲的脸摔成饼。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接住我的人是谁,可以那么稳,那么恰巧接住我的人,除了单独相处中的景凉,我还真的想不出有第二个人。

    但实在是太丢人了,现在我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或者化成这水潭的一景。我琢磨着,估计安培凉,哦不,应该是景凉,他现在一定打从心底后悔竟然要和这样的人签订生死契。越想情绪越低沉,我拼命忍住痛到让我想要挠心挠肺的双膝,心灰意冷地迅速移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左盼右顾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道:“谢……谢谢”

    一声压抑的轻笑稍纵即逝,当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惊讶抬头看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别开头不再看我,只是月光下,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暖暖地笑意。忽然间,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连先前地尴尬都一扫而尽。

    我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移到离景凉并非很远地地方,睁大眼睛看着,我恨不得有一种能力,可以让这一刻永恒的停留。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时候的景凉,就好象这样子的他才算是活着的。比起作为安培凉的他,现在的他更加像是一个正常人。

    景凉真的很俊美,不同青玄的帅气,不同烬夜的秀气,不同安培墐的俊,不同旗娅的艳,如果非要用什么形容的话,我觉得他就像是白莲池中鲜艳夺目的红莲。总是让人无法忽视,视线不自觉的就会被黏住。

    这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对景凉真正的心意,知道很多年后,当我们都经历了许多事情后,再细细回想,才明白,原来在这一刻,我已经彻底沦陷了。

    “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痴迷了,弄得景凉也感觉到奇怪,他侧着头看着我,神情已经完全恢复到以往那波澜不惊地模样了。

    再次对上那双波光流转的灰眸,我只觉一阵心慌,在想要找什么掩饰自己思绪的慌乱之下,竟然将一直思考的事情就脱口问了出去:“你为什么要成为我的武者?”

    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我会问地那么直接,稍微愣了一下,回答道:“比较自由。”

    “自由?”我诧异地重复了一遍,又道,“和我在一起不是更加不自由了?”我不是骄傲自大的人,自然知道像是自己这样各种能力都不强的人,反而更会成为景凉的包袱。

    景凉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将身子放松,靠着水池壁,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道:“我知道很多事情必须等价交换,而背负你,比背负安培家更让我觉得轻松,我自然就选择了你。”

    景凉的答案其实很明白,就因为我比安培家让他觉得轻松所以才会选择我,而并非因为我这个人如何……

    其实一开始我就有想到过类似的答案,但真的听到景凉亲口说,感觉完全不同。

    胸口像是压着什么,呼吸变得闷闷地,我知道这样的情绪叫做难过……